逃亡路不是旅遊,倖存者們很快就體會到了這點,僅僅是渡過一片水域,六十多人就銳減到了四十八,並且大部分死者都來自博物館,甚至整個安保隊都團滅了。
晚上七點……
為了躲避血王的追蹤,劉天良的坐標剛被刷新出來,一群人就立刻轉移了位置,進入了一片四面環水的花博園,這裏不但距離國道很近,還有一條寬達數十米的河流,只有一座拱橋可以通過。
「這地方不錯,很適合生存,尋常的活屍過不來……」
趙官仁走進了一排新式的四合院,這裏是一間仿古的茶館,不過剛進門就聽到了哭聲,只見欒茜正抱着劉天良哭泣,眼眶都已經哭腫了,幾個小姐妹坐在一邊安慰。
「茜茜!不哭了,死亡也是一種解脫,咱們活着才叫遭罪……」
蘇小鳳似乎對她老公的感情不深,坐在對面慢悠悠的喝着茶,淨說一些沒用的安慰話,院子裏也蹲着幾個燒紙的男女,不過經歷了這麼多,大家的承受能力都強了很多。
「開飯了!大家快點過來吧……」
幾位少婦從裏屋走了出來,茶館本身就有簡餐服務,外屋都是四人一張的小桌,大夥很快就把桌子拼成了兩條長龍,排着隊挨個上前打飯,唯獨守塔人單獨開了一桌小灶。
「安靜一下!我有話跟大家說,待會再給放哨的人帶個話……」
居中而坐的趙官仁環視大家,說道:「白沙洲安置營大家都聽說了,在省外七百多公里的地方,你們幾乎不可能走到那,我們也不會帶上這麼多累贅,所以這裏就是你們最好的生存點!」
「……」
大夥一陣目瞪狗呆,有人茫然的問道:「可是這地方怎麼生存啊,吃的東西根本不多啊?」
「朋友們!這就是末日世界,你們熟悉的和平年代已經結束了……」
趙官仁攤手道:「這裏可以種地養魚,河對岸有村鎮有超市,還能呼叫附近的倖存者加入你們,我也會給你們留下武器,再教你們一些生存經驗,剩下的就靠你們自己了,我們有緣再見!」
大乃謝急聲問道:「你們要去哪,白沙洲嗎?」
「沒錯!所以我不建議你們去,這裏是很好的聚集地……」
趙官仁笑着說道:「活屍終究會被消滅,血清也會送到你們手上,要知道從第一架飛機上天,到人類第一次登月,也不過耗費了六十六年而已,只要堅持就一定會勝利!」
「……」
大夥一陣安靜,有些人不想待在這,可又不敢跟他們走,一天死了二十多人的慘痛還歷歷在目。
「不知道大家發現了沒有,今天發生的事非常奇怪……」
女明星葉茗煙舉起了手,說道:「安保隊的五個棒小伙竟然全死了,小保安踩到釘子就屍變,馮導也莫名其妙的摔死,以及被血王打死的倖存者,他們全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跟黑帆公司有關嗎……」
「不是!馮導和老牛跟黑帆可沒關係,但他們都對良哥有敵意……」
葉茗煙認真的說道:「他們偷偷的商量過,離開水域就帶人脫離團隊,可加入他們的人都死了,全死在了不該死的地方,還有欒茜的父親也是,我聽到他罵蘇小鳳了,五分鐘之後就出事了!」
「什麼?我爸罵過你嗎……」
欒茜吃驚的看向她媽,蘇小鳳的臉頰一紅,尷尬道:「數落了幾句,他沒聽懂劉良煜的話,以為……以為我跟阿良不乾淨!」
「沒錯吧!整件事都在圍繞着良哥……」
葉茗煙又說道:「仇大師的人都死了,可他老婆非但沒事,連掉進水裏都沒感染,簡直就是個奇蹟,仇夫人!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昨晚應該跟良哥……親近了一下吧?」
「沒有、沒有!你不要瞎說……」
仇夫人面紅耳赤的連連擺手,可她的臉色已經出賣了自己,劉天良趕忙接茬道:「姓葉的!你到底什麼意思啊,這麼多雙眼睛都看着,難道是我把他們害死的不成?」
「良哥!你誤會了,我想說你是個有大氣運的人,凡是跟你親近的人都有好運,作對的都會死……」
葉茗煙笑道:「雖然我也沒聽懂劉良煜的話,但大概明白了一件事,他們和趙哥都來自未來,蕭瀾和欒茜她們都是你夫人,不過她們只是普通人,沒你的庇佑怎麼能活到最後?」
「未來人?真的假的……」
不少人都驚呼了起來,但還是有些人早就看出了端倪。
「陳瑤和火淇淋不一樣出事了嗎,並不是胖子帶來了好運,而是我們的出現讓有些該死的人沒死……」
趙官仁擺手說道:「等你們離開了安全的地方,閻王爺就開始挨個點名了,所以博物館的人才死的很快,而且你們中沒有出現胖子感興趣的人,歷史上的你們怕是團滅了!」
「不會吧?」
不少人齊齊一驚,葉茗煙也驚恐道:「你的意思是說,歷史上良哥沒有遇見我們,或者遇見了也沒帶我們走,所以我們存活的概率很低是嗎?」
「是啊!我就是這個意思……」
趙官仁點頭道:「歷史上劉天良是西北王,他一百多歲才壽終正寢,而他後人提到的名字,你們這裏一個都沒有,甚至沒人跟他有瓜葛,所以……不想死就待在這裏吧,逆天改命可不容易!」
「我跟他上床了呀,我應該沒事了吧……」
仇夫人連忙大叫了起來,蕭瀾驚怒的瞪了一眼劉天良,欒茜也惡狠狠地擰了他一下,但現在已經沒人關心八卦了,一個個都心事重重,一頓飯吃的可謂是唉聲嘆氣。
……
「跟着胖子走,活到九十九……」
趙官仁吃完飯一抹嘴,摟着嚴如玉進了間茶室,很快舒警官就拎着一水桶進來了,還幫着嚴如玉一起打地鋪,問道:「仁哥!如果沒有你們的話,我跟胖子也不會有交際吧?」
「樂樂!你我今天都差點出大事……」
趙官仁坐到藤椅上凝重道:「我觀你印堂發黑,怕是體內屍氣未清,恐有大凶之罩,如果你確定要跟我走,今晚必須以血轉運,沖喜改命,否則你再跟我們睡一塊,我和如玉也會受到你的影響!」
「這麼嚴重啊?」
舒樂急忙歉疚道:「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連累你們的,我想跟你走,我喜歡冒險的生活,但沖喜就是做那個吧,如玉她……」
「沖喜需佈陣,強收月直靈氣,不能夾雜男女之情,切勿與洞房混淆……」
趙官仁恬不知恥的說道:「正所謂落紅本是無情物,化作情絲能改命,你姑娘變少婦就是改變命運,而如玉體內陰陽失衡,導致氣運忽高忽低,正好借你的落紅陣為她調和!」
「老大!你瘋了嗎……」
海棠忽然沖了進來,表情誇張的說道:「你一次為她們倆逆天轉運,她們的霉運都會轉入你的體內,輕則大病一場,重則一命嗚呼,你就算愛煞了嚴如玉,也不能傷害自己呀!」
「海棠!我沒你想的這麼脆弱,我會多加小心的……」
趙官仁摸了摸嚴如玉的腦袋,輕笑道:「此去路途兇險,作為她的男人,我理應為她衝鋒陷陣、保駕護航,樂樂也是她唯一的朋友了,只要她們倆能把我放在心中,我大丈夫死又何妨?」
「老公!咱們不弄了,不要為我冒險……」
嚴如玉和舒樂雙雙抱住他的腿,感動的眼淚嘩嘩直流,但趙官仁卻站起來說道:「聽話!如果不轉運出了事,我會內疚一輩子,你們倆洗洗吧,我跟海棠去做法器!」
趙官仁說着就跟海棠走了出去,剛關上門就聽兩女嚎啕大哭,但海棠卻小聲的嘲諷道:「缺德死你了,這麼大個爺們還騙小姑娘!」
「你沒看出舒樂氣運已盡了嗎,不是我一直留心她,她都到不了這裏……」
趙官仁嚴肅道:「要不是我們出現的話,恐怕災難第一天她就得死,還有謝麗也快不行了,她說睡覺時會聽到奇怪的聲音,那是魂界的食魂怪在作怪,誰快死了它們就圍着誰!」
「媽呀!」
海棠震驚的捂住了嘴,說道:「你不說我真沒注意,我以為只是你想沖喜而已!」
「我好端端的沖什麼喜,我又沒走背運……」
趙官仁白眼道:「舒樂死了會影響嚴如玉,嚴如玉會影響到我,但我總不能說你閨蜜快死了,讓我弄一下就能活吧,善意的謊言能讓她們擁有好心情,好心情就能改變氣運,懂嗎你?」
「那我也去找胖子再玩一下,他是真的狗,旺旺旺……」
海棠挽住他笑着往前走去,而房裏的倆閨蜜正在洗屁股,但嚴如玉的背包忽然震動了起來,她連忙提上褲子衝到桌邊,掏出衛星電話拔掉充電寶,急吼吼的接通問道:「強哥嗎,我是嚴如玉!」
「哈哈~嚴小騷!想哥哥沒有啊,等哥回去就找你約一下……」
趙子強在電話里笑了起來,嚴如玉的臉頰一紅,羞憤道:「你別瞎說,仁哥現在是我男朋友,你在什麼地方啊,怎麼換了個電話呀?」
「啊?你本事不小嘛,連我小兄弟都弄上手啦……」
趙子強愣了下才說道:「我原來的電話掉海里了,剛找到一部國內的機子,我最少也得半個月才能回去,你們還在南廣嗎,血清找到了沒?」
「血清就是劉天良,他打了一針奇怪的東西,免疫屍毒啦……」
嚴如玉壓低聲音把情況大致說了一遍,趙子強沉默了一會才罵道:「媽的!原來屍毒是雷葉搞出來的,老子還寄了一瓶給他,你們往南洲去吧,等我回來就聯繫你們,掛了啊!」
「等一下!」
嚴如玉又小聲問道:「仁哥說我和我閨蜜氣運不佳,要用什麼落紅陣來沖喜改運,把霉運傳遞到他身上,仁哥會不會有事啊?」
「落紅陣?」
趙子強又愣一下,忽然沉聲道:「你閨蜜是個處吧,看來情況很嚴重啊,霉女的落紅可是極陰之物,一不小心就會噩運纏身,小官仁真是個好男人,換成是我肯定不干,你們好好珍惜吧!」
「謝謝哥!我們知道了……」
嚴如玉忐忑的掛上了電話,舒樂在旁聽的一清二楚,眼眶濕紅的抱住她,泣聲道:「如玉!對不起,我連累你們了,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們的,絕不搶、搶你老公!」
「好閨蜜一輩子,不要說這種話,幫你是應該的……」
嚴如玉笑着幫她擦去了眼淚,耳語道:「你也要幫我保密哦,我跟趙子強在賭船上約會過,差點發生了一夜情,千萬千萬不能讓仁哥知道哦,男人都很在意這種事情!」
「天吶!難怪你氣運這麼旺,你跟趙子強也有過啊,沒上床嗎……」
「當然沒有了,趙子強渣的一塌糊塗,人中泰迪,狗中哈士奇……」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