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紅色的刀芒猛然刺穿了窗戶,金鐵交鳴聲和倒地聲幾乎同時響起,木格窗戶也轟然破碎,趙官仁整個撞出來又凌空一刀,狠狠斬向了地上的黑色身影,對方也不甘示弱的抬手一劍。
「唰~」
一股耀眼的劍氣陡然躥出,好似一條火蛇直抽趙官仁,可趙官仁根本不閃也不避,刀芒與劍氣硬生生交擊在一起,居然發出了一聲爆響,雙雙在空中消失不見。
「砰~」
一道黑影忽然從斜刺里殺出,一下撞在黑色身影的胸口,對方慘叫一聲倒飛了出去,猛然撞在房子上口吐鮮血,衣襟全都被撕裂了,留下了三道淺淺的狼爪印痕。
「住手!」
葉姬兒披頭散髮的沖了出來,卡蛋「嗖」的一下溜進黑暗處消失不見,趙官仁也撣了撣肩頭的灰塵,對方的劍氣非常強悍,與他對拼了一刀還有餘力,魂甲彈出才把劍氣給擋下來。
「你幹什麼?為何好端端的襲擊錦兒……」
葉姬兒滿臉心疼的抱住了歐陽錦,黑衣人正是她的捕頭媳婦,可趙官仁卻上前用刀指着她,冷聲道:「這次只是給你一個教訓,再敢蹲我房外偷聽,我讓你身首異處!」
「什麼?你聽牆根啦……」
葉姬兒吃驚的看着歐陽錦,歐陽錦被卡蛋一爪拍的不輕,滿臉煞白的癱在她懷中,顫聲道:「夫君!我、我不是有意的,我聽到駙馬屋裏有異響,我擔心出事才過來查探!」
「你還敢嘴硬……」
趙官仁上前指着她鼻子,質問道:「你特麼是在查探嗎,一會上房頂,一會蹲牆根,不好好守着你家夫君,一晚上都在老子身邊上躥下跳,你是想行刺還是想找死?」
「殿下!發生什麼事了……」
侍衛們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讓葉姬兒憤怒的趕走了,一把懷中的歐陽錦喝問道:「歐陽錦!你到底想做什麼,你若是有什麼歹心,在我發現之前趕緊滾,不要逼我殺了你!」
「夫君!你說過不喜歡男人的,為何變了……」
歐陽錦靠在牆上泣聲道:「你讓我給他生孩子,我可以的,但你自己不要去好嗎,你是風流倜儻的五爺啊,看到你低聲下氣的找他求歡,我心都碎了,你不應該這樣啊!」
「賤貨!你連我也敢監視,誰給你的膽子……」
葉姬兒猛抽了她一個嘴巴,怒聲道:「我告訴你,找誰求歡是我的事,你沒資格過問,天一亮你就給我滾回去,以後我們倆互不相干,不要再叫我夫君,我沒你這種肆意妄為的娘子!」
「不要啊!」
歐陽錦痛哭流涕的拽住她,哭求道:「夫君,奴家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膽大妄為了,求求你不要趕我走!」
「行啦!你倆就別在這演苦肉計了,我都肉麻了……」
趙官仁鄙視道:「葉姬兒!你忽然帶個女捕頭在身邊,不就是想讓她查清,雙湖縣的屍毒是否與我有關嘛,否則我說這個娘們有問題,你為何還要帶着她一起來,因為我越排斥她,你越覺得有貓膩!」
「不是這樣的,她確實……」
葉姬兒急忙起身想解釋,可趙官仁又抬手說道:「好了!咱倆已經尿不到一個壺裏了,再說下去朋友都沒得做,到了雙湖縣你讓她跟着我查,查清楚之後你好自為之,葉如秋!」
趙官仁說完扭頭就回房了,葉姬兒悲哀的嘆了一口氣,默默地拉起歐陽錦往回走去,但
太子妃忽然斜對面出來了,招手喊道:「姑母!你們來一下,我有話對你們說!」
「太子妃!你快睡吧,一場誤會而已……」
葉姬兒牽着歐陽錦走了過去,可太子妃卻硬把她倆拉進了房,說道:「什麼誤會呀,我全都聽清楚了,有賤人誆騙太子,可你這麼聰明也跟着上當,真是一手好牌打的稀巴爛!」
「關門!」
葉姬兒驚疑道:「誰在誆騙太子,你以前從不關心這些事,為何突然開始妄議朝政了?」
「人家要害我呀,再不動動腦筋,我豈不成傻子了……」
太子妃慍怒道:「柳飄飄說雙湖縣的屍毒是趙雲軒在搞鬼,可雙湖縣那麼多人家,為何就我娘家出事了,因為她懷了太子的種,她想做太子妃,所以把毒下在我娘家了!」
「等一下!」
葉姬兒震驚道:「柳飄飄哪來的毒,你若知道為何不早說?」
「我沒證據啊,太子爺現在對我一頭惱火,我說了豈不是找打……」
太子妃低聲道:「趙雲軒的妾室跟我說,柳飄飄有一晚盜竊屍毒粉,讓她在府中抓了個現行,趙雲軒念她伺候的用心便放了她,但她若是帶走了一點點,誰都發現不了!」
「夫君!太子妃說的有道理啊……」
歐陽錦皺眉道:「若是柳飄飄真懷了太子爺的子嗣,她最想除掉的就是太子妃,否則雙湖縣不會莫名其妙的出現屍毒,還恰巧是太子妃娘家,而且柳飄飄在趙王身邊待過,她也相當了解屍毒!」
「姑母!你知道媳婦從來不搬弄是非,可這回我真的不能忍了,柳飄飄竟敢陷害我的親人……」
太子妃瞪眼道:「據我所知她之前跟錦衣副使睡過,還不知道肚裏是誰的野種,而且她又說屍毒跟趙雲軒有關,我看她不只想當太子妃這麼簡單,她想讓咱家跟趙雲軒決裂啊!」
「太子妃!」
葉姬兒質問道:「這話你是不是跟趙雲軒說過,否則他不會這麼敏感,剛剛都差點跟我翻臉了!」
「我哪能在背地裏跟他說話,讓人撞見還了得……」
太子妃搖頭道:「我不是跟羅貴人聊的挺投緣嘛,柳飄飄的事都是她告訴我的,她說了這麼多我也不好意思不說,昨日便跟她提了一嘴,說柳飄飄懷疑趙雲軒投毒!」
「你真是個婦道人家,差點讓你壞了大事……」
葉姬兒憤怒道:「羅檀何許人也,她是順國密探出身,跟你賣好就是故意套你話,否則趙雲軒豈會如此防備我,你看錦兒讓他打的,沒有你這句話,他怎會下此重手!」
「這不能怪我呀……」
太子妃委屈巴巴的說道:「歐陽你大晚上不睡覺,跑去人家房外聽什麼牆根啊,誰發現不打你呀,再說……你不是一品高手麼?」
「趙雲軒的修為頂多二、三品,正常情況下他絕不是我對手……」
歐陽錦鬱悶道:「可他用的全是邪路子,讓人防不勝防,我也不是故意去聽牆根,而是發現他在跟人說話,我就想去聽聽是誰,結果剛到窗下就被察覺了,不是反應快腦袋都沒了!」
「你就是不信邪……」
葉姬兒用手指戳了一下她腦門,說道:「我早就告訴過你,趙雲軒的五感特別敏銳,還有隻看不見的哮天犬在守護他,你偏偏把我的話當放屁,對了!與他說話的人是男是女?」
「女的!不過女的在哭……」
歐陽錦搖頭道:「哭的什麼我沒聽見,反正聽起來像在撒嬌,可是院裏就咱們幾個女人,四周都是精騎在守護,他屋裏哪來的女人呢?」
「唉呀~他在跟龍魂說話……」
葉姬兒鬱悶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嘛,他砍你的那把刀叫龍牙,裏面封存着一個龍女的魂魄,他無聊時就會跟龍女說話,當初我在船上無意中聽見,嚇的我以為鬧鬼呢!」
「唉呀~」
歐陽錦懊惱的一拍腦門,說道:「我太冒失了,怎麼連這事都給忘了呀,真是蠢死了!」
「算啦!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以後不要再招惹他了……」
太子妃繃着臉也不敢笑,說道:「明天到了我娘家,我做和事老擺桌酒,你們好好陪他喝幾杯,他那種性情中人,說說笑笑不就算了嘛,反正我覺得人家沒有要害咱家的意思,咱不該得罪人家!」
「太子妃!很多事不是非黑即白,沒你想的這麼簡單……」
葉姬兒搖頭說道:「你好好的休息吧,若是查實柳飄飄在害你,我們定會還你一個清白,以後不要跟趙雲軒家的人亂說話,趙雲軒身邊的女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嗯!我知道了,下次不會了……」
太子妃惶恐的打開了房門,等兩女走出去之後,她靠在門邊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一個勁的拍着胸脯。
「主子!」
貼身宮女偷偷溜了進來,關上門問道:「您照我的話說了麼,駙馬爺看您都上吊了,應該答應幫您了吧?」
「說什麼呀……」
太子妃坐到床邊鬱悶道:「我剛哭訴了幾句,歐陽錦就跑來聽牆根了,若是讓她發現我大半夜在男人房裏,我真得找根繩子吊死了!」
「這可是好事呀……」
宮女坐過來說道:「駙馬爺不顧體面把您拉進房,顯然是動了惻隱之心,加上柳飄飄那個賤貨出賣他,他肯定會幫您出了這口氣,對了!您跟他說了我的分析麼,鐵定是柳飄飄放的毒!」
「我跟長帝姬說了,她居然沒想到這茬,還是你機靈……」
太子妃輕笑道:「她跟歐陽錦都覺得有道理,答應還我一個清白,我得找個機會偷偷跟雲軒說一聲,不過……要是讓人發現我跟他背着人,人家會不會以為我偷漢啊?」
「不可能!只要是駙馬爺,人家鐵定不會往這方面想……」
宮女搖頭道:「駙馬爺今年才及冠,身邊美女如雲,雖然您也是風華正茂,可終究大了他十四歲,當他娘都足夠了,但也不能讓人發現你倆偷摸說話,不然人家肯定說您是他同黨!」
「大十四歲怎麼啦……」
太子妃瞪眼說道:「長帝姬也就比我小一歲,還不是把他勾引了,撅着個大腚趴在他身上,那副饞相我都替她害臊,再說她就比我漂亮嗎,當年我可是公認的四大美人,她都排不上號!」
「主子!她自然不能跟您比,您看着也比她年輕啊……」
宮女輕笑道:「可人家是出了名的不要臉,您好意思往妹夫床上爬嗎,再說等您將來母儀天下了,名聲比什麼都重要,這種事可千萬不能再說了,提都不能提一下!」
「哼~皇后!我能渡過這一劫就不錯了……」
太子妃脫了鞋躺在床上,眉目含情的咬住紅唇,不知覺就紅了臉,而趙官仁也從窗外悄悄的離開了,揮一揮衣袖,不帶走半朵紅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