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什麼人,手舉起來……」
一名警察突然大喝着拔出了手槍,其它三名警察也回過了頭來,竟然每人都拔出了一把手槍,滿臉懵逼的呂大頭等人渾身一顫,慌忙舉手喊道:「良民!警察叔叔,我們是良民!」
「少說廢話!」
一名女警嬌喝道:「全都雙手抱頭走過來,半夜三更穿成這樣,還敢說自己是良民,我看你們是賣銀團伙吧,身份證通通拿出來!」
「……」
高潔等女一陣無語,她們都穿着很性感的晚禮服,酥胸半露也很正常,只不過在九十年代初的警察眼淚,她們幾乎跟失足婦女沒兩樣,更何況她們的樣子還十分狼狽。
「怎麼辦啊,怎麼碰到這些倒霉東西了……」
歷翎舉着雙手都快哭出來了,坑窪的馬路對面就是座荒村,路邊還有一塊近幾年的廣告牌,所以他們絕不可能是穿越,而是碰上了邪門東西,包括農用車司機都可能不是人。
「哎?你們是前店鎮派出所的吧,咱們之前見過……」
趙官仁瞄了眼警車上的標識後,上前掏出工作證笑道:「我是六院的婦科主任高千龍,去年我和市裏的陳局,還有宣傳部的張主任,一起去過你們所,聽說你們領導已經高升了吧?」
「高副院長?你們大晚上跑到這裏來幹什麼……」
四名警察疑惑的盯着工作證,手槍也不自覺的垂了下來,趙官仁急忙敬煙分散注意力,但農用車司機卻笑嘻嘻的說道:「這幾個姑娘是模特兒吧,真敢穿,真漂亮!」
「喲~這位兄弟挺有見識的嘛……」
趙官仁笑道:「這不是朋友弄了一個模特公司嘛,借我們單位的車到山裏來拍廣告,我就跟着過來長長見識,結果半道上車壞了,大哥大也沒信號,咱們只能甩大腿走路啦!」
「這荒郊野嶺的還能拍廣告……」
女警臉上任然帶着幾分警惕,趙官仁立即說道:「拍風景掛曆啊,回頭我讓他們送幾箱去你們所,不過這位女警官啊,我勸你明天來我們院掛個號,我親自給你坐診!」
「我怎麼啦?我沒生病啊……」
女警驚訝萬分的直起了身體,趙官仁則附耳過去嘀咕了幾句,女警的臉色立馬就是一變。
「嗯哼~」
女警輕咳了一聲,訕笑道:「那就麻煩高主任了,不過明天早上我可能去不了,有個死刑犯脫逃了,我們還不知道要守到什麼時候呢,對了!需不需要我們給您叫輛車?」
「不必了!」
趙官仁笑着擺手道:「不能耽誤你們執行公務,我們去村里打個電話,很快就會有人來接咱們,各位警官幸苦了,以後有事儘管來醫院找我!」
「好嘞!高院長慢走啊……」
一名警察將工作證還給了他,趙官仁舉着手電往荒村里走去,呂大頭等人也不敢說話,全都低着頭迅速跟在他身後,可趙官仁卻突然躲到了一棟屋子後,數道:「一!二!開槍!」
「邦邦邦……」
一陣猛烈的槍響忽然傳來,嚇的高潔等人慌忙抱頭蹲下,但很快就聽女警興奮的喊道:「呼叫所長!逃犯已經被我們擊斃了,還有他的一名同夥,你們快過來啊!」
「我去!」
呂大頭連忙朝外看了眼,驚訝道:「逃犯躲在農用車裏,司機是他的同夥,全都被擊斃了!」
「這些東西叫做灰魂,再進一步就是黑魂了……」
趙官仁舉着手電繼續前進,說道:「這些是從魂界出來的東西,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更不會讓人類看見,但籠罩我
們的黑色霧氣有古怪,一定是天正老鬼在搞事情!」
歷翎驚魂未定的問道:「魂界?那不就是鬼嗎?」
「這世上沒有鬼,人死靈魂就碎了,只有在魂界才會出現魂體……」
趙官仁說道:「這些人已經死了將近三十年了,可能是某種原因讓他們進入了魂界,加上死前執念很重,導致他們每天都在重複着同一個過程,甚至不知道自己早就死了!」
「仁哥!」
高潔問道:「你是怎麼知道他們會開槍的呢,而且逃犯都被擊斃了,他們又是怎麼死的呢?」
「你知道我跟女警說了什麼嗎……」
趙官仁笑道:「我說逃犯躲在工具箱裏,不要開箱子直接射,如果沒有我提醒的話,我想他們應該是兩敗俱傷的下場,否則農用車司機就不會出現,他們也不會徘徊三十年了!」
「好可憐啊!」
高潔滿臉不忍的問道:「仁哥!你有辦法幫助他們嗎,他們可是因公殉職的英雄啊,你可以讓他們不再徘徊,或者讓他們去投胎嗎?」
「其實吧!這世上並沒有陰曹地府,至少我沒聽說有誰見過……」
趙官仁聳肩道:「靈魂碎了之後就會慢慢消亡,有沒有來生我也不清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殺了它們,但是這不僅會給我們惹來麻煩,我也不想對這些英雄下狠手!」
「唉~」
呂大頭搖着頭嘆道:「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啊,不過我是真沒有想到,跟死鬼也能套近乎、攀關係,老闆你實在太牛掰了!」
「你們記住了……」
趙官仁笑道:「不管妖魔鬼怪外星人,只要它會說人話就能聊,最怕就是那些不會說話的二百五,比如之前的長毛大傻鳥,雞同鴨講,上來就干你,你叫它親爸爸都沒用!」
「大師!咱們去哪呀,這地方沒人呀……」
女演員惶恐的四處觀望,荒村里房倒屋塌、雜草叢生,黑色迷霧也是越來越濃密,怎麼看都不像有人的樣子,而且鬼氣森森的十分可怕,涼氣不斷從她們的屁股溝躥上後腦勺。
「法場不可能在村里,應該就在前面了……」
趙官仁瞪着雙眼也不敢掉以輕心,可等他們快步走出荒村之後,赫然發現前方還有一所小學,早已荒廢的小學矗立在田野間,孤零零的就像座鬼屋一般,牆上還有黑色的爬牆虎。
「不對勁啊,怎麼是魂界的爬牆虎……」
趙官仁的表情越發的凝重了,但歷翎卻顫聲道:「哥!我聽說小學以前就是法場,因為鬧鬼才蓋了一所學校,說是孩子們的陽氣旺盛,可以鎮壓那些枉死的惡鬼!」
「你們跟我保持距離,大頭盯着後面……」
趙官仁握緊電棍往學校走去,到了鏽跡斑斑的大鐵門前,一股血腥味竟然通過口罩傳來,等他悄悄的展開追魂眼一看,一座破敗的小禮堂中竟然全是人,大活人。
「什麼情況,這是要開血祭大陣嗎,但天正跟黑魂也不是一夥的啊……」
趙官仁納悶的嘀咕了一句,實在不明白天正老鬼想幹什麼,可等他下意識的回頭一看,跟在後面的四個人竟然全都不見了,他連忙跑回去低聲喊了幾句,結果四人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糟了!」
趙官仁冷汗都出來了,他用手電照着任然泥濘的地面,發現四人的腳印都是驟然中斷,好似被人從空中吊走了一般,但黑氣密佈的天空什麼都沒有,或者說什麼都看不到。
「吱~」
學校的大鐵門忽然自動打開了,趙官仁急忙回身照射過去,只看一
個駝背的老太婆站在門口,陰惻惻的招手喊道:「來!來啊,孩子,快來上學啦,只差你一個人了!」
「來了!」
趙官仁陰着臉快步走了過去,老太婆也轉身往小禮堂走去,可趙官仁卻追上去猛地捅出電棍,「噼啪」一下將老太婆電翻在地,質問道:「說!你們把我的人弄哪去了?」
「嗚~」
老太婆發出了一聲怪叫,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一股黑煙猛地從她嘴裏噴了出來,一個急轉彎射向了趙官仁,但趙官仁又抬起電棍往前一捅,黑煙瞬間就被粘在了電棍上。
「什麼鬼東西?」
趙官仁望着噼啪炸響的電棍,很快就將黑煙電的灰飛煙滅,但這玩意並不是黑魂,駝背老太還是只殭屍,身上穿了一套破爛的壽衣,顯然是剛從棺材裏爬出來的。
「媽的!」
趙官仁跨過屍體往前跑去,來到大門緊閉的小禮堂前,發現裏面至少關着兩百多人,並且全都是兩兩面對而坐,不停發出開啊、開啊的叫喊聲。
「咣~」
趙官仁上前一腳踹開了大門,準備不行就放大招了,可等他定睛一看卻傻了眼,兩百多號人竟然在捉對賭博。
「我賭你的頭……」
「我賭你的手……」
課桌被排成了長長的四大排,各個都賭的滿頭大汗,雙眼赤紅,並且每張桌上都放着一把菜刀,很多人都剁了手或手指,鮮血流了一地都是,幾乎把整個地面都給染紅了。
「潘次郎!」
趙官仁的雙瞳一縮,潘次郎就坐在門口的第二張桌前,他的額頭上佈滿了汗珠,一隻左手已經被剁掉了,胳膊被他用皮帶扎了起來,用僅剩的右手死死按着一張牌。
「開呀!開呀你……」
潘次郎對賭的女子厲聲大叫,但這女子竟然是他的兒媳婦,小新娘任然穿着血跡斑斑的婚紗,戴着婚戒的無名指和小拇指,全都被切掉扔在桌上,猙獰的表情比爛賭鬼還恐怖。
「賤貨!我跟你拼了……」
潘次郎猛地翻過手裏的牌,赫然是一張紅心 k,而小新娘則是個黑桃 10,只看她的臉色猛然一變,身下瞬間湧出了一股液體,順着板凳流淌到地面上。
「爸!不要,求你了,我是你兒媳婦啊……」
小新娘驚恐的哀求了起來,可失去兩根手指的左手,好似無法控制一般的抬了起來。
潘次郎一把抄起桌上的菜刀,大喝道:「你剁我的時候可沒有留情,你這賤貨去死吧!」
「噗~」
潘次郎一刀剁掉了她的左手,小新娘痛呼一聲縮回了手臂,將斷手遺留在了課桌上,可她非但沒有發出慘叫聲,轉瞬間又怒喝道:「再來!這回我要賭你一條腿!」
「高潔!大頭……」
趙官仁忽然震驚的大喊,呂大頭等人居然坐在中間的位置,可對他的叫喊聲卻置若罔聞,四個人都大汗淋漓的按着撲克牌,表情看起來恐懼又瘋狂。
「大頭!快跟我走……」
趙官仁衝進去左右照射了一番,並沒有發現天正老鬼等人,可等他一把拉住高潔跟呂大頭時,兩人竟然同時把他給推開了。
「不能走!起來就會沒命的……」
呂大頭歇斯底里的大叫着,高潔也面目猙獰的叫嚷道:「等我一分鐘,一分鐘我就能要了他的狗命,我賭你的頭!」
「轟~」
敞開的大門忽然關閉了,只聽喇叭里有女人陰笑道:「來了就坐下吧,我安排一個人跟你賭,你一定會滿意的!哈哈哈……」
0389 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