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哈哈哈……」
一陣不男不女的怪笑從前方傳來,眾人運足了目力也看不清長相,只能勉強分辨出是個穿紅色長袍的人,腦袋上還戴了頂黑帽子,但古人就算有長發也分不清男女。
「我怎麼聽着像泰國人妖啊……」
呂大頭驚疑不定的張望着,但趙官仁卻說道:「管他人妖還是屁精,既來之則干之,女的歸我,人妖歸你,走!」
「啊?我不想拼刺刀啊……」
呂大頭忙不迭的跟了上去,南宮連忙自告奮勇的上前開道,薩丹也爬起來跟他成為了哼哈二將,周玄夜更是從招牌上跳了下來,跪在地上嬌笑道:「奴婢恭迎皇上!」
「哼~你少裝無辜,下回再玩心眼就把你拖下去砍了……」
趙官仁昂首挺胸的從她面前走過,其餘人紛紛拔出了兵刃,將趙官仁和娘娘們全都保護在了中間,沒多久便看清了宅院前的人。
「媽呀!殭屍……」
爛屁股嚇的往後一蹦,陰陽人居然是個標準的老殭屍,皺巴巴的皮膚比她腳後跟還難看,而且像炭烤出來的一樣,整個人又黑又瘦又乾巴,灰濛濛的眼珠子也是渾濁一片。
「噫~好醜的殭屍啊……」
一群亡族居然也滿臉的嫌棄,好像他們不是殭屍一樣,不過他們確實比殭屍好看多了,亡族開啟靈智後基本都會將自己美化,只有低級屍兵才會保持着殭屍形態。
「喲~這好像是我同行啊……」
呂大頭舉起手電往前照了照,對方的紅袍竟然不是普通衣物,而是件繡了金蟒的官袍,腦袋上也是一頂烏紗帽,一頭白中泛黃的長髮,看樣子應該是個老太監了。
「來吧!我們已經備好茶點了……」
老太監扭頭就往大院裏走去,眾人只好小心翼翼的跟上,誰知門裏居然還站着幾名宮女,同樣是一副皺皮老殭屍的樣子,還望着他們陰惻惻的冷笑,好似群女鬼一般陰森。
「吼~」
南宮猛然張開大嘴屍吼了一聲,嘴角一下就撕裂到了耳後根,血盆大口足夠活吞一顆大腦袋,嚇的幾名宮女一陣驚呼,連忙躲到了大門兩旁。
「嘁~嚇唬誰呢,誰還不是殭屍啊……」
南宮不屑的合上了大嘴,怡然不懼的領頭走了進去,司命則停在一名宮女面前嗅了嗅,說道:「屍氣這麼淡,沒死多少年吧,有一百年了嗎?」
「人家死兩百多年了……」
一名宮女不甘心的瞪着他,可馬上就惹來了一陣哄堂大笑,南明更是輕蔑的嘲諷道:「小丫頭片子!這裏最少都是三百年起步,咱們死的時候,你家祖宗都沒出世呢,哈~」
「老黑!什麼路數……」
趙官仁停在了前方的池塘邊,掃視着黑樹成蔭、亭台樓閣的偌大院落,習慣性詢問見多識廣的黑般若。
「魂火未燃!屍氣聚體!不是亡族,乃是正宗大粽子……」
黑般若望着前方讚嘆道:「嘖嘖~這風水可真不錯,黑水一潭家必亡,東角凹陷女必淫,西角孤石男必亂,反正是怎麼凶怎麼來,所以這裏是一棟陰宅,專門給活死人住的陰宅,我喜歡!」
「你在說反話嗎……」
趙官仁詫異的看着他,但黑般若卻笑道:「對我們來說,這裏不就是最好的住所麼,藏污納垢、屍氣
匯集,我們在此修煉能事半功倍,但對活人來說就是座凶宅,住不上三天必定重病而亡!」
「老黑!」
呂大頭走過來說道:「這些要都是大粽子的話,跟白骨祭壇里的蹦蹦跳,應該是一個系列的品種吧?」
「這裏可比白骨祭壇厲害多嘍……」
黑般若說道:「只靠屍氣支撐的軀殼,本就比我們亡族更凶一籌,有句話叫做屍初即為僵,再變為旱魃,九雷而不死,旱魃變犼王,估計這主人家最少也是個八犼!」
「說簡單點,究竟什麼級別……」
趙官仁摳了摳耳朵,黑般若說道:「犼分九級,抗一雷而不死為一犼,兩雷就是二犼了,白骨祭壇的蹦蹦跳最強是三犼,但這裏的宮女都是四犼,紅袍的太監是五犼!」
「我去!」
趙官仁急忙壓低聲音說道:「如果連看大門的都是四犼,豈不是吊打你們所有人,難道他們是在扮豬吃老虎,想引咱們到屋裏去,好給他們主人吃個痛快不成?」
「如果是全盛時期,我勉強能跟太監打平手,現在嘛……」
黑般若忽然貼過去耳語道:「一個小宮女能殺了我們所有人,主人家要是個八犼或者犼王,永夜本尊來了也得叫聲大哥哥,所以接下來只能靠你的嘴了,我的陛下!」
「靠!」
趙官仁怒道:「你當我是忽悠局的局座啊,我也有不靈的時候!」
「不!你是曠古爍今的大漢忽悠王,一張破嘴能抵千軍萬馬……」
黑般若拄着禪杖笑呵呵的往前走去,亡族倒是各個精神抖擻,好似回到老家一般自在,還沒發現屠刀已經懸在頭上了,只有幾個人類渾身不對勁,總感覺有陰氣往骨頭裏鑽。
「撲街!」
趙官仁剛繞過假山便是一驚,前方居然出現了一支鐵甲衛隊,渾身上下屍氣四溢,並且用鐵鏈鎖住了一個狼狽的血人,正是之前躥進來的永夜,但左臂都讓人給砍了一條。
「好強的屍氣!」
這下魔王們都驚覺不一般了,永夜分身怎麼也比他們強,但他們還是撐起膀子拼命往外冒屍氣,力求在氣勢上能壓倒對方。
「來!先進來消遣一下……」
老太監陰笑着推開了一扇房門,裏面坐着兩名頭髮花白的老宮女,面前的桌上是一大攤玉石做成的麻將,但同樣是一臉皺巴巴的殭屍模樣。
「這好像是明朝的服裝吧……」
呂大頭輕輕嘀咕了一句,但一名老宮女卻麻將喊道:「快進來!三缺一,贏了就讓你們走,輸了就把命留下,不要不識抬舉啊,這是你們唯一活命的機會!」
「糟了!被包圍了……」
白溟的臉色猛然一變,發現整個大院都讓殭屍們給包圍了,但永夜卻急忙大叫道:「讓我來,我可以跟你們賭!」
「我們只跟活人打,才不跟死人打呢……」
老太監笑眯眯的招了招手,趙官仁左右一看,除了他跟呂大頭之外,只有王么么姐妹倆,還有不死鳥和楊耿直是活人了。
「不死鳥!你先上……」
趙官仁拽過不死鳥往前推了一把,不死鳥的老臉瞬間就白了,忐忑不安的走屋裏問道:「怎麼打,贏了真的讓我們走嗎?」
「當然了!說話算話……」
一名老宮
女拉着他坐到了牌桌旁,垂涎欲滴的在他身上摸了一把,笑道:「打十三張,一牌定輸贏,點炮要你命,我們自摸也要你命,只有你自己自摸,才能從這扇門裏走出去!」
「那你們不許耍賴,不許作弊出千……」
不死鳥來回掃視着它們,三隻老殭屍滿口答應,很熟練的開始洗牌碼牌,趙官仁他們全都走到門口伸頭望着,爛屁股低聲問道:「這什麼意思啊,為什麼要找人打麻將啊?」
「狼多肉少!不打麻將人肉不夠分……」
趙官仁無奈的搖了搖頭,但不死鳥明顯是個賭博高手,手速超快的給自己弄了個天聽,只需要一張牌就能自摸了,這也是他敢坐下來打麻將的原因。
「哎呀~手氣真好!第一張牌就自摸了……」
一位老宮女笑眯眯的推倒了麻將,不死鳥的眼珠子猛然暴突,驚怒道:「你們出老千,第一張牌明明是三萬,到你手裏就變成二筒了,你們欺負人也不能這樣欺負啊!」
「四張三萬都在我這,哪還有三萬……」
老太監輕輕將牌一推,不死鳥難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珠子,呂大頭也在門外哀嚎道:「你中迷魂術了吧,我都看到它起手四張三萬了,但這樣打牌不公平,用迷魂術就是作弊!」
「願賭服輸!納命來吧……」
老宮女突然蹦起來伸手一抓,一把就抓穿了不死鳥的天靈蓋,跟着一口咬在了他的脖子上,只看不死鳥在它懷中拼命抽搐,沒幾下就翻眼斷氣了,身體也肉眼可見的乾癟了下去。
「吸血!」
趙官仁的臉色微微一變,這死法跟農場的工人一模一樣,看來這些傢伙並不是被困在這裏了,它們隨時都可以出去獵食。
「換我了!該換我了……」
一名小宮女又顛顛的跑了出來,可老宮女根本捨不得撒口,硬是抱着不死鳥的屍體進了偏廳,跟着就聽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估計是把不死鳥整個撕碎再吃了。
「咕嘟~」
趙官仁等人深深吞了口吐沫,渾身的汗毛都倒豎起來了,呂大頭連忙低聲問道:「老闆!你還能跳回大神嗎,戰魂能不能幹死這些大粽子?」
「跳不了啦!最多用菊殺之術幹掉一個……」
趙官仁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小宮女又迫不及待的催促了起來,呂大頭只好說道:「我們不會打麻將,咱們換個玩法怎麼樣?」
老太監得意洋洋地說道:「想玩什麼都可以,我們奉陪到底,你們四個活人挨個來吧!」
「四個?」
趙官仁微微一怔,他們明明是五個活人,怎麼又變成四個了,難道這陰陽人不識數?
「好!」
呂大頭硬着頭皮舉起了雙拳,說道:「我怕你們迷魂,咱們玩個更簡單的,你們猜我有幾根手指頭!」
「十根!」
老太監突然閃電般躥到了門口,一把抓住呂大頭的雙臂舉了起來,竟然疼的呂大頭慘叫了一聲,雙手無法控制的攤開了。
「哈哈~十根!你輸了……」
老太監猛地把呂大頭拽進了屋裏,獰笑道:「前兩天也有個小子,讓咱們猜他有幾根手指頭,我猜十根他就咬斷一根吞了,所以我不會再上當了,你乖乖的受死吧!」
「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