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就在前面了,它就在峽谷的盡頭。
峽谷狹長,兩邊都是山峰。峽谷里覆蓋着茂密的林木,一條硬土路從峽谷里穿出來,往東延伸。這條路就是西山天金礦將礦運到劍宗的路。
追日天馬飛臨峽谷的時候,李子安舉起了右手,吼了一聲:「停!」
劍宗一百零七條好漢齊刷刷的停了下來。
這倒不是因為李買辦剛剛建立起來的威望,而是這個時候只有傻逼才會沖最前面。
無情劍御劍來到了李子安的身邊,說了一句:「怎麼了?」
李子安說道:「我擔心這裏有埋伏。」
無情劍看着他的眼睛:「你不是說西山只有幾十個始族嗎?」
李子安含蓄地道:「還是小心一點為好。」
飛虹劍踏劍而來,沉聲說道:「李買辦,既然對方只有幾十個始族,我們應該速戰速決,這樣小心謹慎也沒有意義,還有可能錯失戰機。」
她的話音剛落。
峽谷里突然一聲法螺吹響,一道道人形從密林之中沖天飛起。峽谷兩側的山坡上也突然豎起了一面面聖水宗的旗幟,白色的旗布,金色的水滴。豎旗的是天奴戰士,數以萬計的天奴戰士,上前面大大小小的旗幟,水滴徽記隨旗布飄揚,那場面就像是在下着一場金色的雨,甚是壯觀。
再看天空中的仙人,一百六七十人,人數比這邊還多。
劍宗這邊的一百零七條好漢頓時懵逼了。
無情劍、飛虹劍和誅心劍的視線從對面的劍仙劍陣上移到了李子安的臉上。
你不是說對方只有幾十人嗎?
突然,身後一個方向又吹響了法螺。
一大群劍仙從側後方向撲來,與山谷里的劍仙形成了一個前後夾擊的包圍圈。
那支隊伍正是飛將軍安飛雲率領的始族伏兵,人數也是一百二三十人。
劍宗這邊一百零七條好漢這下直接傻眼了,看李子安的眼神更是怨氣滿滿。
尼瑪,對方只有幾十個始族,你眼瞎啊,對方差不多三百始族,你怎麼就數成了幾十人了?
「李買辦,你這是害死我們了!」
「這麼多人,我們怎麼打?」
「那是……聖水宗的飛將軍,聖水宗的戰神!」
「飛將軍的鎮魂塔攝魂噬身,厲害得很吶!」
「我們死定了!」
對方還沒有出手,只是現身,劍宗這邊的軍心就開始亂了,士氣什麼的更是不復存在。
李子安說道:「你們別着急,聽我的,我們就能在西山上喝慶功酒。」
他本想安撫一下軍心,可是根本就沒用。
「你騙了我們!」
「你想利用我們給你建功,你居然把我們當棋子!」
「你是不是把我們賣了,不然怎麼跟我們說對方只有幾十個始族?」
「對!你必須說清楚,你是不是故意把我們帶進了包圍圈!」
類似這樣的聲音在己方陣營之中出現,你說一句,我說一句。
李子安算是明白了。
但凡他是一個始族,這些傢伙也不敢這樣放肆,更不會不分輕重,在這個時候發出這些擾亂軍心的言語。歸根結底,還是因為他只是一個天奴,哪怕他是劍宗的開門人,清風劍仙欽定的領軍,但這些劍靈衛根本就不服他。
他是一個沒有威望的將軍,而且還是臨時的。
「大家安靜!」無情劍怒斥道:「你們要是想死的話,這個願望很快就會實現!」
劍靈衛安靜了,可從眼神里卻不難看出來,他們並不服氣。
就這這個時候,聖水宗的始族慢慢逼迫上來。
無情劍探手入懷,取出了方天化缽,振聲說道:「要活命就得拼命,大家準備戰鬥!結圓陣!」
她已經看了出來,這些劍靈衛根本就不服從李子安的指揮,她不得不出頭了。她是始族,又是清風劍仙最愛護的弟子,在劍宗有一定的威望。
「吼殺!」劍靈衛一聲吼喊,快速行動了起來,一轉眼功夫就結成了一個圓陣,李子安和劍靈山四劍,還有阿刁圍在了中間。
隊伍總算是調動起來了,可是李子安卻很尷尬。
明明是他是領軍,臨到開戰了,就這麼莫名其妙的被無情劍給「奪帥」了。
無情劍也沒有給他任何解釋,不過他也能理解,現在這種情況顯然不是解釋什麼的時候。
不過,李子安還是有一個能指揮的兵,那就是阿刁。
「阿刁,等一下你就待在這圓陣中射箭,鑽挑那種背對着你的人射,記住了嗎?」李子安叮囑了她一句。
「教練大人,你這是在教我放冷箭嗎?」阿刁問。
李子安無語地道:「能殺人的箭就是好箭,你管它冷箭熱箭,聽我的就行。」
「嗯!」阿刁忽然感覺這樣的回應不正規,畢竟她現在也算是一名劍宗戰士,她跟着又補了一句,「遵命!將軍大人!」
李子安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無情劍看見李子安笑,眉頭頓時高高的皺了起來:「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好意思笑?」
李子安笑容不減:「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這才是在戰場上的最高境界。你們就保持這個陣型,我出去打仗,我保你們平安無事。我就一個條件,阿刁是第一次上戰場,保護好她。」
不等無情劍說話,李子安從追日天馬的背上一躍,已然從圓陣之中飛了出去。
天馬是裝逼利器,跟地球上的豪車是一個性質,騎着它去幹仗,被打死了可就不好了。
李子安沒有飛劍,有情錘扮演了飛劍的角色,他站在錘頭上,成了幾百劍仙中的另類。
聖水宗的三百劍仙已經完成了包圍,大戰一觸即發。
雙方的士氣有着很明顯的差距,聖水宗這邊士氣高昂,劍宗這邊幾乎毫無士氣可言,一個個都顯得很緊張,甚至是恐懼。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李子安振聲說了一句:「聖水宗的飛將軍出來說話!」
一人一劍從聖水宗的劍陣之中飛了出來,正是一手托着鎮魂塔的飛將軍安飛雲,黑色的飛劍,黑色的戰甲,黑色的披風,真箇是霸氣側漏。
安飛雲在距離李子安不遠的地方停身,面無表情的看着李子安,毫不掩飾心中的鄙夷與厭惡。
開戰之前,領軍人物對話,這在宗門戰爭里也是常有的事,先禮後兵畢竟是一種儒雅的風度。可是,這還是他第一次跟一個天奴對話,這對他來說,這差不多算是一種恥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