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看着她埋頭鴕鳥似的慘樣,雖然還是繃着個臉,可清理傷口的動作卻明顯輕了許多。燃武閣 www.renwuge.com
「還行,沒傷到韌帶神經,成不了殘廢。」老大夫看着她被雙氧水清洗過的傷口說了句。
然而,這並沒有安慰到沈家可,因為她現在疼的還在哆嗦。
老大夫也沒指望她有什麼反應,又陸續拿出幾種不知名的藥水把傷口清理一番,這才拿過縫傷口的針線開始縫了起來。
或許傷口被老大夫清理的有些麻木了,在老大夫縫傷口的時候,沈家可竟然覺得還能忍受。
老大夫一邊縫着傷口,一邊看眼她腦門上疼出的冷汗,心裏忍不住嘆氣。
年輕人,你不給她痛個刻骨銘心,又怎麼長得了記性?
這幸好是沒傷到韌帶神經,這要是傷到,手不就廢了?
沈家可趴在桌子上就跟死了半截似的,一動不動的任老大夫在她手上拿針縫。
她覺得自己的手,在老大夫的眼裏可能就是塊破布,縫好縫壞也就那樣,要不然那一針一針下手的怎麼就那麼快呢。
但其實老大夫雖然縫傷口的速度快,可手法卻是一頂一好的,沒用幾分鐘他就已經把傷口縫好,又在處理完的傷口上敷上厚厚一層藥粉,這才用紗布給她包紮好。
一切完成後,老大夫吭都沒吭一聲,直接就開始往藥箱裏收拾東西。
覺得老大夫已經好一會兒沒在她手上擺弄了,沈家可這才抬起頭,就見他提着個藥箱已經走到藥櫃那裏了。
「多少錢啊?」沈家可望着他的背影問的有些虛。
這老大夫一向心黑的很,也不知道這次會坑她多少錢,想想自己口袋裏那幾百塊錢,沈家可就心疼的直抽抽。
老大夫回頭,就見她正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白着張小臉。淚眼蒙蒙的怯怯望着他,那小模樣看的既讓人心生憐惜又讓人想笑。
老大夫嘴角忍不住就往上勾了勾,又連忙清清嗓子一聲,掩飾住自己差點破功的形象,板着個臉問道「你還要去打工嗎?」
沈家可被問的一愣,繼而看看自己的手,心情低落的噘着嘴說「我這樣子,想打工也沒法干啊。」
「那就在這裏幹活抵藥錢吧。」老大夫沒什麼商量餘地的說道。
「可我的手……」
「不用手,腳能用就行。」
「啊?」沈家可愣愣的看他。
什麼意思?
「我最近進了批藥,得用石碾子碾,你來做這個。」老大夫說的理所當然,一句話就決定了沈家可這段時間的工作。
「那、那我得干多久?」沈家可眨着大眼又問。
干可以,可要多長時間啊?別再讓她干一整個暑假,那她可是會哭死的。
「傷好為止吧,你要是速度快,把藥粉全部碾好走人也行,在這期間你傷口換藥抽線什麼的我全包。」老大夫一邊說一邊將藥箱放回原處,等他再抬頭看沈家可的時候,就見她正伸着那隻沒受傷的手在掰指頭。
老大夫還不了解她?一看就知道這丫頭又在算傷好得需要幾天,然後這些時間她打工的話能掙多少,合算藥錢又是多少。
老大夫臉黑了黑,冷聲說道「要不你給錢吧,三千,現在拿來。」
沈家可一聽這話也不算賬了,震驚得刷一下站起來,尖着嗓子都破了音「你坑我。」
「坑你?」老大夫氣得他鼻子都差點歪了,瞪着老眼就喊回去「就你要錢沒錢,長得還這麼磕磣,往外賣都沒人要的樣子,我犯得着坑你?」
老大夫一發火,沈家可立刻就焉了,縮縮着肩頭小聲咕噥道「那、那也不能這麼多錢啊。」
不就是用雙氧水清了清傷口,又縫了縫包紮一下嘛,至於要這麼錢?不是坑她是什麼?
「我這藥可是獨家秘方,一般都是用來救命的,止血癒合傷口的速度全國你都沒處找,這要是別人,十萬我都呸他一臉,你倒好,得了便宜還賣乖!」老大夫說着,怒氣沖沖的大步到她跟前,向她一伸手「不想幹活抵,就給錢,趕緊。」
沈家可一看他那伸出的手,條件反射的連忙把他的手給拍回去,又一下跳開離他好幾步遠。
「干,誰說不幹了,藥呢?在哪?」
她好手好腳的時候,一個月拼死拼活才勉強掙三千,而傷口癒合才需要多長時間?就她現在這樣子,不幹活抵藥錢那就是傻子。只要她速度夠快,也許不等傷口完全好,她就能把藥全部碾完走人了呢?
老大夫沒好氣的切了一聲,抬手往診所西南角的屏風後面一指。
沈家可一見連忙就走了過去,就見屏風後面幾個碩大的箱子,那些箱子裏面是全是滿滿的藥材,地上一個炮製藥材的石碾子就那麼放在那裏,裏面還盛着些碾了一半的碎藥。
沈家可二話不說,坐在石碾子前的凳子上,就蹬着石碾子開始碾藥了。
她認識老大夫多年,幫他幹這活也不是一次,所以,碾起藥來那是相當的熟稔。
看着她這一番動作,老大夫覺得簡直沒眼看。
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死要錢,想從她手裏要錢,她能把你給摳死。
沈家可像只勤快的小蜜蜂一樣,兩隻腳不停的蹬,過了好半晌終於覺得差不多了,老大夫卻來一句「不夠細,再碾。」
沈家可只好再蹬,當她又一次覺得差不多了,老大夫卻還是不滿意,她只好再繼續。
在一次又一次的重複後,她的雙腳也從蹬的飛快,慢慢變成了老人散步般的慢慢騰騰,因為腳心實在是磨得慌。
一上午過去,她也只成功達到老大夫的要求兩次。看看那比麵粉還要細的藥粉,再看看那好幾大箱子的藥材,沈家可深深覺得,自己被坑了。
照這速度,她很懷疑在自己傷好之前能把藥材全部碾完,看來只能慢慢熬着時間等傷口慢慢癒合了。
就這麼的,沈家可在診所里一呆就是一天,直到晚上九點,老大夫送走了最後一個看診的病人,這才讓她回去關門打烊。
六月的夜晚,已經褪去了白天的溫熱,清風吹過,空氣泛着絲絲微涼。
最後一班公交車早就走了,此時的街道上已經沒有多少人,唯有一盞盞明亮的路燈陪着她慢慢往家走。
她蹬了一天石碾子的步伐,微微有些蹣跚,而早已習慣了忙碌一天獨自回家的她,卻並沒有覺得這有多難忍受。
診所離她家距離有些遠,足足走了大半個小時,她才隱隱看見,離村子不遠的那家旅館的標誌性廣告燈。原本在出診所時就隱隱有些尿意的肚子,在走了這一大段路後有些憋得慌,於是在看到路邊的公共廁所時,她立刻走了進去。
解決完後,她洗洗手走出衛生間剛邁下台階,一個黑影就兜頭向她籠罩下來,眼前瞬間一片黑暗,一隻大手擄住她的後腦勺狠狠一摁,她的頭就抵到了一副寬闊的胸膛,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
「別動。」
低沉男聲在耳邊響起的同時,後背也被一個冷硬的物體狠狠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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