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感受着命數之線的變遷,在無聲無息間,對於投影異能的機制,陳長銘有了更多的理解。一窩蟻 m.yiwoyi.com
投影的次數到了六次以上之後,已經並非單純的好感而能進行的了。
第七次與第八次投影,所需要的是真切的感情與更深的聯繫。
至於這第九次投影,所需要的便是真實不虛的命數聯繫了。
唯有命數相連,達到了一定的程度,方能開始進行這第九次投影。
在這時,陳長銘心裏升起一種預感。
與此前的八次投影相比,這第九次投影,所能夠收穫到的東西必然不一般。
抱着這種感覺,陳長銘低頭看向眼前。
伴隨着投影的漸漸進行,在眼前,一幕場景開始浮現。
浩蕩的蒼穹之上,一頭黑龍之虛影在其中沉浮,那種屬於天命之氣息展現,令人感到陣陣驚悸。
而在此刻,伴隨着投影進行,那頭黑龍緩緩回眸,一雙猩紅的眸子望向了陳長銘。
一種獨特的感覺浮現在心頭,在此刻展現。
透過命數之線的相連,一種莫名力量開始湧入身軀之上,給陳長銘帶來了一種嶄新變化。
「獲得天命」
淡淡的字跡浮現在眼前。
陳長銘緩緩睜開眼。
一種莫名的感覺開始自身軀四處升起。
那是種莫名的感覺,並不確切,但卻又的確存在。
在獲得了天命之後,陳長銘此刻只覺自身的狀態開始出現了些變化,四周的氣機都隱隱有種脈動,發生了些改變。
這種改變十分輕微,但卻又的確存在,若非陳長銘身為神魔,甚至都無法感受到。
「天命」
佇立在原地,陳長銘臉色平靜,心中喃喃自語。
隨後,他抬起頭,看向蒼穹。
在此刻,伴隨着投影成功具現,在他身上,一種莫名的變化開始產生。
淡淡的青紫之氣在他的頭頂之上匯聚,隱隱之間呈現出七彩,其內似乎蘊含着一種磅礴的力量,在他的頭頂之上盤旋着。
浩蕩的力量在其中孕育着,在此刻,伴隨着天命成型,四周的命數之線似乎都有了些變化。
那密密麻麻的命數之線開始交織,被陳長銘自身的命數所影響,正逐漸轉化,慢慢向着好的一面運轉。
與過去相比,陳長銘此刻的力量並沒有太大變化,但是未來的可能卻一下子大了許多。
命數,這是種玄而又玄的東西。
他無法影響你如今的實力,卻又會在無形中影響你的未來。
有時候,縱使是同等天賦,同等條件的兩名天才,因為自身命數的不同,便有可能成就兩種截然不同的未來。
命數更好的那個,可以遇上一切好的條件,讓其盡情發揮,成就一代輝煌。
而命數差的那個,可能沒過多久便直接因意外隕落了,空有一身資質而未曾發揮,空留一地遺憾。
這便是命數的不同所導致的差距。
身為一名神算子,對於這一點,陳長銘十分清楚。
在天命影響之下,陳長銘能夠感覺到自己的不同。
四周的天地之間,受到了他身上的天命影響,似乎就連原本禁錮着他,使其無法更進一步的天地規則之力都放鬆了許多,有種更加輕鬆的感覺。
「還真是差別待遇」
感受着這一點,陳長銘嘴角一抽,這時候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天命,這東西的確無比珍貴,但在另一種程度上,對於如今的陳長銘而言卻並沒有太大作用。
眼前的世界正在變化,變得越發不適合神魔生存。
在這種情況下,他縱使擁有了一時的天命,又能夠如何呢?
要知道,天命並非是無窮的,終究會有流逝乾淨之時。
最為明顯的例子,便是此前的趙政了。
身為這個時代孕育而出的應命之子,趙政身上的天命無疑極其雄厚。
但那又如何?
在不斷的殺戮與征戰之下,再濃厚的天命都會慢慢被消磨。
天命絕非是萬能的,會有耗盡的一天。
當然,若你身上的天命,強大到連天地都無法限制,足以衝破一切,那就另當別論了。
不過很顯然,陳長銘這自趙政身上獲得的天命,還遠遠無法做到這一點。
而不能衝破天地的限制,對於陳長銘而言,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是時候了」
望着眼前消失的名字,陳長銘臉色平靜,緩緩搖了搖頭,最後心中還是做出了決定。
在眼前,伴隨着陳長銘心中一動,在天賦那一欄上,化身兩個大字開始緩緩發亮。
一陣淡淡的微光開始閃爍,漸漸聚集在陳長銘的身上,將陳長銘的整個身軀直接籠罩在內。
點點莫名的力量湧現。
下一刻,在陳長銘的觀察下,他的身軀正在緩緩消失。
「和上一次一樣,是魂魄離開,還是說要將整個身軀一塊帶走?」
感受着自己身上的變化,陳長銘臉色平靜,並不驚慌,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在上一次的時候,他的穿梭無疑是魂魄穿越。
天賦化身的力量作用下,他的魂魄直接脫離了原本的肉身,來到了此地。
而這一次,情況又會如何?
陳長銘心中不由好奇。
只是下一刻,他卻不由一愣。
透過化身的力量,在隱隱之間,他似乎看見了一幕場景。
一處寬敞華麗的房間之中,一個小小少年的身影在那裏端坐着,身上穿着一席白衣,氣息格外沉穩。
只是令陳長銘驚訝的是,這個少年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準確來說,是此前世界的陳長銘。
甚至,四周的房間都同樣如此,十分的熟悉,與他過去所在的地方一模一樣。
「化身原來如此麼」
頓時,陳長銘心中閃過一絲明悟,明白了化身作用的機制。
隨後下一刻,他的身軀直接在原地消失,至此消失在此刻。
一陣朦朧的氣息浮現,伴隨着一種深邃的黑暗感。
當淡淡的陽光照耀在身軀之上時,陳長銘緩緩睜開眼。
伴隨着他睜開眼,眼前的場景慢慢浮現在他眼中。
這裏是一處陳長銘十分熟悉的房間,不是別的地方,正是他位於陳家莊子上的住處。
在房間的一旁,一座大大的丹爐在那裏擺着,上面甚至還有火在冒着。
一切看上去都如此的正常,一派和諧。
「我回來了」
望着眼前熟悉的房間,陳長銘有些愣神,好一會之後,才反應了過來。
過去的一切緩緩浮現在腦海之中。
在當初,他便是在這裏煉丹,一面進行着投影。
而在當初,從陳新柔的身上,陳長銘獲得了心劍與冥王觀想法,從而增長了自身的實力,還有精神力量。
精神力量的增長,讓投影異能進一步變化,導致天賦化身出現。
陳長銘也因化身之力離開,前往了此前的神魔大秦世界,在其中度過了無數年時光。
只是眼前這些,又是什麼情況?
從原地起身,陳長銘望了望四周。
在房間中,丹爐的爐火還在燃燒,四周的房間角落也沒有灰塵之類的,顯得十分乾淨。
而陳長銘身上也仍然穿着離開之前的那一身衣物,沒有絲毫的改變。
時間似乎凝滯了,貌似並沒有多少變化。
看這樣子,連半天都沒有過去。
「那邊過去了一千多年,這邊卻只過去了一瞬間麼?」
感受着四周的變化,陳長銘心中閃過了這個念頭。
隨後,他開始觀察自身。
在此刻,自此前世界回歸之後,他的本體似乎也起了些變化。
過去,在離開這個世界之前,陳長銘的實力雖強,但並未強大到某種程度,在如今他的看來更是不值一提。
在那時,陳長銘的實力不過堪堪達到通明境,相當於此前世界的孕氣罷了,連先天都算不上。
這等實力,在此前看來極其不錯,但在如今的陳長銘看來,不過是只弱雞。
但是現在卻又不然。
在如今,陳長銘大致感應了一番,便能夠感覺出自己此刻的力量。
儘管遠遠不如此前,但也遠遠超越本體應有的水準。
大致換算一下,大概在接近先天巔峰,即將晉升宗師的那個層次。
這等實力相對於此前的神魔境界來說,無疑弱上了太多,但若是與本體相比,卻又強上了太多。
而且,陳長銘能夠感應到,他此刻增長的力量並非是全部。
在他的身軀之內,有磅礴的本源之力在流淌着,此刻便在他的體內自發涌動,正在緩緩改造着他的身軀。
與直接讓他的力量增長相比,這種改造並不會讓他的實力直接增加,卻會大大加強他這具身軀的潛質,讓他的稟賦不斷變得強大,直至某個嶄新程度。
而那不斷流淌的本源之力,毫無疑問,便是來自此前世界的神魔之軀了。
看起來,在回歸本體之後,此前世界所取得的一切成就並沒有被浪費,而是以另一種形勢留了下來,在增強着他的本體。
「以化身投影進入其他世界,再將投影化為純粹本源反饋本體?」
在一瞬間,陳長銘有些明悟,明白了化身的機制。
這其實便是另一種程度上的投影,只是這一次投影的人不是別人,而是陳長銘自己。
神魄進入其他世界,便相當於陳長銘在其他世界形成一個投影。
而當其他世界的投影回歸,反饋回本體之時,也就意味着投影的力量將會化為本源,從而被帶到本體之上。
站在原地,感受着身上的變化,陳長銘突然想起了什麼,於是抬起頭,看向蒼穹之上。
伴隨着他的視線注視,眼前的世界開始緩緩發生變化。
朦朧的氣機開始在他的眼前展現,只是相對於此前世界中清晰的命數之線,這個世界卻顯得十分隱晦。
以陳長銘繼承自商終兩人的算術修為,竟然也無法看見命數之線,只能隱約看清大致的一點痕跡。
對此,陳長銘下意識皺了皺眉,但很快恢復平靜。
很正常的一件事。
如今的環境已經與此前不同了,連世界都直接變了。
在此前的世界中,陳長銘能夠清晰看見命數軌跡,甚至從中看清每個人的命數,但在這個世界卻未必可以。
站在原地,陳長銘觀察了許久,仍然沒法看見四周的命數痕跡,只能轉過身,看向另一邊。
這一次,他看的是自己的頭頂。
相對於此前,這一次倒是十分順利。
淡淡的青紫之前在籠罩,隱約之間凝聚成龍形,一眼望去身處獨特,隱隱呈現出七彩之光輝。
這是屬於陳長銘自身的命數,此刻便在陳長銘的視線之下呈現而出。
「天命還在,只是似乎衰弱了許多」
望着屬於自己的命數,陳長銘臉色平靜,心中暗自點頭。
儘管世界已然變幻,但他此前的天命似乎也被帶到了本體之上,只是顯得薄弱了許多。
這其中的原因,可能是傳輸的過程中有着損耗,也有可能是世界不同的緣故。
不過對於陳長銘而言,只要這命數還在,便是一個好消息。
望着屬於自己的氣運,陳長銘正想收回目光,卻不由愣了愣。
一種變化開始浮現。
伴隨着他的視線注視,更多的異樣變化開始被他所看見。
在他的氣運之上,一層層的黑氣不斷徘徊,將他的整個命數籠罩在內。
那層黑氣帶着些不詳,其中能夠清晰感覺到煞氣,有一種不同於尋常的情況展現,一眼望去十分獨特。
僅僅只是望着,便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傳來。
「不詳?」
望着籠罩在他命數之外的那層黑色霧氣,陳長銘皺了皺眉,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對於眼前的這玩意,他並不陌生。
這是命數的一種表現,可以稱之為災禍之氣。
就正常來說,一旦某個人身上出現這玩意,也就意味着接下來將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在此前的世界之中,秦國的天命之所以會源源不斷喪失,便是因為源源不斷的災禍之氣侵蝕所導致。
矛盾激發了諸多百姓的怨氣,而無數人的怨氣反饋天地,產生了對秦不利的軌跡,因而表現出濃郁的災禍之氣,慢慢將秦國的天命侵蝕。
而此刻,陳長銘身上的情況也是類似。
有不好的事即將發生,因此反應在命數之上,產生了這一層災禍之氣。
當然,這災禍之氣並不算太強,至少與陳長銘自身的命數相比是如此。
任憑那一層層的災禍之氣如何沖刷,屬於陳長銘自身的氣數始終佁然不動,根本沒有絲毫動靜。
看這樣子,根本沒有被絲毫撼動。
不過縱使如此,陳長銘還是不由皺了皺眉。
看這樣子,那未知的災禍應當並不會影響什麼,但是同樣會給陳長銘造成一些麻煩。
而陳長銘平時最討厭的便是麻煩。
縱使在如今也是如此。
「只能看情況了。」
站在原地,感受着那點點黑氣,陳長銘搖了搖頭,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在目前,他根本不知道災禍將從何而來,只能見招拆招。
唯一能夠確定的一點是,這未知的災禍,早在陳長銘去往那個世界之前便已經存在了,正在醞釀之中。
就是不知道,這災禍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了。
一念至此,陳長銘搖了搖頭,隨後轉過身,默默向外走去。
行走到外界,淡淡的溫暖陽光照耀而來,就這麼照耀在陳長銘的身上,給他帶來一陣溫暖的同時,也讓他有些恍然。
在四周,一些行人斷斷續續的走着,在看見陳長銘的模樣之後,都投來了敬畏的眼神。
他們的視線看上去十分敬畏,對於陳長銘的態度十分恭敬。
這其中,有不少人都給陳長銘帶來一種熟悉感,讓他隱隱間有種錯亂感。
對於眼前這些人而言,可能僅僅只是一陣沒見,但對於陳長銘來說,這一次離去,卻是一千多年的時光間隔。
一千多年的時光足以衝散一切。
有些曾經熟悉的人,如今已然變得陌生了。
按照過往的記憶,陳長銘在陳家莊中行走着,在其中隨意行走。
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目的,僅僅只是隨意漫步,以這種方式重新熟悉周圍的風景。
只是,不知道是否錯覺,陳長銘總覺得,周圍似乎有不少人都在偷偷看着他。
這種表現,讓陳長銘心中有些疑惑。
在過去之時,因為身份地位,他的確也有這種待遇,但卻遠遠沒有這麼誇張。
今日走在路上,周圍不論男子女子,都下意識的在望他,讓他一時間覺得有些不自在。
過了片刻之後,陳長銘才找到了緣由。
前方,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從前方走來,正好與陳長銘正面相對。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陳長銘的表哥,陳一鳴之子,陳子德。
他從外界走來,身上穿着一身布衣,手上提着一隻野雞,看這樣子應該是剛剛打獵回來。
走在路上,他望着眼前的陳長銘,不由愣住。
「怎麼?」
望着陳子德,陳長銘轉過身,輕聲開口「我臉上有花麼?」
「花倒是沒有。」
陳子德死死盯着陳長銘,盯了許久之後,才猛地開口「長銘你老實交代,今天是不是認真打扮過了?」
「真特麼好看!」
他猛地一拍腿,盯着陳長銘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