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着前廳走去,這還沒到門口呢,就看見蘭香一臉欣喜的從屋裏沖了出來。讀爸爸 www.dubaba.cc看見唐瑤,小丫頭激動的都快要上氣不接下氣了,「公..公子....」
唐瑤見她這模樣,覺得十分有趣,便開玩笑道,「這是怎麼了?」
「公...公子...聽我說....」
「你要嫁人了?」
「不....不是,是...是....」
「你又撿到錢了?」
「公子!」蘭香難得嚴肅的望着唐瑤,隨即將手上的名單一把塞給了唐瑤,「公子..您此番筆試成績是第一名!」似乎料到一般,唐瑤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只是接過蘭香手裏的名單,隨意的掃了掃,便將名單收了起來。
「公子,您不激動麼?」
唐抬手輕輕敲了敲蘭香的腦袋,道,「有什麼激動的,又不是中了狀元,以至於你這麼高興麼?」這筆試過了有什麼用,別忘了還有殿試那一關呢,那才是最關鍵的一步,決定人一生的一個步驟啊。
能參與殿試的,只有筆試前十名才有資格參加,而作為第一的唐瑤,自然位居首位。殿試由皇帝李南非親自考核,但是宋青書會出現在殿試名單里,唐瑤驚奇了許久。其實論文筆,宋青書同樣很優秀,只是平日裏太過懦弱的緣故,導致他這個人遇事只會不自信。
倘若認真起來,絕不會輸給任何一個人,但是她唐瑤同樣不會輸給任何人,所以這場考試她志在必得。
殿試的舉辦地點在皇宮的永城殿,由姚尹負責,從設置御座,黃案。參與殿試的十人中,有兩人面孔熟悉,似是一起在學府堂就讀的官宦家子弟,剩下的有一人是唐瑤認識的,那便是宋青書。
姚尹看了看十人,隨即領着眾人入了永城殿。殿試的排場極大,文武百官分立兩旁,王爺皇子各居一邊。十張黃案並排而立,置於殿堂下,看來是一人一席黃案。
唐瑤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許久不見的李恆宇,與他那冷冰冰的四哥李汜寒。還有幾個陌生的面孔,雖然她沒見過,不過想來也是皇子王爺之類的身份。李恆宇見她視線投來,便輕輕眨了眨眼,以示鼓勵。
而李汜寒眸光清冷的直視前方,壓根就當看不見唐瑤。
姚尹從殿內主黃案上,捧出由李南非欽定的試題,然後授予禮部官員。禮部官員則是一一放置在十人面前的黃案上,眾書生對着李南非行叩拜之禮後,姚尹才將題紙分發給眾人。
試題分發,自然有奴才將一柱高香點起。姚尹輕撫鬍鬚,隨即朗聲道,「開始。」
眾書生皆是拆開試題,執筆沾墨就開始書寫。唐瑤打量了一眼,手中分發的題紙,這是上好的宣紙裱成,每頁長約四十公分寬十二公分,紅線直格,似乎規定了每行只可書寫二十四字。
空蕩蕩的永城殿顯得格外的安靜,唐瑤不慌不忙的將試題拆開,去看李南非出的題目。題目看似簡單,卻也不簡單。
皇帝書寫:朕惟人君,奉天命以富百姓之安,必先以民之樂為樂,以民之苦為苦,然盡心盡責,為無愧。夫耕何以取食?弗蠶何以資衣?若二者亦為朕之所念而憂。權有通變,不知何以致雨暘時若?災害不生,百姓足食足衣,力乎農務乎職,順道而歸?
李南非無非是以百姓苦樂為題,向殿下十人尋一個合理的分析之法,卻長篇大論,用這麼複雜的語言來描述,唐瑤不經有些無語。好在她文言文的功底還算可以,略微沉吟,便是鳳眸精光一閃。
奮筆疾書,思路清晰,答題完全沒有什麼難度。
李南非高坐在龍椅上,輕輕抿了抿茶水,將那一雙龍目投向下方的十人。文武百官同樣視線灼灼的望向那十人,似乎是在期待,筆試前十的出色人才,究竟能在一炷香的時間中,做出怎麼樣的文章來。
香灰落盡,姚尹高聲宣佈,「時間到,各位請停筆。」再接着便由禮部官員一一將題紙收起,以供皇帝李南非過目。皇帝拿起手中的題紙,一一對應翻閱了起來。十人的文章皆是出眾,李南非臉上的表情時而欣慰,時而凝重。
看到滿意的地方,便會點出答題的人出來問話,她坦然自若的坐在那裏,等候李南非的查閱。
李南非將手裏的題紙一張張的仔細過目,直到最後一張題紙,老皇帝難得認真了起來。整整十張題紙,每一頁都寫得整整齊齊,字跡娟秀端正,卻是一筆不苟,暗斂空靈之氣,李南非滿意的看完題紙,一雙龍目愉悅的望向唐瑤。
隨即他將手裏的題紙交給身旁的姚尹,笑道,「姚卿家,念。」
姚尹一愣,趕忙接過題紙,一目十行掃了一遍,向來嚴肅的臉上,浮起一抹驚嘆,隨即眾人便聽他高聲道,「草民唐子堯,智識愚昧,學識疏淺,不足以奉大問。草民伏讀聖策,有以見陛下拳拳以民生流離為憂,以足衣足食為急,是仁君之心。」
「草民聞立國有三計:有萬世不易之計;有終歲應辦之計;有因時苟且之計。萬世不易之計者,生之者眾,食之者寡,為之者疾,用之者舒,想要更效率的治理國家,就必須取之於民而用之於民,如果百姓已不能自給,則不可復為之計。此則制國無紀,潰亂不時,蓋昏亂衰世之政焉。」
.........一篇長篇大論,數萬字的文章,聽得群臣面面相覷,在底下小聲議論。李恆宇拍了拍李汜寒的肩膀,詢問他四哥此文章如何?李汜寒難得收起那冷冰冰的臉色,微微頷首以示認同。
隨即他將目光望向唐瑤,如此弱不禁風的一個男子,竟然能有如此的獨特見解,確實不辱南山書院第一書生的名號,也不枉尉遲辰風引薦之意。
李南非抬手在黃案上輕點,隨即開口道,「唐子堯,以你所見,國如何久安而富強?」
唐瑤聞聲,快步走出黃案,立於大殿中央,極有禮數的對着李南非行禮道,「回皇上,草民認為,仁政治國,鼓勵農桑,便可足食足兵。為政以德,方可安定社會。順天應人,必定國泰民安。」
「仁德治國,順天應人....嗯....這見解倒是獨特。」李南非默默的點了點頭,隨即再問道,「你這文章可有命名?」
「回皇上,草民愚昧,名此文為中興賦。」唐瑤朗聲回答。不大不小的聲音卻引得眾臣紛紛矚目。
「哈哈,好!」李南非猛然站起身,龍目滿是欣賞的看了眼唐瑤道,「依朕看,今年的新科之名非你唐子堯莫屬!姚尹!」
姚尹趕忙上前恭聲道,「微臣在!」
「接下來的事情,便交給你了!」
「微臣遵旨。」
一首中興賦,理為國家,實為百姓,與李南非暢談國家社稷,深談自己所認為的治國理念,贏得李南非大口稱讚,欽點狀元郎為唐瑤莫屬!皇帝的一錘定音,便再無人敢質疑什麼。
京城張榜掛彩,上端欲飛騰龍,下端雲山霧海,金榜題名狀元郎乃唐子堯大名,皇帝親賜狀元府邸,數萬兩白銀珍寶,並以禮部持捷報送至新唐府報喜。唐瑤身穿狀元大紅袍,頭戴金花烏紗帽,手捧欽點聖詔,腳跨金鞍紅鬃馬,在敲鑼打鼓的熱鬧呼聲中,遊街開路。
大街小巷圍滿了人,百姓都想一睹這個齊雲國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新官狀元郎。但見士兵開道,高坐於紅鬃馬上的紅衣男子,鳳眸明淨澈如水,右眼一處美人痣,將清雋的容貌襯的越發柔美,神色溫潤而隨和。
眾百姓皆內心讚嘆,好一個眉清目秀的狀元郎。人群里的妙齡女子,瞧着唐瑤那美髯鳳目,雙目如潭的俊俏模樣,不由得都羞紅了臉,一時間唐子堯的名頭再一次轟動了京城。
唐瑤傻眼望着面前華麗的狀元府邸,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這樣大的府邸,簡直就是古代的豪宅啊!兩座石獅坐立門口,朱紅色的府門高大而*,匾額高掛於府門上,大字行雲流水般書寫着『唐府』二字。
入了府門,便是曲折遊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花園,亭台,樓閣,無數的廂房應有盡有,比起自己那二百兩買下的民宅,簡直是別墅遇草屋。瞧着身邊同樣目瞪口呆的蘭香,唐瑤忙輕聲咳了咳。
「那麼驚訝做什麼,這是狀元的特殊待遇。」唐瑤有些嫌棄的看了眼蘭香,這丫頭真是沒見識,整的好像從鄉下來的異樣,沒見過世面!不過她似乎沒什麼理由說別人,從鄉下來的人應該是她才對。
早知道皇帝會親賜宅邸,她就不花錢買了,害她拜拜浪費了二百兩。
「老奴給狀元郎請安。」一道蒼老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唐瑤尋聲看去,是一位身着藍色布衣的中年男子,中等身材,四方臉龐,看似普通,一雙老眼卻是閃閃有神。
唐瑤一見對方比自己年紀大,還要給她請安行禮,被嚇的不輕,趕忙上前將中年男子扶了起來,「無須這麼多禮,請問老先生是?」
「老奴是這府里的管家,大人可以叫老奴劉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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