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狀突生,眾人一陣心寒,雖然他們見慣了各種慘狀,可如此詭異的手段卻讓他們心中惶恐不安,草草離去。筆硯閣 m.biyange.net
回到太一閣,清虛道長遣散了眾人,走進自己的房間,但是心情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焦躁不安的搖着頭。
就在此時他心頭一驚,慌忙一臉戒備的舉起拂塵,面對大門。只見兩扇房門無風自開,一股黑霧凝聚了起來,化成一個人形,淡淡說道「是我。」
清虛仔細看了一眼來人,這才收起了戒備,換成一副尊敬的模樣,幾步上前關上了房門,一臉擔憂的說道「男覡大人,你怎麼來了,不怕被人發現嗎?」
「哼,即便是我現在這副殘軀,應付你們這些人也足矣!」這男覡一臉傲然的說道。
「是在下失言…」
男覡一甩衣袖,止住了清虛道長的話,淡淡說道「廢話以後在說,你和我說說,鬼差殿那邊說了什麼?」
清虛道長便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了男覡,男覡聞言眉頭緊鎖,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男覡大人,鬼差殿該不會已經發現了吧?」清虛道長試探着問道。
「應該不會,我這些年從未出過面,即便是懷疑也算不到我的頭上,只是眼下我的時間不多了,五行鼎一事迫在眉睫。而且巫王我估計怕要瞞不住了,我在那邊暗裏拉攏了個叫『顱』的人,如果有什麼事情發生,你們轉告於他即可。」
「顱?那人不也是巫圖窟…」
「沒錯,但此人心機頗深,生有反骨,我曾暗示他如果奪得五行鼎,就扶持他坐上巫王的位置,他便欣然同意了。如果日後他當上了巫王,那麼太一閣這邊…自然不用我多說。」
「多謝男覡大人,清虛定不會讓大人失望!」清虛一臉喜色。
「還有一件事,如果他們前往鎖妖塔見到那第四層的封印不是被破開,而是被人從外面解開,你們知道後果會如何…」
「我會處理好的!」
「不要讓我失望…」男覡說完便化作一團黑霧消失在了屋內。
交待完了任務,男覡藏身處那墳冢里的石室中,傳來了一陣劇烈的咳嗽聲,只見他噗的吐出一口鮮血,手中的符咒便失去了光澤。
隨着這番動作,他整個人的生機又淡了幾分,滿臉灰暗,奄奄一息。只見他打坐調息,將四周的黑氣吸入到身體之中,臉色才緩和了幾分。
他看着眼前石床上的黑色骷髏,眼中竟然隱隱發光,仿佛在看着自己心愛的人一般「五行鼎!等我得到五行鼎,煉化這幅軀架,將鎖妖塔中的魔道救出,我看誰還能攔我?哈哈哈…咳咳…」
天色已經大亮,各門各派人士都慢慢聚集在了一貧瘠荒涼之處。
只見此地方圓一里寸草不生,中間矗立着一座十八層高的八角寶塔,寶塔的八面一一對應着東、東南、南、西南、西、西北、北、東北八個方位,而正方位的牆面上是四扇小門,角方位是是四面小窗,牆上垂寶瓔珞,檐上寶鈴高懸,顯得十分莊嚴。
而走近一看窗口牆面上貼滿了種種符咒,佈滿了種種陣法,將原本的十分華麗的寶塔照射的更加珠光寶氣,不似凡物,就算是白日裏都能感受到光影浮動其上。
但塔中喧鬧嘈雜的氣氛卻破壞了這份美景,眾人來到塔下,只感覺門窗敲打的震天響,塔內各種咆哮打鬥聲不絕於耳,只見太一閣幾名守塔弟子瑟瑟發抖的站在遠處,見到來人便趕忙走到了近前。
「各位前輩,這鎖妖塔十分危險,待會兒檢查時,還請各位小心!」
「放心吧,這群妖魔鬼怪都被封印住了,沒什麼可怕的。」有一肥頭大耳的絡腮鬍子滿不在乎的說道,便大搖大擺的跟着眾人走了上去。
隨着靠近鎖妖塔,裏面嘈雜打鬥的聲音愈發強烈,簡直震耳欲聾,尤其是踏到塔上之時,感受到寶塔的微微震動,更是讓人心驚。而這寶塔的最下面一層牆壁上寫着十八,再往上是十七,層數居然是倒着排的,那滿不在乎的絡腮鬍看了看頭頂遙遠的距離,頓時面無血色,小心翼翼的挪動着。
由於塔內被封印,無法通過裏面的樓梯上樓,眾人便依次攀上了塔側欄楯上的雲梯,身形矯健敏捷的來到了四層,而那位絡腮鬍身形肥碩,反而稍顯遲緩,緊張兮兮的向上爬去。
就在他剛剛踏到四層之上,不由得貼近了牆面喘着粗氣,這時只見一張恐怖的鬼臉從窗口上探出,嚇得他一聲慘叫,身子便向後仰去,好在身旁一人拉住了他,才沒有掉下塔去,險些成為了鎖妖塔上摔死第一人。
此番景象引得那鎖妖塔里的東西尖聲嘲笑,這絡腮鬍羞怒的抄起傢伙就要動手,只見這攻擊剛剛落到窗口,就被他身邊的清虛道長拂塵一甩,擋了回去,怒喝道「鎖妖塔上!休得放肆!如果你毀了陣法符咒,豈不讓裏面的東西得逞了?滾!」
那人聞言,頓時面紅耳赤的認錯,轉身嗖嗖幾步跳了下去,離開了鎖妖塔。
此時先上來的幾人已經檢查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這時只聽巫王輕咦了一聲,看向了一處窗口,只見這窗口處,有被外人動過手腳的痕跡,他便出聲問道「清虛道長,這怎麼回事?」
清虛還沒開口,旁邊一人便搶着將剛才發生的事情敘述了一遍,巫王聞言皺了皺眉,看了一眼平靜的清虛道長,淡淡說道「我們剛剛仔細查看過,發覺除了這處,並無異常,想必是鬼差殿天黑看走了眼。既然這樣,咱們幾人抓緊將這處修復好,以免惹出亂子。」
說完,幾人便互相配合着,將法陣仔細恢復,才長出一口氣。好在這只是破壞了法陣一角,如果再稍大一些,想恢復如初就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解決的事情了。
就在修補中,他們也不住的讚嘆着這法陣的巧妙,沒想到看似簡單的佈置卻是一環套着一環,即便是你解除了其中一步,也無法完全將其完全破掉。換句話說,即便是剛才那個地方放任不管,裏面的東西僥倖逃出,就單憑身體穿過剩下的法陣,也是魂體分離,死路一條。
完成了修復,眾人臉上又恢復了昨日的平靜,「趙長生說的破開只是破開而已,如今修復就沒事了。」眾人互相如此安慰了一句後,紛紛告辭離開。
巫王帶着一行人路過清虛道長身邊的時候,突然問道「還會再解開嗎?」
「啊?回巫王,不會了。」清虛道長匆忙回復道。
「我知道了。」巫王一笑,帶着幾人繼續離開。
看着眾人離去,清虛道長的心終於放下,就在這時,只見那位肥頭大耳的絡腮鬍悄然來到了他身旁,低聲問道「解決了嗎?」
清虛道長點了點頭。
只見這絡腮鬍突然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從他身體中飄出了一團白色的魂魄,嗖的一下鑽入了遠處的石堆中,只見石堆四外散開走出了一個黑衣男子,他活動了一下身體,喃喃道「顱的這功法還真好用,只不過還是自己的身體用起來舒服。」
「那麼這位…右臂兄弟,回去還請讓顱在男覡大人前美言幾句…」
「那是自然,告辭。」說完右臂掃了一下四周,朝着另一個方向離去了。
清虛道長擦了擦汗,轉頭看了看鎖妖塔,長出了一口氣,感嘆自己的機智。
「來人,把地上這傢伙處理掉,回太一閣。」
「叩叩叩…」鳳亭二樓,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誰?」
「老大,是我!」
烏凡打開房門,看見氣喘吁吁的緣樺和一臉平靜的黃奇林站在門口,他疑惑的示意二人進來,然後關上了房門。
「打探的怎麼樣了?」烏凡靠在窗邊,透過窗縫向外張望着。
那日剛到蒼嶙城,還沒好好感懷一番,就被人擾了雅興,莫名其妙的漲了身價。
烏凡將這事一說,幾人也是一頭霧水,按道理說如果烏凡受人懸賞,那守城的馮虎就應該將自己攔下,但他卻沒有絲毫反應,肯定是消息還沒傳開,或者傳不到他們頭上。
而且如果手持懸賞榜的人,都知曉自己的位置,這鳳亭中的大樹恐怕都被來人磨成剔牙棍了,想必是這兩個幸運的倒霉蛋也是恰巧路過。
但推斷終究是推斷,烏凡便讓幾人出去打探一番,然後再決定何去何從。
只見緣樺擦了擦汗從懷中掏出了一張榜單,遞給了烏凡「老大,你看看你那天說的是這種東西吧。」
烏凡接過榜單,點了點頭。
「我昨日夜裏回來的路上,看到一個劍星居弟子鬼鬼祟祟的,我就偷偷跟在他身後,就發現他居然來到了你說的那個胡同,掏出了這張東西,四處看了看,搖了搖頭,又揣了回去。我覺得此人定是與那二人一起的,便從身後將他打暈,偷過了這張榜單,卻沒想到這人功力深厚,居然清醒過來,起身就要奪回榜單。我當然不能同意,就和他打了起來,只見他使出了一招華麗的劍術,但是我不慌不忙…」
「說重點!」
「我…我怕惹人懷疑就沒帶懾心,所以我打不過他,就跑了…沒了…」
「沒了?」
「對啊,我剛剛跑到附近,就遇到了黃兄,他幫我把那人擊退了,然後我們就一起回來了。」
「你不會是被追了一晚上吧?」
「嗯…」
「那…那人現在在哪?」
「八成是逃命了,難不成還能追到這來?」
話音未落,只見樓下沸沸揚揚來了一隊人馬,其中一人高聲道「給我搜!那賊人定是躲在這裏!」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