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因為自己疏忽才會失足落入深坑,所以這次烏凡在前行時已經做好了防備。
可也許是因為此處冰面上鋪滿黑布,又或者是其它原因,總之烏凡還是在毫無防備的狀況下一腳踏空,墮入了黑暗之中…
先前落入冰窟時,是有大蛇出現及時自己才撿回了一條命。
但眼下這條大蛇僵若枯繩,已經再無可能在關鍵時刻伸出「援手」,而木逢春與肖劼那邊也一直不見蹤影,所以烏凡已經在心裏做好了準備,無論如何都要保持清醒!
而就在烏凡如此想着的時候,卻隱約見到一片灰白之色出現眼前,也是就地一滾,穩穩落在了地面之上。
運轉起未然之眼,空中的黑霧消散眼前。烏凡發現這裏竟是一處與夢裏所見十分相似的冰窟!.
忽覺毛骨悚然,烏凡急忙向着腳下看去,見到此處冰面之下空空蕩蕩才算是稍稍放鬆。
抬頭看了看,雖然自己的位置距離頭頂並不算遠,但是想要從那出去,也是同夢裏一般枉然。
「這裏還是鎖妖塔嗎?到底是何人有如此閒情雅致搞出這般東西,難道是想要在此封地稱王?」
接觸越多,烏凡越覺古怪,沒想到這平平無奇的鎖妖塔中竟會另成空間!
俗話說,萬物有利就有弊,現在的烏凡對這句話是領悟極深。
此處溫度極低,烏凡是因為服下了丹藥才免於凍死,但也正是因為體溫上升的緣故,讓他身上已經凍成了鎧甲的衣物再次軟塌塌地貼在了身上,肆無忌憚地吸收着他的體溫。
掂了掂手中的藥瓶,之前風、情二人隨便留給自己的丹藥已經不多,若是再這麼消耗下去,只怕自己到最後還會是死路一條。
「怕什麼!又不是沒死過?」烏凡只能這樣為自己加油打氣。
說歸說,但烏凡心裏清楚,如果他真的在這裏出事,到時自己沒了生氣只有魂體,只怕再也無法利用兩界桌從鎖妖塔離開…
於是他又服下了一枚丹藥,在緩和了身體上的僵硬之後,沿着此處冰壁摸索起來…
在調查中烏凡發現,此處並不是他想像中的什麼陷阱,而是一間尚未完成的算不上密室的密室。
之所以要如此解釋,是因為有一道半人寬的縫隙正在眼前。
透過裂隙向前看去,是一道望不到盡頭的長廊,雖然不知道長廊的末端還有什麼,但烏凡卻只剩下眼前這一條道路可循。
運轉了太久的未然之眼,烏凡已經感覺雙眼發酸,只能揉了揉眼睛收回視線,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
就在他即將走出長廊的剎那,忽然察覺到了一股殺氣襲來,也是急忙腳下一點向後退去,便聽得面前響起了一片冰霜爆裂之聲。
「肖劼?」感受到那種熟悉氣息,烏凡下意識開口問道。
「咦?難道這老王八還有幫手?」黑暗之中,響起了木逢春的聲音。
「木前輩,您也在?」再次聽到熟悉的聲音,烏凡倍感親切。
「聽聲音好像是小友!快快住手!」
此處的黑暗還遠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隨着話語響起,烏凡的面前忽然出現了一張人臉,他正是木逢春。
「隊長…大人!是…是肖某…冒…冒犯,還請恕…」
「得了得了…你給我歇會吧!」未等肖劼說完,木逢春便打斷了前者話語,然後上下打量起烏凡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說着,木逢春忽然面色一變,嚴肅道:「小友…老兒發誓一定會帶你出去,你可千萬不要自尋短見啊!」
烏凡聞言啞然失笑,卻也沒有多做解釋。
「木前輩、肖劼,你們在這做什麼?」見到木逢春與肖劼一臉疲憊,烏凡實在好奇。
「回…回隊長…大人,我們是被…」
「先不說這個!
」木逢春急忙將肖劼推到一邊,「小友,肖劼不是讓你先回去嗎?你怎麼還是進來了?」
「啊?」聽木逢春這麼一說,烏凡也記起了入口那處凍土上面的確有着一些刻痕。可是因為那時風雪太大,唯一清晰的只剩下了一條裂痕…
現在就算知道也已經晚了,烏凡都不清楚自己身在何方,所以也完全沒有辦法原路返回。
「讓你們置身險地,我如何才能心安理得?」
覺得直說自己沒仔細看有些丟臉,烏凡也學會了說些漂亮話,讓一旁的肖劼感動得眼圈通紅。
「木前輩,還有肖劼,我聽說你們是被人從十五層追到了此處,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烏凡摸了摸臉,急忙轉移話題。
「這個…」木逢春老臉更紅,好在此處光線暗淡並不明顯,「小友你是從哪裏聽說的?你可要知道,這鎖妖塔裏面都不是什麼好貨色,可別聽那些傢伙胡說八道!」
「老兒總覺得這裏處處透露着詭異,先和肖劼去那邊打探一下狀況,你自己小心着些!」肖劼正在對烏凡擠眉弄眼暗示着什麼,卻被木逢春及時發現,急忙交代了一句拉着後者匆匆離開。
緊繃的精神鬆懈下來,便有一種巨大的疲憊湧上心頭,烏凡只覺得腦子愈來愈沉,陷入了半清醒半昏睡的狀態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烏凡忽然聽到到身邊有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響起,看來是木逢春與肖劼已經調查歸來。
「木前輩…你們…」
睜開雙眼,烏凡不由地愣住了。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哪裏是木逢春?竟然是一位白髮老者,而且這老者看上去一副怒容。
這白髮老者與烏凡大眼瞪小眼了好一陣子,這才撇着嘴巴開口了:「老頭子沒見過你,你小子是混哪裏的?」
這位白髮老者身披一件青色布衣,雖然穿着單薄,卻是滿面紅光。
如果是身在鎖妖塔外,烏凡只怕真會將這傢伙當成普通的老人家。但他現在可是在鎖妖塔里,還是在這第十四層的冰天雪地里!所以這看似尋常的一幕,實在是有些反常。
「別想裝聾作啞!老頭子可是問你話呢!」白髮老者好像十分不耐煩,雖然是與烏凡說話,眼神卻一直在向外瞟。
見到眼前這人身子微微顫抖,白髮老者還以為烏凡是因為膽怯,忽然哈哈一笑。
「小子莫怕!老頭子現在正在招兵買馬,不想無緣無故害人性命!看你小子躲在此處,應該也是受那紅屁股娃娃驅趕對吧!只要你能跟着老頭子,等到老頭子稱王稱霸,定能讓你重獲自由!」
說到激動處,白髮老者倒也不見外,直接盤膝坐在了烏凡身邊。
「既然不開口,老頭子就當你小子是默認了!」白髮老者根本不容烏凡插嘴,「既然你跟了老頭子,就要乖乖聽話!第一個任務,你快點想個辦法幫老頭子把那混賬東西引來!」
烏凡聽得一頭霧水,怎麼才幾句話的工夫,自己就成了跟班的了?
「我說這位前輩…」
「小友,你怎麼知道老兒回來,老兒還想給你一個驚喜呢!」木逢春帶着肖劼從另外一側走了回來,「那守門的老王八不見了,咱們快點動身離開,路上再聽老兒與你解釋!」
「小混賬!虧得老頭子如此器重你!原來你和這混賬是一夥的!」白髮老者見到木逢春的剎那登時明白過來,開始暴跳如雷,「老頭子要與你廓清干係!」
罵完了烏凡,白髮老者一個箭步向着木逢春沖了過去:「混賬東西!還我殼來!」
「這烏龜老王八還真是賊心不死!」木逢春面色一白,「肖劼,你帶小友離開!我將這老王八引走!」
「你這老賊少在那裏大義凜然!老頭子一開始就說過,針對的只有你這混賬一個!」
言罷,二人便繞着這個寒室兜起了圈子。
「烏龜老王八你到底是妖是鬼?」木逢春一邊在招架,一邊呲牙咧嘴。
「少說屁話!還我殼來!」白髮老者卻是不依不饒。
「肖劼…這到底是什麼情況?那人是誰?」烏凡一頭霧水。
「回隊長大人,在下並不清楚您這位朋友與青甲鱉王之間存在什麼誤會,但是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積怨已久。」服下了丹藥,肖劼的身體狀況恢復不少,說話也沒了結巴。
「青甲鱉王?果然是妖獸…」烏凡微微頷首,十分確信自己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不過聽青甲鱉王的意思,好像是木逢春理虧在先,貌似是他偷了它的什麼東西。
「我說老王八,你能不能不要這么小心眼兒!老兒都說了只是借用一下而已,用完了自然就會還你!」木逢春一身功法無力施展,心中實在鬱悶。
「少說廢話!連招呼都不打就將老頭子的寶貝帶走,你那行徑與盜匪有何區別?」青甲鱉王又是重拳轟去,引得空氣之中一陣爆鳴。
「真是笑話!你當時都成了死王八,讓老兒如何與你打招呼?」木逢春險之又險地躲過攻擊,也有些氣急敗壞。
「還我殼來!」青甲鱉王眉頭一皺,完全不在乎木逢春如何解釋,再次掄起拳頭向着木逢春面前砸去!
雖說肖劼擅長水靈術法,但他的身體素質卻是稍差,如果不是因為水靈作用,作為一個普通人的他,甚至連留在此處都是難事。
聽肖劼說,他之前都是遵照規定,按照固定路線行走,所以就算遇到意外也有對策。但這次,在冰天雪地之中停留太久,他的功法已經大打折扣,所以實在是幫不上忙。
烏凡聞言若有所思,或許肖劼這些人體內五靈中的雜質並非意外,而是有人刻意為之!
其實,青甲鱉王的實力也算不上如何強勁,只是此處環境險惡,限制了烏凡幾人的實力,才將它顯得頗為威風!
眼看着木逢春已經無力招架,烏凡在焦急時刻忽然靈光一閃。
「對啊!我還有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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