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慘叫將幾人嚇了一跳,烏雲聞言更是發出了一聲不悅的低吼。
那正在慘叫的小個子聽到這聲低吼,本來鐵青的面色瞬間變得煞白,將左手攥得更緊幾分。
「你這畜生!我本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出口害人!」小個子正在罵着,一轉頭卻見到了旁邊二人,也是稍稍一愣:「石力士你還愣着幹什麼!快與我一齊動手,今兒個爺就要拿這畜生開開葷!還有那邊那個…樵夫?看你這身打扮也不是差錢的主兒,識相的話就將身上的柴給我留下,一會爺保證分你一口湯喝…唔…」
聽到這小個子越說越不靠譜,大力士也發覺不妙急忙捂住了這傢伙的嘴巴:「前輩,還有這位會變身的朋友,實在抱歉!我這位兄弟口無遮攔…多有得罪,多有得罪…」
此時的呂純也是一臉鬱悶,心想自己算是與這樵夫名號坐實了,恨不得當場就將背後這捆東西處理掉。只是當他見到烏雲的一臉警告表情,也是無奈嘆了口氣,只能將這件煩心事情忘掉。
大力士見到呂純沒有動手的意思也是如獲新生,急忙貼在小個子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後便見這小個子的面色一陣青一陣紫精彩起來,這才驚魂未定地縮着脖子跪倒在地:「這位前輩…是小子無禮有眼不識泰山,小子在這給你陪不是了!」
「算了,你還是起來吧…」關於被當做樵夫這件事情,呂純已經不想再提,只是有些好奇這小個子之前的話語:「你剛剛說的雷霆之音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小個子哪敢猶豫,拍拍衣服站起身來解釋道:「回前輩,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這人那夜在城中與人飲酒時,卻忽然聽到了城外傳來了一陣雷霆聲音隆隆作響。因為他白日裏見過天色,不像是有打雷的跡象,而且這道雷聲來得十分詭異,就像是在平地炸響一般,也是引起了他的好奇,便與旁邊幾人告辭一聲孤身離開了城外。
可是當他循着聲音來到那處時,卻發現此處的聲音早已停息,剩下的只有幾道七竅流血的屍體。他藉助月光觀察了一下幾人相貌,發覺這幾人他卻並不陌生。
他記得前些日子,泱都城中來了一位出手闊綽的人,也是心裏痒痒準備找他「借」些錢來花花。只可惜他身邊一直有幾人跟隨,每當自己靠近一些就會被人發覺,也只能暫時作罷,準備另尋機會動手。
如今見到幾人慘死,他也是有些震驚,心想難道是這齣手闊綽的傢伙得罪了什麼人不成?也是心生晦氣,再也不想觸碰此種霉頭。
可就在他剛剛返回泱都城時,卻見到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從城牆上翻了進去。
因為飛賊到訪之事時有發生,開始他並沒有在意,但當他見到這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前行的方向是大力士幫忙的那家棺材鋪時便再也忍受不住,先人一步躲入其中預防不測。
可他前腳才剛剛落下,便見一道黑影閃入大門向着自己飛撲過來!他以為是自己的行為被人發現,想到在此動手並不方便,便縱身翻上房頂一路逃了開去,吸引到了後者死死跟隨…
他一邊逃竄一邊注意着身後動向,只見身後只有一道畜生黑影追來,心中也是輕鬆不少。心想自己雖然不比大力士人高馬大,但對付着一個畜生總應該是綽綽有餘,便尋好了機會準備翻身與之對抗。
誰知道二者還沒過幾招,他便感覺有些力不從心,自己竟然完全不是它的對手。他擔心大力士這邊會出現異常狀況,便想着要加快速度逃脫將後者甩掉,誰知道身後這道黑影就好像是狗皮膏藥一般,一直窮追不捨,如影隨形…
他越是逃竄心中越急,但好在後者的速度漸漸弱了下去,讓他不由得心中一喜,心想自己總算是能夠得到解脫。果不其然,就在他下一次回頭看去時,只見那道黑影已經停在了原地,竟然再也沒有追來!
正在他心中慶幸之時,就見到身後那道黑影竟毫無徵兆地膨脹起來,緊接着的便是一道巨大聲響!
這道聲響來得突然,就好似是一道雷霆憑地而起,讓他渾身汗毛倒豎,骨軟筋酥,眼前更是星光閃爍,璀璨無比…
「雖然我在最後關頭的確隱藏氣息躲了過去,但自從受到雷霆之音攻擊,我便一直頭暈眼花再難振作精神,好不容易才支撐回到了石力士面前,這才徹底昏迷了過去…」小個子心有餘悸,偷偷地看了一眼那沒事人一般的黑球,眼中仍然滿是恐懼。
「原來如此…」烏雲的真身是「猙」,它「身後有五尾,口中藏雷霆」的事情呂純當然知曉。所以當這小個子一提到烏雲時,他就猜到了八九不離十,只是沒有打斷前者的話語罷了。
呂純心想:怪不得這黑豬沒有打招呼就消失不見,原來是它提前自己發現了異常,被這小個子吸引了出去。
只是讓他感到奇怪的是,烏雲聲音的確洪亮不假,但按照它現在的實力來說,雷霆之音只能在一定距離範圍內起到作用。可是這小個子說他當時已經逃到了遠處,按理來說不會受到太大不及。
「既然只是一場誤會,這黑豬便再也不會對你出手,你也不必如此緊張…」見到小個子單手握着拳頭,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呂純便好心安慰了一句。
「前輩說的是…」小個子聞言面色緊張稍緩,但左手的拳頭卻仍舊沒有鬆懈半分。
呂純搖頭笑笑,然後忽然記起了什麼,疑惑道:「對了,剛剛我好想聽你叫他石力士…這石力士的稱呼為何有些耳熟?」
小個子聞言暗呼糟糕,心想自己剛剛一時緊張說走了嘴,也是支支吾吾起來:「哈哈…前輩,應該是你聽錯了吧…」
「是嗎?」呂純挑了挑眉毛,「從剛才你就一直攥着拳頭不放,我突然有些好奇你手裏面到底藏着什麼?」
「前輩,您看您這話說的…當着您的面,我哪兒敢藏着掖着啊!我這只是習慣動作,手裏面什麼都沒有!」小個子本就賊眉鼠眼,這一笑簡直比哭還要難看。
「既然什麼都沒有,那你將手掌攤開來讓我看看如何?」此種舉動讓呂純心中更添懷疑。
「唉…我就知道你這傢伙會壞了事情!」石力士一臉無奈,「既然事情已經暴露,那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三耳鼠!」
石力士剛一開口,三耳鼠的腦袋便耷拉了下來,只能老老實實將手掌抬了起來。隨着他左手拳頭緩緩舒張,一隻耳朵便從掌心現出形來。
第一眼看見這隻耳朵,呂純不由得微微一愣,心想這傢伙難道是將誰的耳朵撕扯了下來?只是他左右仔細看了一眼,發現這隻耳朵居然是貼着掌心而生,竟然忍不住生出了一陣惡寒。
「三耳鼠、石力士,你們是…嶺北七惡?」呂純在心中端詳了幾遍二人稱呼,終於記起了一個名字。
在百姓間曾流傳着這樣一句話:寧惹鬼怪妖魔,不惹嶺北七惡。據說這嶺北七惡性格乖張,所到之處皆是雞犬不寧,若是家中有小兒活潑好動夜裏吵鬧不休,只須對他念叨一句:「嶺北七惡來了!」便可讓小兒速速安穩下來,再也不敢折騰絲毫。
見到呂純的面色古怪,石力士的表情也有些難看。以往聽說別人知曉自己惡名,他都是十分歡喜,只是此刻被眼前這人提起,他卻完全笑不出來。
「前輩…前輩,我們早已改過自新,再也不行惡事,還請前輩饒命啊!」呂純越是沉默,二人越是驚慌,終於忍不住撲通兩聲跪倒在呂純面前,連連哀求。
「我也沒說要把你們怎麼樣吧?」呂純本想問些什麼,卻被這二人打岔忘記,也是有些頭疼。
「我們知道玉壺宗威名遠揚,門中弟子更是嫉惡如仇…如今既然被前輩知曉真實身份,必然不會輕饒我們啊!」三耳鼠扯着脖子乾嚎道。
「聒噪!」呂純冷冷瞪了三耳鼠一眼,後者便捂住了嘴巴再也不敢吭聲,然後他才看向了石力士繼續問道:「想讓我饒過你們倒也容易,我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一定要實話實說!」
「是!前輩!」石力士屏住呼吸,生怕錯過半個字眼。
「那我先問你,你留在八字鬍家的棺材鋪到底有何居心?」
「回前輩,我所以留在棺材鋪幫忙是出於報答,並沒有任何惡意!」石力士連忙解釋道:「這件事情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呃…好的好的…」石力士連忙點頭,「當年我遭遇意外,是恩公將我救了回來悉心照顧,所以我便留在了這裏,權當為了報答恩公的救命之恩!」
「那他是怎麼回事?」呂純指着三耳鼠問道。
「前輩,我是因為擔心他的狀況,才選擇留在了這裏…而且留在泱都也更方便打探消息嘛…哎喲!」三耳鼠插話道。
「打探消息?打探什麼消息?」呂純追問道。
「抱歉前輩,我們老大不讓我將這件事情與外人提起…」三耳鼠自知失言,心虛道。
「是嗎?」呂純面露凶光道。
「不過我若只是在自言自語,被別人聽到卻也沒有辦法…」三耳鼠急忙改了口,然後繼續道:「我們留在這…是為了等候身藏五行鼎之人的到來…」
「身藏五行鼎之人,難道說…你們知道五行鼎的下落?」呂純呼吸急促起來。
三耳鼠猶豫片刻,然後還是咬了咬牙道:「前輩,這件事情我只能自言自語這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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