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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臨再一次從書桌邊站起身,來到窗邊,看向通往大宅的馬路。
這已經是他第多少次起身,連他自己也已經記不清楚。
注意到馬路上漸近的一束車燈燈光,男人揚起眉尖。
片刻,那燈光向右一轉,走上通往其他地方的岔路。
帝臨沉着臉坐回書桌邊,重新看向桌子上的文件,眼角餘光掃過對面牆上掛着的浮雕時鐘,男人捏着筆的右手突然收緊。
啪——
黑色萬寶龍簽字筆,應聲斷成兩截。
將筆丟進垃圾桶,他一把抓過桌上的手機,打開撥號鍵盤,手指在1號鍵上懸念數秒,又無力地將手機摔在桌上,轉身大步走出書房。
穿過廊道,路過君輕的房間,帝臨停下腳步。
猶豫數秒,他伸手扶住門把手,將門輕輕推開,右手伸過去,輕車熟路地按亮大燈。
燈光將整個房間映亮,眼前的一切還是之前的模樣。
她第一次參加鋼琴比賽得的獎盃,擺在書架上。
他從摩洛哥給她帶回來的手工地毯,鋪在床邊。
枕邊那個泰迪熊玩偶,是她剛到帝家的時候,他送給她的。
有些地方都磨損了,他好幾次說要買一個新的給她,她總是不肯。
「那是四哥送我的第一個禮物,我要留着!」
……
伸過大手,將那隻已經半舊的玩偶拿過來,帝臨無力地坐到床邊,抓着熊的手掌一點點地收緊。
窗外,閃過燈光,隱約有引擎聲傳進來。
男人猛地站起身,箭步衝到窗邊,看到駛進院子的車子,男人唇角揚起,轉身大步衝出房門,一路急奔下樓。
汽車停在大宅正門前的台階下,君輕和穆謹白分頭鑽出車門。
「輕輕!」
門內,傳來帝臨的聲音。
君輕和穆謹白同時轉過臉,視線中,高大的身影飛奔着衝出門廳。
門口的燈光映亮男人的身影,黑西褲,黑襯衫,懷裏……抱着一隻半人高的大熊。
穆謹白的視線從帝臨的臉上,移到大熊身上,墨眸眯起,微微皺眉。
大男人……抱着一隻熊?!
「四哥!」
君輕的視線也落在那隻熊上,眼神中也有些錯愕。
穆謹白不清楚那隻熊的來歷,她卻最清楚。
這時,帝臨才注意到自己懷裏的熊,有些不自然地抬了抬兩手,他轉身將熊塞到迎出來的管家手裏。
邁下台階,來到君輕身側,伸手牽住她的手掌。
感覺着指間那熟悉的柔軟和溫度,男人空蕩蕩的心胸,這才重新被填滿。
「時間太晚了,我就不留穆先生喝茶了。」
帝臨的語氣是客氣的,字裏行間卻都是送客的味道。
穆謹白不是傻子,當然聽得出來。
此時已經是午夜,確實不是適合談話的好時間。
「也好,那我就不打擾帝先生!」側臉向君輕一笑,穆謹白的語氣立刻溫柔起來,「輕輕,你好好休息,哥哥明天再給你打電話。」。
「好!」君輕笑應,看穆謹白坐進駕駛座,她還不忘提醒,「大白哥,路上開車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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