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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
此時魔教的大營中,秦匪正面對一大群剛剛加入的流民,背負着雙手,在一群人面前走來走去,想從中挑一個兩個漂亮的,送與色公子。讀書都 m.dushudu.com這一大群剛剛才入的流民,人數達上千人,秦匪一個人委實看不過來,一邊還有從天山剛來的幾十個金衣使者一起查看。
今天袁可玉、張繼祖、王應嘉帶着一大票人手都到了,兩湖那邊譚正坤吃了個大敗仗,而山東這邊卻是鬧得正歡,大有起色,總壇一見,自然優先支持這邊了,命鄧得志將更多的護教軍都帶到山東來了,擺明了支持更有起色的色公子,而王應嘉帶人燒了幾十萬石糧食,這一下想必山東很 長時間沒有糧食,那麼流民就會更多,流民更多,那魔教的力量就會更大,這當然是好事了。
不過幾個長老都是要人伺候的,色公子又不肯將自己的女人交給幾位長老,於是只得在流民中挑,這些流民中,不少不久前還是小地主,家裏養的女兒都是極嫩的,想定一定很合眾位長老的口味。
除去長老們,這些金衣使者也要女人,也要金銀,所以正在挑,一來看有不有漂亮的女人,二人看沒有人藏了什麼金銀沒有。
幾個教徒將一個女孩兒雙手反綁,推到秦匪面前,這女孩子生得清秀,是個小美人,看樣子,一定是地主家的女兒了,一邊的老員外似的老人大吼着,向這邊撲來,想必是這個女孩兒的父親,幾個教徒上前,一頓亂拳之下,那老員外便昏在地上再也沒有了聲自息。
一個帶頭的金衣使者上前,這個使者生得一張桃花大餅臉,眼中閃着看到圓寶的光,身上的金蓮花有六朵,說明下一步,他就要做長老了,秦匪知道這個人,是五通教的舒無忌,這人本是五通教的頭領人物,不過後來五通教併入了白蓮教,他也成了六花使者,舒無忌身材比猴子一樣的秦匪高大多了,舒無忌一站在秦匪面前,秦匪就感到不舒服,秦匪總是聞到舒無忌下體有一種難言的味,這也怪不得舒無忌,他一站在秦匪面前,秦匪的頭就正對着舒無忌的襠部,秦匪總能看到舒無忌發黑的內褲,舒無忌是極高大的,而秦匪卻是短小的,加上舒無忌又喜在自己的褲子上開口子,秦匪自然可以聞到了。
舒無忌張開嘴,笑道:「秦兄弟,秦兄弟,你真是個人才,不過我們這麼挑是不是太慢?」
秦匪心中暗道:「爺先將就你一下,等爺當了長老,也要玩死你。」臉上卻笑道:「舒大哥急了麼?好辦好辦?」轉身對一邊的眾教徒道:「傳我命令,所有人,一齊脫褲子,誰不脫,就拉上來。」
命令傳了下去,一大群人驚叫起來,教徒們砍死了兩個後,人群安靜下來,開始有人在寒風中脫褲子,無數白白的屁股露了出來。
人群中還有許多人扭着不肯脫,這此人,便是藏在這上千人中的女子了,她們如何肯如此做,當然不肯了。
秦匪大叫道:「不肯脫的,就是美女,都要拉上來。」許多女子雜在流民中,秦匪肯定不可能一個一個的看,再說這些女子多用泥水將臉糊成一團,是漂亮女子也看不出來了,便用這個法子便可以知道,一般女子,尤其是年青女子,如何肯脫褲子,這一下,便將這些女子從人群中分出來了。
教徒們興奮的沖入人群中,他們對這些新加入流民隊伍的人毫不客氣,幾天前他們還是一個又一個莊子中的敵人,攻破了莊子,他們也就不得不加入流民隊伍中了。
一百多個女子被推到了秦匪跟前,舒無忌驚道:「果然是天下第一獸,江湖橫着走,秦兄弟真是人才啊?」這天下第一獸,江湖橫着走,便是別人稱呼秦匪的尊號了。
秦匪笑道:「省力、省力而已。」又對一邊的眾教徒道:「愣着幹什麼,把他們拉到一邊去。」便有幾百的教徒過來,將人都拉到一邊去了。
這時,又一名金衣使者上前,這人生得瘦長,眉毛好像拖到了眼角,也是個六花的使者,這人叫百里幻幽,也是五通教的長老,和舒無忌一個級別的,這人上前道:「秦匪,下一步這些流民做些什麼打算,你卻要幹些什麼?」
秦匪道:「讓這些人吃幾天人肉,然後他們會麻木了,自然會聽我們的。」
秦匪正是打算先餓這些流民幾天,然後讓他們吃下人肉。
舒無忌奇道:「他們怎麼會吃呢?」
秦匪笑道:「我們先讓一部分人吃,然後將不肯吃的人交給先吃人的管,先吃的人一定會強迫不肯吃的人吃人肉,然後大家一起吃人肉,吃着吃着,就變成都吃啦,誰不肯吃,他們自然會私下將他弄死,不用我們動手。」舒無忌與百里幻幽兩人一齊動容,道:「秦兄弟真是大才。」秦匪說的卻是實情,吃了人肉的人,看到沒有吃人肉的人,都會恨之入骨,自然會幫助魔教炮製他們。
秦匪笑道:「也沒有什麼,人肉吃多了,他們就會變得麻木,人一旦變得麻木,就聽話多了,要他們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兩位知道他們人肉吃多了,最喜喜歡做的事情是什麼?」
舒無忌與百里幻幽一齊搖頭,秦匪笑道:」是強迫別人吃人肉,我營中有三萬多食人軍,我看得多了,現在最先吃人肉的那批,變得麻木後,唯一愛做的,便是強迫他人吃人,哈哈哈……」
五通教兩人一齊抽口冷氣,秦匪笑道:「兄弟,我若是養活二十萬食人大軍,能不能吃光天下,我得算一算,我距離自己的目標還差多遠。」秦匪想到此處,想到自己一手打造的食人軍威震天下,就會面露得色。
舒無忌道:「兄弟,你常常吃人肉?」
秦匪馬上板起臉,怒道:「我怎麼會吃人呢?我是從來沒有吃過的,人肉裏面肥肉多,特別是肚子那一塊,肥肉發黃,不好吃的,瘦肉少,啃半天才有,我是沒有吃過的。」說完,還用衣袖擦一下嘴。
舒無忌、百里幻幽兩人齊聲道:」當然,當然,我們帶兄弟去享用女人去了,兄弟們先走一步。」便帶上幾十個金衣使者向後方而去,秦匪向二人的背影叫道:「在營中不要吃素,知道了麼?要不然有人會和你們過不去的。」一眾金衣使者聽到此言,都跑得更快了。
舒無忌與百里幻幽兩人與眾使者押着一群女子到了魔教大營的河邊,魔教大營依河而結營,幾萬人的大營便在這河邊,看到沒有了別的人,舒無忌與百里幻幽兩人對視一眼,都大笑起來,舒無忌道:「現在便開始罷,我們先挑一挑。」
百里幻幽笑道:「大哥還記得小時候的夢想麼?」舒無忌笑道:「當然記得,那時我便對你說過,我要天下的女子都排成一條長龍,挨個兒到我們面來,讓我一個一個的把玩。」百里幻幽笑道:「眼下正是時機,那色公子將幾個美人都自己一個人霸佔,一點兒也不想讓我們分一點,真是不將我們放到眼中,這些女子,且讓我們先玩過之後,再送與色公子,這樣一來,我們也不虧啊。」舒無忌笑道:「此甚得我心,那便開始罷。」
眾金衣使者皆狂笑起來,這批金衣使者,都是從五通教投過來的,原先也都是舒無忌與百里幻幽的手下,投入魔教後,這批人還是由他們帶領,五通教在江南地區,便是靠聚眾拜淫祭起家的,本來也只是愚弄一下無知小民,後來被正道中人追殺,才投了魔教。
舒無忌叫過兩個手下,一招手,這兩個使者便上前,將一個女子從人群中拖了出來,舒無忌笑道:「處子元陰,最是補人,我先上了。」一名使者綁住那女子的雙手,另一使者上前,從後面拉住那女子的褲子,猛然用力一拉,那被拉出的女子猛然大聲哭叫起來,身後一群女子也發出了騷動,驚叫不已,只聽得「嘶」的聲音響起,兩個使者將那女子綁在空地上的一處木樁上,那女子雙腿亂彈,口中不停的哭叫,舒無忌哈哈一笑,從容的脫褲子,他身形甚偉,宛如一頭大馬驢,口中呵呵怪笑,此時他的部下端來一盆水,仔細為那女子下身擦洗,舒無忌笑道:「大家排隊上啦。」
湖北武昌城中,春花小巷邊,此時雖然前方正大大戰,不過大戰已然持繼了大半年,老百姓也要生活,於是由開始的驚恐慢慢變為平和,到了最後,甚至恢復了太平時的光景,街道邊也開始熱鬧起來,行人也多了起來,商家也從新開張了,不過這巷子裏的人都沒有發覺,這裏不知何時多了一個書攤。
春鴉挽着一藍子菜,從菜市口返回來,她也知道主家主母是個寬和的人,對自己很好,從來也沒有將她當成下人來看,無論是李群山大爺還是解雨姑娘,都待她極是溫和的,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春鴉也不相信會有男人為媳婦做飯的,但是李群山大爺便是如此,李群山大爺做的飯菜其實也不差,春鴉也吃過,不過比解姑娘做的可不是差了一星半點兒。
想到李大爺走了幾天了,解姑娘天天在門口張望,那打仗那裏有那麼容易打完的,只怕幾個月都回不來,這還是輕的,只願菩薩保佑,不要讓李群山大爺出事才好,他是個對自己極好的人。
這時走在自己身邊的王家嬸子與幾個婆子笑罵着從自己身邊走過,王家嬸子正是李宅的鄰居,常來串門的,王嬸子笑道:「那麼俊的後生,竟然在這巷子邊擺攤子,真是難得喲,那麼好看,那麼白淨,那個手指,又白又長,我活這麼一把年紀,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俊的後生,想不到,這後生竟然落到要在巷邊擺攤子的地步喲。」
同行的一個婦人,是寡婦張,寡婦張死了老公幾十年了,現下四十多的年紀了,常與春鴉一起買菜,寡婦張笑道:「王嬸子,那麼俊的後生,你莫不是想摟在懷裏,睡上一晚,王嬸子可有這個膽子麼?」
王嬸子笑罵道:「莫不是你想,且讓老身我做個媒,將你配了他如何?」
一群婦人嬉笑着從春鴉身邊走過,個個嘴中都在說巷口來的那一個擺地攤買書畫的書生,那書生生得極為俊秀,寫得一手好字,對人謙虛有禮,據說還是一個秀才,不知為何,家道中落,只得出來擺攤嫌錢。
春鴉將手的中藍子挽得更緊了,向前走了幾步,突然生出了一個念頭,也想也看一看大家說的巷口的那個秀才郎君。
秀才郎君,那可是才子了,現在讀書人越來越金貴,如果是年青俊郎,又是才氣過人,那不是正是自己的夢中之人麼?正如同話本里說那般的才子,才情過人,一時落沒不得志,遇到富家小姐,成就一段姻緣。
想到這裏,春鴉心頭熱了起來,回頭看了一看,周圍也沒有人看着自己,便對自己說:「只看一眼,只遠遠看一眼,若是生得不好看,那就當沒有看見。」想到了這裏,春鴉將頭低住,挽着藍子,向巷口而去,本來今天是用不着過那裏的。
走過了一段路,便看到了在巷口轉角處,一襲白衣立於巷口的柳樹下,春鴉趁着別人不注意,將頭抬了一下,看了一眼那公子。
那公子只是負着手,瀟灑立於柳樹下,月白的襦服,配着書生巾,讓大春鴉不敢直視那公子的臉,那公子將頭揚着,本來是看着天,便是卻突然低下頭來,眼神與春鴉撞在了一起。春鴉心中懵了一下,看到了那公子的臉,那公子面如冠玉,目若星晨,當真是極為雅秀的人物,春鴉驚得急忙將頭低了下來,心中惴惴,驚得不知道怎麼走跑了,但是卻強裝作向菜場去的樣子。在心中暗道道:「他看了我一眼,他看了我一眼。」
春鴉從那公子的攤邊走了過去,不敢側頭去看,只到自己溶入了人群中,看不見那位公子了,春鴉才鬆了一口氣。
春鴉坐在地上,藍子也放到了一邊,心中想着那公子,雖然說看了一眼,那公子卻是春鴉看到的最俊秀的相公了,李大爺是個英雄漢子,只是和他相比,少了那一股出塵的仙氣,狗剩一味的兇狠,凶霸霸的,更沒有這位公子身上一股溫和如玉的氣質,至於阿求,雖然長得比狗剩好,但那裏比得上這位公子一絲一毫。
坐了許久,腦袋便亂了許久,直到菜場的人越來越少了,也不知坐了多久,腦袋中亂成一團,心中慢慢升起一個念頭,要是自己跟他在一起便好了。
直到有人在菜場呼喊自己的名字,春鴉才回過神來,看到解雨姑娘正在菜場口尋自己,春鴉急忙站了起來,向解雨迎面過去。
解雨看到春鴉沒有事情,鬆了一口氣,拉拄春鴉道:「春鴉,我還以為你被青皮給圍住了呢?沒有了阿求,我倒直是不放心你。」說完,便拉着春鴉向回而去。
春鴉心頭略有一絲愧意,解雨不放心自己,而自己卻走神了,害得她擔心自己,心中實在有一些過意不去,便開口道:「只是挑菜花了些時間,姑娘不用擔心,我們這便回去罷。」解雨道:「也不用和賣菜的大娘們討價了,都是師兄帶壞了你。」原來解雨還以為春鴉是和賣菜的婆子們討價時間太久才沒有回,以前李群山帶二親兵買菜,定然要討價的,是以有李群山帶壞了一說,兩人便一齊由來的路往回行。
眼看又走到了那書生擺攤的地方,趁着解雨不注意,春鴉又向那攤子看了一眼,那位公子仍然立於柳樹下,一身白衣,纖塵不染,只是沒有人光顧他的生意,這裏住的都是些五大三粗的人家,不是大戶,是以沒有人識得他的字寫得好不好,甚至沒有幾個人識得字,生意當然。不好了,這位書生到這裏擺攤,真是挑錯了地方,要賣書畫,要到城南的大戶人家門口去,那裏說不定會有生意,這裏卻是沒有人懂的。
春鴉看着解雨,解雨也看了一眼那位秀才公子,但只是眼瞄了一眼,半點也不驚奇,宛如沒有看到一般,仍然拉着春鴉向巷中行去。
春鴉看到眼看便要錯過這位公子了,橫起心,輕聲道:「姑娘,這位公子好可憐,一個早上,好像一幅字畫也沒有賣出去,我從幫一幫他吧。」李家雖然住在這春花巷中,只是李群山作為一個有品級的軍官,生活自己比別人寬敞,比左鄰右舍都好了許多。
解雨停了下來,輕笑道:「春鴉想幫人,這是件好事,那便買他一幅字畫吧,權作為相助。」說完,便與春鴉向那柳樹下的攤子而來了。
兩人行到了這攤子邊,那公子見到有人來,先是揖了一個禮,向兩人道:「兩位姑娘,可是要看一看晚生的字畫,若是有中意的,便請挑一幅罷。」春鴉從來沒有見過向自己行禮的書香公子,只感到心都要從心口跳出來了,強自穩住了心神,跟在解雨身後,也不敢說話,李群山也沒有什麼上下觀念,所以春鴉穿得看上也不比解雨差,只是無論她怎麼打扮,卻都是不可能與解雨相比的。
解雨微微傾身,還有了一禮,輕聲開口,道:「這位公子,妾身想買一幅字,便是這一幅了,請公子為妾身包起來罷。」手中指向攤上的一幅字,那公子便笑着將那副字提了起來,正是「家宅安寧」四個大楷,寫得極是端正,筆鋒透着安逸。
春鴉想起了自己的本份,便上前來,將那寫了四個正楷的字的宣紙從那公子手中接了過來,接的過程中,兩人手撞了一下,春鴉手抖了一下,臉更紅了,平日裏,春鴉將狗剩欺負得不成人樣,但是在這個公子面前,春雅卻半點兒粗糙的心思也沒有,春鴉自己也想不明白是為什麼?
春鴉從懷中摸了一兩銀了過去,這差不多是普通字畫的幾倍了,解雨道:「這位公子,妾身勸告一聲,此地都是些粗魯人家,在這裏賣字,卻是沒有什麼生意的,公子若是想要賣字,還是到城南去的好,那裏大戶人家,書香之家頗多,青皮流氓也極少,在此間卻是無人識得公子大才。」解雨說此話,也是一番好心了,在這裏賣字畫,那是在石頭上種莊稼。
那位賣字畫的公子將手中的摺扇打開,輕輕搖了幾下,做出了風雅之態,端得是無比風騷,用這幅樣子,這位公子不知征服了多少青樓花魁,留下幾多風流傳說,想必用此方法,定然可以征服眼前的解雨罷,這位公子正是如此做想。
這位公子不是別人,正是化妝而來,意欲奪得美人芳心的賴昌威,自從幾日前賴昌威偷窺到解雨的美麗,賴昌威驚為天人,他不是沒有見過美人,只是沒有見過到了這般程度的美人,他想將美人奪到手,藏於後宮之中,吳森本來建議直接搶人,只是賴公子一向自視極高,雖然心中也想早些將美人搶到手,但是因為相信自己的「魅力」,便化妝而來,裝一回落難才子,準備演一出佳人故事,以賴公子所想,自己出馬,定然能讓這美嬌嬌心甘情願,跟着自己走。
賴昌威搖了搖扇子,輕聲呤道:「既然姑娘如道此間是粗獷之地,何不脫卻此粗鄙之地,共游巫山去雨之地,美玉在此,豈不是蒙塵麼。」說這話時,眼已然直盯着解雨,作出深情之色,旁人一見,莫不以為來了一個再世梁山伯。這話已然有了輕薄的成份在內了,是將解雨比作美玉,要帶解雨離開此粗鄙之地。
依照賴公子的經驗,接下的劇本就是眼前的美人羞意大作,假裝離去,想必過不了多久,會暗派使女前來,召自己前去,然後花前月下,美人含淚欲滴,口中道出自己的不得已留在此間的原委,然後淚流而下,自己再深情款款,為美人拭去眼淚,整個劇本就差不多了,再找個機會,上門一回,做一回男女之事,那麼這眼前端莊大方的玉人,便加入了自己龐大的後宮了。
賴晶威公子對此已然是極為熟練,想賴公了在江南已然得到了無數懷春少婦、青春麗人,這個路數賴公子極是熟悉了,而且極是有效的。
解雨本來也沒有看這個書生公子幾眼,她剛才從這柳樹下經過時,便覺得不同尋常,這公子雖然裝腔作勢,但是一股子官氣卻掩不住,解雨也不怎麼在意,以為與自己無關,聽到此番言語,方知這眼前的賴公子,原來是個無賴,不知為何,卻在此間。
想到此處,解雨輕聲道:「字畫已然買到,妾身這便告辭了。」半點也不拖泥帶水,轉身便走。
只是春鴉卻發呆一般,將頭低在一邊,也不說話,解雨走了數步,看到春鴉的樣子,便運了一絲內力,叫道:「春鴉,回去了。」春鴉驚醒了過來,看到眼前正在發愣的賴公子,賴公子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路數的女子,以前的女子,在賴公子挑逗之下,莫不是嬌羞不可言,心中卻是意動不已,可是眼前這位小娘子,揮袖便走,這又是什麼路數?賴公子大為不解,同時一惱怒升了上來,只是臉上沒有發作而已。
春鴉急忙跟着解雨往回頭而去,兩人不多時距離賴公子遠了,解雨看到春鴉的表情,低聲對春鴉道:「以後不要與這人來往,知道了麼?也不知這人有什麼企圖。」春鴉喏喏點頭,也不言語,兩人返回不提。
卻是賴公子立於攤邊,不得其解,這時身後鑽出一人,正是吳森,原來萬直超將吳森引薦到賴公子身邊,這賴公子攤邊一個青皮也沒有,當然是吳森的功勞了。
賴公子看着解雨的背影遠去,低聲道:「這卻是那裏出了差錯?莫不是這位小娘不喜歡才子,喜歡多金不成?」吳森急道:「公子不用着急,我估計着,是路邊人太多了,這小娘子也對公子有了意思,只是擔心路上的人說閒話,夜間一定會派那使女前來,讓公子與那小娘子相會。」
賴公子一想,也卻實如此,只是解雨最後走時的眼前,看自己如同看一條賴皮狗一般,這讓他極為不舒服,他釣女無數,今天頭一回看見這樣的表情,隱隱覺得可能不是吳森所說的那般,但是自己一向成功的前例,讓賴公子打算再留一番。
兩人便在這攤邊等,可憐賴公子,如何受過這般苦,但是一想到有可能睡到那端莊的娘子,便不覺得多苦了。
兩人一直等着,從清晨到落日,吳森到是沒有什麼,只是賴公子卻是受了不少苦,想他千金大少,何時吃過這般苦,但想到吃得苦中苦,能得美人,便堅持了下來。
兩人看到日落了,想到今夜可能有戲,賴公子興頭便起來了,他只啃了兩個饅頭,想賴公子那一頓不是美酒佳肴,今天為了那美人,也不得不受一點兒苦。
終於人群少了,巷口的人不多了,今天一天,除了一大群老婦面帶桃色看了賴公子許久,賴公子還沒有別的收穫。
這春花巷的燈火漸漸升起,各人各戶都在門前點了燈籠,賴公子心裏焦急,想到:「莫不是那娘子對我不感興趣。」
不想一邊吳森叫道:「公子,且看,人來了。」
賴公子張眼一見,果然,巷裏緩緩走來一人,燈火之下那女子似是畏畏縮縮,仔細一看,正是白天那小娘的使女,叫做春鴉的,那春鴉用手帕包着一包東西,看上去極是害怕的,慢慢向前而來。
賴公子大喜,一般的人家,主母要和人私通,一定公派出得力的下人婆子來搭線,想必這丫鬟便是白天那位小娘子派出來的,是召自己前去與美人相會,賴公子心道:「那位小娘如同天仙下凡一般,這回定然要將小娘子好好珍藏起來。」解雨端莊美麗,賴公子正要獨佔之。
那使女上前了,正是白天那小娘子的使女,賴公子好像記得是叫春鴉的。
吳森躲進了身後的巷子去了,他是不敢看賴公子私事的,這時用不着他,自然是閃到一邊去了,不過仍然悄悄保護在一邊。
賴公子收起自己急切的心情,心道今夜便可與美人相會,實在是人生快事,但是此時恰恰要裝作正經的樣子,萬萬不可以讓別人看出來,便瀟灑的立在攤前,揮着摺扇,等着那使女上門。
春鴉猶豫許久,才躡步上前,輕輕道人萬福,道:「公子有禮了。」賴公子道:「小姐夤夜前來,可是有什麼事麼?」心中卻道:」這做下人的怎麼如此不利落,想必是以前沒有替人搭過線?」
春鴉看到賴昌威的俊臉,心中狂跳,好不容易抑制了狂跳的心,心中道:「一定是了,這位公子一定是如同話本里說的那樣,一時缺少進京趕考的銀兩,困於此間,不得以以賣字畫為生,想來如此人物,怎麼會落到如此地步,我雖然是個不通文墨的下人,但是也要好好相助這位公子一番,不要讓他忘記了我。」
想到這裏,春鴉便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不說話,此時賴昌威卻極為不耐了,他想着能與解雨雙縮雙飛,就要靠這個丫鬟來搭橋引線,便好不容易忍住了自己心頭的不耐,口中作出溫和的語氣道:「姑娘,不知到找小生,卻有何見教,可是貴主人遣姑娘前來麼?」這個時候賴公子也要對一個下人客客氣氣了,眼前的這個女人可是擔負着溝涌自己和心上人的重任,萬萬得罪不得,想來假使當初紅娘在張生和崔鶯鶯之間傳一點兒假話,想必情況會變成另一個樣子,眼前的賴公子便是如此,極度擔心這丫頭定然在兩人之間使壞,是以賴公子之尊,也要細聲低語與這丫頭講話。
春鴉低頭心道:「這位公子缺少盤資,不能進京,我卻一定要幫上一幫,只是須要讓這位公子知道我的名字,日後這位公子考上了狀元,才好回來接我。」
春鴉想到此處,在懷中緊緊握住了自己的那一包帶着體溫的銀子,這包銀子是她好不容易省下來的,約有十多兩,平常李群山拿給她和二個親兵,要他們自己買吃食玩藝,春鴉將自己的那一份都省了下來,已然好不容易省了十多兩了,這也是不小的一筆銀子了,一個書生若是省着點兒用,想必也夠上京趕考了。
此時賴公子已然極是不耐,只是臉上還是有着笑容,看着春鴉,春鴉終於下定決心,抬起頭,猛然將自己懷中的銀子往眼前的俊秀公子哥懷中一塞,賴公子猝不及防,差點兒摔一個跟頭。
賴公子摸了一摸手上,手上多了一個粗布包,還帶着體溫,沉沉的,上面還有豬油等物,發出了一股子腥味,那是春鴉平日裏不怎麼洗手搞在上面的,賴公子正在不解之間,春鴉迅速開口道:「公子,這些銀兩,您收好,作為您上京之資,您是人中龍鳳,一定會高中狀元的,到時候只希望公子您不要忘了我。」
賴公子此時頭腦沒有轉過來,這種狀況,他也是第一次遇到,以前他從來沒有遇到這種情況,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這丫頭引自己與自家主人相會麼?這卻又是唱的那一齣戲。
春鴉此時放開了,也不顧心中羞怯,大聲道:「公子,我自一見公子,便傾心於公子,這些盤資,權作相助?」
賴公子仿佛聽明白了一點兒,這丫頭不是代自己家的主母來的,是自己跑來的。
春鴉此時說完了自己要說的話,臉也緋紅了,最後大叫一聲道:「公子,我叫春鴉,公子莫要忘記了,我便住在這春花巷中。」此時春鴉只想給這位賴公子留一下好的印像,不想讓眼前的俊秀公子知道自己只是一個丫鬟。
說完此語,春鴉紅了臉,一轉身,便向回跑了去,賴公子此時已然明白了一二,便大聲問道:「姑娘,你家主母不知道你來找我麼?」
春鴉聽到耳中,還以為賴公子是在為自己擔心,擔心主母責難,一邊向回急走一邊歡快答道:「公子放心,我家姑娘完全不知道的。」
說完這話,人已然鑽進了巷子中,再也不見了蹤影。
賴公子手中拿着那包銀子,呆在了原地。
張存仁混在一群流民之中,這一群人,都是秦匪剛剛收入營中的,老女老少都有,混在一起,亂成一團,正被一群教徒往營中趕。
一名教徒從另一邊過來,還跟着十多個人,這人大聲呼喝,在隊伍中吵來吵去,和管這一隊的人發生了爭吵,過了半餉,那教徒便帶着人,在人群中挑選。
一名教徒看到張存仁身強力壯,是個有力的漢子,便大叫道:「那個漢子,你且快快出來,叫你呢?不要躲,知道了麼?」
張存仁看躲不掉,便站了出來,一齊被挑出來的,還有上百個身體強健的流子,眾人都站在一邊,看着眼前的幾個白衣教徒。
那帶頭的教徒道:「今天要擔一營人所有的人,便交由你們去辦了,你們且跟我們,不要落後,不要在營中亂鑽,否則,便要殺頭。」一眾人都喏了,彎着腰跟在那漢子向河邊而去,原來正是要為這一營人取水,這是一個宏大的工作,是以管事的教徒要在這裏挑些人手。
張存仁心道:「吾以看得清楚,這大營少也有八九萬人,這才幾天的功夫,魔教就裹挾了這麼多的流民,要是他們再打下去,那還了得,聽說他們下一步便是打青州,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最好是能在幾個首腦那裏去打聽一下才好,我當快點兒回報於胡一達。」
一行人跟着那魔教教徒,每人都在帳後領了一應傢伙,如桶和扁擔之類,跟着那教徒往河邊行去。
未到河邊,突然聽到一陣子狂笑之聲,男人的狂笑挾着女子的悲泣在河邊響起,而且不止一個男人,是許多男人。
那帶頭的魔教徒大聲道:「那漢子,你看什麼看,閒的事要少管,知道了麼?要想活得長,就要少管別人的人。」張存仁連忙將頭低下了,假作害怕的樣子。
一行人又向河邊走了一陣子,張存仁擔頭一看,便看了不可置信的一幕。
一群男人,將身上的白袍都脫了下來,個個都精赤着身體,在他們中間,是數個女子,都被綁在木樁上,衣服早不知給撕成了什麼了,數個男人在那些女子身上聳動,口中皆作出狂笑之聲,在一邊,還有許多女子,都坐在地上,想必不久也要被綁上那木樁,受那侮辱。
一個桃花大餅臉,身材高大的中年漢子,想必是這一群人的首領,這人狂笑道:「百里老哥真是老當益壯,吾不及也。」他一邊說,還一邊聳動着身體。而另一邊兒,是一個老者,那老者長眉倒掛,仿佛死了婆娘一般,也正在狂抓着身下的女子,一邊聳動身體,一邊狂叫道:「小淫婦,你舒服不舒服?」身邊一群脫了衣服的魔教妖人齊身叫道:「百里老哥加油,舒大哥你差了一點兒。」舒大哥笑道:「我可是把身底下的女人給征服了,你們且看她的爽樣。」果然,眾人發現了他身下的女子發出:「呵呵」之聲,而另一邊百里老哥身下的女子只是哭泣。
一邊的一眾教徒都發出狂笑之聲,這兩人正是五通教的百里幻幽與舒無忌了,兩人將身下的女子強暴之後,便照例讓手下的手輪着上,在五通教時,他們便是這麼幹,可以說得上是熟能生巧了。
在另一邊,幾個已然兩人施暴的女子,正在被其他的教徒強暴,只見慘叫聲不已,想必這兩個馬上也要受到這樣的命運了。
張存仁看得發呆不已,他不是沒有看到過慘狀,可是沒有看到這樣的慘狀,這些女子被施暴後,都長發掩面,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偶爾發出一兩聲哭叫,一邊沒有穿衣服的教徒會走上前去,踢上一兩腳,發出嬉笑之聲。
一人推了張存仁一下,張存仁一楞,後來督促提水的教徒道:「你看什麼看,這裏怎麼也輪不到你,你還不快去提水。」
張存仁還沒有答話,後面一個提水的漢子大叫一聲,向這群人撲過去,這漢子同樣也是流民中的一員,剛才還老實不已,這會兒便發出了吼叫之聲。
那漢子大呼道:「小妹。」向百里幻幽奔去,眼看便奔到了那一群人跟前,管打水的教徒本想去抓他回來,不過看到那一群人的臉色,知道這群人不好惹,便躲了回來。
原來百里幻幽正在強暴這漢子的妹子。
那流民漢子奔到了百里幻幽的跟前,百里幻幽也不從那女子身上起身,只是伸手一掌,眾魔教徒徒齊聲驚叫,百里幻幽詭然一笑,手縮了回來,手上拿着一顆跳動的人心,正是那個漢子的,那漢子一聲慘叫,倒在地上,抽動兩下身體,死了。
百里幻幽笑道:「跟掏蘿蔔一樣好玩,改天多找幾個人試一試。」眾人都發出狂笑之聲,有人趁機大拍馬屁。
正當他得意之時,一雙手伸了過來,突然抓住了他的舌頭,往天上一提,百里幻幽的笑聲戛然而止,發出了呼呼的慘叫之聲。
百里幻幽正是縱聲狂笑,是以將嘴張得極大,舌頭也伸了出來,不防有人突然出手,此時正是他得意之時,怎麼也沒有想到一邊會有敵人。
那人道:「跟抓泥鰍一樣好玩,改天多找幾個魔教妖人試一試。」然後這人一手抓着百里幻幽的舌頭,就將他拖了起來,在地上橫拖。
百里幻幽好不容易看清這抓住自己舌頭的人,這漢子身材高大,長着一張金剛臉,眉粗眼闊,一眼見了,便要想:「莫不是武松來了?」
百里幻幽也是成名高手,一時受制,馬上雙掌反擊於眼前的人,並且用頭去撞擊眼前的人,想讓對方放開自己的舌頭。這時周邊的教徒也反應過來,都發出怒吼之聲,也紛紛上前來相助,這人武功極高,出手如同閃電一般,眾人只看到人影一閃,還來不及反應,這人便抓住了百里幻幽的舌頭,想來今日真是出門撞了太歲。
這漢子正是張存仁,張存仁大叫道:「你這狗東西,偏要學豬配種。」冷笑一聲,一腳踢出,手上一揚。
眾人只聽到百里幻幽慘如磨豆子一般的聲音,這一下,張存仁一抓將百里幻幽的舌頭扯出了嘴外,血飛到天上去了,下面一腳,將百里幻幽還沒有軟下的下身,踢進了身體腔子裏,只留下一片血腫塊,這一腳威力極大,百里幻幽的身子,倒着飛了十多步,撞到了他剛才強暴的女子的身邊,他慘叫起來,聲音和他剛才強暴的女子相比,那是高多了。
舒無忌大叫一聲,馬上從受侮的女子身上跳了起來,大叫道:「你們還不快上,快穿衣服。」原來五通教一干人正在尋自己的兵器衣服,還沒人上前與張存仁開打。
張存仁冷笑道:「今天讓我送你們一程。」他剛才看到這一幕,再也忍不住了,江湖正道對於五通教之仇可以說深似海,殺了兩人可以名震江湖,當下再也沒有想別的,便出手了,張存仁心道:「殺了這幾個人,吾便轉身走。」
舒無忌大叫一聲,叫道:「是那一位英雄好漢,且留下姓名。」他打的正是拖時間的主意,今天袁可玉、張繼祖、王應嘉一大群人來了營中,只要拖到他們來了,便不怕此人了。
張存仁笑道:「等你死了,你去問閻羅王罷。」張存仁怎麼會看不出他的用心,張存仁縱橫江湖時,李群山都還是個小角色,不過後來他投入鐵拳會,名聲漸漸小了,是以別人不知道罷了.舒無忌看了剛才張存仁出手,知道自己不是此人的對手,這人的身手高強,聽說李群山胡一達一群到了北方,莫不是巴山派一眾人,當初李群山單人殺上天山三際峰時,舒無忌並不在山上,可是山上死傷之慘他後來也是看過的,十多個長老、百多金衣使者身首分離,人人說起李群山,均是又恨又怕,心中便懷疑是巴山派的人。
張存仁也不多話,大聲道:「你是五通教的舒無忌,我聽說你與裘敗天是好友,現下就送你去見裘敗天罷。」說完,長身而來,宛如一道灰虹,撲向了舒無忌,旁的人只以為張存仁身化長橋,直撲向舒無忌。
舒無忌大叫一聲,將身下的女子抓了起來,擋在前面,大叫道:「大家一起上,等到三位長老一起來,便不信打不死這正道的走狗。」張存仁為了不打那女子,稍稍一停,舒無忌便將手中的裸女掄起來,照張存仁打來,還帶起許多液體和腥臭,那女子的下身都清晰可見,只是那女子目光呆滯,如同死了一般。
張存仁退了數步,一群原來的五通教教徒紛紛上前,個個大叫不止,張存仁心道:「我且要快快下手,若是讓大隊人馬上來,我也有危險。」此時他還不知道王、張、袁三位魔教長老也在這營上,還以為這些金衣使者便是此間魔教的主要力量了。
張存仁大吼一聲,一手按住當前一個使者的頭顱,那人停在張存仁面前不得進,張存仁一聲大吼,只聽到:「卟」 一聲,這個剛才正在強暴女子的魔教教徒的人頭便讓張存仁扯了下來,屍體身不倒,張存仁一腳,屍體飛起數數十步,只飛過那小河,「轟」的一聲,屍體都落在對岸去了,掉在石頭上,發出骨醉的聲音。
一邊又有一個使者使刀砍來,那刀厚達一指,重必過了三十斤,想來必然是一位用刀好手,這人似是人群中帶頭的人之一,聽他揮刀的聲音,便知是魔教使者中武功不錯的人,張存仁反手抓住了那刀,順手扯了過來,那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張存仁猛然一刀砸在那人的頭上,刀入頭骨,刀口裂,人死,人頭從中間裂作了兩半。此時那厚背大刀受了張存仁的內力,已然成了一根棍子。
又有一個,使長槍,猛然在一群人後,一槍送出,勢如毒龍,直取張存仁的心口,張存仁冷笑一聲,將手中的變作大鐵棍的刀扔了過去,那使槍的本來出槍在先,然而張存仁武功高強,內功更深,後發而先至,只聽到一聲慘叫,那大鐵棍沒入了那使槍的好手的腹間,只露出一個手柄,張存仁身如閃電,閃到那使槍的高手面前,將變作鐵棍的大刀抽了出來,那使槍的也是好手,但此時也只能一聲慘叫,捂住肚子,在地上亂彈,張存仁提腳一跺,那人胸口肋骨齊斷,又用最後一點兒力氣,慘叫一聲,死了。
這死的兩個,在五通教中,都是好手,兩招之下,死在對方手中,頓時讓一群魔教妖人為之膽寒。
這時又有一個,使狼牙大棒,猛然抽冷子向張存仁打來,這狼牙大棒重達一百二十斤,使的人,要麼是天生的大力士,要麼必然是內功高深,舞動這樣的兵器的人,都不是無名之輩,張存仁側頭一看,正是舒無忌,他也雜在人群中,想來一下陰的。他的兩上得手下都死了,他也心疼,這些人都是他將來競爭長老人得力助手,死了如何不心疼。
張存仁高聲道:「好功夫,可惜人不正。」提起那大刀,運上全部內力,那厚背大刀已然變作了大棍,兩件重兵器相撞,眾人只見到兩件兵器相撞的地方發出了火花,閃耀了眾人的眼,然後便是「轟」的一聲重音,一邊的眾魔教使者都退了開去,有的人耳朵都流出了血來。
舒無忌的狼牙大棒飛上了天,然後帶着沉重的聲音,砸在地上,發出:「砰」的聲音,在地上砸個小坑,那棒上的狼牙也斷了數根,舒無忌則虎口流血,手骨都斷了。
舒無忌連忙向後退去,捂住自己的手,此時他手下的一干金衣使者正靠人多,圍攻張存仁,他卻不敢再試了,他與百里幻幽的武功在這一群人中,是最高的,他連對方一招擋不住,可以想這些金衣使者也不會是對方的對手。
果然,張存仁出手無情,幾個最為勇猛的,都讓他打死了,剩下的人,都開始畏縮不前。
舒無忌再次回頭一看,正看到張存仁一招將一個自己的手下打斷了手臂,然後張存仁手一扯,將自己手下使者的手扯了下來,斷手之處骨頭清晰可見,慘白的人骨,艷紅的血,還有那使都悽慘的叫聲,張存仁手一推,自己手下那使者倒飛數十步,再也沒有聲息。
張存仁與舒無忌的目光在空中相撞,張存仁叫道:「舒無忌,今天是你的死期,明年的今日是你的忌日。」施展輕功,追他來了,一邊的教徒們紛紛退讓。
舒無忌哭了一聲,今日真是撞了太歲,是自己出門沒有燒香,早知如此,不投魔教了。
張存仁離他只有十多步了,舒無忌左右一看,所有人都在逃跑,沒有一個人來助自己。
舒無忌正想找條路好逃,不想這時一個聲音在自己左邊響起,一人靠着大車,正在喘息,高叫道:「你是張存仁,你是一掌震天下張存仁,我認出你來了。」這人聲音帶着水泡聲,仿佛嘴中咬了一個蘿蔔般。」舒無忌一見,正是自己的好兄弟百里幻幽,此時滿口的血,勉強能說話,因為斷了舌頭,所以發聲不清,是以自己一開始沒有聽出來。
張存仁停住了,道:「想不到還有人認得我,不過我也不怕你們認出來。」
百里幻幽心中恨極了張存仁,他的寶貝讓張存仁一腳踢進腹腔中,剛才他自己看了,是再也沒有恢復的機會了,對他這樣的人來說,做了太監,比死了還難受,想到這裏,破口大罵道:「姓張的,我們會抓住你,把烙鐵從里捅進你肚子裏,我們會殺光你一有老小,還要殺到你家鄉去,將你愛的人,愛你的人,全都殺光,我要……」
還沒有說完,張存仁身如輕葉,落在他面前,一聲冷笑,將他提了起來,這時舒無忌心中暗叫一聲:「好,真是好兄弟,關鍵時為我擋刀,我且先走一步了。「便轉身混進了無數帳篷中,他是不敢再對面張存仁了,這邊張存仁提起百里幻幽,往天上一扔,百里幻幽往上飛上一段,還沒有落下地,張存仁飛身而起。
只聽到:「砰砰砰……」一連串的掌擊,張存仁不停的在百里幻幽身上出掌,一邊打了十八記,然後張存仁落了下來,也不看落下百里幻幽一眼,轉身便向那一群女子而去。
張存仁的掌力天下無雙,不是百里幻幽可以擋的,他的每一掌,都可以打死一頭大象,掌力打在百里幻幽的身上,如同破城錘砸在城門上的聲音一般,百里幻幽的身體在穿中不停抖動,臉上卻帶着享受的表情,這是因為張存仁每掌都擊破了他身上經絡的原因,百里幻幽落地之後,只感到身上似是沒有一點兒感覺,麻木如死一般,他正想大笑取笑一番張存仁,不想骨頭髮出:「咯咯」的聲音,然後他看到自己的身體如同稀飯一樣,開始向地下流,身上的血肉,都變作了肉糜了。
他慘呼一聲,面上露出驚恐的神色,變作肉泥,然後死了。
張存仁走到一群女子面前,柔聲道:「諸位姑娘,不用害怕,我不是魔教妖人,你們快快將衣服穿上,快快走罷,想來魔教妖人一時也不能追上來的,」此時一干教徒使都四散狂奔,沒有人再回頭看一眼,張存仁也不想再追了,這滿營的魔教人物,他一個人如何能殺光。
一群女子都露出害怕的神色,個個都往後退了,張存仁只得耐起性子,再說一次,一群女子好像聽懂了,卻沒有一個人來理他。
張存仁心道:「本來是為胡一達打聽消息,不想自己也暴露了,現下只有自己帶上他們走了。」於是道:「諸位姑娘,快快跟我走罷。」
這時,眾女子群中,站立起了一個女子,那女子一頭秀髮,蓋住半邊臉,身材婀娜,膚如白玉,張存仁不敢細看,那女子站起來,高聲道:「諸位姐妹們,現下只有跟了這位大俠,才能走出這妖人們的大營中,大家跟我一起走啊。」張存仁聽到此語,心中感激不已,心道:「這女子頗有英氣,倒是個人材。」
那女子上前,張存仁看了一眼,也不由得讚嘆一聲:「妖怪。」這女子生得膚色如雪也就罷了,一頭青絲,長達腰間,且身段實在太讓人流鼻血,身上也只披了一件魔教妖人的白袍,大半如雪的肌膚都露出了出來,想必是自己在地上尋魔教妖人扔下的衣物穿上的,因為魔教妖人都將一眾的女子的衣服扒了下來,以防女子們奔逃,舒無忌等人對付女人非常有經驗,這也是他們常用的手段。那長發女子道:「諸位姐妹們,跟在我的身後,一個接着一個,不要亂,我們跟着這俠大俠,一起逃出這吃人的地方。」眾女子終於三三二二,有人站了起來,跟着那女子,準備跟着她走。
張存仁大喜,心道:「果有俠義英氣。」心中存了二分好感,又看了一眼一邊胡亂奔亂的眾魔教妖人,想來將這些女子帶出營,也不是不可能,當下轉過身,大聲道:「大家跟着我,不要走散。」便轉過身,將背對着一眾女子。
那滿頭青絲的女子,輕輕上前,跟在張存仁的身後,張存仁也放心的將自己的後背放給這一群女子。
張存仁還想說些什麼,突然一隻女子的手按住自己的後背,正是那滿頭青絲的女子,張存仁心道:「這些女子們害怕,也是正常的,且不用擔心。」
一道陰寒的掌力,突然從背後流來,轉瞬流進了張存仁的體內。
張存仁大吼一聲,向前跳了數步,這一下,自己已然受了重傷。
轉身向後望去,只見那個滿頭青絲的女子,正在用一隻小手,輕輕撫弄自己的青絲,動作真箇嫵媚與端莊並存,是他化自在天在人世間的魔女。
想來剛才便是她出手了。
張存仁盯着那女子,冷聲道:「不知是白蓮教那一位長老,背後傷人,當真不是英雄好漢的行徑。」此時他用內力壓住那升起的寒意,說話間,差一點打個寒顫,心道:「這女子好高的陰寒內力,我的大三陽純陽心法都有一些壓不住這女子的陰寒內力,在魔教中,想必是地位不低的人物。」
那女子撫小嘴輕笑,道:「張存仁大俠且猜一猜,張大俠受了我一掌陰寒內力,還能開口說話,天下間,想必有這等內力的人物也不多了。」她的聲音如同黃鶯輕啼,說話間輕扭腰肢,配合她的嫵媚與端莊,發出一種如同人內心的慾念結出的罌粟花氣質般的美麗。
張存仁退了幾步,此時他用內力壓住那一股內力,正在拼命鎮壓,這股內力好生了得,十個舒無忌也比不上,魔教人材濟濟,果然不是吹出來的,不過能一邊說話,一邊鎮壓內息,拖時間,倒也樂得開口。
張存仁道:「紅顏如玉袁可玉,袁長老的紅顏功,真是讓張某大開眼界。」想必這人是魔教長老袁可玉了。
袁可玉輕笑道:「張大俠好眼力,正是奴家。」
魔教的鎮教法中,便有一門法,叫他化自在慾念法,世人多叫紅顏如玉功,蓋修習這門功夫,女子修習,隨着功力加深,必然會變成天下一等一的禍水,傳聞前朝之所以滅亡,便是皇帝納了一個修習他化自在慾念法的魔教妖人為妃子,於是天下崩潰,最終讓大周朝取而代之,所以世人都稱此法為妖法。
這袁可玉,卻是另類。
因為她是一個男子。
魔教的諸多法,蓮台化身法、他化自在法、吸功增長法等,都是了不得的武功,當今魔教教主蘭心雅,便是修習蓮台化身法,一世之中,宛如從無始來,將無數世都體會明白,而蘭心雅的師妹,李紅奴,便是修習這紅顏如玉法了,袁可玉也是修習這一法門,其他的,比如獸不凡修習吸功增長法等,也各有業藝,不盡相同。
袁可玉本來身為男子,修習這他化自在法後,相貌越來越清秀,唇紅膚雪,青絲如瀑,聲音也越來越細,行為舉止,越來越優美,活脫脫一個絕世美人,十多年前,袁可玉還是一條江湖好漢,後來若有江湖人物見到袁可玉,只看見他一天比一天變得女人,武功也越來越高,是以旁人皆稱他為紅顏如玉。
這中間還有其他聞秘,當年李紅奴逃出天山三際峰後,在衡山腳下遇到當時情場失意的方慧青,便將這他化自在法的一小部分傳給了方慧青,方慧青這將這一小部分再縮水後,傳給自己的弟子,女弟子還好,男弟子們則多變成了玉明子、玉淨子一類的人物,男子修習這法門,多會心志扭曲,心態變異,但是也有天才人物,便如這袁可玉一般,練到極高深的地步的。
張存仁開口道:「為了暗殺張某,竟然讓堂堂白蓮教十大長老之一的袁可玉裝成女子,混在一群女子中間,真是高看我張某了。」說話間,猛然運氣鎮壓陰氣。
袁可玉嬌柔道:「張大俠莫要如此說來,要是正面與張大俠對掌,可玉不敢說能敵得過張大俠,張大俠的大三陽純陽無陰心法已然修到了心中無陰的地步,正好克制可玉的純陰心法,可玉半點也沒有托大。」
張存仁冷笑道:「堂堂魔教十大長老之一,與獸不凡齊名的人物,裝成女子,背後傷人,還如此說辭,實令人不敢苟同。」
這時一個女子,不知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走了上來,正走過袁可玉的身邊,她還以為這袁可玉是剛才引領眾人逃走的那個角色,張存仁高聲叫道:「快快走開。」那女子還沒有明白過來,袁可玉一伸手,纖纖玉手,拿住了那女孩子的脖子,輕輕一扭,那女子頭一轉,便倒下了,然後袁可玉輕輕拿出一白娟,擦自己的小手。
張存仁冷冷道:「袁長老,你若是個男子漢,就不要殺女流之輩。」
袁可玉摭嘴輕笑道:「張大俠說什麼?她們也能算是女人麼?生一個女人的樣子,就是女人麼?張大俠,你大錯特錯,女人,至少應該是我這個樣子的,我,才是這個世上最完美的女子,我,早就不做男子了。」說完,輕轉腰肢,目光中竟然流出媚人之意,一時間竟然讓張存仁愣了一愣,張存仁也不得不參認他說的實說,這面前的傢伙,哪裏是個男人了?
張存仁此時已然到了逼運陰氣的關鍵時刻,當下硬着頭皮道:「袁長老,你亂殺一氣,算什麼英雄好漢。」這話出來張存仁自己也感到沒有底氣,魔教妖人那個不是殺人放火之徒,這麼說,純粹為了拖時間。
袁可玉冷聲道:「我最恨那些女子,這些女子,平白辱沒了女子兩個字,女子,應該是世上的純陰之氣所鑄造,承世上妖嬈之美德,展示惑亂眾生之美態,代演人心之陰柔,張大俠你看,這些女子,都不過是些粗重之物,蠢昧之流,那裏比得上我,張大俠你看呢?」說話間,一股媚光在他身上四布,讓人不能張眼看一眼,原來嫵媚到了極點,便是端莊,旁的人看了他一眼,只怕立時要去為了他死,前朝皇帝為美人亡國,想來也是有道理的。
袁可玉這一番語,其實正是他化自在陰欲法的總綱,代演人心之陰柔。
張存仁正想找個話頭,讓兩個人的談話可以繼續下去,此時正在逼運陰氣的關鍵時,若是眼前的袁可玉動手,剛才運氣的功夫就全都白費了。
袁可玉笑道:「張大俠,你不用白費功夫了,你以為我沒有看出你在幹什麼麼?我知道你在拖時間,我也在等人。」
這時兩聲長笑聲從後面傳來,張存仁轉身一看,兩位老者正立在自己身後,這兩人,正是王應嘉、張繼祖了。
張繼祖只有一隻朵耳,他臉色慘白,頭上的白髮如劍一樣沖天而起,宛如一個大獅子頭,一身破布袍,風吹進去,可以看見裏面的老肉,使的兵器是一雙鐵抓,這人原先是兩湖大盜出身,十多年前與齊卓一爭奪龍頭時失敗,逃到魔教,靠着過人的武功,和一批忠心的老部下,做了魔教的長老,他的另一隻耳朵被數年前單人殺上天山李群山撕掉了,不過他命好,從李群山手底下逃得性命,另一位正是王應嘉,他亦是年過半百,只是沒有頭髮,是個光頭,還披個袈裟,兵器是個缽盂,他原先是川藏的和尚,和人爭論佛法大義,敗北之後將對手殺死,聲稱自己是維護佛法正道的菩薩轉世,不過至於誰會信,那就不知道了,兩年前他不在天山上,所以沒有遇到李群山。
那王應嘉宣個佛號,道:「張施主,本佛今天特來超渡於你,阿彌陀佛,本佛慈悲,特意讓你入西天,張施主,快快到我手心裏來。」這王應嘉說話間寶相莊嚴,倒是真像個高僧,只是白蓮教的教徒們都知道,千成不要和王長老爭論佛法,如果你敢說王長老說的不對,王長老立時會送你上西天,美名其為渡你一程,離你見識一下淨土的美妙。
張繼祖拿出自己的鐵抓,用他撓了撓自己的後背,他的衣服滿是破洞,張存仁可以見到他身上還有虱子亂跑,他也半點兒不在意,張繼祖道:「張存仁,看在你姓張的份上,你想怎麼死,爺成全你。」
這三個長老,都是魔教十大長老中的人物,魔教長老上百,可是排在最前的,便是十大坐鎮長老,獸不凡、屈振華、張繼祖、王思遠、袁可玉、王應嘉等人都是十大長老的人物,基中裘敗天雖然惡名沖天,但是卻不是十大長老中的人物,只能算是中上流的長老,而原先的丁原山,更是長老團中的末流人物。
張存仁長聲笑道:「天下嚷嚷,我所見者皆是同一類人物,不想今天見到三個另類,正要與你們三人好好大戰一番,要殺一個張某人,竟然要三大長齊出,還要使出暗算的手段,張某真是三生有幸,不枉此生了。」
張繼祖笑道:「一掌震天下張存仁,色明空大長老曾言,你的武功,已然是天下間超一流的高手了,其實萬歸流也不見得能勝過你,當年你和萬歸流打賭輸了,不得不為鐵拳會做事的事情,我們也是知道的,但是你知不知道,其實當年是萬歸流使了詐術,你並沒有輸給萬歸流,當年你們打賭誰能將三萬兩銀子搬過黃河,誰就勝了,萬歸流看上去是一個人將銀子搬過了黃河,其他他早就在水中打好了木樁,騙你上當,要你給他做奴才,沒有想到你還真的上當了,這些年,你名為鐵拳會的大管事,其實只是萬歸流的奴僕而已。
張存仁不語,半餉道:「萬大哥也是英雄人物,對我是極好的,推衣解食,我自當報之,就算他一時有些欺騙,相比這十多年的熱情相待,我也應當了鐵拳會效力,其實只是大家各有打算罷了。」說完嘆氣一聲,十多年,自己的萬大哥,終歸是騙了自己良多,不知以後怎麼面對萬歸流。
袁可玉皺眉,臉上露出憐惜的神色,輕聲道:「張大俠,你知不知道,在你來之前,就有人告訴暗中將你要探我聖教大營的事情傳於我三人,是以我們三人專門在營中等待,而我也能早早埋伏在這群女子中,突然向你下手。」
張存仁驚道:「誰,是誰告知你們的?」
張繼祖狂笑道:「你知不知道,你在鐵拳會的聲名,早已超過了萬歸流,北方武林提起鐵拳會,大家最先想到的,是仁義無雙,一掌震天下張存仁,這十多年,你做了救濟危難之事,鐵拳會一大半的名聲都是你打出來的,你的名聲,早已不是萬歸流所能蓋住的,你想一想,誰最不能容忍你?」
張存仁冷聲道:「你是說是鐵拳會有人將我的消息傳了出來,請你們三人阻殺於我不成?」
袁可玉道:「我見過那萬歸流的兒子,萬三,這小子,只會玩女人,賭錢、遛馬,武功簡直是跟沒有練沒有什麼區別,見了我,口水流了半地,這樣的胚子,你說怎麼能接手鐵拳會?」
張存仁不語,突然開口道:「萬大哥與我兄弟情深,我是萬萬不會信你的挑撥之語的。」張存仁與萬歸流相交超過十年,兄弟感情極好,心中怎麼也不信大哥會出賣自己。
袁可玉道:「現下萬歸流老了,他一身舊傷,他差不多有六十多了罷,眼下鐵拳會的幫眾,沒有一個服萬三的,他一死,你們鐵拳會的人鐵定會擁立你做幫主,你說,萬歸流為了自己兒子上位,怎麼容得下你呢?」
張存仁皺眉不語,他是深知萬三這人的,在開封鐵拳會總壇,這萬三公子不知做了多少荒唐事,一見到女人,就撲上去叫娘,如果說要他做幫主,那鐵拳會不到二年就要亡了,而萬歸流老來得子,極為寵愛自己的兒子,若說萬歸流為了自己兒子做這些事,他是相信的,此時他心中劇烈交戰,理智告訴他眼前三人所說的話是事實,可是情感上,不相信自己的萬歸流大哥會暗算自己。
袁可玉道:「張大俠,你還是投入我聖教罷,我可以擔保你做十大長老之一,也不會公開你是我們聖教十大長老的身份,如同王思遠一般替你摭掩,我們還會竭力肋你做鐵拳會的會主,你看如何?」王思遠雖然是十大長老,魔教卻不會張揚,蓋因其為魔教打入朝堂的內應,應當保密,如果張存仁入了魔教,魔教也會替他保密。
一邊王應嘉宣了一聲佛號,道:「本佛也有慈悲之心,想留張大俠你一條命,張大俠,你看如何?」張繼祖則笑道:「你武功不錯,做我們神教的大長老,也是可以的。」三人這是想拉袁可玉入魔教。
不過說實話,這個本錢是極高的,像舒無忌、百里幻幽一類高手,帶着大批人入白蓮教,也只當了一個六花使者,要經過許久才能當上魔教的普通長老,這還是當年搭上了裘敗天的線,江湖上如同開膛手杜洛華這等高手,同樣也只能當個六花使者,而這一次,魔教承諾讓張存仁當十大長老之一,那可是真的位高權重了。
張存仁冷冷笑道:「諸位長老的好意,張某無福消受了,不過張某雖然受了重傷,但是死之前,一定能扳回幾個,拉幾個墊背的,諸位長老誰先上?」張存仁此言也不算假,若是張存仁全力出手,當真打死一兩個,張存仁也不是沒有心計之輩,他行走江湖十多年,早已將一些伎倆用得純熟了。
袁可玉向張繼祖與王應嘉道:「兩位長老,依我之見,還是放這張存仁一條生路罷,只要他不與我聖教為敵,現下我方若是有折損,於大業不利。」
王應嘉道:「不用擔心,本佛早已找了一大堆墊背的,正要他們上,袁長老不用多言了。」
王應嘉在三人中資歷最老,他一開口,袁可玉也不能再多說了,當即閉上了口。
王應嘉一揮手,手後呼啦啦涌面一大使者教徒,都手執兵器,面作惡色,王應嘉冷笑道:「本佛有無數護法天龍,今天便要你這外道橫屍此間,南無阿彌陀佛,超渡超渡,度一切眾生,張拖主,你生來就有罪,本佛特來送你入地獄。」
張存仁也不多言,猛然跳將起來,如電一般,向王應嘉衝過去,而王應嘉身邊的教徒也一哄而上,這正是在三位長老面前好好表現的時候。
武傳玉看着河對面那連成一片的大營,無數人影在其中走來走去,這些魔教教徒都身穿白袍,手上執了各式兵器,將一隊又一隊的流民往營中趕,想必他們不久便要成為這魔教大軍的中一員了,這正是前任魔教長老王開平的招數,兩年之前,王開平也是這麼幹的,在極短的時間裏聚集了超過十萬人的流民大軍,聲威大震,一度意欲西進,並且切斷了運河,不過後來皇帝調來邊軍鎮壓,且王開平自以為已經成了氣候,想脫離魔教,最終一場大戰,王開平被斬首,首級傳送神都,流民也被平定,王開平的大軍也煙消雲散,不過王開平的經驗卻留了下來,便是裹挾流民,流動作戰,絕對不與官軍的主力正面決戰,打到那裏吃到那裏,這也是極為有效的法子,這樣既可以壯大力量,也可以避免與有正面作戰優勢的官軍正面作戰,現下色公子仍是搞這種法子。
武傳玉對身邊的連恩喻道:「連姑娘,我要去救人,你且等在這裏,我救人之後,便來與你會合,你且不要亂走,若是我回來不見你,那便不好了。」連恩喻將小腦袋用力往下點了一點,武傳玉摸着她的頭道:「真乖。」連恩喻作怒道:「我不是小孩子了。」武傳玉連忙應聲去了。
幾個縱身,順着河道,武傳玉從一處柵欄邊躍進,武傳玉在武昌見過李群山手下的兵,見過武昌兵的營帳,那裏有這般架營的,這般營帳,若是野戰,一衝便亂了,根本擋不住敵人,想來色公子沒有打過仗,不知道怎麼縮營,這種情況,只要一隻不超過千人的部隊在夜中進行突擊,這大營就要亂成一團。
不過眼下武傳玉可沒有心情想這一些,他跳了進去,這營中就是各「開山、龍頭、香主」依次來管,各自的人馬亂成一片,不時可以看見有教徒聚在一起賭錢,這些白蓮教徒雖然在不同的香主的帶領導下住於不同的營,但是遠遠沒有到官軍那種森嚴的地步,這營中隨處可以看見大小便,還有婦人在洗衣服,這是全家從教的教徒了。還有小孩子在亂跑,武傳玉不小心踩到了一堆糞便,又在一堆正在曬的衣服中尋了一身白袍穿了,於是扯了下來,打扮成一個教徒的樣子,在營中亂走,想尋到水明苫到底關在什麼奪方。
一個小頭目在前方大叫着叫,數人擔着大桶來了,原來是發粥了,白蓮教的大軍招收流民的主要手段之一便是依靠這樣舍粥,將沒有飯吃的流民聚集起來,那些流民看到飯食來了,都一涌而出,一時人群擠在一起,武傳玉亦擠在其中。大人小孩亂成一團,還有捧着飯碗的婦人,武傳玉好不容易擠出了人群,看到這亂成一團的大營,心道:「這種大營,決不是這白蓮教的主力。」便繞了過去。
又轉了幾座連營,終於看以了一絲森嚴的氣象,在這連綿大帳的中間一座不大的營地,無數三花四花的教徒走來走去,其中更有五花的魔教使者。
武傳玉心道:「便是此地了。」
此時帳中,色公子與秦匪兩人對面而坐,身邊還有其他幾個高階的教徒一起議政,色公子坐於上首,他的手下則多是站着,秦匪的地位在這些年越來越高,可見一斑了。
色公子疑惑道:「秦匪,咱們早就知道那張存仁要死,為什麼你這麼晚才告訴三位長老?」原來色公子早就收到了不知身份的人的傳書,可是秦匪卻力主不要早些告訴三位長老以及後來的一眾天山來的長老命使者。
一邊色公子手下的幾個高階使者也同樣疑惑,一個叫李順的教徒,是使六花使者,曾是朝庭邊軍的將校,後來鬧餉殺官,投了色公子,現下正是色公子得力助手,且李順還有一定人治軍之能,中間的排兵都是此人所出,李順亦道:「正是如此,什麼高手,我派出一百個弓手,亂箭之下,也能讓他留下,何必讓三位長老出手?秦長老如此做,卻是為何?」
另有一個叫蔣十咒的,江湖殺手出身,大叫道:「不如果我派出殺手,一併兒將什麼胡一達、覺慧和尚等人都暗殺了,公子你認為如何?那來這麼多事,算計來算計去。」這人長於組織暗殺,同樣是色公子的得力手下。
色公子將酒杯一扔,大叫道:「你們都給我閉嘴,聽一下秦匪怎麼說?」其他幾人對望了一眼,都知道秦匪在色公子心中的地位不是自己幾人可以取代,便趕緊都將嘴閉上了,色公子也覺得現下治軍,和以前當江湖幫派頭子,似不是一回事。
秦匪手拿了一羽毛扇,坐在椅子上,搖一下頭,便要揮一下扇子,但他身材太短小,臉容又長得太猥瑣,每這麼扇一下,臉上便露出便如同一個老農吸一口老旱煙一般神情,還有彈動一下短腿,如同觸電一般,本是想裝一下諸葛亮,但是卻又不像,色公子幾個手下都想笑,拼命忍住了。
秦匪緩緩開口道:「公子,你還記得王開平麼?聖教是在防着我們,看到我們將事情做大了,就想分一杯羹,他們是擋心公子變作下一個王開平?」
色公子將頭往後一偏,叫道:「他們敢,天下是爺打下的,將來坐皇帝寶座的,一定只能是爺,就算是爺的爹也不行。」
秦匪嘆道:「當初王開平長老,聲勢比我們今日有過無不及,但是就是因為聖教上層起了懷疑的心思,懷疑他與吳元濟麼下議和,接受朝庭封號,便再也不給王長老情報支持,還一度不接濟王長老糧草,最後讓王長老被執,首級送與洛陽,家人都被朝庭殺了精光,而今,公子您便是另一個王開平,只怕三際峰上有小人,在大長老及教主面前說暗算公子,是以派人來將公子架空,而要鎮得住公子,一定要派出十大長老的人物,公子您說,什麼事情要派出十大長老中的三位,還要帶上這麼多金衣使者,這明顯是為了來架空您。」
色公子轉念一想,似還真的是那麼一回事?這三個長老,輩份比自己的爹高到那裏去了,就算色明空和他們說話也要客客氣氣的,而且他們手下的金衣使者,大都聽王應嘉他們的,不聽自己的,這麼一股人,自己制不住,遲早要讓他們將自己的權力都奪了去。
想到此處,色公子恨道:「定然是譚正坤這有娘生沒爹養的野崽子,想必是他向教主出的主意,這傢伙自己的事敗了,因兩湖那邊起不了事,找不到銀子,便要拉爺的後腿,以後一定要取了這貨的人頭。」
蔣十咒叫道:「公子,我這便派出殺手隊,將這三個長老殺死,到時天山來的人群龍無首,當然不得不聽您的。」秦匪笑道:「三位長老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你的殺手隊未必能殺三位長老,而且你的手下一聽要殺長老,說不定不敢動手,還要泄密?」
公子急道:「正是正是,那件事你打聽清楚了沒有?袁可玉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他若是女人,那可真是男人的恩物。」說到此處,臉上露出要吃肉的表情,一下子變得猥瑣。
秦匪心道:「正事不說,你這色胚,看到母豬也走不動。」嘴巴上當然不敢這麼說,道:「公子,只所以不派人暗算三位長老,也是想弄清楚這袁長老是男是女,袁長老若是女人,一定要抓給公子充實後營,公子你說是不是?」
色公子搓一搓手,嘿嘿笑道:「秦匪啊,這袁長老長得太讓人心疼了,宛如我的心頭肉一般,你有什麼計策,可以得此佳人?」
一邊李順大叫道:「公子,這人是男人,許多年前,小的親眼見到的,那時小還只是四花教徒,跟着他一起做案子後,被那向斷石追殺,那時他長得跟一頭狗熊一般,現下不知為什麼了他變得苗條了,還變得這麼白,但是他的大致樣子卻沒有變,他是貨真價實的男人。」此言一出,色公子皺起了眉頭,不再言語了,他雖然亂搞,但是也不找算找男人,想到自己看上的「女人」是男人,心中有些不高興。
秦匪笑道:「公子,找個機會,將他的褲子扒下來看看不就得了,公子何必煩惱,公子已然得了水明苫、有朝一日,天下第一美人也是公子的。」
色公子笑道:「正是,正是。」
秦匪道:「公子,之所以讓張存仁和三位長老們一起火拼,正是為了讓三位長老死上一兩個,到時三位長老傷在張存仁手上,有誰能說什麼?而且若是三位老傷亡了,公子您說,三位長老從天山帶來的上百位金前使者,都是公子的人了,公子您說是不是呢?」
色公子想了一想,腦袋轉了好半天,笑道:「正是如此,最後打死了王應嘉那老東西,整天在爺面前本佛本佛的,他難道不知道天上地下,唯爺獨尊麼?自從有了爺,就不須其他什麼神什麼的了,還有張繼祖那貨,上次李群山為什麼不一掌打死他,讓他上躥下跳,他連爺的爹都不給面子,死了正好,最好他們兩人死了,留下袁可玉。」
秦匪起了身,正色道:「有一件事,必得公子允許。」公子若是能做到,則又收入一大股勢力。
色公子道:「你且說?」
秦匪道:「公子,您要將水明苫那個女人賜與舒無忌,拉攏舒無忌,並且許諾,讓舒無忌立時做一位長老,公子,您能不能做到。」
李順大叫道:「你胡說什麼,公子如何能這麼做?」
秦匪正色道:「公子可知,舒無忌手下的五通教徒是一支極大的勢力,這些天山來的金衣使者中,佔了差不多一半了,而且,公子您也知道,舒無忌入教多年了,還是個六花使者,他心中亦是極度不滿的,他早想當個長老了,只要他投入公子麾下,公子立時不用再怕三位長老。」
色公子道:「能不能只給他一個長老的位子,不賜水明苫,畢竟一夜夫妻百日恩,這貨最愛帶手下輪辦女人,水膽苫落在他手裏,不會有什麼好結果,況且爺與水明苫睡了幾十次,想來恩也有許多了,也不想讓他被人施暴,你看行不行?」
秦匪道:「不可,小的看那舒無忌,若只是一個長老的位子,尚不足以讓他投靠,而此人最愛女色,水明苫雖然不錯,和公子的大業相比,不足道也,公子若是捨不得此女,那光憑小的一張嘴,只怕說不動舒無忌。」
色公子猶豫了半餉,終於下定決心,道:「你且去辦吧,馬上將水明苫從後宮中挑出來,給她穿上衣服,送給舒無忌。」色公子的後營中,所有女子都不得穿衣。
秦飛領命下去,色公子想了想又道:「既然要送與舒無忌了,你們幾個,若是想玩一玩她,就先玩玩吧,以後送與舒無忌了,只怕就沒有機會了。」
幾個都作嘉色,謝過色公子後,皆笑着出了營帳。
一路上李順蔣十咒等人都笑着去聲拿水明苫,在送與舒無忌之前,幾人當然要先去揩油。
秦匪卻道:「你們先去吧,我還要詳細做出計劃,怎麼才能分化長老們帶來的使者們,就不去玩了。」
幾個也不在意,秦匪對女色的要求很一般,他們都向秦匪行禮後,便向後面色公子的「後宮」去了,一路上幾個人都極為高興,說說笑笑,想到可以玩弄美人,幾個魔教妖人都極為高興。
秦匪臉上露出詭笑,色公子生性極妒,這幾個人今天是舒服了一次,睡了色公子的女人,但以後只怕再也得不到色公子的信任了,而自己卻面對美色不動心,想必在公子心中,地位更加穩固了。
秦匪轉了幾轉,轉回了自己的帳篷中,從自己的床頭到開一個暗格,從里掏出了一個本子,打了開,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名字,而且大都已然用紅筆劃掉了,秦匪在上面終於找到一個叫「水明苫「的,看上去是很久以前寫上的。
秦飛詭笑道:「叫你當年不看我,今天便是你回報之時。」說完,拿起紅筆,在「水明苫」三字上劃掉了,眼下水膽苫落到舒無忌手中,想必是生不如死了,其實在現在,水明苫已然生不如死了,對於一個官家小姐來說,有什麼比落入匪徒手中還悲慘的事情,現下水明苫每天都要受到色公子的凌侮。
這本子,是秦飛的私人帳本,最老的名字,是叫譚虎的,現下都讓秦飛暗算死了,秦飛得意的將這本子捧起來,抱在懷中摸一下,嘆道:「老朋友們,好想你們。」
一群人向後面摸了過去,越往後走,男人便越來越少,原來色公子意欲建立一個「後宮」廣收天下美女,所以平常極少讓男人進來,這後面的營帳中,都是些粗使婆子,若不是色公子的大業還在草創之時,說不定色公子就想要用太監了。
是李順、蔣十咒以及色公子手下幾個得力的人手,一群人正在討論色公子的後宮情況,李順蔣十咒等人若是立下了功勞,平常也可以在色公子的後宮中來挑選,只是這水明苫是色公子的最愛,平常都沒有可以碰的。
李順嘆道:「這水膽苫落在舒無忌手上,想來日子也不會好過了,早些年舒無忌與裘敗天兩長老聯手在開封作案,引出了正道人物追殺,正是那一次,五通教惹上了正道,不得不跟正道正面對上了,敵不過正道一干人,才投入了我聖教中,也虧得是裘敗天與舒無忌與百里幻幽兩人有些交情,他們兩人才能在保留手下人的情況下入教。」
蔣十咒道:「成也裘敗天,敗也裘敗天,上次裘敗天偷了藏寶圖,一人跑了,獸不凡長老力主將五通教一干人都拿下審問,後來雖然沒有把他們怎麼樣,不過百里幻幽與舒無忌怎麼也不能升長老了。」
走過後面的一老者,是色公子的助手,叫老莫的,也是色公子的得力助手,平日裏專門為色公子管理文案,老莫道:「你們不知道罷,公子爺最想收入房中是那幾個人,我可都是知道的,你們平時不知道,我卻知道,那是因為我為公子整理文案時,公子說了幾人,說要按這幾個女子模樣去尋,若尋到與這幾個女子相像的女子,一定要優先送到他面前,公子有床頭,可是有這向位女子的畫像。」
蔣十咒叫道:「你且快快說來,公子所想的是那幾位人物?」
老莫小聲道:「公子最想的女人,其實是我們聖教的教主,你們見過聖教主沒有?」
此言一出,幾人都倒抽一口冷氣,白蓮教的教主由聖女備選取而來,每任兩個,從兩個中選,上一任的兩位聖女,便是蘭心雅與李紅奴,只是兩人爭奪中,蘭心雅最終取勝,便成了魔教教主,蘭心雅的樣子,白蓮教中不少人是見過的,在蓮教上百萬教眾心中,聖女教主便是活着的真聖,有誰敢褻瀆教主,不相說付之於行動,只要嘴上說一說,便要施以火刑,是以老莫一說,眾人齊齊閉上了嘴。
蔣十咒道:「我沒有聽到,我什麼也沒有聽到,以後出了事情,不要拉上我,我醜話說在前頭。」他是怕以後有人告發知情不報。
李順道:「你怕個什麼,公子遲早要當皇帝的,還怕了教主不成,這大周朝當年不也是依靠我聖教起事的麼?不過到最後這大周朝的皇帝翻臉不認人了而已,我們公子遲早得學大周朝的太祖的。」
蔣十咒道:「除去教主,還有那些人物公子欲得啊?」
老莫道:「那個巴山派的解雨,公子想要,還有什麼華山派岳大小姐、唐門唐賽花、其他江湖美人都差不多有,其中公子房中掛的最老一幅圖,我看了老半天,好久才認出來,想不到公子連那麼老的人也想要,我真是服了公子爺了,都可以給公子爺當奶奶了。」
眾人大驚道:「你且說說是那個?」
老莫道:「你們知道我們聖教上一位教主是誰麼?」
蔣十咒道:「瀟瀟晚睛玉瀟晴,玉教主嘛?誰不知道呢?難道公子爺心中還有玉教主不成?」
老莫道:「你們都不知了罷,咱們公子,從小失母,四十多年前,公子爺還只有四歲時,母親跟人跑了,公子有一段時間是讓玉教主帶的,想來公子的情節,便是那時種下的。」
蔣十咒道:「那也沒有辦法啦,玉教主情傷而死,死在巴山指劍峰,身化石像,那是再也找不回來啦,公子將她的畫像還收着卻還有什麼用?老莫你還能找回來不成」
老莫道:「誰說不是呢,公子恨死了巴山派滿門上下,還不是恨害死玉教主的鄧抓天,公子恨玉教主為取抓天而死,所以一直拼命找巴山派的晦氣,後來公子的生父色才子也死在那李狂人手下,兩下結仇更深啦。」
蔣十咒道:「這玉教主和鄧抓天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江湖傳聞太多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老莫你見識廣,且為我們說一說。」
老莫嘆道:「咱們玉教主,也是個奇女子,鄧抓天,卻是個懦夫,江湖傳言頗多,不是個中之人根本不清楚,說來話也長,還是以後再說罷,不過我清楚的是,鄧抓天確是為玉教主死的,他死在巴山傷情淵之後,玉教主當年不理教務,連夜趕到巴山派,一個人在傷情淵坐在一年,後來再也沒有見到她活人了,只看到一塊人形的石頭坐在傷情淵邊,當年,我就跟在玉教主身邊,當年我還是一個書筆小吏,專門記聖教的大事件,所以這些事我都親眼目睹了,我還記得公子爺那么小,就發誓將巴山派蕩平的樣子,當時向斷石還年青,而李群山之輩都還沒有出生呢!」
一行人已然走到了水明苫的帳前,帳前有數個粗使婆子看着,防着水明苫自殺用的,一行人本來還想再聽老莫講一講玉瀟晴的故事,不想老莫道:「地方到了,我就不去了,我年紀大了,對女人也沒有什麼興趣了,人生如夢,好像玉教主就在我面前,唉,世上自從有了玉教主這樣的人,人就……,你們自己玩罷,我就不去了,不要搞得太過火。」
一群人想到可以親近美人,頓時對於老莫所講再也沒有什麼興趣了,都紛紛擠進了帳篷中,自然還要拿出色公子的手令。
老莫看着一群人擠進了那帳中,一人不語,悄悄走了開去,找了一處地方坐下,不理身邊走過的女子,輕輕道:「這麼多年啦,沒有人記得你啦,沒有人記得你啦……」又向帳篷邊輕看了一眼,口中輕道:「鄧抓天,你的徒子徒孫也摸進來了,百里幻幽也讓張存仁這小傢伙打死了,看來又有一齣好戲啦,又有新的東西可以記下來啦。」
這後宮中煙視媚行的女子在他的身邊走來走去,老莫明明坐在營中的空地中,卻沒有一個女子將眼光放到老莫身上,都徑直從老莫身邊走過,老莫坐在那裏,看得到,但是卻永不會讓人想起來,一個婆子看了老莫一眼,心道:「這是誰,怎的坐在這裏。」正想上去盤問一下,不想才走了幾步,與老莫對望一眼,突然想到:「我剛才是想到什麼來着,怎麼的忘記了。」頓時忘記了去盤問老莫的事情了。
蔣十咒帶着一群人湧入了帳篷中,此時水明苫雖然讓色公子擒拿了一月之久,卻沒有眾人想的那般,精神垮掉了,蔣十咒等人為色公子尋了不少女子,其中不少的女孩子,在被色公子抓進來後,受不了色公子的凌虐,企圖自殺者有之,精神瘋顛者有之,卻少有像水明苫這般頑強。
水明苫被抓進來以後,什麼話都不說,每日只是冷冷的,這般的眼光讓一眾為色公子做事的下人心驚不已,如果她精神沒有垮掉,就超出了一眾魔教妖人的意料,他們絕不對來想有人可以超出自己的掌握之中,許多人向色公子建議找一些法子來凌虐水明苫,但是水明苫也是色公子心中較為重要的美人之一,是以色公子不允,這些專門為色公子看管女子的魔教妖人們,也沒有辦法了。
那帶頭的婆子叫張小腳,是李紅娘的手帕交,和太行大盜王仲明也曾長時間不清不楚,是色公子極為信任的人,張小腳對蔣十咒叫道:「若不是公子愛極了這小娘子,交與老身來調教,定然可以調教成一代淫婦,可惜了。」張小腳最愛調教女孩子,用張小腳自己的話來說「世上最好玩的事情玩過於玩人,玩人中最好玩的莫過於玩女子,玩女子最好玩的莫過於讓她精神錯亂,渾不知恥。」這話色公子大為贊同,於是張小腳為色公子的後宮總管,為色公子調教了不少的女奴,那些女孩兒到了張小腳的手中,莫不是變作了另外模樣的人,多變成煙視媚行的女子。而且色公子也時常拿張小腳將這後宮女子拖出來招待自己的部眾,可以說張小腳是極受色公子的信任的,而張小腳看到這水明苫入了色公子的後宮之中後,精神上卻一直不屈服,這仿佛打了張小腳一個耳光一般,好似是對張小腳的辱侮一般,張小腳發誓要讓水明苫變成娼婦,以泄心頭之恨。
蔣十咒笑道:「張小腳不用急,今天公子將這水明苫賞與我等,我等玩上一陣子過後,就要將她送與舒無忌與百里幻幽。」張小腳聞得此言,臉上笑出了一朵花,道:「不如你們一起上罷,讓老身來指導你們,包管讓你們樂翻天。」蔣十咒笑道:「張小腳為何如此恨這娘子?」張小腳如此做,那是真整死水明苫了。
張小腳大聲道:「老身不得已,做了娼婦,這賤人只不是家世生得好一些,卻可以在老身面前裝腔作勢,拿一幅高貴的樣子來嚇老身,老身要讓她知道,她不是出娘胎時比老身運道好一些,老身也要讓她試一下千人騎的滋味。」這張小腳生得麵皮焦黃,一張瘦臉掛着許,口中說出此語時,口水橫飛,蔣十咒心道:「也不知王仲明王叔明這兩傢伙是怎麼看上你的,莫不是你強上了他們倆,若不是他們兩人都死在李群山手裏,說不得要去問一問他們。」只是面上卻保持着笑容,口上大拍馬屁。
蔣十咒笑道:「我們十多個兄弟,都要脫衣服,小腳在此間着實不便,便請小腳出去罷。」這帳中集了色公子的十多個手下,將帳篷擠滿了,水明苫就在這帳篷中間,用被子將自己的身子蓋住,只露出一雙眼睛,冷冷盯着眾人,也不說話,看着一眾人的表演。
張小腳叫道:「老身忍了這水小娘子很久了,現下好不容易有機會炮製這小娘子,怎麼能少了我?」說完猛然將身上的裙子一脫,動作如猛虎下山,眾人阻擋不及,蔣十咒差一點兒將胃中吃的早飯都吐了出來,眾人只見到一具婦人乾瘦的身體露出了出,可以看見露在處面的肋骨,在垂下的在晃動,還有全身發黃的皮肉,張小腳竟然是打算與眾人一起來「調教」水明苫。
眾人都忍住了將胃中食物吐出的打算,蔣十咒叫道:「你這婆子,莫不是想男人想瘋了,快快滾出去,我們要辦正事。」這正是一眾男人的心聲。
張小腳叫道:「誰想男人,老身是想女人了,眼下正要同玩一玩這水小娘子,你們莫不是不想多老身一個?」
此言一出,眾人雖然平時多行無恥之事,也沒有往這方面想,一時竟然被張小腳給震住了。
水明苫突然用眼盯着那張小腳,冷聲道:「老賤奴,終有一天,你要落在我的手裏,我會把你的子子孫孫,男的都作賤奴,女子都入教坊,讓人知道什麼人不可以惹。」張小腳聽得此言,大怒不止,狂叫道:「你今日落在老娘手中,少不得,讓你後悔做人,大家一起上啊!」說罷,張小腳猛然一拉蓋住水明苫的被子,只聽到布帛破裂的聲音,圍在水明苫的身上的那床棉被被拉了開,眾魔教妖人大呼起來,都帶有驚喜之聲,卻馬上都停住了。
原來水明苫的肚子稍稍鼓了起來,坐在訂上,雖然全身赤裸,但是眾人看得分明,水明苫此時分明是一個孕婦,要不然她也不會坐在地上不動。
蔣十咒等人皆是大驚,個個不敢上前,一手下問道:「大哥,這娘子可是懷的公子的骨肉,若是懷的是公子的骨肉,便是給小的一萬個膽子,小的也不敢冒犯。」一眾人都是作此之想,想來色公子都四十多歲數了,也沒有留個後,若是大業得成,色公子坐了皇帝寶坐,也許這水明苫的肚中,便是太子。
李順也道:「我等不可造次,這是主公之子,我等當退。」說完就將袍子往身上一套,轉身便往外走,幾個向來跟着李順的教徒也跟着走了出去,蔣十咒一見,急道:「你們不玩,我且上了,公子還少了女人麼,這只是公子不玩的一個罷了。」李順的行徑,大大敗了蔣十咒的興致,蔣十咒大罵道:「一個破落丘八出身的玩意,偏學文人裝什麼忠義。」一邊罵,一邊伸出手,抓住了水明苫的頭髮。
蔣十咒興奮的叫了一聲,道:「手感真不錯,官家小姐出身的人就是不一樣。」說罷大笑,他手下的幾人,一個破落戶,叫胡阿地的,大叫道:「蔣爺,他們不玩,正好便宜了我們,人越少越好。」說完奔到水明苫身後,伸出手,去抓水明苫的後背,他從來沒見過這麼白的肌膚,張小腳大笑道:「你們不用急,老身保證一個都不會少。」這房中還有蔣十咒的手下五六人,個個急色不已。
胡啊地叫道:「姑娘,我想玩你,今天你便要任我來玩了。」狂笑不已,他親近蔣十咒,若不是蔣十罵,他還是一個青皮而已。
水明苫冷笑對他道:「豬狗一般的牲口,傳玉,我今天死在這裏了,若有來生,一定與你做伴。」在關鍵時候,想起來不是李文宏,不是自己的父母,是那個跟在自已身後,永遠不語的少年,他只會抱一把劍,當自己有危險時,他總是出現在自己的身邊,說完此語,猛然往牆角一撞,那裏正在一個台櫃,正有一個尖角,水明苫突然動身,眾人不防,水明苫滿頭是血,倒在牆角邊,沒有聲息。
張小腳大叫道:「老身死也要折磨死你,你不准死。」就罷上前,用力拖住水明苫的水腿,水明苫雙腿細長,而張小角雖然腳小,卻是長着粗腿,張小腳手足揮動,大叫道:「你死了,老身也要將你屍身掛起來,讓人看一看水大人的女兒是個什麼樣的東西。」
蔣十咒大笑道:「人死了,可以嘛……」
這時一人從帳篷口鑽了進來,蔣十咒以為是李順帶的人又回來了,笑道:「裝什麼裝,是人就是需求嘛?」
來人也是白蓮教徒的打扮,是個年青的人,背着長劍,看到此景,身形抖動,那是氣成這樣的。
水明苫昏亂之間叫了一聲:「傳玉。」
那教徒長嘯一聲,突然伸出手,正抓住水明苫雙腳的張小腳突然給人拎了起來,又手正拿住張小腳有名的那一雙小腳。
那教徒大聲道:「你,敢傷害明苫。」聲音傳出,一眾人耳朵都震得發響。
一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那教徒雙手一分,張小腳便一聲慘叫,成了兩半,血雨紛飛,內臟飛到了胡阿地身上,張小腳從雙腿到額間,都分成了兩半,她在死時,臉上還帶着驚異的表情,眼珠子向處凸出,髮際凌亂,然後那人雙手一扔,兩塊超過百多斤肥肉,便衝出了帳篷,飛上了天際,良久才聽到肉落地的聲音。
胡阿地一干人都驚住了,蔣十咒江湖經驗豐富,大叫道:「巴山派的內力,小心。」
這人正是武傳玉,剛才尋了半餉,也沒有尋到這個帳篷,蓋因色公子搶來的女子極多,他一個個的尋,並沒有看到,剛才看一行人從這個帳篷中走出,便來看一看,看到的自然是不願意行無恥之事的李順了。
武傳玉又一伸手,手仿佛長長了一般,一個教徒不開眼,還想伸手去抓水明苫,卻讓他一手抓住了,武傳玉手一抓,在那徒胸口打了一掌,眾人只看到那教徒的背後飛出一團血肉,血雨四飛,正是心臟讓武傳玉打了出來,當然是活不了了。
蔣十咒一見,便知道自己打不過,他跑路的經驗十分豐富,大叫道:你們還不快上,要是讓公子知道,你們都不要想活。」胡阿地最愣,大叫一聲,便滾了去,去抱武傳玉的雙腿,他本是青皮出身,打架是十分在行的,這一招也許不是什麼高深的武功,卻是十分有用的。
蔣十咒拿起砍刀,在帳篷邊上猛砍了一個口子,也不穿衣服,猛然鑽了進去,想逃命。
當年李群山殺到天山上,他跟着杜洛華一起去圍攻李群山,他們一隊十多個金衣使者,只看到李群山一溜兒排掌,十多個武功都不比自己差的使者心臟都讓李群山打了出來,都吐血而亡了,只有杜洛華見機的好,猛然就跑了,蔣十咒十分機警,跟在杜洛華身後跑掉了,剛才這少年一掌將自己手下的心臟打出來的手法,正是李群山當年在天山三際峰的手法掌力,仿佛讓他又回到了當年那個瘋狂的日子,一個狂人虎入羊群,大砍大殺,一群人節節敗退,這人不知和李群山是什麼關係,自己是萬萬不可力敵的。
武傳玉看了一眼正猛然抱住自己雙腿的胡阿地,朝他笑了一下,胡阿地猛然用力拖動武傳玉,一般情況下,武傳玉會被他拖一個跟頭。然後大家一起上,打死武傳玉,這正是胡阿地的樸素想法。
可是武傳玉的雙腿如同柱子一樣,胡阿地不知道有一種叫內力的東西。他只是個青皮,因為會拍馬屁,辦事老實,所以才跟上了蔣十咒,武功是不行的。
武傳玉一聲冷笑,剛才這胡阿地的做派,他看得清清楚楚,早打定主意殺了這人。
武傳玉一巴掌甩在胡阿地的臉上,這一巴掌帶有極大的內力,胡阿地的頭呼啦啦連着轉了三個圈,還連在自己的脖子上,身子卻半點也沒有動,然後他的臉帶着驚異的表情,轉向了身後一眾夥伴的方向,似是不相信,人的頭怎麼可以這麼轉呢?他的身子,下面還抱着武傳玉的雙腿,保持着不動的姿勢。
眾人只聽到了喉骨卟啦啦的斷裂聲,那是胡阿地的骨頭在武傳玉的內力下扭成了骨頭渣子的聲音。
武傳玉一推胡阿地的頭,胡阿地連着身子,向後飛出,砸破了帳篷,然後眾人聽到外面的人傳來的驚呼聲。
武傳玉厲聲道:「你們都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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