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王一澤一聽許逸陽說要賣二十五,頓時氣炸了!
他咬牙罵道:「姓許的你什麼意思?昨天派人去理工大學抬我的收購價也就算了,今天還跑來壓我的賣價?!」
許逸陽笑道:「你既然也跟着我的屁股後面來做這個生意,那你應該知道,我從一開始就賣25,又怎麼能是壓你的價格呢?」
王一澤快氣炸了。
按他理想的局面就是,手頭這500套,全部以40元的價格賣掉,然後自己再想辦法,解決另外1萬的窟窿,在今晚之前把3000套軍訓服收齊。
可是,許逸陽一上來就直接把賣價壓到25,這一下就把自己的利潤空間壓到了極限。
自己肯定不能接受25的價格,這樣一來自己資金的缺口將擴大到17500。
於是他恨意十足的說:「行,許逸陽,你牛逼,老子把這塊工地讓給你!以後你給我小心點,我他媽盯上你了!」
許逸陽立刻說:「你盯上我了是嗎?行啊,那我今天先死盯着你。」
說罷,許逸陽又道:「今天你們去哪賣,我就跟到哪,我也不跟你搞價格戰,我就25賣,好膽你就賣的比我便宜,或者就跟我一樣的價格,不然你一套也別想賣掉。」
這一刻,王一澤真想衝上去把許逸陽痛打一頓。
他本來是要放狠話給許逸陽,讓他以後小心一點。
卻沒想到,許逸陽直接給自己來了一個現世報。
你不是要盯我嗎?
那我就先盯你!
憤怒至極的王一澤,雖然很想跟許逸陽動手,但是又沒有這個膽子。
他從進大學的那天就開始,想盡一切辦法混學生會,混到今天眼看就要混上學生會長的位置,說什麼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上跟許逸陽動手。
越是混學生會幹部圈,越知道學校的底線在哪裏。
在大學裏,有兩個高壓線是說什麼都不能碰,一個是作弊,另一個便是打架鬥毆。
犯了其他的錯誤都好解決,但唯獨這兩個錯誤,基本上只要實錘,就絕對逃不掉最嚴厲的處罰。
再說,他在學生幹部圈裏混久了,腦子裏會的,就是利用職權去打壓別人,反而不太擅長拳腳。
很像電視裏那種斯文敗類,打嘴炮、玩弄規則、使壞心眼兒樣樣精通,唯獨沒有動手能力。
此時的王一澤,在腦子裏大概思忖了片刻。
自己人在這裏,幾百件軍訓服也在這裏,真要說想甩開許逸陽,去一個他不知道的地方,擺攤兒接着賣,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如果真像狗皮膏藥一樣,自己走到哪他就跟到哪,那自己的如意算盤就落空了。
畢竟,就算自己也賣25,兩邊競爭着賣,自己賣的速度,也會打個半折。
搞不好,一整天的時間折騰下來,自己未必能把這500套全賣掉。
可是,自己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跟許逸陽鬥氣。
自己眼下還有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就是趕緊把黃有財要的那一批貨解決掉。
這件事情,比跟許逸陽鬥氣要重要得多!
想到這裏,他立刻對身邊的人說:「走,把衣服收拾收拾,咱們不賣了,回學校!」
其他幾人都以為王一澤是在放煙霧彈,但只有王一澤自己知道,自己真的是不打算賣了。
想通過賣掉這500套軍訓服回款,再在今晚之前收購3000套,實操性微乎其微,可是黃有財已經把話說的很明白了,明天早上6點就要交貨。
這也就意味着,自己絕對不能繼續耽擱下去,一定要另想辦法,解決這3000套軍訓服的問題。
隨後,王一澤便帶着自己的人,分乘好幾輛車返回了中海外。
許逸陽也伸手攔了一輛車,就這麼跟在他們後面,不管他到底要去哪裏?反正他去哪自己就跟到哪。
而且,跟方斌悄悄跟他們不同,許逸陽是明目張胆的跟,就是要給他足夠大的壓力。
王一澤坐在出租車副駕駛上,扭頭看着許逸陽乘坐的出租車就跟在後面,氣得臉色鐵青。
如果今天許逸陽真的死盯自己,那自己不但沒機會高價把手頭這500套軍訓服賣出去,而且也沒機會低價收購3000套軍訓服了。
不用想也知道,自己隨便去哪所學校收軍訓服,許逸陽都一定會跟上自己,到時候肯定又要跟自己打價格戰。
萬一把價格炒起來,收兩千五百套可能要五萬塊錢。
這他媽真是太難受了。
一想到這,王一澤內心便憤恨無比。
早知道這樣,自己剛才就該跟許逸陽認慫。
起碼,先讓自己穩穩的把黃有財這筆錢賺了再說啊!
他現在是真怕許逸陽給自己搗亂,以至於自己最終完不成這筆交易,白白錯失了跟黃有財深度合作的機會。
車上,秦虎問他:「澤哥,咱們就這麼回去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王一澤冷聲說:「這500套我們就先不賣了,我想辦法搞一筆錢到手,然後咱們再去收2500套,明天一早,給黃總那邊一交貨,咱們這邊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秦虎忍不住說:「收購2500套的話,最少都要25000塊錢,我們去哪兒搞這麼多錢?」
王一澤沉吟片刻,說:「徐會長手裏有今年元旦晚會的節目統籌金,學校撥了三萬塊,學生會拉贊助拉了三萬多塊,要是能把這筆錢拿出來先用一用就好了,只用一天的工夫,我們就能把錢還回去,把利潤留在手裏。」
眾人一聽這話,頓時憧憬起來。
學校每年都有元旦晚會,一般晚會節目都是學生會來統籌。
學校一般會撥一筆錢,專門用來給學生會,讓他們他們用來組織、支持、幫助全校學生準備文藝表演節目的。
組織綵排、安排吃飯、節目道具等等費用,都是從這筆錢里出。
三萬塊錢一般不夠用,所以學生會每年都會出去拉一波贊助,大部分都是通過賣廣告和贊助商席位的形式。
這筆錢一直在學生會一把手徐會長的手裏,王一澤其實早就垂涎已久了。
他心裏一直盼着徐會長早點退下來,然後把這筆錢移交給自己。
如果錢從自己這裏經手,自己隨便從各處刨點出來,少說也能弄個萬把塊。
但關鍵是,學校要到國慶節假期之後,才會任命新的學生會長,只有到那時自己拿到任命,才能理所當然的從徐會長手裏拿到這筆錢。
如果現在能把這筆錢拿出來做啟動資金,那真的是不愁賺錢了!
秦虎此時有些擔心的問王一澤:「澤哥,徐會長能讓咱們動這筆錢嗎?」
王一澤沉吟道:「我來想辦法!」
說着,他立刻掏出手機,給大四的學生會長徐亞楠打了個電話。
徐亞楠此時正在自習室,見手機震動,拿出來看了一眼便把電話掛掉了。
她對王一澤一直沒什麼好感,但王一澤倒是一個八面玲瓏的傢伙,把校團委領導,以及主管學生會事務的領導都哄得很高興,所以才能在她這個會長沒有給予任何支持的情況下,還能做到會長職位的第一候選人。
王一澤見徐亞楠不接電話,便給她發了條短訊,寫着:「徐會長,我個人有個不情之請,能不能把學校今年元旦晚會的節目統籌金交給我來保管運作?」
徐亞楠皺了皺眉,回了一句:「理由?」
王一澤說:「徐會長你現在忙着保研的事情,肯定很忙,我不想晚會耽誤你太多精力。」
徐亞楠知道,王一澤找自己要這個錢,肯定不是出於好心,搞不好是對這筆錢有什麼覬覦。
於是她便回復道:「不好意思,這筆錢我沒有權利給你,不過你放心,我肯定一分錢都不會動,國慶之後、學校宣佈新的任命,我會把它原封不動的交給下一任學生會長。」
王一澤嘴裏罵了一句:「臭娘們,真他媽煩!」
說着,指尖回復道:「徐會長,這次元旦晚會是跨世紀,意義重大,如果等國慶後再開始統籌,時間就只剩下不到三個月了,多少有些倉促,所以我想儘快就開始這項準備工作。你現在個人事務繁忙,又沒時間精力操心,如果耽誤了元旦晚會,到時候對你的名聲肯定也會有一定的影響,萬一同學們再不理解,徐會長你的處境也不好過。」
徐亞楠心裏有些厭惡。
她知道王一澤的意思,如果自己不給他錢,耽擱了他所謂的節目準備時間,就算自己卸任學生會的會長職務,元旦晚會萬一搞不好,他很可能會甩鍋給自己。
這段話看起來是為自己着想,其實就是一種變相的威脅。
徐亞楠想了想,自己現在也確實沒時間過問學生會的事務,既然如此,不如早早把事務都交出去,自己圖個清靜的同時,也能躲開將來不必要的黑鍋。
於是她回復道:「那這樣吧,你跟團委劉書記溝通一下,如果他答應的話,讓他給我打個電話說明一下,然後我們找他簽個協議,我把錢正式交接給你。」
王一澤激動不已,團委劉書記對自己一向看重,自己過去打個招呼、忽悠一下,他肯定會同意。
這樣一來,這六萬多塊錢,自己就能先拿到手當啟動資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