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想了想這一路上去市舶司要準備什麼東西,而且朝廷的市舶司分別在福建泉州、浙江明州、廣東廣州三市舶司。讀字閣 www.duzige.com
朱厚照想着去之前先去一趟揚州瞧一瞧這驛站的情況,畢竟都是南下,都是順路。況且弘治皇帝朱佑樘已經許了他休假,好好出去玩幾天,那怎麼能不尊聖旨啊!
一到揚州,朱厚照跟揚州知府打好招呼之後,就開始自己去牙行驛站轉悠,結果很欣慰的是一切運轉都很好,貨物運輸很多,人來人往,很是一副忙碌的樣子,像極了北宋張擇端畫的那副《清明上河圖》。
朱厚照想起之前還學過丹青,雖然比不上大師們,但是教他的畫師,那也是數一數二,自己也算是半個大師吧!
熙熙攘攘的驛站,有一個女子在觀察着這群人,好像是出來寫生。不過難得有人不畫山水畫市井人物。
朱厚照起了興趣,待走進前,朱厚照才看清這女子的容貌。面若白玉,通透之中泛着點點紅暈。這衣衫卻不是長到拖地的裙子,而是穿的有些特別。這衣服的料子嗎,看起來是絲綢。白色的絲綢滾着花邊,倒是與氣質相襯。
裙帶飄飄卻不拖地,上面繡着碎花。這髮飾也有些特別,不似大家閨秀一般而是將長發扎住。前額細碎的劉海,兩側的鬢角剛好快要垂到肩膀。耳朵上那對晃動的銀墜,發出清脆的聲響,讓人仿佛掉入了巨大酒缸里一般,也是醉了。
這嘴唇上卻沒有可以畫上紅唇,倒是有一種自然之感,眼睛似乎有些像丹鳳眼,但是眸子裏卻炯炯有神。尖尖的小鼻子,尖尖的下巴,左側的腰上別着一直大毛筆,大毛筆身後還別着幾支小毛筆。倒是不像那些閨中嬌弱的大小姐,別有一番江湖兒女的樣子。但是看她這些頂級的原料,家裏沒有個幾個萬貫家財是經不起折騰的。所以這也證明了,畫畫這是一個有錢人幹的活兒。就好比這些原料,那一個不是貴的要死。
朱厚照走過去,瞅了瞅道,「姑娘好畫啊,這是畫的這驛站貨物運輸的情景嘛?」
「對啊,剛才一群人圍在這裏都讓我沒法看了!」那女子道。
「喲,姑娘你用的這些顏料可都是極品啊!」朱厚照嘖嘖道,「姑娘是準備先水墨勾勒底,然後在層層上色嘛!」
因為朱厚照見這幅畫已經基本上快要勾勒完成了,但是這些珍貴的顏料可都沒有用啊!
「公子也是懂畫,繪畫之人?」那姑娘放下筆好奇道。
「拜了一個好師傅,倒是學的模稜兩可!」朱厚照笑吟吟道。
「哦,不知公子的師父是誰啊?師承何派啊?」那清麗女子好奇道。
「不說也罷,恐辱沒了師父的名!」然後朱厚照撓頭道,「師父姓文,文徵明!」
「文先生啊,我們有幸還見過幾次呢!」那女子朝朱厚照笑道,「要是不繼續上色,就體現不出畫的層次感!」
「這是「貝王」硨磲,這是孔雀石,這是石綠。這些頂級寶石和原料磨成的顏料,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和一幅畫啊!」朱厚照道。
「王希孟《千里江山圖》!」倆人齊聲道。
「既然我跟公子如此投緣,不如咱倆合力完成這幅畫怎麼樣?」那女子提議道。
「這……好啊!」朱厚照有些不太自信,雖然學過幾天畫畫,但是也不過是照貓畫虎,雖然跟宮廷里的那些畫師學過一些,但不是宋徽宗附體,好像拿不出手吧。
不過這等機會不能錯過。只好硬着頭皮上了,畫畫雖然不是做什么正事,但是對於一個皇子而言這是一個必備技能,朱厚照也不例外。
「我來磨白色。」朱厚照拿起那個大貝殼用榔頭敲下一塊來,然後用石杵在容器里搗碎。
其實對於這些頂級的染色原料,朱厚照很熟悉,誰讓他是太子呢。所以,朱厚照把研磨好的顏料在放進小篩子裏篩除雜質,然後再裝進罐子裏。
「你挑一支順手的筆拿着用。」那女子道。
「好!那本宮……子,就獻醜了!」朱厚照輕輕從美人的腰間取出一支毛筆,倆人真的是配合的天衣無縫。可真是李商隱那句詩寫得好啊,「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這簡直是太神奇了,兩人步調一致,呼吸頻率一致,一筆一畫那都不是在作畫了。那是愛情,來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時光……
不知不覺,天色漸暗。劉瑾都不知道打了幾個盹了,終於倆人畫完了。劉瑾終於長舒了一口氣,我的太子殿下吶,您可算是完事兒了,可熬死奴婢了。
「哎呀,這才一幅畫的功夫兒,這天就黑了啊!」朱厚照納悶道。
「公子,這幅畫既然是咱們倆人一起做的。不如,咱們分成兩半可好!」那美人提議道。
「這不好吧,畢竟是姑娘你先作的畫。我只是給姑娘打下手而已。」朱厚照這廝有心口不一了,明明就是好呀好呀!
「那這樣,今天我先把這幅畫拿回家。等明日,公子還來這裏等我。我分一半給公子,可好?」女子倒也有些羞澀,畢竟女為悅己者容,更何況是一個跟自己同做一幅畫的人,而且長得也不錯啊!
「好!」朱厚照答應了,很興奮,很激動。此時的感覺就是,好嗨哦,感覺人生已經達到了高潮,感覺人生已經達到了巔峰……
劉瑾此時,忙把身後的官員敲醒道,「不要去打擾殿下!」
「殿下,您忙了一天了。咱們也該回去了,要是殿下累壞了,讓皇后娘娘知道可是要打奴婢板子的!」
「嗯!本宮好像有些餓了。去吃點東西去,走回去!」朱厚照坐上了劉瑾雇來的馬車回了揚州府的住處。
「嗯,這個燒鵝還是不錯的。本宮覺着不錯……」眾人見朱厚照吃的津津有味這才動起筷子來。
只是,大家有些好奇朱厚照今天去哪兒了。是不是去碼頭扛包了,為什麼這麼能吃呢?按理說,太子什麼沒吃過,居然吃的盤都不剩。
但是畫了一天畫也是真的餓了啊,朱厚照本來就不怎麼有吃相,這裏都是熟人,所以就更無所顧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