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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條地道......」月華低聲對趙菱道。筆神閣 bishenge.com
「姓雷的放倒沒?」趙菱問。
「放了一包藥,雷打不動。」月華笑道。
這晚,月華和趙菱趁溫天宇與展昭趕赴沖霄樓,偷偷給溫府的大部分家丁和雷英下了迷藥,便打開了練武樁的機關。
密道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陣陣寒意襲來,二人亮出火摺子,才發現裏面乾淨整潔,月華在前,趙菱在後,提防着暗器陷阱,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不知不覺,二人走了好幾里路,每個轉彎處有一扇緊鎖之門,仔細聆聽,毫無聲息,走到密道盡頭,原來是一道石門,卻也推不動,周圍尋不着開啟的機關。
「時候不早,咱還是回去為妙。」月華道。
「成。」趙菱拭擦着額頭的香汗,舉步而歸。
二人原路折返,快到練武樁入口時,卻聞有人操按機關,熟悉的「啪、咔」兩聲......
「糟了......」二人心上一涼,能操按練武樁的只有一人,便是溫天宇,情勢危急,避無可避,二人立刻往裏走,停在某個拐彎處藏身。
忽聞展昭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郡馬爺,沖宵樓來人稟報,白玉堂去闖樓了,咱去瞧瞧?」
只聽溫天宇冷笑道:「白玉堂果然按捺不住,我倒希望他往裏闖,走。」
「咱這回得仔細搜查,讓他無處隱藏,原形畢露。」展昭道。
隨着一陣輕盈離去的腳步聲,最後徹底寂靜無聲,月華和趙菱對視一眼,鬆了口氣,低聲道:「幸好我提前告知白玉堂去沖霄樓......」
趙菱也竊喜道:「幸好我與沈仲元早有交代......」
二人高度凝神地走了數里路,剛才又緊張了一番,回到趙菱的寓所,才發現全身濕透,二人連忙換了衣裳,月華靈機一動道:「沈大哥說他們要仔細搜查,一時三刻估計也回不來,不如我去探探他的書房?」
「這......也好,快去快回,本宮做你的後盾。」趙菱道。
月華又換上了墨色夜行衣,拉好蒙面巾,仗劍而去。
——————
溫府,書房。
與其說書房,不如說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小別院。
月華施展「龍騰平雲步」,幾個輕巧利落的翻身,穩落屋頂。
她不急於下地,從小腰囊里取出一物,揚手一送,竟是一巴掌大小的烏黑小碟,小碟沿院子轉了數圈,又回到月華手上。
小碟名喚「探囊之碟」,中央被一條銀絲線牽引,便於探秘者掌控。
料想地上、牆上、草木叢中,機關遍佈,如今看來,只要不下地,便能順利避開院中機關。
她雖不諳於奇門遁甲,但幼時承蒙父親教導,並闖過了父親安排的「十面埋伏陣」,更是藝高人膽大,縱然機關重重,也敢踴躍一試。
據父親稱,機關佈置不外乎數種,一為滿天飛雨式,可以斗篷披風或藉助外物擋之;二為泰山壓頂式,可以快速躲閃或接力移位化解;三為雨後春筍式,即地上忽冒尖刀利刃,此招最難防範,穿着鐵靴鋼鞋或雙腳不沾地而過;
四為「八方齊發」式,即上述三種同時出現,除裝備充足外,須配合敏捷身手和靈活應變;五為「枯魚涸轍」式,將人困入密閉空間,無處逃生。
前四種常變換組合,搭配暗器沾毒,毒霧、化骨池等,目的為實現第五種,大部分機關迷陣須人為操控,替換暗器或方位挪移,欲破解仍有律可尋。
再說月華沿着「探囊之碟」的走勢,不沾寸土順利入屋,讓人不解的是,整個過程極為順利,沒有任何機關暗器相阻。
溫天宇的書房與臥室相連,走進便聞到一股淡淡宜人的百花清香,月華頓感倦意來襲,全身酸軟乏力。
——沁毒之香!
月華連忙從懷中倒出家傳的「百毒千還丹」服下,她雖將家傳之藥贈予「沈仲元」,每樣留了些許,以備不時之需。
服下丹藥後,月華頓時神清氣爽,耳聰目明,她屏住呼吸,快步搜尋。
溫天宇的書房臥室偌大,足有四個大客房般大小,整個臥室分為前後廳和前後臥房四部分。
前廳與會客廳相當,以紅紫色調為主,擺置上好的檀香木具,並有粉紅芍藥點綴,彰顯高貴典雅。
前廳與後廳以素雅的淺黃色屏風相隔,後廳為三面高至房頂的藥櫃,一半中藥材一半瓶罐成藥,中間擺放一大一小兩張烏木書案及椅子,旁側還有一把精緻的小木梯。
前後廳隔壁為前後臥房,前臥房以藍綠色調為主,中央擺放一排淺黃色半環形睡椅,鋪上軟墊靠背,可坐可臥,茶案於中,茶具器皿齊備,玉器名畫書籍滿堂,點綴得恰到好處又不覺俗氣。
睡椅相對穿過屏風便是後臥房。後臥房以青黃色調為主,中央為一雕工精緻的四面床,極為寬敞,睡五人綽綽有餘。床右側為一排頂箱櫃,其餘起居所需一應俱全。
步入後臥房,床左側牆上的一幅大郡主畫作引起月華注意。
驟眼一看,此畫與早前在思酈樓所見的畫作大同小異,畫作下的小壁柜上立一翡翠碧玉小香爐,香爐內點着三炷香,香氣沁人心脾,一聞便知是特製的頂級「晚玉香」,價格高昂,尋常人家別說用,能一見一聞也是稀罕。
晚玉香:用半開的晚香玉著淨器中,以沉香薄劈層層相間,密封之,日一易,不待花蔫,花過香成。
畫作下方地上端正着一個小蒲團,上面隱約着一雙淺淺的跪印,可見主人溫天宇常在此行跪叩之禮。
月華仔細一想,又覺疑惑迷惘,他與大郡主不過表面情義,建思酈樓足夠,此畫必定大有文章!
她抬頭再行觀察,畫作中,天色陰沉,漫天飛霜,大郡主憑闌賞雪,右手搭在左腕上,似有意遮擋卻掩不住她左腕上的象牙白玉手環。
而略沾飄霜的鬢髮,讓畫中的大郡主顯得滄桑老成;
原本大郡主的宮廷峨黛眉被改為濃黑英氣的平眉,妝容換成了官宦世家的少婦妝;
再有,大郡主身披的是翠綠素衣裳,一改思酈樓宮廷華服襲身的形象;
最後,大郡主側身的佩劍,只露劍柄,作畫人似有意隱藏劍身。
「娘親,她是娘親......」月華心中激動萬分,畫中這位雙眸透着濃濃慈愛的中年少婦,並非大郡主,而是她的母親,丁二夫人。
畫中的母親,一雙秋波,光彩奪目,她慈愛祥和的臉上,洋溢着人世間最純潔的那種光輝,回眸一笑,有種繁華落盡的雲淡風輕。這畫作之用心,思酈樓任何一幅畫都無法與之媲美。
她玉腕上的象牙白玉手環,正是丈夫丁二將軍早年贈與定情信物,這微細得難以察覺的白玉手環,寓意着夫婦二人鶼鰈情深,以及溫天宇對丁二將軍的尊敬。
母親身旁只露劍柄的佩劍,正是驚世聞名的「湛盧寶劍」。
月華略定心神,第三次仔細觀畫,竟發現母親身後不遠處,隱約着一個對母親單膝下跪,拱手作揖的影子,此影,便是溫天宇本人了。
他天性孤傲,如今錦衣玉食,卻有着常人極難理解的身不由己,連最敬愛的忘親也無法光明正大地祭拜。
他雖心狠手辣,但在他心靈深處,藏着一份極慈愛的善良,他並非她的親兒,二人甚至沒半點血親關係,他又以什麼身份拜她?
感激、愧疚、自慚形穢......種種難以道明的複雜情愫,造就了他的卑微隱晦,卻正正表現出他由衷真摯的孝義。
百善孝為先,他並非大惡之徒,家變之後,如同身處寒冷風雪之地,母親便是他心底僅有一絲溫暖之光。
月華跪在蒲團上,珠淚俱下,除了思親的悲痛,更多是被溫天宇迂迴曲折的隱忍孝義所感動。
突然,她聽到一聲細微的異響,月華立刻斂起溫情,一擦眼淚,伸手入懷,捏碎了幾顆藥丸在手,巧步移到門邊,等了片刻,便從後臥房無聲地穿出後廳,正當她要穿過前廳之門,「噗......」
迎面一人與月華撞了個滿懷,她抬頭一看,頓時花容失色......
——溫天宇!
此時的他,雙目繒裂,臉上肌肉抽搐,神氣駭人,右手成鷹爪,突襲月華咽喉,後者不容多想,左肘一頂,如靈猴般矮身跨步旋移,置其身後,右手扳其後肩,左手一攏,將手中藥粉全數抹其臉上。
溫天宇瞪大憤怒的雙眼很快失去光彩,繼而倒地暈厥,月華以快打慢,搶佔先機,更趁勢點其昏睡穴,才略略緩勁,向前走了幾步,又於心不忍地回頭,最後一咬銀牙,轉身離去。
倒地的溫天宇,雖失去知覺,手中卻緊拽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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