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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清洹轉身看了星宿一眼,沒理會他,正打算繼續朝前走,卻聽到懷裏的葉清桐開口道:「聽師父的吧」,
墨清洹猛地低下頭一看,只見葉清桐睜大眼睛看着他,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墨清洹,你也挺會逞能的」,
「……」,墨清洹輕嗤一聲,將她放了下來,不冷不熱的說了句:「會調侃本尊了,看來,你當是無事了」,
葉清桐笑了笑,轉身看着星宿,她剛醒來,全身上下有些酸痛,聲音也有些微啞,道:「師父,為何我從未聽過正道有這種藥呢?」
星宿一聽,心裏暗道不好,這徒弟一向喜歡打破砂鍋問到底,要是真的被墨清洹聽出什麼端倪,那才是要緊!
於是星宿哈哈了兩聲,道:「你也知道為師從不處罰弟子,你們自然是不知道這個藥存在的」,
「所以師父也有?」葉清桐問,
星宿點了點頭,突然一拍腦袋,道:「我忘了,我還有個經書——」,
星宿邊說邊朝外走去,卻聽到身後的葉清桐真的就問了出來,「那師父的這個藥又是從哪裏來的?」
星宿想趁機開溜,景修已經收到墨清洹的指示飛身上前攔住了他,「前輩且慢,夫人的問題還沒問完」,
「……」,星宿沒辦法,只好轉身看着葉清桐,擺出了師父的架子,道:「清桐啊!有很多事,作為弟子是不應該追根問底的!這是門派的機密要事,為師——」,
「師父」,葉清桐直直的看着星宿,絲毫不理會他說的話,而是自顧自的繼續道:「我被人陷害,差點元神盡散,若非仙尊、師父和師兄們傾盡全力,這世上就沒有葉清桐了」,
星宿的心緊了緊,雙腿像是灌了鉛一般,再也挪不動步子,
葉清桐緩緩走到星宿面前,抬眸看着他,「我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誰想要陷害我,師父,你有你的苦衷,我不逼你,但你斷不用這樣敷衍我,你就直接說不能說就可以了」,
星宿:「……」,他以前怎麼沒發現自己這個徒弟這麼的伶牙俐齒,她不是一向都是人狠話不多麼?
星宿這個念頭剛閃過,就聽到葉清桐輕笑一聲,接着道:「師父雖在正道,但我知師父也不屑正道人士的做派,才會將我送到更遠的時代去接受新的思想,但我卻知道,在師父心中,也唯有一人是師父極為敬重的」,
葉清桐說到這裏,星宿心裏猛地一驚,他幾乎沒做多想的就要阻止她繼續說下去,「清桐你聽為師說」,
「是白眉仙尊對不對?」葉清桐笑了笑,其實她也沒想到會是她一向敬重的仙尊,身為七大門派的掌舵者,應當是不會做出這種事,
但從陣法啟動到現在,除了他,葉清桐實在想不出還有誰有這個能耐,白眉仙尊在醫術上的造詣極高,可以說是雲州大陸第一人,除了他有這個能耐製造出這種無藥可解的非毒之藥,誰還有這個能力?
白眉仙尊?
墨清洹早就聽聞過此人的名號,卻從未親眼見過,此時聽到葉清桐的話,頓時對此人有了興趣,
身為正道的掌舵者,布了如此大的局想要將自己置於死地,倒也有些能耐,
從很久以前開始,墨清洹就沒有再輕視這個九天八卦陣,只是他從未想到的是,自始至終,葉清桐都只是白眉仙尊的一枚棋子,想到這一點,墨清洹心裏的怒意就不可遏制的躥了出來,
「清桐,身為正道之人,必要時做出一些犧牲也是必要的」,星宿見她已經猜到,便也沒打算再否認,雖說葉清桐入青玄門的時間並不長,但他是真心喜歡這個徒弟,
「犧牲?」葉清桐冷冷一笑,「為什麼犧牲的是我?」
「這——」,星宿有些愧疚的低下頭,
墨清洹坐在一旁視線始終落在葉清桐身上,他感受到了她身上並沒有太多的憤怒,更多的卻是失望,
事情鬧到這一步,星宿也覺得有些為難,他知道葉清桐一向十分敬重白眉仙尊,畢竟是他一手帶大的孩子,星宿也從未問過葉清桐的來歷,只是十二歲那年,白眉仙尊將葉清桐送了過來,並叮囑他好好照顧她,並未有其他的囑咐,例如,要對她好好栽培之類的,
在葉清桐剛入青玄門不久,星宿就發現了她與常人的不同之處,她的血有很強的淨化作用,這一點星宿從未告訴任何人,若是這個秘密被人獲知,那她的處境便會變得很危險,
世間的神器分正邪,由於正邪相衝,正道中人是無法駕馭至邪的神器,但往往這些神器都具有更強大的威力,譬如血魂玉,血魂玉可在短時間將人的靈力提升數倍,
但若是有她的鮮血去淨化血魂玉,那麼血魂玉也可以為正道人士所用,
發現了這一點,星宿才明白當初白眉仙尊為何要把葉清桐送到自己門下,他的弟子都以廢材之名著稱於世,就算是葉清桐再厲害,也不會太惹人注意,畢竟,師父不過如此,徒弟又能多引人注意?
直到她遇到了墨清洹,並且成為第一個追殺墨清洹還能活着回來的人,青玄門小師妹才聲名鵲起,
如今回憶起這些往事,星宿總是感慨良多,有些想不通的問題也逐漸想通了,可偏偏人越是糊塗越是恣意瀟灑,如今離真相越近,他越是有些細思極恐,
葉清桐的身世終究是個謎團,尤其是到了現在,星宿也和葉清桐有了同感,從葉清桐出事到入陣,這一切都太巧合,他也一直在猜着幕後主導之人,眼下所有的證據都指向白眉仙尊,星宿也覺得有些頭疼,
若是真的是他,那所有的事情都變得合理起來,可越是這麼理所當然,星宿越是覺得不安,
看到星宿眼中的愧疚和沉痛之色,葉清桐收回了視線,淡淡的睨了一眼墨清洹,道:「你走吧,既然有人有心利用我來對付你,我自然不能再連累你」,
聽到葉清桐的話,墨清洹怔了怔,轉而笑了起來,「桐兒,過河拆橋也沒你這麼快的,如今我內力被限,你反而要棄我於不顧?」
「……」,聽到他的話,葉清桐沉默着低下了頭,道:「抱歉,只是,我相信澤淵和景修可以很好的保護你」,
「保護?」墨清洹笑出聲來,「我要的,從來都不是誰的保護,桐兒,我要的只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