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箐餓的頭暈眼花,這一天時間發生太多事情,如果是她自己的話,這點完全不在話下,可是原主身體體質擺在那,不吃就得餓死。這個陸蓋雲……這性子還真是。
梓箐問:「我肚子餓了,身無分文,可否借我二兩銀子,以後定會雙倍奉還。」
陸蓋雲放下酒壺,從腰間摸了一下,丟一個碎銀子給她,說:「雖然你父母不咋樣,看在你無辜的份上,我不會與你為難,這銀子你拿去,就當我送你的。」
還在揪着自己父母說事?其實原主記憶中並沒有多少父親當官的記憶,只知道父親會經常給她帶好吃的好玩的。所以對方說自己父親是貪官,她無從反駁。與其蒼白無力地去爭執「我爹不是貪官」,還不如留點精氣神看看自己該怎樣活下去吧。
陸蓋雲貌似和傳統意義上的「大英雄」又有些不一樣,不是那種看見誰受委屈被欺負都要上去橫插一腳的人,而是會看對方的身份和反應,如果身份是和他敵對,他就不救,若是不怎麼理會他的「好意」,他也不會送上門硬要幫你。而他的這種坦蕩反而贏得更多崇拜者。
梓箐看着手裏的銀棵子,最多五錢,在古代任務中做多了,這點還是很容易掂量出來,她才想起來,對方現在還只是一個普通的「遊俠」,還沒有成為人人敬仰的大英雄,所以他身上應該也沒有多少錢,所有的錢都用來包裝那一身行頭了吧?
梓箐在心中腹誹着。
梓箐謝過,對店夥計喊道:「給我來一碗素麵,多點湯。」
夥計看了眼桌上,視線從陸蓋雲身上掃過。應了聲「好嘞」,就回後院廚房。不過一會端了一大碗拉麵出來,熱氣騰騰,上面撒了幾粒蔥花,飄着幾顆油珠。梓箐端着碗埋頭苦幹,人是鐵飯是鋼,終究要吃飽才能說其他。
吃完。結賬。兩文錢。兩錢銀子等於二十文。陸蓋雲丟給她五錢,夥計找給她四十八個銅子,好歹有點「家底」。無論在哪裏。財富,聲望,地位三項,財富都是擺在第一位的。
夥計問:「這位客官要住店嗎?二十文一晚。有熱水和早飯。」
梓箐應道:「你們這裏要招夥計嗎?我什麼都能幹,還能治病。」
夥計笑道:「這位客官說笑了吧。哪有姑娘家能治病的,那都是大夫的事。」
梓箐不惱,「小哥有所不知,我自小多病。父母給我找了許多大夫,所謂久病成醫,於是現在也能給別人治病。以前家中人生病都是我治好的。」反正文家二老都死了,死無對證。正好現在把自己能力說出來。免得以後跟着陸蓋雲,無意間泄露自己實力讓對方起疑心。
夥計仍是不信。旁邊掌柜卻支着耳朵聽這邊說話。
陸蓋雲吃喝一通,放下筷子,說道:「你這小哥,人家說會那就會吧,若是家中有人身體不適,讓她一試便知。」他偏頭對梓箐說:「看來姑娘已經找到安身之所,用不着陸某操心了,不過若是以後想起陸某,可隨時來找我。」
梓箐聽了這話,終於明白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了,就是那種等着別人巴着上門那種,她做不出來。好吧,這就叫英雄氣概,哪那麼多拖泥帶水?所以還是先為自己有個安身立命之本再說。
梓箐道謝,掌柜走過來跟陸蓋雲作揖搭訕,很是客套,看樣子應該關係不錯。
陸蓋雲說:「聽說老祖母身體欠恙,不如讓這位文姑娘去看看,也不礙事。」
掌柜等的就是這句話,有了他搭話引薦,於是就吩咐夥計把之前引到後院去。
客棧掌柜的娘有風濕痛,常年藥罐不離,夥計只是一句笑話,掌柜聽到了,然後旁邊有陸蓋雲推波助瀾,索性就讓梓箐去試試。
都有點看笑話的意思。
梓箐離開,陸蓋雲自斟自酌吃飽喝足,上樓歇息,不過身為俠客,走到哪都非常惹人眼球,他剛進屋,就有人找來攀關係,都是一些江湖上的恩怨。
梓箐看到一個神情萎靡的老婦人坐在椅子上,一個丫鬟正在給她揉腿。
掌柜說:「娘,今天店裏來了一位客官,說可以治病,我帶她來給您瞧瞧。」
老人咕噥着,「瞧了好多次,仍舊是每到颳風下雨就會痛,現在好像更甚了。哎……」
梓箐上前蹲坐旁邊,給老人做了全身檢查,讓人拿了薑汁來,在關節、肌肉、肌腱等處搓熱,而後按摩,可以暫時緩解酸脹之痛。
建議每天早上喝半碗薑湯,晚上用熱姜水泡腳小半個時辰,每天多吃雞蛋牛奶羊奶等等。
眾人見果真有些效果,掌柜覺得反正現在店裏就只有一個夥計,再增加一個人手也行。能讓老娘少受點罪就行。
梓箐就這麼輕鬆的在客棧里留下。她沒有去操心文家二老屍首的問題,那明顯就是匪寇作亂,殺人越貨,官府肯定會追究,她到時只需要以受害人的身份出場就行。
第三天,官府傳喚,梓箐上堂作證。官府已經查證是匪寇作案,死了七人,除了歸隱的文府尹一家外,還有兩個匪寇,卻是在五里之外的高粱地了發現的,現場有激烈打鬥痕跡,除了兩個匪寇的腳印外,還有女子腳印。
他們當場讓梓箐去比對腳印,大小合適,可是梓箐腳上卻沒有泥土,加上陸蓋雲作證是在文府尹屍身旁發現梓箐的,於是洗脫她的嫌疑,可是抓捕那些匪寇的事情卻擱淺下來。
開堂審理文府尹被殺一案,除了其女兒文英是唯一倖存者,沒有任何人證物證,而梓箐也無法畫出究竟是誰殺了父母的人畫像,這件案子只能當作懸案處理。不過大家都心知肚明,肯定是那一帶的匪寇做下的案子。官府現在拿他們沒辦法,捕快一去,他們就往山上跑,等官府的人一撤,就出來作亂,還偏偏打着啥劫富濟貧的幌子,讓周圍的百姓也跟着一起鼓譟。
所以梓箐沒有一直糾結讓官府追查到底,反倒讓縣老爺暗自鬆了一口氣。所謂唇亡齒寒,那些人竟然敢對官員動手,遲早也會對付他們。他們當然想將那些無法無天的匪寇全部剿滅,可就是不行啊。若此時梓箐再一直糾纏不休,要層層上告,他們就會顯得很為難。
罷了,現在與其將力氣浪費在沒有任何可能的事情上,還不如先讓自己站穩腳跟再說。
什麼仇恨都沒有生存下去的意義重大。原主在這一點就做的很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