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箐愣了愣,眼睛微眯,下意識反問道:「你誰啊?讓我一個堂堂元嬰修士隨隨便便認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小賤種當嫡傳弟子?」微微抬高了尾音,這人臉皮也太厚了吧,他真以為自己魅力無邊,可以包容他的任何包袱?!
&上官研語氣一結,十分尷尬。他覺得是夏紫煙因為十年前的事還對他存在怨恨,而遷怒沐音,於是用一幅「我再耐心跟你說一遍」的樣子說道:「我已經認她當乾女兒,取名沐音。而且你們的陽春術更適合她修煉,你當她師傅最合適不過。我已經替她測過天資了,極品天靈根,以後只會長你的臉,不會辱沒你們巨劍門的。」
不說這一茬還好,一提這,梓箐氣極而笑。要說天資聰穎,極品靈根這到是不假,可是至於「長臉」「辱沒宗門」,這個白眼狼做的可是夠夠的,「打臉」和「辱沒宗門」一樣沒落下。所以梓箐早就打定主意,絕不再趟女主大人這渾水,卻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被「師傅>
&傅?」他以為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給我來個霸王硬上弓,我就會為了「家醜不可外揚」而默認隱忍?
梓箐冷哼一聲,看着下方伸長了脖子等着看熱鬧的人群朗聲說道:「我夏紫煙現已達到元嬰中期,根據巨劍門規定,是有收徒的資格。但是我絕對不會隨隨便便收一個來歷不明的野娃子當自己的徒弟。人是野的,難道她的心就能養的家嗎?」
後一句話意有所指,卻戳到人們的心坎兒里去了。
人群「嗡」的一聲炸開了。一句話引起大多數師傅們的共鳴。說起那些一旦翅膀長硬了就各種要「逆天」的徒弟,真是頭疼啊。
不管你這個當師傅的如何為徒弟着想,供他吃供他住,傳授他功法,教他如何修煉等等等等,在人家看來,你這個老不朽的就是因為看中我的天資才會收我為徒,我這麼高的資質,能當你徒弟,簡直就是你的造化之類。
師傅所有的付出在徒弟看來都是理所當然,而在近乎所有的劇本中,貌似師傅存在的唯一價值,就是將他們的畢生心血用來栽培一個弟子出來,然後再將他們全身功力也灌注到弟子身體中,這樣才能顯得這個師傅是偉大的、高尚的。即便他們為了弟子而死,也應該是覺得無比欣慰和心甘情願。
至於這個被他們千辛萬苦培養出來的弟子是否要光耀門楣,弟子則是擁有無比寬廣的胸懷,什麼宗門恩怨,長輩糾葛,這些通通都被他無限包容,什麼殘害蒼生的魔道,他也能說人家都是好「正直」好「純良」的呢。
若非這樣,那麼這個師傅就是惡毒的、陰險的、各種利用徒弟的狡詐之人…
師傅或者宗門阻止徒弟去實現包容天下的志向,劇本肯定就會揪出這個宗門或者師傅肯定有什麼地方不對勁,肯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私隱,那么弟子再反對和叛出宗門,就變得非常合情合理了。
想着這些套路,眾位「師傅」們就一陣唏噓心塞。當然,這只是一部分,還有一部分是真正有一顆正值且充滿感恩之心的。
總之一句話,那就是師傅不好當啊,而要當好一個矯情的主角的師傅,那就更要拿捏好分寸,比如一定要面面俱到噓寒問暖,有什麼寶貝要第一個想到徒弟,一定要順着徒弟的思維,還有最重要的一點,絕對不能去拆徒弟認定的意中人,否則他們會遲早用風風烈烈的愛情將你宗門所有的法則規矩神馬滴全部擊潰。
……
&紫煙,你太過分了。她只是一個…孤兒,你用得着用這麼惡毒的話來傷她幼小的心靈嗎?是,我知道你還在為十年前的事情懷恨在心,可是現在我不是已經站在你面前了嗎?你還想怎樣?」上官研無比憤怒,卻又故意壓制,一幅充滿了正義的為了大局而委曲求全的偉岸樣子。
梓箐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呵,幼小的心靈?微微搭下眼皮,視線往下,落在沐音身上,剛才還冒着森冷寒意的目光頃刻間斂去,變成普通小女孩乖巧而天真的樣子,用烏溜溜的大眼珠子望着梓箐,十分惹人憐愛。不過,這樣的表象迷惑不了梓箐。
她的神識和精神力都異常敏銳,剛才那種怨恨之氣甚至超過了上官研對她的憤怒。然而那只是一個沒有任何修為的才兩歲的小女孩散發出來的,若說這小小身體裏面只是一個很幼小很純潔的靈魂,p都不信。
梓箐從對方眼眸深處看到一絲與她現在年齡不符的隱忍和刻意討好,繼續自己剛才的話說道:「所以這個小女娃只是這個男人自己收養的一個野種,與我夏紫煙沒有任何關係。我沒有那麼大的胸懷,去養那些有父母生卻沒父母養的野種。所以,她以後所有一切,都與我夏紫煙無關,特此聲明!」
現在不管是自己的實力和心態,都和真正的夏紫煙不一樣,自然不會再那麼傻戳戳的為她付出一切,更不可能無所保留的為她好。
沐音心中騰地升起一股邪火,哼,這個賤人,自己當小三搶了自己母親的男人,讓你當我師傅那是對你的恩賜,現在居然說出這種話來。待我長成之時定要讓你為今日對我的不敬付出代價!
她這強烈的精神波動一點沒逃過梓箐的感應。心中一動,莫非…沐音也重生了?
女主重生,那就是雙重的逆天氣運,看來自己以後得更小心行事了。
現在,她只是不像原主那樣對她好而已,還沒有真正出手對付她呢,就有如此大的怨恨之意,果真是個「所有人都應該圍繞着她轉,對她好也是理所當然的」女主大人。
&這年代還流行買一送一,真是廉價。」
梓箐毫不掩飾自己的輕蔑,一個背棄恩義的女人還自以為自己多麼了不起,根本就不值得她的尊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