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箐將靈魄抵到對方額頭上。
張君寶身體劇烈抖動起來,原本俊美如同瓷器的臉開始超出常人理解範圍的扭曲,變得十分猙獰可怖。
一個虛影被靈魄從對方腦袋裏攝了出來。
虛影瘋狂掙扎着,咆哮着,在肉眼看來只是一團不斷翻滾着的煙霧而已。
靈魄在梓箐本體靈魂之海中溫陽了幾個劇情任務了,比之當初的靈魄之王更加厲害。不過它沒有靈魄之王也就是現在已經成功成為仙靈寶鼎器靈的小柯運氣好,這些靈魄再也沒誕生出自己的靈智。即便很強大,它們也無法自動進行攻擊,一切都需要主人操控。
靈魄上產生一個小小的漩渦,將虛影一點一點的收攝進去,片刻,就完全攝入完畢,一切都平靜下來。
梓箐連忙將靈魄放入自己的私人倉庫中。
這玩意太霸道了,這還只是一個虛影呢,剛才差點就把自己的欲望之魄給影響到了。
人有三魂七魄,是一個彼此平衡的存在,就像一個複雜的密碼組合一樣,只有這樣的平衡才對應一個人。若是其中任何一魄變化了,這個人的脾性,人格都會發生變化。
這些梓箐現在還不知道,她只需要知道,不能讓自己的魂魄被傷害就行了。
然後梓箐看到地上的人在開始慢慢消散,消散,就像是整個人就是由一團煙霧凝聚而成的一樣,現在隨着煙霧散開而消失。
呵,果然是妖孽。如此也好,倒省了自己去毀屍滅跡。
張軍聽到樓上動靜,連忙跑上來看,就看到地上只剩下一張網,而易容的身體也在慢慢消失。
「不,不要,容容……」他驚恐的撲上去。
管不了許多了,他一定要留住她。
梓箐臉上有淡淡的笑意。這一刻,她貌似終於明白了為什麼那個欲望之魄會選擇張軍和易容了,因為他們的感情是超越了物質和欲望的存在。
這十年來梓箐和張軍始終保持一種普通合租者的關係,從未越過雷池一步。梓箐倒不用說了。經歷了十多個不同人生的「老處女」一個,還是心冷硬如鐵那種。可是張軍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竟然也耐住了這樣的寂寞,不管他母親如何勸說,他都始終沒有再找一個來「暖被窩」。
梓箐搖搖頭。有些歉疚,她曾經「小人之心」誤解了張軍。一切都是她的錯……
梓箐用口型說道:「你會幸福的……」
梓箐回到了主神空間,這一次任務讓她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挫敗感。
梓箐不敢去提交任務,不僅是怕任務失敗帶來的懲罰,更是因為,她覺得自己應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
自己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她從張軍身上看到,玩家光環並不適用於任何人!
第一次,她第一次有種感覺,她做的並不比原主好。
也就是說自己為其逆襲的人生還不如她自己過的人生更溫馨更美好。
玩家,一個自以為經歷了無數人生。自以為比別人更多見識更多閱歷的玩家,其實並不一定比原主好。或者說,在某些人眼裏,玩家的魅力和普通人沒啥兩樣。
是有一種挫敗感吧?
這種挫敗感不是因為任務的完成度,也不是因為實力差距,而是來自心靈的撞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心靈就像一個不斷膨脹的氣球,不知不覺中就變得高傲起來。若是別人說她高傲,她肯定不會承認……然而這時,梓箐才真正的驚回。其實自己在不知不覺中真的開始變得驕傲了。
就好像自己身為玩家,在劇情世界就比普通人高出一等。這種優越感讓她不知不覺的就將自己放諸凌駕於普通人之上的存在。
梓箐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着實驚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算什麼?說白了就是主神空間一個微渺的存在,一個在生存邊緣上掙扎的玩家而已。相對於普通人而言。玩家不能恣意的享受生活,不能任意妄為,甚至連說句話做一件事都必須三思後行,看是不是又觸犯了主神空間的什麼法則。
當然,若是你硬要想去享受一下生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付出的代價絕對比普通人更難以讓人承受的。
「主人……」
一聲柔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有些陌生,可是那氣息卻十分熟悉而親切的。
梓箐立馬醒來,「靈虛?靈虛,你回來了……」
睜開眼,機械人官家站在她面前,為她沏了一杯茶,茶水清冽,上面漂浮着兩片青蔥欲滴的靈草葉子……
梓箐激動的難以言表,差點就想抱住痛哭一場了。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靈虛無緣無故離開以後的兩次任務,梓箐都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就好像,原本的那種對一切盡在掌控的感覺消失了。
還有那種站在頂端,受人傾慕崇拜的優越感也沒有了。在張軍面前,她就是一個普通女人……不對,他的眼中只有易容。平凡的人,平淡的情感,卻是那麼的執着,那麼堅定不移。深深的震撼了她。
靈虛盯着梓箐的眼睛,漸漸的,嘴角有了一絲笑意,用金屬的手輕柔的揉揉她腦袋,然後說道:「恭喜你,完成了主神空間第一層的試煉。」
梓箐心中一動,連忙問道:「對了靈虛,主神空間的試煉是怎麼回事?」
靈虛不答反問:「你感覺這次任務怎麼樣?」
梓箐眉頭微微皺起,偏頭想了想,那種挫敗感再次升起,說道:「我覺得裏面的劇情人物……和其他的劇情人物有些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靈虛故意問道。
梓箐感覺每回憶一次張軍對易容的執着的感情,自己身為一個玩家,竟然還沒有一個劇情中的女子更有魅力……剖析,每次剖開內心深處的欲望,梓箐就感覺到血淋林的讓人無法直視。呵,原來,自己也不過如此。
梓箐低下頭,將腦袋埋進臂彎里。
一隻溫暖的手輕撫梓箐腦袋,突然間她感覺特別委屈,有種想哭的衝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