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緣尋路 第五十五章 準備

    送走了王大夫，易鈞回到屋子中喝了一杯水，想起剛剛送出去的那枚玉牌，這枚玉牌是魔尊當初賞給幾位兒女的禮物　，上面有魔族尊貴無上的圖騰，中間處鐫刻着一個只有魔族中人才能看得懂的「易」字，在魔族，易姓乃是王族，所有人見此令牌都當朝拜，可是在此刻，在這樣一個境遇之下，自己留着這枚玉牌又有何用？看着裴老伯依舊面露痛苦的神色，又看了看安靜在一旁的裴雨妍，自己突然笑了笑，心中大喊：「值得，這一切都值得。」

    沒過多久，李拾墨推開了房間門，手裏面端着兩盤小菜，然後對易鈞說道：「餓了吧，先吃點飯，一會兒你去幫着我買米和黃紙。」

    易鈞有些奇怪的看着李拾墨，心道：「這小子到底想要做什麼，這時候買什麼米還有黃紙？」

    這頓飯李拾墨是吃的有滋有味，還不停的給裴雨妍夾菜，易鈞卻是心裏面在想着怎麼應付即將到來的敵人，他完全沒有指望李拾墨能夠應付得了那些手持利刃的山匪。

    吃過飯後，李拾默便催促着易鈞趕緊去買自己囑咐的東西，而自己呢，也沒閒着，從廚房裏面，把一張方桌搬到了院子中，然後找到了一塊抹布，把桌子裏里外外擦了個乾淨，連桌子腿兒都擦得錚亮，然後笑着對跟在自己一旁的裴雨研說道：「裴妹妹，明天我會請幫手來的，那些壞土匪再也欺負不了咱們了。」

    裴雨研不知道聽懂還是沒聽懂，只是看着李拾默在那裏擺弄着桌子，還把院子打掃的乾乾淨淨的。

    沒過多久，易鈞回來了，剛邁進院子，看到着一塵不染的院子，詫異四處望望，看到李拾默跟裴雨研兩人坐在屋門口，這會兒李拾默正悠閒的給裴雨研扎辮子，易鈞見此可謂是哭笑不得，心道：「不行還是趕緊收拾一下東西，逃走要緊，裴老伯可經不起再折騰，裴小妹就更不用說了。」

    李拾默聽到院門被推開的聲音，扭頭一看，見是易鈞，趕忙走過來，接過易鈞手中的一袋米和一大摞黃紙，聽易鈞說道：「米和黃紙可都是賒的，我身上可沒有錢可以買，唉，這時候，你要這些東西做什麼？那，給你，買了這麼多黃紙，店掌柜硬是送給我的。」說着又把一捆香遞給了李拾默。

    李拾默把幾樣放在桌上，拍拍手說：「太好了，易大哥，剛剛忘記給你說了，還真需要一捆香。」說着李拾默沖易鈞笑了笑，然後接着說道：「易大哥，你就看好吧。」

    易鈞卻說道：「李老弟，不如，我們就帶着老爺子和裴小妹走吧，離開村子，避避風頭。」

    「避風頭？避什麼風頭？你忘了，這附近的村子可都受黑煞寨的控制，你能逃到哪裏去？北上到最近的鎮上，靠我們走，最少也得需要大半年的時間，裴老伯和裴妹妹能受得了嗎？」李拾默低着頭一邊把米倒在碗裏，一邊說着。

    到這時，易鈞心裏還是很亂，心中問自己：「曾經那鎮定自若、坦蕩睿智的自己去了哪裏，只是這麼一點小事情怎麼就慌了手腳呢？」見李拾默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在桌上用黃紙將裝滿米的碗蓋上，在上面又用咬破的手指畫了一個奇怪的圖騰狀，然後把桌上的三個碗擺放整齊，然後就沖易鈞笑了笑說道：「晚上我們就有幫手了。」

    易鈞見李拾默有把握的樣子，也不願意再多說，對於這個曾經背着自己跋山涉水的好兄弟，自己不願他受到什麼傷害，而待自己如同家人的裴老伯以及傻傻呆呆的裴雨研，同樣也不願意他們受到傷害。他坐在院中的一張椅子上面，他突然恨透了自己的那名同父異母的兄弟，勾結邪魔外道，毀了自己的修行道行，一點兄弟情分都沒有，若是讓其知道自己還沒有死，恐怕斬盡殺絕是遲早的事情了。易鈞想起自己以前，他想起了自己想念的父王母后，想起了自己的其他兄弟姐妹，想起與自己青梅竹梅的魔殿公主，太多太多的往事湧上心頭，突然間，易鈞腦海中像是靈光一閃，緊接着他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易鈞當下便沖李拾默說道：「李老弟，我有應敵之策了，你就放心辦你的事情，天塌下來，有大哥給你頂着。」

    李拾默見易鈞臉上神秘的笑容，那感覺是相當奇怪，心道：「易大哥這是怎麼了？難道他想到什麼好辦法了不成？」

    這會兒換成了李拾默坐在一邊看，而易鈞則在院子中擺弄開了，只見易鈞在一角落將幾塊石頭堆成一個極為古怪的形狀，而在相對應的另一個角落用石頭堆了一個同樣古怪的形狀，給李拾默的感覺就是，兩邊的石頭堆砌成兩隻手，而接着易鈞又將幾根帶着綠葉的樹枝密密麻麻的插在院牆周圍，但是李拾默感覺，這枝條看似雜亂無章，卻像是在排列了一連串的文字或者什麼圖案，等傍晚時分，整個院子已經是變了樣，被易鈞又是擺放石頭，又是插樹枝，還有在院子中間處放了一盆水，最後呢，回到屋裏面，不知道是取了什麼東西，然後在院子中比劃了半天，終於確定了一個位置，挖了一個坑，把手裏的一個小事物埋了進去，這才停下手來，一邊擦汗，一邊沖李拾默說道：「這忙活了一下午，我的腰都酸了。」

    李拾默抱着裴雨研說道：「易大哥，你這在院子裏面弄得這樣子，有好幾次裴妹妹要去給你把插得枝條給拔了呢，還好我給攔下來了。」

    易鈞一聽，臉色大變，然後說道：「一定、千萬不能動一下我剛剛的擺設，要不然我們幾個就真得讓黑煞寨那幫山賊魚肉了！」

    李拾默見易鈞如此認真，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連忙扭頭對裴雨研輕聲說道：「裴妹妹，剛剛易大哥的擺設是為了對付打爺爺的那些壞人的，你千萬不要給他動壞了，他可是會生氣打人的喔。」

    易鈞聽到這哄孩子的話，當下差點摔倒，連忙沖李拾默說道：「行了行了，我得進屋睡會兒，晚上我得熬夜，你照顧好你這沒過門新娘子。」

    李拾默聽到易鈞那調侃的話，當下嘴角抽搐，心道：「就不能和他動口，怎麼可能說的過他。」

    夜晚悄悄的來臨了，隨着裴老伯艱難的下床聲，吵醒了一旁睡着的易鈞，以及在屋門口帶着裴雨研數星星的李拾默，兩人都來到裴老伯面前，易鈞關切的問道：「裴老爺子，你這頭還疼不疼啊？」

    此時的裴老伯整個人都已經是憔悴不堪了，這次這一折騰，本身身子骨還挺硬朗的他，一下子像是垮了一樣，李拾默給裴老伯倒了一杯水，然後心疼的問道：「裴老伯，這黑煞寨的人為什麼突然之間打人呢？」

    裴老伯明顯有些虛弱，見兩人關切，就探口氣說道：「黑煞寨姓雷的那個土匪，昨日前來催繳糧食，見到我家雨研生得俊俏，硬要把她帶走，黑煞寨那是什麼地方，那是要命的地方，雨研一旦到了那個地方，可就全完啦。」說到這裏，裴老伯已經是老淚縱橫了。

    李拾默和易鈞聽了之後，都是怒火中燒，怎麼會有這等禽獸之人，還不待兩人答話，就聽到裴老伯用微弱的聲音接着說道：「小易，小李，你們趕緊收拾一下行李，快逃吧，帶上雨研。」

    「老爺子，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們怎麼可能留下你一個人呢，這兩天你就好好養身子，那些山賊土匪就交給我們吧。」易鈞略帶笑意的說道。

    李拾默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把裴雨研送到桌子邊坐下來，就對兩人道：「我去做晚飯。」

    裴老伯見兩個年輕人如此不聽勸，心裏面一陣懊惱，心裏可惜這兩個年輕人，身處於這麼大的危險之中卻不自知，又不停的自責，怪自己不該讓山寨見到裴雨研，生出這麼多災禍來。

    易鈞見裴老伯在哪兒不停的嘆息，一邊替裴老伯換藥，一邊對他說道：「老爺子，不用擔心，我保證土匪不能拿咱們怎麼樣。咱們還是過咱們的安生日子，你瞧裴小妹和李老弟是不是很般配啊，不如……」

    裴老伯聽到易鈞的話，一下子也把腦子裏面一大堆想法拋到了一邊，連正在上藥的傷口都不覺得疼了，趕忙扭頭問易鈞：「小易，你這話當真？」

    易鈞找了一條乾淨的布，放在熱水中一邊清洗一邊問道：「老爺子，李拾默這小子你喜歡不喜歡啊？」

    「喜歡，喜歡……」裴老伯一邊笑一邊點着頭道。

    易鈞將洗好的布把裴老伯頭上那些塗過藥後殘留的一些藥渣雜質輕輕的擦拭下來，同時對裴老伯說：「那就成了，我這次就替我兄弟做主，向老爺子你提親啦，至於聘禮嘛……」

    裴老伯趕忙說道：「啥聘禮啊，不用聘禮，這門親事我應承下了，哈哈哈。」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時之間，裴老伯可謂是容光煥發。

    ……

    李拾默推開門進來，然後見裴雨研坐在一邊，裴老伯和易鈞都是紅光滿面的，見李拾默走進來，都沖自己點頭微笑，李拾默一下子感覺有些奇怪，於是，便把手中的小竹筐往桌上一放，然後詫異的問道：「你們兩個這是怎麼了？裴老伯，您這精神一下子好了很多嘛。」

    裴老伯點着頭笑呵呵對李拾默說：「小李啊，以後雨研就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照顧她呀。」

    李拾默連想都沒想，直接就拍拍胸脯說道：「放心吧，沒問題的！」

    一邊的易鈞剛喝了一口水，被這一番對話給笑的噴了出來，李拾默趕忙起身，卻是沒躲過這突如其來的陣雨，被易鈞噴了一臉水，李拾默不悅的看着易鈞，說道：「我說易大哥，你這是做什麼，還吃不吃飯了呀。」

    易鈞笑了笑，把嘴巴附在李拾默耳邊說了幾句，然後拍了拍李拾默的肩膀，邊又開始笑了起來。

    「你！」李拾默伸手指向易鈞，已經是脹紅了臉。

    「我什麼我？這門親事就這樣吧，裴老伯年紀大了，該你這小子出出力了，俗禮就先免了，以後改叫老爺子叫爺爺，明白了嗎？」易鈞鄭重其事的說道。

    李拾默本來想反駁，卻是剛剛在耳邊聽到易鈞的話「老爺子時日不多了，想讓他多活幾天就別亂說話。」一直擊打着他的心頭。

    「爺爺！」李拾默最終還是喊出了口。

    裴老伯等着一句等了太多的歲月，一時間竟然眼淚嘩嘩的往下流淌，易鈞在一旁安慰着裴老伯：「好啦好啦，該開心嘛，咱先把身子養好了，以後還得辦婚事不是？」

    裴老伯一邊擦淚一邊笑着說道：「是是……」

    李拾默在一旁雖然又千言萬語想要說，卻是硬生生的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靜悄悄的吃着飯，這一頓飯，李拾默並沒有像之前津津有味，他心裏面亂成了一團亂麻，但是偶爾的片刻清醒，看到裴老伯整個人都恢復了精神，心中又一陣陣歡喜，可是自己真能娶這名女子嗎？李拾默看向旁邊用手抓向李拾默醃製的鹹菜的裴雨研，竟然是下意識的用筷子夾起來一小塊鹹菜，遞到裴雨研嘴邊，裴雨研很自然的把送到嘴邊的食物吃到嘴中，一旁的裴老伯見此大感欣慰，心道：「總算是盼到了。」

    夜幕降臨，易鈞讓裴老伯與裴雨研在家中等候，拉着不搭理自己的李拾默出了家門往村外樹林走去。

    「怎麼了，李老弟，這是生氣了？」易鈞笑着說道。

    李拾默閉口不言，只是任由易鈞拽着往前走。

    「好啦，反正這話已經說出口了，要收是收不回來的，反正裴小妹那樣子，大不了等以後不認賬不就行了。」易鈞一邊笑一邊說道。

    「你還好意思說！」李拾默氣不過地說。

    「哎喲，可算是說話了，李老弟，你就別生氣了，就當是讓老爺子開心開心，你犯不着這麼認真嘛，就算是娶了裴小妹就怎麼了？反正你也是舉目無親，和裴小妹又這麼投緣，是吧？」

    李拾默倒是有些卡殼了，嘆了口氣，不在多說，問道：「你拉着我出來說有重要的事情是要做什麼？」

    「等等到了前面的林子深處在和你說。」

    深夜時分，兩人來到森林中，是不是摻雜着野獸叫聲的森林顯得可謂恐怖至極，易鈞遞給李拾默一個麻袋說道：「我們來抓夜貓子，你身手好點，我眼力好，一會兒你幫我抓。」

    「抓夜貓子做什麼？」李拾默不解的問。

    「廢話，當然是對付那些土匪。」易鈞正色說道。

    李拾默一聽，也是認真起來，當即問道：「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

    李拾默本來從藍靈王處得到了禦敵之策，這會兒易鈞又想到了辦法，恐即便黑煞寨的土匪即使真的來了，自己也有底氣多了，趕忙說：「好，你快找。」

    「正在找着呢。」易鈞四處張望着，兩隻眼睛泛着詭異的藍色光芒。

    李拾默看到這雙可怖的眼睛，強忍着震驚，並沒有表現出來，他自然記得眼前之人的身份，只是奇怪，這樣一個可以人物，為何會像自己一樣，安於在一個小村子做一名村民呢？

    「那兒，快看。」易鈞手指向一棵樹的樹梢，李拾默順着望去，果然是一隻夜貓子，接着又聽道易鈞的聲音：「李老弟，輕輕地、慢慢地來，別嚇跑它。」

    李拾默躡手躡腳地爬向旁邊的一棵樹，然後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動，要接近夜貓子了，可是夜貓子卻像是發現了一般，一振翅便消失在夜色中。

    李拾默探口氣說道：「這半夜抓夜貓子，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嘛，易大哥，你當我也會飛啊。」

    易鈞好像也沒有想到過會發生這種情形，卻只能說：「我再找找，反正無論如何今晚一定要抓到一隻。」

    李拾默聽得出易鈞話語中有幾分苦澀，只好點頭稱好。

    接下來易鈞又尋到了幾隻夜貓子，卻均是無功而返。

    終於，在最後一隻飛走之後，李拾默倚在樹幹喘息着，而易鈞則在樹下搖頭嘆息，面望着黑漆漆的天空，對自己說：「這難道就是天意不可違嗎？」

    李拾默在樹上看向易鈞，藍色的眼睛有幾滴水滴下來，他知道，這次易鈞落淚了，這位曾經睥狂妄灑脫的魔族少主為了這不可違的命運落淚了，而李拾默也不自覺感嘆這世間又有多少事情能夠如願呢。

    卻也就在這時，一個黑色的身影落在自己的身邊的樹梢上，易鈞在樹下瞪大了眼睛，望着李拾默和那個黑色的身影，李拾默此時也靜靜的看向旁邊，一隻夜貓子正在樹梢之上，像是在歇息。易鈞不敢說話，而李拾默則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一瞬間，在李拾默的世界裏，天地間的一切聲音仿佛都已經消失了，唯獨剩下的就只有自己「砰砰」的心跳聲了，李拾默身體向前傾，張開麻袋，近在咫尺的夜貓子，即將落入口袋，可誰知道這時候卻聽到「咔嚓」一聲，連着樹幹的那個枝頭竟然斷了，李拾默此刻也顧不得那麼多，徑直將麻袋繼續套向夜貓子，而自己卻是在快速落下來，終於，夜貓子被收進了麻袋當中，李拾默攥緊了麻袋口，知道即將要摔到地上，已經閉上眼睛，緊咬牙關，等待落地瞬間的疼痛，卻誰知道過了老半天也沒覺着疼。

    睜開眼睛一看，卻發現自己已經落地，此刻響起一個聲音，是從自己身下傳來的：「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被人壓在身下，哎喲，疼死我了可。」原來千鈞一髮之際，易鈞竟然搶先一步墊在李拾默落地處，才使得李拾默得以倖免。

    李拾默連忙起身，扶起易鈞，然後把麻袋遞給易鈞說道：「嘿嘿，多謝易大哥，剛剛真險呢！」

    「行了，不生我氣了吧。」易鈞一邊揉着腰一邊說道。

    李拾默再次尷尬的沖易鈞笑了笑。

    易鈞把接過來的麻袋系了個扣，然後用腰間的一根繩子一綁，笑着用右手把李拾默一摟，然後笑着說道：「行啦，李老弟，別成天為些小事計較來計較去的，走，咱們回去吧。」

    李拾默也笑了笑，心想：「沒想到在這樣一個偏僻的村子，竟然還能遇到肯為我奮不顧身的兄弟。」眼神餘光看了看易鈞，心裏面滿滿的暖意，至於之前家中的那讓他生氣的事情，早已就拋到九霄雲外了。

    兩人到家的時候，天已經放亮了，剛進院子，就看到裴老伯焦急地在自己的屋門口坐着，見兩人安全回來，這才放下心來，「你們兩個整晚不回來，這是要把我給嚇死啊，真是的，還好沒有事。」

    「放心吧，老爺子，我只是和李老弟出去找了點東西」，然後指了指腰間掛着的袋子，又接着說：「哎，一晚上沒睡，回屋歇會兒去，李老弟，你先去把早飯做了再睡啊。」

    不待李拾默說話，便已經進了屋，李拾默也是困，聽到這易鈞的話之後心裏剛要不爽，卻是想起剛剛把易鈞壓在地上的滑稽場面，不由得「哈哈」笑了起來。

    裴老伯亦是一夜沒睡，李拾默勸裴老伯去休息，然後自己便進了廚房準備做早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