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修傑又罵了一通,但是電話里的夏穎沒什麼反應,只是在最後問他,「今晚九點,你來,還是不來?」
「你給老子等着。筆神閣 m.bishenge.com」
得到回覆的林安蘿把電話掛了,問系統:魏銘進行到哪一步了?
【系統】:快吃完西餐了,大概半小時後就到酒店。
林安蘿瞥了一眼車上的鐘,上面顯示着八點一十二分,還早。
她沒吃晚飯,肚子有點餓了,打開包放手機的時候摸到一個硬硬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是一根西瓜味的棒棒糖。
她想起白天司馬闌叼着棒棒糖偷拍她時的樣子,原本鋒利的眉眼柔和下來,林安蘿撕開包裝紙,將棒棒糖含入口中,酸甜的滋味微微緩解了她的飢餓。
黑暗和光明總是交織在一起,這個世界並不是像陳玉琴女士哭喊的那樣絕望,總有些溫暖的地方依然治癒着人們,讓他們有繼續生活下去的勇氣。
八點二十分,林安蘿到達酒店,她在前台大廳的待客室里的沙發上坐着,長發垂下來擋着臉,靜靜等待着所有的人到場。
八點三十七分,魏銘擁着一個年輕女孩推開酒店的旋轉玻璃門,意氣風發地走進來,笑容油膩且猥瑣。
八點四十九分,魏修傑給她打電話,問她到了沒有。
林安蘿冷冷一笑,「到了,我就在房間裏,你最好帶現金,我只要現金。房號是B1983,不要走錯了。」
八點五十分,林安蘿打了報警電話,說她現在在富麗雅酒店B1983的廁所里打的電話,外面有個男人把她騙進去,說給她錢,強迫她做賣身的事情,她很害怕,希望有人來救她。
九點過七分,魏修傑氣勢洶洶地背着一個包進了酒店,直奔電梯而去。並沒有看見旁邊縮在沙發靠背後的嬌小身影。
九點一十分,警車趕到,幾個穿着警服的男人奔向前台,然後上了電梯。
林安蘿咬着已經沒有糖的棒棒糖膠棍,從包里拿出發圈,纖細白皙的手指穿過黑髮,簡單隨意地綁了一個馬尾,側臉安靜姣好,像下凡的天使。
她走出酒店,拿着包裝紙去酒店旁邊的便利店,在棒棒糖中間翻找了一會,都沒有看到同款。可能這種棒棒糖只有水上樂園的商店有,她遺憾地走出便利店,正巧看見穿警服的人扭送着幾個人出來。
分別是罵罵嚷嚷的魏銘,和同樣崩潰大罵的魏修傑,還有垂頭不語的衣冠不整的助理小三。
這樣做並不是萬無一失的,等他們到了警局,互相通了口供就知道是林安蘿在搞鬼,魏修傑和魏銘一丘之貉,就算魏修傑知道魏銘出軌了可能也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動靜。林安蘿又打電話給魏修傑他媽,跟他說魏修傑和魏銘一起飄唱被抓了在警察局裏,為了避免他媽媽不信,還說出來了魏銘的車牌號和魏修傑的電話號碼。
她放下手機,從系統那裏知道魏修傑的媽媽已經從家開車去警局了,這下一家三口...哦不,四口,還有小三,都會在警局裏上演大團圓。
就算各自順着電話號碼想到了她身上那又怎麼樣,她要的就是魚死網破的結果。
況且,魏家不一定敢讓她去警察局呢。
等他們在警局互相掰扯不清楚的時候,林安蘿的電話被警察打響了,她非常平靜地承認是她打的假報警電話,也願意到警局承認錯誤並寫下保證書,她到警局的日子特地挑他們剛走的時候,由於長相乖巧,認錯態度良好,警局的人也沒有多為難她。
當女警收下保證書後疑惑地問她,「小妹妹,你為什麼要搞這個惡作劇?你跟他們一家有仇嗎?」
林安蘿聞言,對着女警輕輕一笑,笑容美好的像清晨的陽光,但少女的眼睛平靜無瀾死氣沉沉,「姐姐,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魏修傑在警局呆了三天,出來的時候將夏穎恨之入骨,但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能把他家裏搞得雞飛狗跳的夏穎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受了侵犯還一聲不吭的夏穎了,她跟着奶奶回了老家,他在她家門口蹲了一周才知道這個事,不得不放棄當面報復她的想法。
司馬寒知道她回老家之後哀嚎,問林安蘿為什麼不帶他一起去,林安蘿看着破舊的泥胚房和滿是蜘蛛網的牆壁,苦笑着說,「不好玩的弟弟,我馬上就回來了。」
「你的照片洗了還沒有給你,都怪我爸,突然休假說要帶我去國外玩。」
「沒事,我回來再給我也一樣。」
「那你什麼時候回市里呀,開學之前嗎?」司馬寒巴巴地問。
林安蘿看着牆上掛着落滿了灰的舊日曆,圓潤的指尖一下又一下地點着其中的一格,她面無表情,語調卻依然輕快地回答,「八月二十三號就回來了,到時候你找我玩。」
那邊雀躍地歡呼一聲,「好!我們一起去我小叔的賽車俱樂部玩,我早就想帶你去了。」
真是無憂無慮的小朋友。
陳玉琴放好行李,在外面叫她一起去拜訪以前的親戚,林安蘿掛完電話深吸一口氣,清脆地應道,「來啦。」
八月二十一號的晚上,林安蘿和奶奶帶着一大堆親戚送的特產回到了市里,由於心疼這個從小沒了父母的小姑娘,她在鄉下的這一周,一到飯點就有人熱情地邀請他們去蹭飯。聽說他們要走還送了各色的土特產給她們帶上。
林安蘿分了一些打算送給司馬寒,雖然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但是他幫了自己那麼多,總歸是一份心意。
第二天就是魏修傑十八歲的生日,據系統提供的消息,在這一天他中午在家吃飯,晚上邀請了他的狐朋狗友們一起到一家叫「夜色」的酒吧里慶祝生日。
林安蘿午睡了一覺,又看了會電視,臨近傍晚才跟奶奶說自己去書店買幾本參考書,再去圖書館坐坐,可能要晚點回來,不用給她留飯。
陳玉琴沒好氣地抱怨了一句,「一回來就往外跑,一回來就不着家。」
林安蘿背上了自己的小書包,一邊換鞋一邊撒嬌,「我暑假都沒有好好看書,待會開學落後同學們一大截了,在家太熱我看不進去,市圖書館有空調呢。」
「去吧去吧,沒說不讓你去,晚了就別等公交了,打個車也行。」陳玉琴嘮叨完,又叫住她,「夏穎。」。
林安蘿站在門邊回頭,陳玉琴女士站在客廳里,沒開燈,她的神色晦暗,看不清具體的情緒,叫住了她卻不說話,動了動嘴唇,林安蘿看着她渾濁的眼睛,總覺得她看出來些什麼,提心弔膽地站在門口沒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