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有幫,難怪叫烏有幫。筆神閣 m.bishenge。com烏有烏有,子虛烏有。這根本就是南平王掛羊頭賣狗肉借的一個假名頭。
可誰能想到,北辰一個高高在上身份顯赫的王爺,竟然會借着一個江湖幫派的名字養着大量的死士?
「真是讓人意想不到。」
前些日子同南平王接觸的瞬間還歷歷在目。無論是對許海晏,還是對自己,又或是對那些受難的百姓,南平王從來都是關懷備至,一點都不像作假。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手底下竟然養着一幫殺人如麻的死士,在那麼多年以前,將李家上下幾百口人全數滅口。
僅僅剩下她一個死而復生的嬰兒。
「看來這李家滅門一案,直接兇手就是南平王無疑。」
許海晏的面色也跟着變得沉重起來。一個藩王擅自豢養死士,這放在哪個朝代都得是殺頭的罪名。可這烏有幫實力不弱,況且還不知道南平王養這麼多死士的目的是什麼。若是他有心謀反,背後還同什麼別的勢力有勾結,他們這樣貿然行動,恐怕會激起難以控制的後果。
什麼李家?什麼滅門?怎麼會同那樣和藹可親的南平王扯上關係?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槐夏此刻已經慌了神,坐在李惟楚床邊問她到底發生了什麼。李惟楚忍下自己內心的情緒,對着一邊的許海晏說道「大人,你們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單獨同槐夏談。」
猜到她大概是要同槐夏坦白自己的身份,許海晏知道自己不方便繼續待着,微微點頭,讓她注意自己的情緒,帶着房裏的丫鬟全部退了出去。
「槐夏,可還記得我給你取這個名字時候對你說的話?」
房間裏只剩下李惟楚同槐夏兩人,等到外邊的門合上,李惟楚終於開口同槐夏說道。
「自然記得。」槐夏點頭,「取槐夏二字,即指我是在三月入的丞相府,象徵着我在這個月獲得了新生,也希望我同炎炎夏日一般擁有旺盛的生命力。而姓,則是隨小姐你姓李,當時小姐你還同我說了兩句話,只是我記得不太清楚了。」
「龍門駕種推元禮,風閣鳴高仰鄴侯。」李惟楚在一邊補充。
「對,正是這句。」槐夏點頭,「小姐你說,『李』家出了許多了不得的人物,希望我得了這個姓,也希望我能成為一個了不得的人。」
「你可知,這古時候最有名的李家人是哪位?」
「這我當然知道。」槐夏驕傲地仰着頭,「大殷朝的李元昊,憑一己之力一統天下,奠定了包括現在的北辰,西青,東麗在內幾個國家的文化風俗。真正將百姓帶入富足生活的第一人。」
「沒錯,正是李元昊。」李惟楚微微點頭,「那你可知,北辰誰還有着這李元昊的血脈,有誰承着他的這個重如泰山的李姓嗎?」
「小姐你這麼問,那肯定是同你有關。」槐夏應聲道,「莫非,小姐這個李姓,就是承着李元昊的?」
「你倒還真是聰明。」李惟楚從床上起身,槐夏為了讓她坐的舒服些,把枕頭給她放好讓她靠着。
「那你可知道,這北辰,除了我們之外,還有誰與李元昊同承一脈?」
「這我便不知曉了。」槐夏歪着頭思考了許久也沒個結果,直接向她求助,「小姐,你便別賣關子了,直接告訴我可好?」
「不知你可否聽說過楚王李越的名頭?」
李惟楚拿過她的手,在她掌心緩緩寫下「越」字,旋即抬眼看她。
槐夏眼睛瞪得老大,腦海里似乎閃過了什麼記憶。
「讓你不要碰父親的書桌,你怎麼還是這般不聽話?」
「李兄,今天是你的祭日,希望你在那邊,能幫我好好照看我的女兒……」
「你要好好聽話,好好識字,不能辜負了父親的期望……」
她坐在一座府邸的門前,看着來來往往的人經過,終於等到了一個穿着鎧甲的男子從馬上下來,可她怎麼仔細看都看不清那個男子的臉。男子見她坐在門口的階梯上,伸手過來一把將她抱起。原是十分親熱的模樣,可不到一會兒,卻又開始板着臉訓斥着自己什麼。
畫面逐漸模糊,逐漸消散,過了一會兒,又什麼都回憶不起來了。
「李越……我未曾聽說過。」
槐夏緩過神來,低頭掩蓋住自己的情緒不讓她看出些什麼來。
為什麼提到李越,自己的腦海會浮現出這些畫面?那個男人是自己的父親嗎?鎧甲,風沙,大漠……
槐夏默默記下了自己腦海當中閃過的畫面。
「李越,先前只是第二代楚王一個不甚引人注意的第四個兒子。後來機緣巧合下他同先皇相識,助先皇登基,將周邊各個國家歸入北辰的版圖,掃平先皇登基後的大小叛亂,在與東麗一戰中戰功顯赫,敵軍的將士們聽見李越的名字,甚至有人直接舉旗投降。他是真正做到讓敵人聞風喪膽望而生畏的北辰第一大將軍。」
「先皇登基後,將原先楚州的封地擴大了將近一倍,讓李越繼承了楚王的爵位。這位楚王,便是李元昊之後最了不起的李家子弟,他的姓氏,便是直接傳承於李元昊。」
「而這樣一個帝國的英雄,百姓萬人敬仰的將軍,在宣武十四年,平定東麗之亂不久之後,慘遭不明人士滅門。楚王府全家上下,無一活口,僅僅有一個剛剛滿月的女嬰死裏逃生。這樣慘絕人寰舉國震驚的案件,先皇卻五年未能查出真相,只用流寇作亂當成本案的結果。」
「多年以後,真相終於被揭開。那所謂的不明人士,正是江湖中凶名遠播的烏有幫。而這烏有幫,其實只是一位王爺豢養的死士。這個讓李家上下無一活口的真兇,就是那每日笑臉盈盈的韓州城藩王——南平王。」
「而我。」
說到這兒,李惟楚微微頓了頓,抬頭對上槐夏的雙眼。
看着她眼中的震驚,李惟楚一字一句地咬牙說出最後這句話
「我就是那次滅門慘案中,唯一活下來的那個女嬰。」
那個女嬰活了十六年,也等了十六年。
終於在今天,等到了她最想要的真相。
也是最令她心痛窒息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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