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旎不吃米很久了。筆神閣 m.bishenge.com
自從回到國內,這個問題就成了江旎到哪裏都繞不開的問題,躲不過,滿腦袋都是大米的影子。
端木琅在江旎面前十分好說話,立刻就把切片吐司遞給江旎:「換。」
「不要。」江旎拒絕麵包:「我戒糖很多年了。」
為了降低體脂率,在不損害健康的前提下,江旎一直都保持着飲食低糖的習慣,大米白面都很少吃。
「難怪這麼瘦。」端木琅一直不欣賞江旎的瘦,雖然那是職業素養,但是太傷身體,每當聽到江旎這麼說話,總是回懟一句:「林妹妹都沒你弱不禁風。」
「我是小姐姐。」論起抬槓,只要江旎心情好,她就沒有輸過。
端木琅瞅了一眼手中的薯條和番茄醬,轉頭看向顧雲晟,一把將顧雲晟的菠菜搶過來,遞給江旎:「換。」
「不要。」江旎鐵了心,不和端木琅換東西。
顧雲晟接過菠菜重新遞過去:「明天早上可以燒個湯。」
「好,那我不客氣了。」江旎收了菠菜,態度誠懇地說了一句:「謝謝。」
「江旎,憑什麼?這完全就是區別對待……」端木琅追在江旎身後,跟着江旎一起返回民宿。
席璟琛不知何時已經先走了,拎着他今晚的收穫,站在門口等江旎。
路燈下,可以看到席璟琛的菜籃子裏有兩個玉米,正是剛才被張歌影拿走的玉米。
「席璟琛,你怎麼在這裏?」端木琅遠遠看到席璟琛,態度不佳,稱得上是『惡劣』。
「不應該?」席璟琛挑挑眉,堵在門口,沒有半分讓端木琅進去的意思:「端木琅,看來你最近日程很空曠,口味變重了。」
「什麼意思?」端木琅把東西遞給江旎,示意江旎先進去:「席璟琛,看來我們需要好好談談。」
「有點閒。」席璟琛等待江旎走進院子,轉身朝院內走去,丟下三個字。
「閒?咸?喂,席璟琛,你給我站住,把話說清楚。」端木琅跟着走進去,隨手一關門,碰巧把攝影師關在門外。
攝影師摸摸鼻子,悻悻然。
他一個扛攝像機的打工仔,招誰惹誰了?
端木琅追着席璟琛,一路從院子裏走進房間,看了兩三遍,確定兩個人住在同一個屋子後,暫時妥協。
他倚在門口,抬手拂撥秀髮,再甩甩頭,現場演繹一副洗髮水廣告,大方地說道:「席璟琛,我睡門口,你睡屋子裏面。」
民宿都是土炕,從門口延伸至屋子另一邊。
所有人出門都得從門口經過,否則只能跳窗戶。
端木琅靠近門口,就防止席璟琛半夜醒來,趁着他睡覺,溜出屋子。
這是端木琅考慮半天才想到的好辦法:隔離席璟琛。
席璟琛無奈搖頭:「隨你。」
端木琅偷藏了一部手機,打開一看,沒有信號,頓時心煩:「好無趣。」
端木琅想去找江旎聊天,奈何有席璟琛一個卡姿蘭的『大眼睛』在,只能按捺下想法,一個人度過漫漫長夜。
此時,一輪圓月當空照,潔白的月光透過玻璃窗灑落進來。
民宿的夜格外安寧,猶如波瀾不起的湖水,一入夜裏,就過分寂靜,好像能夠聽到牆上秒針的聲音。
端木琅越發睡不着,凝視着窗外的月光莫名來了幾分感慨,忽然問道:「席璟琛,你喜歡過一個人嗎?」
席璟琛平躺在土炕上,已經閉上眼睛,蓋好被子,雙手搭在身前,安然入睡的模樣。
他分明已經困了,但是,聽到端木琅的話,還是挑了挑眼皮,睜開一條細長的眼縫,些許光絲美若海藍色的琉璃,映着純白如雪的月光,從眼瞳里流溢出來,美好的令人沉醉。
「嗯。」席璟琛輕輕應了一聲,聲音裏帶着疲倦,聽起來有些乏了。
「我也喜歡過。」端木琅忽然開口,自己爆料。
聞言,席璟琛勉強睜大眼睛,坐起來,在整間屋子裏看了一遍,才說:「別說了。」
「你怕偷拍?」端木琅覺得席璟琛膽子太小了,相反,他就不怕。
席璟琛沉思着,沒有承認,也沒有反駁。
端木琅不再說話,轉頭看着牆,慢悠悠地說:「席璟琛,其實,暗戀一個人的滋味,一點都不好。」
「嗯。」這一次,席璟琛回答的很快。
「你也這樣認為?」端木琅依然沒有回頭。
席璟琛重新躺下,蓋好被子,停了許久,忽然說道:「我困了。」
「……」端木琅像是吃了一口麵條,被人從中夾斷了,想說的話留一半,說一半,卡在中間,不上不下,很難受。
不過,端木琅想了想,一會兒就想通了。
他和席璟琛又不熟,為什麼非得探討一碗麵條?自找罪受。
…………
同一個屋子裏,另外一個房間。
江旎洗漱完畢,坐在土炕前,翻看劇本。
劇本是季念晚上送過來的。
當時,江旎正在拍攝新嫁娘的短片,無瑕以顧。
季念等不來江旎,就把劇本交給肖右,讓江旎務必過過眼。
如果江旎認為可以,季念就出面和對方談。如果江旎不喜歡,就繼續放假。
季念特別交代給肖右一句:盛世天驕家大業大,養的起某個人。除了喜歡劇本,他不接受任何江旎拍劇的理由。
江旎一邊翻看劇本,一邊考慮着季念說的話。
她明白,季念待她是真的好。
自從那一年拍攝雪糕廣告導致住院以後,季念就像是變了個人,和季家的長輩們吵得天翻地覆。
後來,盛世天驕成立,其中艱辛自然不必多說。
季念破釜沉舟,孤注一擲。
江旎也奉獻了畢生積蓄,在去國外拍攝《獵鬼之城》前,她的銀行賬戶上只剩下不到一千塊錢。
對於一個明星來說,一千塊無異於指縫間流沙,出席一次活動,服化方面都不夠。
江旎記得,在公司成立後,兩個人在空曠無垠的山峰間,喝了一次酒。
季念先邀請的江旎,只有一句話:『想喝酒了,陪我不?』。
『行啊。』江旎翻遍了衣服里所有的兜,掏出兩百塊,皺巴巴地展開:『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