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好笑是好笑。讀爸爸 www.dubaba.cc
但是樓陌煙從來都是很清楚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更不會在不可思議的時候覺得好笑就笑出口。
在心裏偷偷的笑怎麼說也是一種不足為外人所道也的樂趣。
穩了穩聲線,她方才是開了口,只道是平平淡淡,聽不出來究竟有什麼樣的情緒。
「我記得剛才縣主說自己是出身名門,那可否請教一下是出身何處名門?」
楚姽嫿自然聽不出來這句話當中的深意,聽到面前的女子這般的問了,她便是答了話,「自然是東瀛楚氏。」
「第二個問題,我曾聽說過北沐東方氏,南欒陌上氏,這些都是天下赫赫有名的宗族,大多數都是各有各的營生,不知縣主出身的楚氏是作何營生的?」
然而這個時候楚姽嫿愣了愣,本以為分了第一個問題之後,樓陌煙會依着旁人文化的套路一樣的從側面的逐字推敲,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會採取了不同的方式,層層的問下去。
說起來營生,這位縣主臉色看起來微微的有些低沉了,但是說到底也是沒有說什麼,或許直到這一刻她已明白了,剛才丟的臉實在是太多了。
出爾反爾自然也是不能了。
「我們楚氏是傳承百年的書香世家,自然都是對名利這樣的東西看得不輕,營生什麼的根本不重要,只要留得住一點點清白品行,貧苦又是何妨。」
眼珠子滴溜溜的一圈,楚姽嫿很聰明的想出來了這樣的一段話,因此看起來她也只是說了實話,並不討巧。
讀書人總有幾分風骨,容不得旁人輕賤。
再說這楚氏也是書香世家的百年,自然而然養成了這樣風骨的人不在少數,怎麼說也是可以理解的。
「這樣的話也許只有書香世家之人才能夠說得出來,委實是讓我開了眼界了。」
樓陌煙若有所思,再然後就是笑了笑,這樣似是非是的讚許了一句。
楚姽嫿不是沒有腦子,再怎麼傲也聽得出來這話里的意思,略微的已然是有了幾分不耐煩了。
「問問題就問問題,哪有你這樣的給人下套還冷嘲熱諷。」
縣主又端起來了她高高在上的架子,因此在那麼一瞬間就顯得有些須彌蓋章。
畢竟楚氏一族的子孫可不像現在的江氏一族,同樣是傳承的祖業,楚氏就是靠着那僅有的書香世家的名號繼續的為非作歹,當年比起來還是稍差一點的江氏一族卻已經是重新的有了幾分振興之勢。
正如眾人眼睛裏面看到的,倘若說不是因為出了一位蘭妃,怕這楚氏既沒有族人在朝為官,也沒有什麼族人是腰纏萬貫的商賈大家,早就是見不得人了。
說起來營生誰又說得出口。
難不成要回答說是賣女求榮麼?
眾人曉得的,話說到了這個份上,無論這個女子究竟是還有沒有問題問,最後也是問不出來了。
想起來這一位楚家縣主曾經刁難人的方式,心下不由得有些微微的嘆息,接着帶着一點憐憫的顏色看向了依舊是從容淡定的樓陌煙。
就是他們也不由得不佩服這一份心性,可是心性從來都是沒有用的,它又並非是權勢。
在當今的世界,唯一能夠擁有一點話語權的只有這個東西。
「但念在你一心維護着姑姑,怎麼說也是一片善心,雖然有些攀龍附鳳的嫌疑……」楚姽嫿這番話說的很有深意,不愧是書生書香世家的女子,從來都是不點破的點到即止。
接着她的侍女也看出來了主子的意思,扶了扶楚姽嫿微微抬起來的,精心保養的白皙手指。
見得縣主她隨後另外的一隻手揉了揉有些生疼的太陽穴,也不至於是真真假假,只是她微微合上了眼睛,略微煩悶。
「但本縣主從來都是大人有大量,就不同你計較了。」
那侍女也是一個慣事會拿喬的,揚起來下巴就是高高在上的看不起,「聽到了沒有,我家姑娘素來都是心善的。今日你在語言之上冒犯了,那乾脆就在這兒跪上兩個時辰,再差上幾個人打上五十巴掌就是了。」
「要不是因為縣主,就是我都看不下去,想拔了這農女的舌頭,還說出來那樣的話來玷污楚家的名譽。」
楚姽嫿所有的話都由身邊的這個侍女來開了口,既不顯得她太過分,反而還顯得她做了一個好人。
「罷了,適可而止。」她微微的抬起來眼眸,帶着一點寒光略過周圍的夫人同那些姑娘,「今日的事情,想來諸位都看到了。本縣主想着,在座的諸位夫人和小姐都是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也不會為了一個不識禮數之人壞了規矩不是。」
這算得上是警告。
正是因為這個時候她擁有着這親封縣主的位分,不然的話,說出來這樣的話,她也是沒有任何人會理會她半分。
眾人低聲稱是。
侍女這時候就差了嬤嬤上來,她從來都是有眼色的,自家姑娘是如何的人物,分明就是那上官將軍的兒子貪好姑娘的美色,才使得姑娘低嫁。
上官夫人也不是好的,分明是自己沒有教好兒子,到了這個時候反而還來怪罪姑娘喝多了酒同上官公子廝混。
可笑至極。
方才還一副神神氣氣的樣子,被一群的夫人圍在裏面跟眾星捧月似的,如今的話已見分曉誰才是日後的主子不是。
秋色微涼。
接着從楓葉最盛的遠處緩緩地攜手走過來一對璧人,是一個着大紅嫁裙的女子,容色極好,姿態大方,一旁雷厲風行的城主也是一身莊重的喜袍,卻是極呵護的姿態。
人未到,聲先來。
「阿煙你怎麼在這兒了?方才我不是教人帶你去近處的酒席麼?」
人走近了,宋雅甯笑了笑,同她眨了眨眼。
樓陌煙啞然失笑,對於同這位新夫人的熟悉不退不避,也依舊是不卑不亢。
一旁的江折風看不出來究竟在想些什麼,一雙精緻的桃花眼中有些晦暗不明的顏色,接着他嘆了一口氣同宋雅甯開了口。
「你也該有些分寸了,現在她的身份都在這兒不是。」
「有你慣着,我要這分寸做什麼。」
宋雅甯撇了撇嘴,很明顯就是新嫁娘的任性嬌氣。
江折風有些無奈,鬆了手,似乎是同宋雅甯妥了協,接着同樓陌煙行了一輯,「東瀛宣州府城主江折風協同內子,見過帝姬殿下。方才內子失了禮數,帝姬莫怪。」。
大喜之日,說到底跪來跪去的也是不好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