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慎的盯着入侵者,楚河並沒有開口。別說尊殺令已經不在他身上,哪怕是在,他也無法交出去的。
可同樣的,他也不能讓小春受傷,哪怕一根髮絲都不可以。
你們有話就說,有架就打啊,不要這麼僵住好不好……春心吊在入侵者身上半天,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我說這位大叔啊,我很乖的,所以你能不能讓我兩腳着地?」她晃晃自己的腿,表示吊在空中很不舒服。
入侵者看看手裏的小丫頭,不過是個小鬼而已,諒她也不能翻出天去,他微微鬆手,讓春心回歸大地,又冷笑道:「你最好不要耍花招。」
終於腳踏實地了,春心頓時覺得安穩起來,連時時刻刻準備掐住自己脖子的那隻手都覺得順眼了不少——才怪!喵的,這種情況該怎麼辦?就算她叫救命,可只要這人不鬆手,再來人也無濟於事啊,說不住這人因為人多還會隨便從自己身上取下點什麼送給楚石頭他們,如果是頭髮還好說,可要是手指頭呢?
「放下她,我跟你走。」楚河終於開口了。
可那人嗤笑一聲,輕蔑的說道:「楚爺,在下要的不是人,是尊殺令,只要有尊殺令,在下立刻放開她,半根髮絲都不會動她的。可要是沒有……那就抱歉了。」
他說出抱歉二字的時候,乾瘦的手指猛地捏住了春心的喉嚨,微微用力。
我靠,不是吧,說掐就掐?!春心瞪大了眼睛,可無法呼吸的痛苦窒息感令她張開了嘴卻喊不出聲音來。
似乎,在很久之前也曾有過類似的體驗……不對,應該是不久前?
春心忽然覺得自己大腦里一片混亂。似乎有什麼東西是本應該記住卻沒有記住的,或者說,是本應該記住卻刻意遺忘了的。
無法呼吸……
大腦漸漸變得空白,而視線則是漸漸模糊下去,耳邊有隆隆的說話聲,卻聽不清那些人究竟在說什麼。
最終,她只聽清了兩個字——
「死了。」
簡單的兩個字令她驚怖非常,她很想喊出來,喊她還沒有死,喊她還有救。可是,她喊不出來。
然後,她發現自己真的是死了。因為旁邊的儀器已經已經不再顯示她的生命特徵,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沒有神經反射……
再然後,她醒了,以一個八歲女孩的身份活下去。
春心苦笑起來。原來她是死了以後才莫名其妙穿到這裏來的,而不是一覺過後睜開眼睛就到了這裏。只是,死亡太過可怕太過痛苦,以至於她強迫自己忘記了那段經歷。
看來,即使是早就知道會死,甚至為了表示自己不懼死亡還親眼看着醫生為自己開刀動骨。親眼看那些傷勢慘重甚至死狀可怕的病人,她仍然還是怕死啊。
「小春?」
恩?誰在叫她麼?春心的眉頭輕皺,只覺得掐住自己喉嚨的那隻手已經鬆開了。終於可以再次呼吸到空氣。
「小春?」哈,是楚石頭,春心睜開了眼睛,果然看到楚河那張端正剛毅的臉,劍眉斂起。眼神中竟然有一絲焦慮。矮油,難得楚石頭會情緒外露。不容易啊。
「小春?沒事吧?」見春心終於看向了自己,臉上也露出了她平日裏常見的那種有點狡黠總是帶着笑意的神色,楚河鬆了口氣。不知為何,方才小春被那人扼住喉嚨的時候,他似乎從那孩子的臉上看到了一絲驚恐,然後就是怪異的苦笑,他以為自己看錯了,一個八歲的孩子而已,怎麼會露出成年人那樣的笑容來。
「我好的很啊,只要這位大叔別再突然動手。」春心笑嘻嘻的答道,順便回頭抱怨一句,「大叔,下次掐我之前先說一聲嘛。」難得有機會活過來,這一輩子,她要好好的,痛快的活着,賞盡天下美男,還要……誒,除了美男還要什麼?唔,那就帥哥吧。
饒是這樣的關鍵時刻,忽然聽到春心說這話,楚河臉上也忍不住閃過一絲笑意,果然這孩子膽量過人,方才應該是他看錯了。
「楚爺,在下方才不過是一時失手而已,請放心,這孩子冰雪可愛,在下如何捨得真的傷她?」入侵者輕捏着春心的臉頰呵呵笑着說,「小姑娘,只要你那位楚哥哥肯將尊殺令交給我,我就放了你,而且還給你買糖吃,怎麼樣?」
春心撇撇嘴,真拿她當小孩哄啊?好吧,那她就做一回小孩:「可是,大叔,楚哥哥說了那個什麼令不在他身上啊,他拿不出怎麼辦?你要殺掉我嗎?」不等身後人回話,春心就扯着嗓子乾嚎起來,「我不要死啊……嗚嗚……救命啊……尊殺令到底在哪裏,楚哥哥你快去找來啊……不然我要被人掐死了啦!」
入侵者了臉色一變,惡狠狠的低吼道:「閉嘴!」
春心才不管他,仍舊哭鬧個不停,卻是讓楚河詫異起來,這孩子方才並不像是膽小怕事的模樣,怎麼突然就這個樣子了。
「給老子閉嘴!」那人索性一手捂住了春心的嘴,終於成功的讓這個世界消停下來了,「再鬧,就先砍了你。」
春心立刻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然後兩眼向上一翻,就那麼乾脆的暈了過去。
這小丫頭竟然暈了?入侵者有些不信的看看手裏的春心,然後提起來用力搖了搖,可這孩子就像是半點知覺都沒有一般,隨着他的動作左右搖晃。
「小春!」楚河心裏一緊,他沒想到這個膽大包天的丫頭竟然會突然就暈了過去,難道是那人剛才下手太重,小春受了什麼傷不成?想到這個,他的臉色冰寒起來,上前一步道:「尊駕何苦要和一個孩子過不去。」
然而那人卻笑了:「楚爺,您是正經人,您光明磊落,可在下不是啊,別管手段是不是卑鄙,別管用心是不是狠毒,只要能達成目標不就行了?」說着,他隨手掂量了下春心,更加得意的說道,「若是楚爺真不想交出尊殺令來,那在下也只好帶這位小姑娘走了,嘖嘖,雖然還沒張開,可看臉蛋倒是個小美人坯子,在下犬子如今十一歲,這丫頭養上幾年倒是可以放進在下犬子房中做個通房丫鬟什麼的。實在不行,肯收這丫頭的青樓想必是不少的,先當小丫頭使喚幾年,過幾年長大了就能接客了。」
我呸,你丫的算盤倒是打得挺精明,橫豎都不虧本是不是?
春心暈過去了麼?誰信啊,她好端端的暈個毛線。此刻,她正在肚子裏碎碎念,尤其是看這大叔的長相就對他那位犬子的尊容深感遺憾,除非這位大叔的老婆貌似天仙中和一下基因,或者做了某些對不起這位大叔的事情,否則,那位犬子會令他未來的娘子不滿的。
賣去青樓?拜託,為毛每個穿越女都要進一次青樓才算是完美的穿越啊?是不是大家都要到那裏去簽到一次,不然不算打卡要扣工資?喵的,她要去也是自己去逛着玩,堅決不會進去工作的。
「怎麼樣,楚爺想好了沒有?」那人笑嘻嘻的等待着楚河的答覆,至於手裏的春心,目前春心對他來說只是一件會喘氣的道具。
楚河抿緊了唇一言不發,若是尊殺令在他手中,或許他真的會交出去以換小春,可是,尊殺令已經不在了,若是春小弟趕得快的話,怕是現在已經交到了師父手上。
「真的不肯麼?看不出楚爺竟然是這麼狠心的人吶。」那人冷冷的笑着,將手中的春心輕輕搖晃了幾下,「似乎楚爺你的傷口還是這位小姑娘幫你包紮的?如今你要看着她進火坑麼?唔,說不準過上幾年,楚爺你可以去翻她的牌子?」
他邊說邊擺弄着春心,可清醒的人和暈過去的人絕對不一樣,沒有知覺的人分量重不說,而且全身重量都要壓到你身上,因為失去知覺根本不可能會站起來,也不會跟隨你的腳步移動。
所以,他極無奈的將春心往旁邊榻上一丟,隨即攔在了春心和楚河之間,徹底杜絕楚河突然發難搶奪春心的可能。
我靠,知不知道什麼叫憐香惜玉啊……這一下摔得春心只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散架了,強忍住呲牙咧嘴的衝動繼續在那裏裝活死人,心裏卻是把這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偷偷將眼睛睜開一條縫,果然那個乾瘦漢子正背對着自己,只是一隻手微微握起。她確信,只要自己敢坐起來,這傢伙立刻就會第一時間再次抓住她。
那麼,怎麼才能讓這傢伙不能立刻抓到她呢?
春心嘿嘿一笑,猛地將眼睛睜開,沖對面的楚河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來,小手抓住臥榻邊緣,順着邊緣滑落到了地上,隨即又是一滾。
榻很低,底下的空間只能容下一個孩子,不過,這樣就足夠了。
入侵者一驚,在察覺到身後有異的時候他就猛然轉身,手也同時抓了過去,可卻沒想到竟然抓了個空,那小丫頭竟然不聲不響的滑下了榻而不是坐起來或者跳下榻跑向楚河,這讓他如何也沒想到。
可春心這會兒沒空得瑟,她的小命還沒完全得到保證呢。飛快地爬到榻底最里側,她揚聲道:「花哥哥你還不進來幫忙?!」
等人救不如自救啊,自己的性命還是自己來護着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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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流風這兩天搬家,木有網,而且在拼命的收拾東西,只能晚上爬上床以後碼字,所以更新時間可能不會很穩定,但一定不會斷更的,這個是絕對可以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