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不知道究竟在哪裏的穿越大神似乎並沒有聽到春心的抱怨,所以,步飛說出了讓春心更加抓狂的話來。
「我喜歡你。」
春心懷疑自己幻聽了,這個孤僻又單純的小子怎麼會說出這麼直白的話?就連嘉禾那傢伙都沒直接說過喜歡啊之類的話,這裏是古代沒錯吧,還是說她穿錯了場景,一直到現在位置其實都是一群人在陪她玩cosplay?
見春心沒反應,步飛又開口道:「雲姐說,想一個人,掛念一個人,但不討厭這個人,那就是喜歡這個人。」
真難為步知雲了,為了讓步飛能更好的明白自己的意思,將一件無比複雜的事情簡化到這個程度。
春心的嘴角抽動了下,就知道步知雲那女人不甘寂寞肯定會給她找點麻煩出來的,她轉過頭去看看嘉禾,果然那變態正盯着她,臉上再次出現了讓她渾身發毛的燦爛笑容。
「哥……」算她是縮頭烏龜吧,喵的,說什麼也要先逃了再說。
聽到寶貝妹妹呼喚,春尋立刻丟了嘉禾,閃身到步飛身邊。其實,早在步飛搶走春心的時候他就該動了,只是……
不得不說,春尋也被步飛嚇到了。
他知道步飛的性子,也知道步飛對妹妹有那麼一點異樣的念頭,可如今聽步飛直白的說出來,還真是無法適應啊。
不過,這也都是因為心心太招人喜歡了,才會惹得連步飛這樣沉默寡言的少年都忍不住開口。
……饒是對覬覦寶貝妹妹的少年各種不爽,但春尋此刻心底確實有那麼一絲絲暗爽。
「誒,你受傷了?」春心的小鼻子輕輕抽了幾下,沒錯,她從步飛身上嗅到了藥味和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估計是剛剛說那麼一長串話將今天的說話份額用光了。步飛現在又恢復了沉默寡言狀態,對於春心的詢問只是一個字:「恩。」
春心看看老哥,再看看嘉禾。算了,今晚已經是一筆糊塗賬了。什麼氣氛啊,曖昧啊,統統都見鬼去吧。上下掃了步飛一眼,她繼續問:「那你是來養傷的?」
這傢伙不會平白無故受傷的,不定是在京城做了什麼事出來避風頭的,畢竟他可是榮郡王的小舅子,京城裏公認的病秧子美男。他身患重病人人都信,可他要是莫名其妙的身受重傷,甚至是刀傷箭傷,那可就耐人尋味了。
又是一個「嗯」字。
春心已經不奢望和步飛溝通了。而是轉向了老哥:「哥,先回家吧,有好多事要跟你說。」
顯然這會兒功夫,誰也不覺得在屋頂上聊天是一件很風雅很有意境的事情。
因為是夜裏,春尋並沒有驚動太多人。橫豎除了一個粽子春心以外,翻牆對於其他人來說都是小菜一碟。
路上,春尋順便將自己帶來的另外一名少年介紹給了春心。
何諧,十五歲,春尋那位大師兄同父異母的親弟弟。深受大師兄疼愛,性格活潑愛說笑。
只是春心聽來聽去都覺得有那麼一絲絲不對勁,老哥為毛看何諧的眼神那麼詭異,帶着一絲欣賞和期待,還有一絲絲她也說不明白的古怪味道。
哥,你已經成親了,你有個漂亮老婆,她叫蘭悠蘿,她已經懷上了你的孩子!
春心在心底瘋狂吶喊,老哥啊,你一定要把持住,雖說這個叫何諧的小子長得確實很討喜,確實很漂亮,可他是個男紙啊,他不是妹子,不會給你生孩子的,你走錯一步萬劫不復就算了,估計老媽也得被你氣瘋了。
以前吧,春心偶爾歪歪一下老哥或者不差錢師兄他們也不過是給自己找樂子,可她如今還是第一次見老哥拿這種欣賞的眼神看着一個長得很不錯的漂亮少年。
而且,聽老哥那意思,這小子就是跟老哥來玩的,沒別的目的。
……老哥什麼時候這麼有空閒帶個小子到處溜達了?
所以,春心這次是真的如臨大敵了,她喜歡給帥哥們配對,但前提是不要把她老哥給配進去啊。
話說,這個叫何諧的小哥兒,你看步飛這小子怎麼樣,夠漂亮的吧,不如你們兩個好好認識一下?
春尋不知道心心腦子裏頭究竟在迴蕩着什麼鬼主意,但他知道妹妹又在胡思亂想了,不禁好笑的拍了拍妹妹的腦袋,說道:「好了,鄰居們都睡下了,也別驚動娘了,咱們有話明天再說。」
「那,他們……」春心的眼神往步飛和何諧身上瞟了瞟,嘉禾自己有地兒住可以忽略不計,可家裏只有一間收拾好的客房了,眼前卻有兩個要住下的人。
喵的,何諧,你怎麼不叫河蟹呢。
春尋看了眼步飛,眉頭微皺了下說道:「步飛,你今日先與小諧同宿,明日我再給你安排住處。」
步飛看了眼何諧,直接點了點頭。
只是何諧有點不太情願的樣子,瞄了眼步飛又瞄了眼春尋,有那麼點可憐巴巴的味兒說道:「春大哥,我……利州城裏應該有客棧的吧。」
言下之意顯然是不想跟步飛住。
哼哼哼,這不是拿喬麼。春心心中的警鈴聲大作,你這小子為什麼不肯跟步飛睡一屋,人家一帥哥委曲你了麼?還是說你想跟我哥一屋啊?別做夢了,我哥是屬於我嫂子的。
步飛,不要大意的去推倒他吧,別跟我客氣。
只是春尋搖了搖頭道:「如今已經過了子夜,不要太費周折了。再說了,你哥把你交給了我,若是你出了意外,我又如何與你哥交代?」
見春尋確實不同意的樣子,何諧只能嘆了口氣,點點頭道:「好吧,那就先這樣吧。」等到明天一定要把這個叫步飛的小子趕出去住。
「好了,不早了,心心你快去睡吧。」安排完步飛和何諧,春尋立刻就趕春心去睡覺。
春心撓撓頭。她好像還沒來及告訴老哥蘭悠蘿懷孕的事情。恩,沒關係,反正老哥回了屋跟蘭悠蘿一搭話。蘭悠蘿也肯定會說的,這個驚喜還是讓蘭悠蘿親自送上好了。
這麼想着。她瞄了一眼嘉禾準備回屋去碎覺,卻發現嘉禾竟然若有所思的盯着何諧的背影。她的嘴角不禁抽動了一下,何諧小哥兒,你魅力殺傷力就這麼大麼……
在春心默默地注視下,何諧進了屋,然後步飛看了一眼春心,然後也進了屋。然後,就木有然後了。
雖然不知道步飛為毛會跟何諧同住,但春心確信,以那小子的潔癖程度來說。是指定不會跟何諧上同一張炕的。
待一切重歸於平靜,春尋冷冷的看向了嘉禾:「你越來越放肆了。」
嘉禾只是挑眉微笑:「好說,不過是陪小春心賞月罷了。」
月光流淌,樹影婆娑,八月的夜風。已經有些冷了。
「你真以為我不敢碰你?」春尋手指微微握緊,他不想讓任何人攪擾到心心,尤其是帶着危險的人。
「哪兒的話,尋公子身手非比尋常,豈是我能夠抵擋的?」嘉禾笑盈盈的。偏偏又露出一絲為難的神情來,「只是,尋公子縱使能讓我消失,又該如何敷衍小春心呢?她對我可是……情根深種呢。」
嘉禾的說話聲極低,除了春尋外再無人能聽見,不然的話,估計第一個嗷嗷叫着要跟嘉禾玩命的就是春心。
就在嘉禾說出「情根深種」四字時,春尋的眼神驟然徹底冰寒,伸手就向嘉禾肩上拍去。
一聲悶響,卻是嘉禾不閃不避的硬接了春尋這一掌。
「你……為何不躲?」春尋皺起了眉,以嘉禾的身手,躲開他這一掌應該不是難事。
「我若是跟你動手,小春心可是要生氣的,」饒是受了傷,嘉禾仍舊是輕佻的笑着,似乎方才那一下不過是春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這樣子,既可以去跟她告狀說你欺負我,又可以拿傷勢惹她心疼,一舉而兩得啊。」
夠了,真是夠了!春尋活動了下手指,卻沒有再動手,而是淡淡的說道:「你不適合她,不要妄想了。」
「我不適合,誰適合,姓何的那小子?」嘉禾抬頭望向了天空那輪滿月,幾絲飛雲不知何時已經纏了上去。
「我不會讓她進尊殺樓的。」
「正巧了,我也不想讓她進,唔,這麼說來,步飛那小子是沒戲了。」
「是麼,那你是打算不管復開疆了?」
春尋定定的看着嘉禾。
兄弟兩個,可以一人留下,一人離開。
「他?」嘉禾沒有收回視線,那冰涼的月光幾乎流入眼底,「這似乎用不着你來插手。」
「若是你不再糾纏心心,我可以不插手。」
糾纏?嘉禾微微合上了眼睛,是糾纏麼?你說是,那就是吧。只是,我纏定了。
涼風一點一點的侵入,輕輕拉扯着兩人的衣角。
「小春心,我要定了。」再次睜開眼睛,嘉禾強壓下即將溢出喉嚨的鐵腥味,挑眉一笑,「所以,你還是多多的準備嫁妝吧,至於聘禮單子,等我想好了會送上門來的。」
「你真的不管復開疆?」春尋冷笑,「虧得他拼了命救你回來……」
他話音未落,就看到了嘉禾突然陰鷙下來的臉色。
「我說了,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嘉禾的語氣第一次變得冷淡如冰,再次看了一眼春尋,他轉身就走。
這是小春心的哥哥,他不能亂動,所以,他要儘快走開,體內似乎有一團不受控制的烈火叫囂着想要焚毀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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