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蒙太太還是有所猶豫,嘉禾輕聲問道:「怎麼,蒙太太不樂意?難不成,還是在想着如何將我看中的女人給蒙動納成妾室?」他那狹長的漂亮眼睛眯了起來。
蒙太太忍不住瑟縮了下,忙搖頭道:「嘉禾公子誤會了,我只是在想該如何教訓那歹毒的莊氏而已。」她也是養尊處優慣了的,何嘗被人如此威逼過,只是她知道,這種人不會把她的性命看在眼裏啊,前不久還聽說昇國的王子被人刺殺過呢,那些江湖中人連一國王子都敢刺殺,況且她一個連誥命都沒有的富商之婦?
「那倒沒什麼,您把人叫來,大家好好地評評理,很快就有決斷了。」春心笑眯眯的說道,「您看,我這可是連自己的名聲都不顧了也要把事情說清楚啊,不然,我終歸是牽扯到這事情裏頭的,怎麼說都不好聽呢。」
蒙太太明白了,總而言之,春心就是要看莊萱當眾出醜。
既然如此,那就去叫人好了,橫豎這件事裏頭,她也不過是一個被蒙蔽的無辜之人而已——頂多,她是明知這其中有鬼。可這誰有能說得清呢,她就是硬咬定自己沒看破莊萱的詭計又能怎樣。
雖說蒙老爺正在忙着,但聽說跟蒙動前幾天的事情有關,而且春心又是帶着尊殺樓的人咄咄逼人的找上門來,他也不得不放下手裏的事情趕了過來。
一進門,他果然就看到了坐在那裏優哉游哉吃點心的春心,以及站在她身後的那個俊秀的年輕人,並一眼就認出了那就是當年曾經來過家裏的那個嘉禾。
實在是,那樣出眾的少年真的讓人一眼難忘。
「喲,蒙老爺來了。」見蒙老爺進門,春心丟開了手裏的點心,從椅子上跳下來,老老實實跟蒙老爺打了招呼,她可以對蒙太太無禮。但蒙老爺畢竟她好哥們的親爹,她要是連蒙老爺的面子都不給,那可真是狗屁不懂了。
蒙老爺很不待見春心,這個開着一間小藥鋪的丫頭這些年來一直跟他兒子勾勾纏纏的,他可不想兒子被這個丫頭迷了去。可如今他再不待見春心,卻也不得不對春心客氣點,畢竟,前兩天可是他兒子做出了某些不恰當的舉動,哪怕據說是這丫頭下了藥。
在自己的位置坐定,蒙老爺靜了靜神。問道:「不知春姑娘此次前來所為何事?」她若是因為有尊殺樓的人撐腰。就大言不慚的要做動兒的正妻。那可就太看不起他們蒙家了,雖說他不想跟尊殺樓起衝突,可也不是任人予取予求的。
「也沒有太要緊的事情,只是對前兩天發生的事情有點小看法而已。」春心沒把蒙老爺那一臉的不痛快放在心上。她還等着看接下來的好戲呢。
果然是為那件事麼。蒙老爺皺起了眉,看了眼一直在那裏笑着卻沒有開口的蒙動,慢吞吞的說道:「春姑娘覺得我那般處置,不妥?」
春心立刻點頭:「很不妥。」
蒙老爺的眉頭頓時皺得更緊了。
「蒙老爺,我沒有攀上你們蒙家的意思,所以,您就不必費心琢磨我會不會獅子大開口的事情了。」春心微微笑着說道。
她這是什麼意思?蒙老爺的眉頭皺了起來,聽春心這話的意思,似乎是不想嫁到蒙家來。
「這麼說吧。當天呢,其實什麼事情都沒發生,我不過是進了您兒子的書房,然後在書房裏逛了一圈兒而已,至於後面的事情麼……」春心笑了笑。將視線轉向櫻草。
蒙老爺早就注意到了櫻草的存在,但他只是以為春心找來櫻草是為了多一點籌碼,並沒有想到別的方面。
聽櫻草將所有過往講完,蒙老爺的臉色沉了下來。
為了這份家業,老二家還真是夠用心的啊。
「總之呢,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我沒打算做您兒子的妾,就算是正妻,我也沒那打算,所以呢,您就別費心讓您兒子背黑鍋了。」春心說着,搖了搖頭怪笑道,「明明蒙動是冤枉的,可您非但不信,還強逼着他對我負責,認下那種不光彩的事情,這麼急着給自己兒子扣黑鍋的,我還是頭一次見。」
被這麼個小輩如此不客氣的教訓,對於蒙老爺來說,還是第一次,他不由得氣紅了臉。可氣惱又能怎樣,理虧的是他,而且,從昨日知府大人那隱秘的提醒中,他還得知這春家似乎在京城有後台,這也是他為什麼會對春心如此客氣的原因。
可是,他堂堂的蒙老爺總不能就這麼白白受氣吧。
深深吸了一口氣,蒙老爺沉着臉喚道:「來人!」
立刻,一個丫鬟站到了門前。
「去,請二老爺來我這裏議事。」說到「二老爺」幾個字,蒙老爺的牙齒狠狠地磨了一下,「再請二舅奶奶,四叔公幾位來。」然後,他的語氣徹底冷下來,「順便讓人去鋪子裏,把蒙優那個不長進的東西給我叫來,還有他那混賬媳婦!」
一貫冷靜自持的蒙老爺竟然毫不顧忌的開口罵人,這顯然是他已經怒極了。
對此,春心只是聳了聳肩,唉,家大業大的就是招人惦記啊。
第一個到場的是莊萱,畢竟相較於其他幾位要麼年邁要麼不一定在家中的,她住得又近,又閒着沒事。
「見過大伯父。」一進門,莊萱就笑盈盈的先向蒙老爺見了禮,對於蒙老爺那明顯的怒色,她不是沒看到,也猜得到很可能是櫻草方才反咬了自己一口。
但她並不是特別害怕,因為她在請安的瞬間先瞄了眼蒙太太,見蒙太太微微沖自己頜首,她就知道蒙太太已經是自己的助力了。與蒙太太聯手,她們兩人還不能壓下一個本就犯了錯的丫鬟不成?
「蒙優家的,你好大的膽子!」見莊萱一臉輕鬆地樣子,蒙老爺更是氣惱,忍不住拍了下扶手呵斥道,「事到如今,你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嗎?」
莊萱心裏早有準備,聽到蒙老爺訓斥自己,立刻小心翼翼的站好。垂着頭,緊張又不解的問:「侄媳不知……大伯父,侄媳做錯了什麼,還請伯父明示。」
「我看你不是不知道,是不知悔改。」蒙老爺沉着臉,他真是看錯了這個侄媳婦,還以為是個溫婉懂事的,沒想到看着乖巧,內里卻是滿腹算計。
春心靠在椅背上冷笑着,看莊萱仍舊是那副溫柔如水的模樣。她真是很希望莊萱能夠將這層面具維持到最後啊。
「大哥。大哥!」蒙二老爺人還沒進來。聲音就先傳了進來,「我打老遠就聽見你在罵我兒媳,她小孩兒家不懂事,要是哪裏冒犯了大哥。還請大哥不要放在心上,別跟她一個小孩子家一般見識。」
說着,蒙二老爺已經走了進來,見莊萱大氣不敢出的站在中間,臉立刻就拉長了。如今兒媳肚子裏懷的可是他家的頭一個孫子,大哥竟然就這麼讓兒媳站着,還衝她發火,難不成是覺得蒙家這一代的頭一個孫子該從蒙動那兔崽子的媳婦肚子裏出來?可笑,蒙動那兔崽子到現在都還沒定親呢。
春心平時不怎麼見蒙二老爺。如今一見蒙二老爺,不由得有些遺憾。怎麼說蒙二老爺跟蒙老爺也是親兄弟,兩人只相差了兩歲不到,怎麼蒙老爺勉強算得上是個有風度的大叔,而蒙二老爺就這麼讓人遺憾呢。不都是說老二應該比老大基因優良麼?
嘉禾似乎猜到了春心在想什麼,輕輕捏了下她的耳垂,好讓她別再在男色上做研究。
「二弟,非是我苛責於她,實在是她犯下了大錯,由不得我不如此待她。」蒙老爺冷冷的看着蒙二老爺,「若是二弟覺得你這兒媳婦陷害動兒,還意圖謀害良家女子,挑撥我們蒙家兄弟之間不和也算不得什麼的話,我也就無話可說了。」
蒙二老爺有些不解,對於前兩天的事情,他的了解僅限於聽說蒙動被人下了藥,而後糟蹋了一個小姑娘,害的大房不得不向那戶人家提親而已。
可是,這怎麼會跟老大的媳婦扯上關係?
疑惑的轉開視線,蒙二老爺這才留意到旁邊坐着的春心,站着的嘉禾和跪着的櫻草。對於春心和嘉禾,他倒是認不出來,但櫻草他是認得的,而且還記得先前那件事似乎跟櫻草還有什麼關係,不過櫻草很快就被賣了出去,畢竟是兒媳婦的貼身丫鬟,他不好多過問,也就沒再理會過。
如今一見櫻草,他立刻就懷疑是不是櫻草對兒媳心懷不滿,所以找到了大房跟前挑撥離間。想到這個可能,蒙二老爺立刻開口道:「大哥,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誰也說不清楚,你可不能因為一兩個人的污衊就把人的罪名給定了,那也太冤枉人了。」
「是麼?」蒙老爺冷笑,「她的貼身丫鬟親自指認,會有假?」
果然是那丫鬟在搞鬼。蒙二老爺咬了咬牙,連忙說道:「說不準是那丫鬟對她記恨在心,所以故意污衊於她。」
「若不是心虛,她為何不等到事情水落石出再將那丫鬟賣出去,而是立刻就賣掉。哼哼,賣的還真夠遠的。」
「這……她怕是為了動兒那孩子的名聲着想,怕這丫鬟在家中亂說話。」
聽了一陣子的春心,對於目前劇情的走向表示非常不滿:「我說二老爺啊,你這麼維護你兒媳,真讓我懷疑你倆……沒關係,反正不管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終歸是你們二房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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