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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治·弗里德里希·亨德爾是十八世紀著名的德裔作曲家,作為與巴赫齊名的巴洛克音樂代表人物,亨德爾在清唱劇和神劇方面有着不俗的造詣,尤其是他的《彌賽亞》和《哈利路亞》,更是廣受後人喜愛,擁有虔誠真摯的宗教風格。
維愛每年年度唱片的選曲都必然是經過幾番挑選、斟酌,而今年選取亨德爾的曲子則是為了彌補過去幾年一直端肅冷靜的音樂風格,轉而向較為溫暖的宗教音樂過渡一下。
兩周的時間,從一開始的熟練曲目、排練合作,到後來專業性質地錄製音樂,這張唱片的錄製十分順暢,成效也非常不錯,就連多倫薩先生都不停地讚嘆:「這真是一張美麗的唱片!」
等到年度唱片的錄製結束後,之後的工作自然與維愛的成員們沒有太大關係了,基本上全部都交由塔克曼先生和其他工作人員來處理。
但是這並不代表戚暮就可以閒下來了,先不提維愛日常的練習工作,他還答應下來了華愛的特邀小提琴手的演出工作。
對於一支樂團而言,並不是每場音樂會都只有原班固定人馬來進行演出,他們經常會邀請一些知名的音樂家擔任特邀嘉賓,與樂團合作演出。比如戚暮上輩子就曾經受邀維愛,合作《藍色多瑙河》,又比如這輩子在港城音樂節的時候,他也與紐愛合作了西貝柳斯的《第一交響曲》。
大多數樂團邀請一些出名的獨奏小提琴家與自己合作,一來是可以借小提琴家的名氣來打響音樂會的知名度,二來也是對自身的一種嘗試突破。但是,很少有人會去邀請別家樂團的首席的。
而這次,偏偏就是個例外。
在兩周前的電話里,華夏愛樂樂團的經紀人朱麗揚女士在與戚暮解釋了自己的來意後,便真誠地邀請他作為華愛本次維也納演出的特邀小提琴手。雖然戚暮表明自己是維愛的首席,但是朱麗揚也沒有一點猶豫地向他拋出了橄欖枝。
和閔琛一樣,這樣一個「為了推廣古典音樂在華夏的傳播」的理由,實在是讓人無法拒絕,戚暮便也同意了。在事後的交涉中朱麗揚也承認,在華夏目前知名的小提琴家中,戚暮無疑是最合適的人選,他們並沒有其他的選擇。
不過後來戚暮倒是從鄭未喬那兒知道,之所以一定要選擇他的原因,除了戚暮確實是年輕一代中最為出色的小提琴家外,還有因為譚老、杜勝、祝文鈞、吳老他們都有向華夏愛樂樂團推薦他的緣故。
總而言之,當華夏愛樂樂團的成員們趕到了維也納的時候,戚暮特意請了半天的假期,到維也納國際機場迎接他們。等到行李全部都放好後,他再和華愛的指揮余成先生以及首席指揮楊照先生,一起去了音樂之友協會大樓。
臨近十月,維也納依舊是鮮花遍地,空氣里瀰漫着芬芳馥郁的花香,城市裏的行人也悠閒自在地品嘗着下午茶。
華夏愛樂樂團成立於2000年,團史雖然並不悠久,但是這支樂團的實力卻是華夏最頂尖的。許多優秀的年輕人都加入了這支樂團,成為這支樂團的中流砥柱。
婉拒了工作人員的好意帶領後,戚暮一邊帶着余成、楊照進入音樂之友協會大樓,一邊笑着介紹道:「余先生、楊先生,這裏就是我們接下來要進行排練的排練廳了,這裏是音樂之友協會大樓的第三排練廳,它的音響效果非常棒。」
余成今年不過四十出頭,他之前在華夏也曾經聽譚老經常提起戚暮,此時笑道:「戚暮啊,你就不用這麼客氣地喊我們什麼先生不先生了,你要是願意,叫我們一聲老余、老楊,也是沒有問題的,哈哈。」
能夠在這樣的異國他鄉聽到熟悉的華語,戚暮本就覺得十分親切,如今他更是淡笑着勾起唇角,點頭道:「好的,余哥、楊哥,那我們等會兒先熟悉一下這座排練廳,接下來大概離下午茶時間也不遠了。」
接着,戚暮便和余成、楊照熟悉了一下第三排練廳,只聽楊照說道:「這座排練廳還是不錯的,朱姐把事情都安排得很妥當,和這邊的人也都洽談好了。」
提到「朱姐」,戚暮這才想起來:「對了,楊哥,朱姐今天沒有來嗎?」
楊照朗笑道:「她和小提琴組的幾個人稍微有點事,得在b市再處理一下,明天就可以到了。」
聞言,戚暮頷首道:「明天閔琛應該也可以抵達維也納了,那正好可以一起。」
戚暮沒有多想,便再繼續帶領余成兩人參觀起來。在咖啡廳的時候,三人還碰見了維愛的幾個成員,只可惜最近多倫薩先生到美國參加音樂會去了,因此沒有再碰見他。
分離時,戚暮主動地提出了第二天去給朱麗揚幾人接機的事情,雖然余成和楊照都覺得有些太麻煩了,但是戚暮卻毫不在意地搖首,輕笑道:「在電話里,我和朱姐聊得非常愉快,正好明天閔琛也會抵達維也納,一起接他也是好的。」
於是,余成便沒有再拒絕。
戚暮並沒有說謊,因為他沒有經紀人和助理,所以和朱麗揚之間的交涉都是由他本人來進行的。越是和這位幹練出色的女**談,戚暮越覺得對方十分的果斷老練,在傳真過來的合約上也絲毫沒有苛刻戚暮,反而對他多加照顧。
塔克曼先生曾經主動請纓,為戚暮看了他與華愛的短期合約,一開始他是打算幫戚暮把把關的,到最後,他已然感慨道:「華夏人真是很樸質淳厚啊!小七,這份合約對你是大大的有利,他們對你很好!」
戚暮自然是點頭道:「是的,朱姐人真的很好。」
在電話里,戚暮和朱麗揚的交談一開始還是比較官方正式的,到後來便慢慢地親和隨意起來,朱姐還特意關照着戚暮,如果維愛的事務真的很繁忙的話,他們不會勉強。
所以嘛,「為朱姐接機」這件事戚暮是事在必行的,正好閔琛也要來維也納,就順便接他一下好了。
讓我們為遠在柏林、即將「順便被接」的閔琛,默哀一秒鐘。
話說這頭,當戚暮帶着余成、楊照離開酒店後,他們是往音樂之友協會大樓去了,而留在酒店裏的華愛眾人卻是炸開了鍋。乾脆連行李也不收拾了,這支年輕氣盛的樂團興奮地聚集在了一起,嘰嘰喳喳地說起話來。
「剛才那就是戚暮?真的很有禮貌啊!」
「可不是嘛!我在b市交響樂團的老同學之前和我說,戚暮是一個很好說話的人我還不信,人家都已經是維愛的首席了,怎麼可能好說話啊?肯定像有的人一樣,心高氣傲地用鼻孔看人。沒想到他真的很溫柔啊,剛剛還幫林姐抬箱子了吧?」
「就是啊,我剛才箱子太重了都拎不動了,哪知道人家小伙子立刻就幫我抬起來了。真是一個好孩子啊!」
「我聽說他們b市交響樂團的人都叫他小七!小七啊……要不明天我們也叫他小七好了?」
「你們知道的都不如我多!我聽我朋友說,那個戚暮好像還有個很長的外號來着……誒,叫什麼來着,太長了我有點忘了……」
「小李,你快想想嘛,這樣明天排練後我們也好和小七搭上話,我妹妹可喜歡他了,來維也納前一直說要我找人家要一張簽名呢!」
「誒我真的忘了啊,要不我等會兒找朋友再問問好了。」
「嘿,你真是!」
……
於是在第二天清晨,華愛的音樂總監余成帶着這群成員們一起往音樂之友協會大樓而去,而戚暮則是與楊照一起到了維也納國際機場,為朱麗揚和其餘的幾位小提琴組的成員接機——哦對了,還有順帶上的閔琛。
寬敞明亮的機場裏,碩大的舷窗外是不斷起飛、降落的銀白色飛機,戚暮和楊照站在航道樓的出口處,只聽後者激動地說道:「其實小七啊,不瞞你說,我也是閔琛的樂迷啊。雖然我年紀比他要大上個十幾歲,但是我還真是喜歡他的奏鳴曲。」
聞言,戚暮也不驚訝。喜歡閔琛的樂迷實在是太多了,就連多倫薩先生在私底下的時候都不隱瞞自己對這位老朋友的喜愛,還多次向戚暮誇讚自己的這位忘年交。
戚暮笑着頷首:「我也很喜歡他的音樂,這次能夠和他一起合作,真的是一件很棒的事情,我感到十分榮幸。」
並不僅僅是與愛人合作的喜悅,還有一種與世界級音樂大師合作的榮耀感。戚暮與閔琛合奏過多次,卻真的從來沒有與這個男人合作過交響樂,鋼琴和小提琴的合奏是一回事,交響指揮又是另一回事,這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感受。
聽到這話,楊照大笑道:「我真的非常期待你們的合作啊!」
戚暮笑了笑,兩人再說了幾句,遠遠地便見到一群拉着行李箱、提着小提琴盒的人走了過來。戚暮一眼便見到了那個走在前方、個頭不高的中年女性,他高興地迎了上去,問道:「朱姐?」
對方將臉上的墨鏡摘下,笑着與戚暮握了握手,道:「嗯,小七啊,第一次見面,你比電視上、雜誌上的,看上去更俊俏呢!」
朱麗揚是個精明能幹的女性,留了一頭利索的短髮,除了身高比朱莉大師矮上一截外,戚暮真覺得這兩個連名字都很相似的女士,莫名地有種相似感——都十分的精力充沛、活潑幹練。
等到戚暮和朱麗揚敘舊一會兒後,他在後者的介紹下,他和華愛的首席小提琴手陳政握手交流,接着再與其他幾位第一小提琴組的人一一問好。
當戚暮走到最後一個人面前的時候,他詫異地看着這個戴着墨鏡的年輕人,脫口而出:「盛彥輝?!」
對方有些赧然地笑着:「是……是我。」
戚暮顯然沒想到在這會遇上熟人,他伸手與對方相握,然後語氣輕鬆地說道:「沒想到你現在是在華愛啊,我很期待與你的合作!未來一周,合作愉快!」
聞言,盛彥輝的眼中頓時綻放出一抹亮光,他用力地握着青年白皙柔嫩的手,點頭道:「好,合作愉快!」
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