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樓,房間中。
這幾日,吳縣一團亂,人心惶惶,官員膽戰心驚。
文聘眼中有着笑意,格外的興奮。他神色欽佩的看着劉修,道:「公子妙計,稍稍煽動一下,竟然輕易的就造成吳縣動盪,看來對孫權不滿的,大有人在。」
劉修說道:「之所以能成功,第一是荊州在吳縣有探子,有力量,所以能知道吳縣的一舉一動,能掀起風雨;第二得歸功於孫策,當年殺了太多吳縣世家的人,尤其是許貢的人。許貢死了這麼多年,仍然有忠於他的人。第三得歸功於陸遜攪亂局勢,陸家出手後,江東的世家不明所以,紛紛摻和其中,才出現了現在的局面。」
文聘點了點頭,道:「雖然如此,如果沒有公子牽頭,一切也難以成功。」
劉修笑道:「仲業將軍,你太誇獎我了。」
文聘道:「接下來,我們怎麼做呢」
劉修搖頭說道:「暫時不動,明天是賀壽的時間,先賀壽,等到了迎親的時候,再進行下一步計劃。」
「諾」
文聘點頭,出了劉修的房間。
陸家,書房。
陸遜陸瑁陸績三人相對而坐。
陸績今年二十,比陸遜的年齡更小,和陸瑁的年齡相當。但他是陸康晚年得到的兒子,雖然年紀小,卻長了陸遜和陸瑁一輩。
陸績盯着陸遜,道:「伯言,陸家摻和了劉修幕後的策劃,會不會有危險」
對孫家,陸績的怨念更深。
陸績是陸康的兒子,親眼見證了父親死在廬江,心中的仇恨始終沒有化解。之所以臣服孫家,是因為孫家勢大,陸家不可能抗衡,否則陸家早就動手了。
陸遜面大笑容,道:「孫權忌憚陸家,即使他知道陸家摻和了,也就再多點忌憚而已。而且這一次事情,我們只是推波助瀾,傳播一下消息,沒有任何舉動。所以,小叔儘管放心,不會有問題的。」
陸瑁眼神興奮,道:「吳縣局面動盪,如果孫家因此覆滅,那就太好了。」
陸遜道:「那是不可能的。」
之所以陸遜知道幕後是劉修,因為他告知了劉修無法離開江東的消息。連續的殺人事件出現後,吳縣暗潮洶湧,局面混亂,陸遜斷定是劉修。
至於其他的家族,不知道幕後是誰。這些家族,曾經遭到孫策的血腥鎮壓,心裏面都有着疙瘩,見陸家動了,像是聞到腥味兒的野獸,全都動了。
以至於,局面愈發的不可收拾。
十月二十五,陽光明媚。寒冷的冬日裏,難得出現大好的陽光。沐浴在太陽下,整個人都份外的舒服。
吳侯府,一大早已經是張燈結綵。
府內外,來來來往往的人,讓氣氛更加的熱鬧。
張昭早早的來了府內,安排着壽宴的事情。大喬的父親喬玄也來了,雖然孫策去世,大喬也孀居,喬玄和孫家的關係,仍是緊密的維繫着。除此外,周瑜魯肅呂蒙程普黃蓋韓當等人,也早早的到了府上祝壽。
孫權的嫡系官員,以及和孫家關係莫逆的人都到了。
劉修來的時間約莫在上午巳時,到的時候,江東主要的謀臣武將都已經全部抵達。劉修將賀壽的禮物交給了登記的人,就徑直往府內行去。
魯肅在前廳安排事情,見到劉修,笑吟吟的走上來,擺手道:「小劉先生,可算是等到你了。走,去大廳。」
帶着劉修,直接往大廳行去。
大廳中,眾人談笑熱鬧,壽星吳國太坐在上方,接受眾人的恭賀。
吳國太年近五旬,生得慈眉善目。她和家中親戚攀談的時候,注意到跟着魯肅一起走進來的青年。吳國太目光掠過一旁的孫尚香,見孫尚香的神情一下繃緊了,心中明白了過來。
「劍眉入鬢,目光清澈,鼻若懸膽,面容剛毅沉穩,的確是俊朗青年。」
吳國打量了一番,第一印象非常好。
魯肅帶着劉修上前,恭敬道:「老夫人,這是荊州劉修。」
劉修雙手作揖,謙卑恭敬的道:「晚輩劉修,見過老夫人。」他一舉一動,舉止得體,不卑不亢,令人非常的舒服。
饒是孫權張昭等人,也挑不出刺。
吳國太笑道:「好,好,好一個青年俊傑。香兒,帶劉修去轉轉。」
「嗯」
孫尚香站起身,帶着劉修離開。
眾人的目光落在劉修和孫尚香的身上,紛紛稱讚郎才女貌。
各種話傳入孫尚香的耳中,讓孫尚香的臉上多了一絲的暈紅。
有的時候,因為選擇而左右為難,一旦下定決心後,反而更加的輕鬆了。孫尚香回到江東,存着悔婚的心思,可悔婚會影響江東,左右為難。在孫權的逼迫下,她不得不接受和劉修成婚的決定,決定了後,心中反而好受了許多,不用飽受煎熬了。
眾人的目光下,兩人出了大廳往後院行去。
後院,亭子中。
兩人落座,此情此景,卻分外尷尬。
曾經,劉修劍術力壓孫尚香,打擊得孫尚香體無完膚;曾經,劉修設下圈套,俘虜了孫尚香。如今反而坐在一起,劉修更是成了迎親的一方。
孫尚香抿嘴道:「你沒什麼要說的嗎」
劉修說道:「尚香姑娘,當初約定的事情,還作數嗎」
一句話,孫尚香的臉色,變得蒼白了起來。當初約定的事情,不就是她逃婚悔婚嗎孫尚香深吸口氣,緩緩道:「我同意了婚事,不逃婚,不悔婚。」
劉修聞言,劍眉一挑。
果然,靠孫尚香,肯定是靠不住的。在孫權以及江東謀臣的運作下,孫尚香想堅持己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三兩下,就被勸說了。
孫尚香問道:「你很失望」
劉修說道:「有點」
頓了頓,劉修卻又說道:「不過這件事,不能怪你。讓你一個女子來悔婚逃婚,本身就太殘忍了。這樣也好,也好。」
孫尚香皺起了眉頭,摸不准劉修的心思了。
劉修心有所屬,但現在的話,似乎也接受了迎親的安排,莫非也是屈從了劉表的安排孫尚香想了想,道:「你同意了婚事,回了荊州,怎麼向你喜歡的人交代呢」
劉修說道:「走一步看一步,船到橋頭自然直。」
當着孫尚香的面,劉修不可能說出真實的謀劃。正如孫權沒有告訴孫尚香要扣押劉修,劉修現在,不可能告訴孫尚香會在迎親的時候密謀逃跑。
這一切,還在暗中。
兩人斷斷續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完全沒有默契可言。
聊天的內容,也乾癟癟的。
沒過多久,府上的侍從來通知,即將為吳國太賀壽了。兩人回到前廳,然後抵達了吳侯府的官員或者孫家親戚,紛紛向吳國太賀壽。
氣氛熱絡,場面非常融洽。
劉修參與其中,該慶賀就慶賀,該敬酒則敬酒,一切都表現得非常得體。劉修的一舉一動,在吳國太的眼中,卻是沉穩得體,言談舉止恰當。
尤其是劉修和周瑜魯肅等才華出眾的人交談揮灑自如,更令吳國太滿意。
開宴後,眾人敬酒完,吳國太看向同一桌的喬玄,詢問了喬玄的意見,喬玄也誇讚劉修,說劉修是青年俊傑,吳國太更是高興了。
這一日,宴會上沒有明爭暗鬥,只有和諧的慶賀。晚上吃過晚飯後,眾人散去,劉修才得以離開吳侯府,回到了暫住的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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