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付桂花過來瞧見,會不會傷心的暈過去?
她老人家年紀大了,如果再受這樣的打擊,會不會一病不起?
外婆一直幫着他們家,如果再因此而病了,他們更加心裏不安了。
現在只剩下陳禮之了,他的能力比其它三個人都要好一點,如果連他的靈氣輸送進去,也沒有反應,那該怎麼辦呀?
事情果然比想像的還要糟糕,陳禮之精疲力盡,嘴唇都咬出血來,已經耗盡了身體裏最後一絲靈氣,陳悅之依舊不見好轉。
一家人都身心疲憊,但饒是如此,他們依舊不肯離去,最後被孩子們說的沒法,總算答應,輪流看守。
陳維已經恢復的一兩成了,就由他先守,明天早上再由李清霞接替 reads;。
其它人回了房間並沒有立即睡覺,而是盤腿坐起來,瘋狂運轉歸真訣開始吸收四周的草木靈氣。
陳維畢竟年紀不小了,先前又受到驚嚇和辛苦,坐在床榻邊,漸漸就趴着睡着了。
等他微微發出鼾聲後,陳悅之衣服上一粒鈕扣突然動了動,竟然飛了出來,停留在半空,恢復了成了一支毛筆的模樣。
小毛在空中飛舞了一圈,又拿自己的筆桿子在陳悅之的臉上搗了搗,見還是沒有任何反應,似是很無奈一般,在空中寫出一行字來:丫頭,看在你對我還不錯的份上,我把我那點靈氣也送你得了,不過你以後可得好好補償我。
毛筆的身體在半空中,由輕微的顫動到用力的來回擺動,像是在拼命擠壓似的。最終一粒精純極至的草木靈氣團滴在了陳悅之的嘴裏。
當那靈氣團被吸收後,陳悅之的臉色由青色慢慢變成了蒼白,嘴唇好像也有一絲血色,小毛的身形在空中晃了晃,似是喝醉酒一般,又化作一道流光,重新變成了一粒扣子。
李清霞睡不着便爬起來。結果來到房間看見丈夫趴在那兒睡着了。就趕緊給他蓋了衣服,習慣性給女兒蓋好棉被,卻在碰到她的手的時候。猛然驚訝了下,然後又趕緊握過去,頓時大喜。
「維哥,維哥。你快醒醒,阿悅的手有溫度了。阿悅的手有溫度了。」
陳維被推醒,看見妻子在,立即自責起來,他怎麼就睡着了呢?
不過眼下不是自責的時候。妻子剛才說什麼?
李清霞將陳悅之的手遞給他,他一摸,果然手是溫暖的。而且是軟軟的,和昨晚的冰冷僵硬是完全兩回事。
陳維趕緊伸手去探陳悅之的呼吸。發現也有微弱的氣流,頓時激動的眼睛就紅了:「活了,活了,快,快告訴明之他們。」
等陳慧之等人知道後,都一起涌了進來,發現陳悅之的臉色果然比昨晚好了許多,雖然還是蒼白的沒有血色,但是和那種死人的青灰,有很大區別的。
「老三,這次你立了大功了。」李清霞激動的拍着陳禮之的肩膀說道。
陳禮之也很激動:「是大家的功勞,看來幸虧小妹之前讓我們一起學習歸真訣,要不然我真的沒有辦法想像,遇到這樣的事情,我們該怎麼辦?」
大家一想,對呀,當初小女兒讓他們學的時候,他們還不太在意,現在想來,真是好險!
「看來輸送草木靈這條路是對的,接下來我們要更加努力的修煉,爭取早日讓小妹醒來。」
嗯,所有人一起握拳頭,表示一定認真修煉,絕不再偷懶了,小妹能否醒來,什麼時候醒來,可都系在他們身上了呢。
「董事長,悅之好一點了嗎?今天還開工嗎,工人們都來了。」金多榮從外面邁進來問道。
他這樣一句,大家立即想到一件事,他們身上的草木靈液,都用在了陳悅之身上,恐怕沒有辦法再弄到水裏,那這餅就不能做了呀。
可是這餅一天不送,損失可不小呀。
李清霞立即將目光看向三兒子,將他當成了主心骨 reads;。
陳禮之沉吟道:「麻煩金叔和大家說一聲,就說我家裏有事,先放三天假,這三天工資照發。另外和肖老闆,沈老闆,王老闆等人通個氣,他們飯店這三天的營業額損失,我們全部賠償。」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把小妹救醒,其它一切都是身外之物。
金多榮知道情況的,只能點點頭出去辦事了。
肖明和沈端等人聽到餅沒有,都很吃驚,立即詢問發生了什麼事,當得知陳悅之生病的時候,立即都親自趕了過來。
並且一再承諾,不需要賠償什麼,大家都是友好合作,這點患難情誼還是有的,並且臨走的時候都留下了錢和禮物,並且對他們說,如果有什麼事讓他們辦,請千萬不要客氣。
其它人很不明白,為什麼陳悅之生病,陳家就不能作餅了,就算心情不好,生意還是要做的,畢竟這可是一天幾萬的收入。
陳家人也不解釋,每天只閉門不出,而且謝絕一切看望的訪客,並且還將大門也都鎖緊了,整天也不知道在裏面做什麼。
付桂花知道後,自然是哭了一場,她年紀本就大,這一哭,第二天便起不來床,竟然病了起來。
李清霞在金林村和竹園村兩頭跑,時時將陳悅之的恢復情況告訴娘家人,讓他們放寬心。
李正直本來說要讓兩個媳婦過來幫忙照看,但李清霞怕他們在,不方便幫陳悅之輸靈氣,便用江子鶴當藉口拒絕了。
有江子鶴這個神醫師傅在,李正直等人也放心許多,靜等陳悅之康復。
家裏這邊,幸虧陳禮之有先見之明,讓陳維把大門都鎖上了,要不然陳家四周這些樹木一天枯三次又重新煥發新生三次,還不得把人給嚇死。
經過三天三夜的努力修煉。陳家每個人的歸真訣都提升了一層,陳悅之的臉色也越來越好,並且已經恢復成正常的臉色。
只是奇怪的是,她依舊不醒,就像吃了毒蘋果的睡公主似的。
這時候他們再往陳悅之體內輸送靈氣,她的身體已經有了明顯的排拒反應,很明顯已經夠了。
雖然陳悅之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恢復到正常。但一直不醒。大家還是很擔心。
作坊又開工了,只是不管賺多少錢,大家的臉上都沒法展露笑顏。工人們上班時,也都小心謹慎,生怕惹得主家發怒。
……
當陳悅之在雪夜吐出第一口血昏倒後,她就看見自己從身體裏面飄了出來。就浮在半空中。
她拼命的想要衝進自己的身體裏,但不管怎麼努力。就是沖不進去。
她只能眼睜睜看着父母擔心,看着大姐痛哭不已,看着他們在醫院來回奔波,看着二哥為她打架。
等大家從市里往家趕時。她原本還想像剛才一樣跟着回去,想找機會回到自己身上,但是卻感覺有一股神秘的吸力 reads;。把她吸的往後倒退走。
不知道飄了多久,她似乎經過了一片海一片樹林。然後發現了許多排房子,裏面有很多穿着白色防護服的工作人員在進進出出。
那股神秘的吸力到了這兒就消失了,她飄在半空,看着人們安靜的從她的身體裏穿過去穿過來。
她要回家,她不要待在這兒,可是她發現,她只能往房子前面飄,卻沒辦法往回飄。
萬般無奈之下,她只能往前飄,進去看看,倒底是什麼古怪。
好多古怪的儀器,還有一些人體的骨架,這倒底是什麼地方?
突然有兩個討論的聲音闖入她的耳朵里,讓她感興趣的是其中一個女聲喊了一句喬教授。
喬教授?
在暗中幫自己和上官磊的不就是喬教授嗎?
會不會是同一個人呢?
她好奇的穿過了厚重的鋼化大門,朝着前方兩個背對着她的人影飄過去,只見一個女工作人員,正在攙扶着一位發須皆白的老者,滿臉擔憂的說道:「喬教授,你已經守了 16 號大半夜了,他依舊沒有恢復生命體徵的跡象,可能他真的已經死了。之前您已經三天都沒合眼了,您還是趕緊回去休息吧。我知道,這麼好的苗子損失了,您很傷心,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呀。」
「小王呀,我沒事,你如果累了就先回去休息吧,我想再守一會兒。去吧。」喬教授慈眉善目的樣子,朝着那個女的揮了揮手。
小王也想留下來,但是大家都累的不行,她也是撐不下去了,只能又說了一句不要勉強的話,這才打着哈欠走出了房間。
陳悅之飄到了喬教授的背後,只見他正站在桌子前面,雙手用力按在上面,對着前方喃喃自語道:「臭小子,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對吧,一定要醒來,一定要醒來呀。早知道會有這樣的副作用,我無論如何也不要答應你的條件。」
不知道他是在跟誰說話,因為喬教授的身形很高,擋住了屏幕,所以陳悅之看不到屏幕里病床上躺着的人。
她正想要往前再去一點,突然看到喬教授轉過頭,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眉眼嚴厲的說道:「是誰在哪兒?」
不會吧?
陳悅之用手捂了自己的嘴,隨即想到她現在是靈魂狀態,應該沒有聲音,也沒有呼吸才對,那這喬教授是如何感應到她的?
不過既然他也是特殊小組的長官,那應該有自己獨特的本領吧。
為了測試下是否如自己所想,陳悅之換了個方位。
「如果是路過的朋友,請儘快離開,這裏不是你能來的地方。」喬教授居然也換了個方向,而且眉眼越發嚴厲。
陳悅之被嚇到了,她都不敢亂動,過了一小會兒,她以為自己不動彈,喬教授就感應不到了,結果他居然拿出一個小瓶子來,倒出幾滴液體,好像要往自己的眼睛上抹。
陳悅之想了想,便知道那是牛眼淚,聽說抹了這東西後,就可以看見鬼了 reads;。
喬教授抹過牛眼淚後,就朝着右側方一看,就見到一個漂亮的小姑娘正漂在那兒,看起來清清靈靈的,不像是有惡意的,不由皺眉道:「你是誰,怎麼會到這兒來?」
「喬教授,你能聽見我說話?」陳悅之試了試,見他點頭,立即放下心來,拍了拍胸口道:「那就太好了。喬教授真不好意思,雖然不想麻煩你,但是還是想請你幫個忙,你能幫我回到我的身體裏去嗎?」
喬教授滿臉驚訝:「你這是什麼意思?」
突然他的鼻子聳了聳,像是在聞什麼似的,半晌才道:「你居然是生魂,而且還不全,只有三魂六魄,這是怎麼回事?」
陳悅之趕緊將自己的事情說了遍,當喬教授聽說她叫陳悅之後,似是想起了什麼,不過隨即又皺起了眉頭,有些不解,又問她之前可有發生什麼大起大落的事,或是受到什麼驚嚇,要不然怎麼莫名其妙就吐血,還離魂了呢?
「沒有呀,本來一家人都在院子裏看雪花,然後我二哥提到我一個同學的名字,我就是想到他,不知道在幹什麼,然後感覺心裏很難受,然後就吐血,暈了之後,就變成現在這樣了。」陳悅之稍稍隱瞞了歸真訣的事情。
喬教授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屏幕里的人,再回頭看看陳悅之,若有所思的問道:「你大概是什麼時候吐血昏迷的?」
陳悅之將時間一說,喬教授的眼睛立即發亮起來,迅速將一旁工作枱上的記錄本子翻了開來。
上官磊顯的生機斷絕時間正好就是陳悅之吐血的時間。
他是相信這世上有心有靈犀,心靈感應這回事的,原本他還有些生氣,覺得上官磊太輕率,為了一個普通的女孩子,就甘願冒這樣的險。
但是現在他改變想法了,看來他們註定是有宿世的情緣呀,要不然怎麼解釋上官磊這邊一出事,陳悅之就離魂了呢?
突然喬教授的腦海里跳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與他一直的堅持不謀而合。
或許,真的可以呢?
不試怎麼知道呢?
喬教授慢慢將自己的身體移開,露出屏幕來,陳悅之正好一抬眼,就看見了正躺着床上,雙眼緊閉的上官磊。
她急速的飄了過去,滿臉震驚:「上,上官磊,他,他怎麼會在這兒?他怎麼了?」
喬教授嘆了口氣,將上官磊拜託他的事情說了出來,陳悅之直接呆立在現場。
原來,原來真相竟是如此。
姜蕭還笑問她是如何認識喬教授的,居然能得他親自過問這樣的事,原來都是因為他,因為他作出了這樣的犧牲!
陳悅之只感覺心裏揪痛的難受,她不顧一切的扎了進去,飄到了上官磊的床邊,撲上去,想要抓住他的手,但卻撲了個空。
她只能不停的在床邊呼喚他的名字:「上官磊,你醒醒,你醒醒呀,你這個渾蛋,你怎麼可以私自做這樣的決定?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你是誠心的對吧,你就是想要我內疚一輩子。你這個渾球,你給我醒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