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倆會心一笑,另一邊南笙那裏可不怎麼美好了。
宣瀚站在庭中望着南笙屋子的方向,顏末斜靠在院門框上,賀風則背挎着肩包立在宣瀚左上方。
「笙姑娘,我們要走啦。」
見那門口一直沒動靜,賀風忍不住喊了一嗓子。
玉竹拉開門,南笙從屋裏走了出來,站到離宣瀚十步遠的地方駐步,平靜的望着他,「謝謝你為我和阿爹所做的一切,很對不起,我不能跟你走,阿爹和才哥兒都需要我照顧,我不能就這樣走了。」
聽到這樣的話,宣瀚的內心是有些失落的,可他也佩服南笙能為家人做出這樣的選擇。
「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總會再見的。」
宣瀚難得正經的笑了起來,南笙也跟着笑了,只是她的心揪疼得厲害。
宣瀚走的時候南笙沒有去送,她獨自坐在宣瀚常坐的石凳上發呆。對於一個只知道叫蘇大牛,而且還是個假名的人,南笙並不相信他們之間還有機會相見。
南文淵也沒去送,只有二房的人都到齊了,馬車準備了四輛,其中三輛是南姑母及其隨從的,餘下的那一輛車室里正靠着宣瀚。
南諾看着一個情形很奇怪,待馬車走遠後忍不住問阿娘,「為什麼蘇大牛的侍從要與世子爺和姑母同行?」
南越還沉浸在世子爺對他印象極好這件事上,沒過多的思慮此事,隨口替甘氏就道:「興許只是暫時同路吧,離開了南家壩不就得分道揚鑣?」
「是啊,你總不會以為這個蘇大牛會與世子爺有什麼牽扯吧。想想昨夜接風宴上他的無禮,世子爺沒怪罪他還是看在你姑母的面子上。」
南諾被說服了,一想到昨夜蘇大牛對她口出惡言,心裏就鬱悶,好在今日他走了,南笙身邊再無人替她出頭,心裏就覺得很是爽快。
「好啦,接下來就該張羅給你們大伯母尋一房繼妻的事了,唉,再過兩個月諾姐兒就得出發嫁到京城去了,事情真是一堆一堆的來,我可真要忙死了。」
南諾還是頭一回聽甘氏說這事,好奇心瞬間被吊了起來,「還有此事?你怎麼能替大伯父張羅?」
甘氏無奈的嘆了口氣,「還不是你姑母吩咐下來的,還有,等你出發去京城韓家的時候,笙姐兒要同你一起去,美其名曰是送親。」
南諾一聽就把腳步停下了,她警惕的盯着甘氏不言語。
南越走在前面,等他走遠了一些,甘氏才低聲開口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姑母可不是你一個人的姑母,她要是有心幫稱南笙一把,咱們也不能阻止。」
南諾揪扯着手裏的帕子,鎮國公府可是高門,她不允許南家還有姑娘嫁得與她比肩或者比她高。
看南諾那一臉的不情願,甘氏心裏不好受,她默了一默,說:「你大伯父那裏我說不上話,不過要是趕緊給他續娶一房妻室,要是有合適的人選,笙姐兒的親事就有可能早點定下來。」
這是個好主意,南諾臉上的表情這才放鬆了些。
……
「終於要回京了。」
傻呼呼的賀風坐在馬車上伸了個舒服的懶腰,扭頭問宣瀚,「公子爺,要不要屬下把東西收拾收拾,瞧瞧你給其他小主子買的好玩意兒,堆了半間車室,你不好放腳了吧。」
車室里沒有動靜,顏末再一次腦補了他被昭和公主追着打的場景。到時候他一定要躲遠些,以免傷及自身。
「有什麼好收拾的,總不能擱到南姑母的馬車裏去吧,世子爺也真是小氣,也不弄個寬敞點兒的馬車給小爺我坐。」
蕭景仁策馬正巧路過他的馬車,聽見他這話連忙言道:「小爺你就將就點吧,臨時準備的,有就不錯了。」
宣瀚撩開車簾望向他,笑道:「給我一匹馬唄,我也騎馬算了。」
蕭景仁直接無視他這句話,夾了夾馬肚走到前面去了。
馬車路過林州時,南姑母在婆母的親戚家接上了一個小表妹,名喚珠隱,是婆母在娘家那一輩最小的堂妹。來前婆母就交待過,要把這個小表妹帶進京去坐坐,長長見識,其實是教些規矩,過年時再送回林州。
珠隱年方十五,因着在家輩份大,年紀又最小,是以被嬌縱得無法無天。
坐在南姑母的馬車裏很是不安分,不僅話多,而且時常懟得人很生氣。這日她在車室里實在無聊,撩簾看着車外時還不忘譏諷,「瞧瞧這些土兵,身上本來就髒,還踩了一腳的泥,我看那鞋底的泥都比鞋子重吧,他們怎麼不知道光着腳走路呢?」
光着腳走路?這才下過雨的路可不就是泥濘麼?況且誰知道爛泥里有什麼尖的東西,萬一把腳底給劃傷了怎麼辦?
這個小丫頭真是沒見識,怪不得婆母要把她叫進京教規矩呢。若是換了人,南姑母就開口提醒了解釋了,可這個珠隱,一開口她還不知道有什麼話等着懟你呢。
「咦,那個人兵怎麼長得這麼好看?睿哥兒媳婦你快看吶,是不是長得極好看?」
這聲音很興奮,可南姑母可興奮不起來。她的夫君小名兒睿哥兒,也只有婆母和公爹這樣喊過,從這個小丫頭嘴裏喊出來,即使她是長輩,南姑母心裏也怨她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珠隱往旁邊挪了挪位置,讓南姑母看清她嘴裏的美男子是何等模樣。
可不就是二皇子殿下?
南姑母瞬間把頭縮了回來,沉着臉說道:「小堂母,你還尚未出閣,盯着男子看不太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珠隱不以為然的頂了回去,「要是能被我贊上一句,可是那人的福氣。」
等到駐軍停下歇腳的時候,她立即就派人去打探了。因為她清楚南姑母臉色不好,肯定不會幫她問。
主子嬌縱慣了,奴才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
珠隱身邊的女使叫小微,徑直朝靠在樹根下歇息的俊俏男子走去,她雙手插着腰,一臉的居傲,「喂,你叫什麼名字?」
宣瀚看她這頤指氣使的模樣,頓時來了氣,「我叫什麼名字跟你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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