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你這說的是什麼話?我們……。」
王達還想說什麼,又被王家族長一腳踢在腿肚子上。
「我讓你閉嘴,閉嘴,你沒聽見嗎?趕緊給我滾回去,都給我滾回去,我的話你們都敢不聽了是不是?」
王家族長當了大半輩子族長,威嚴還是存在的,見他眼神和態度都發了狠,所有的王氏子弟也不敢再放肆,個個灰溜溜的各自家去了。
最後只留下王照沒走,他目光複雜的望着阮文玉。
阮文玉被他盯得很是噁心,聽着王家族長對她說:「阮氏,王家往後都不會來滋擾你與昌哥兒,但昌哥兒到底是王家的血脈,他的課業和成長王家多少還要是參與。你的嫁妝還有昌哥兒在家時的乳母,稍後都會給送你過來,只盼着你將來……。」
王家族長的話沒說完,但阮文玉能明白他的意思,他不想自己再嫁人。
王家族長離開時把王照也帶走了,阮文玉很討厭他看自己時那目光里的粘膩,很讓人厭惡。
阮家的大門再次關上了,姐弟倆回到堂屋,昌哥兒也醒了,老僕將孩子抱了過來。
看着襁褓中的孩子,阮文浩一時間百感交集,「姐姐,這孩子長得真好看。」
阮文玉勉強的笑了笑,「可這孩子來例有污,只怕他的成長之路不會順遂。」
「不會的,我這做舅舅的,一定會好好待他,把他教育成材。」
……
那廂宮氏還在屋裏期盼不已,想像着下一刻王照會把昌哥兒給帶回來。
可到底還是讓她失望了,她像是失去了一切似的衝着王照喊道:「你哥哥把人帶不回來,你還帶着那麼多人去阮家,結果還是無功而返,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不行,昌哥兒絕對不能留給阮文玉那賤人,你去,讓你哥哥再到阮家去,今日我要是見不着昌哥兒,我就不活啦。」
「阿娘……。」王照無奈的喊了一句,「不是我們帶不回來昌哥兒,而是族長不讓我們把昌哥兒帶回來,他還警告我們,往後不准再到阮家去滋事,否則輕了罰我們跪祠堂,重了就要扒我們的皮。」
宮氏聽了這話,一臉的莫名其妙,「族長怎麼能說出這種話,他到底是王家的族長還是阮家的族長?怎麼胳膊軸盡往外拐呢?趙媽媽,扶我起來,我要去見族長把話說清楚。」
「唉喲我的太太哎,你的傷才上過藥呢,真要去見族長,走那一路,你的傷再裂開可怎麼辦?」
宮氏一動可真痛得撕心裂肺,關鍵這個時候王照又道了一句,「阿娘,我剛回來的時候看到大哥又換上袈裟出門去了,他要幹什麼?」
聽完這句話宮氏還沒立即在意,但細想之下立即便入心。
「你說什麼?你大哥穿着袈裟出門去了?」
「是啊,我喊他他都不理我,走得頭都不回。」
電光火石之間,知子莫若母,宮氏會意過來王隱要幹什麼了。她顫抖着手抓住身邊的趙媽媽,臉色頓時白得嚇人,「快……快去,快派人去把大爺找回來,可不能真讓他干糊塗事啊!」
趙媽媽見自家太太急得話都說不利嗦了,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唉唉,奴婢現在就去。」
此時王照心裏也起了個不好的預感,扭頭看向宮氏,「阿娘,大哥不會真想不開吧。」
宮氏已經崩潰得老橫縱淚,她捶着自己的胸心,像是喘不過氣來似的,「當初讓他避到白馬寺去只是權宜之計,我可真沒想讓他出家當和尚啊!他怎能如此不孝,撇下我這個母親,狠心的走掉啊!」
王照驚得微微張嘴,委實不敢相信大哥都的做出了那樣的選擇。
是什麼讓大哥心灰意冷的?他想到了之前也是在這屋子裏,阿娘罵大哥的那些話……。
廣元鎮上的事情有好好的結束,昭姐心情很是愉快,一路上沿途欣賞着美景,哪怕是冷風撲面,她也不覺得冷,倒是把碧羅給擔憂得不行。
她每日數着手指頭看還有多久回到京城,迫不及待見到母后,要向她分享一些這趟出門的所見所聞。
可十二月的天氣,風雪很大,他們被迫停在一個叫瓜窯鎮的地方,更倒霉的是碧青感染風寒,燒了兩日,好不容易不燒了,又咳嗽不止,御醫說止咳用的甘草用完了,得就近找個生藥鋪子買藥。
好不容易停了風雪,眾人再次趕路,昭姐兒的馬車給了碧青用,碧羅留下照顧她,她只好和二哥哥擠一輛馬車。因着碧青生着病,一路上就只聽見她咳嗽了,昭姐兒也沒什麼心情嗑她的小瓜子吃她的小零嘴。
「你也別一直悶悶不樂,就是個風寒罷了,御醫不都說了嘛,得有個過程,過程一過自然就好了。」
宣瀚出聲寬慰她。
昭姐兒焉焉兒的嘆了口氣,「可是我一聽見她咳嗽,我心裏就難受,一抽一抽的,唉,真希望她快點好起來。」
宣瀚伸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這一趟跟着哥哥出門,果真是長大了呢。」
離開瓜窯鎮沒多久,又被雪崩攔了路,眼看不能按期回到京城,碧青的身體又一直不太好,昭姐兒心情很是不虞。宣瀚無奈,讓賀風帶着昭姐兒丟車登船,一路往京城去。
好在雪不小但沒什麼風,走水路這一路尚算平靜,昭姐兒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她去到碧青的船室里看她,見碧青正閉眼睡着,御醫走出來對她說:「這一路車馬勞頓,任誰在途中顛簸都不能養好病,公主殿下不必憂心,此去京城還有六日的水路,等到了京城好生歇息,就不會有事了。」
昭姐兒輕輕點頭,示意御醫退下。
碧羅扭頭看到昭姐兒系在胸前的氅衣帶子鬆了,趕緊上前給她系好,「這都快到京城了,公主,您可別再出什麼么蛾子,奴婢現在都已經心力交瘁了。」
「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裏吧,我還要照顧碧青呢,可不能把自己弄病了。」
看她說得信誓旦旦的樣子,碧羅忍不住想笑。
這日,將船停靠在一個碼頭歇夜,昭姐兒抱着手爐歪靠着窗戶往岸上望去。他們乘坐的船外表是條普通的二層樓船,但船上的護衛卻是一等一的高手,又有賀風和碧羅坐鎮,一點兒也不危險。
遠遠地,她好像看到餘興背着背簍往岸上去了。一個粗壯漢子背個背簍,昭姐兒忍不住好奇,扭頭問碧羅,「那是餘興吧,他上岸去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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