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韓談明白皇帝這話是什麼意思。茶壺小說網 m.chahu123.com
天下安定,君王或許會少操勞一些。
天下戰亂,君王就必定不得安寧。
天下之人,也不得安寧。
君臣順着咸陽城寬敞的街道上走了一圈,重新折回到了皇城邊上。
勛貴們的房舍宅邸,就在皇城外。
這也是老規矩了。
這樣的住址安排,可以讓皇帝想要召見某一位大臣的時候,少花時間。
同樣,也算是既得利益的建築群落,必須在一起。
巴江的府邸,同樣也在這些人的府邸邊上。
紅泥小火鍋正在咕嘟咕嘟的沸騰着,巴江一隻手杵着白淨的下巴,看着那翻滾的火紅色湯汁發愣。
空氣里已經瀰漫着誘人的食物香氣,切成片兒大小恰到好處的鹿肉,正在隨着沸騰的湯汁咕嘟咕嘟的上下沉浮着。
這一幕讓人看了去,就下意識的喉頭翻動,唾液直冒,食指大動。
可,巴江卻沒有半點心思。
她現在心裏後悔的要死,總覺得自己昨天晚上不應該假裝自己是聖人。
應該遵從內心最原始的欲望,想做什麼,就去做。
可是,而今機會都已經錯過了,還可能再有嗎?
這當然不可能會再有了。
皇宮中的后妃,遠比自己這個人老珠黃的女子更加嬌媚可人。
皇宮中的御廚,做出來的飯菜,也遠比自己這雙手做出來的飯菜更加的可口。
巴江內心很是頹廢。
皇帝着韓談為她挑選夫君的事情。
對於她這樣一個身份尊貴的人來說,她又怎麼會不知道呢?
一個身份尊貴的人,不可能消息不靈通的。
只要身份到了那個位置,自然而然就會有一大批人過來追隨你。
稍微表露點心思,這些人就會生出誓死相隨的決心來。
巴江頹然的嘆了一口氣,看着窗外又飄飛起來的白雪,總覺得皇帝這會兒已經回宮去了。
僕從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來,換了一個火焰燃燒得更加旺盛的小火爐子。
紅泥火鍋沸騰的就更加厲害了。
巴江感覺,皇帝再不來的話。
這裏邊的鹿肉都要煮得化成糊糊狀了。
桃花釀醇香的花香氣息,也在這房屋中瀰漫着。
甚至可以說,這裏邊的氣息,都有些輕微的曖昧感。
一邊上侍奉着的服從看着巴江都已經杵着下巴打盹了,便取來一塊虎皮攤毯子,輕輕地給巴江披上。
沒有人說皇帝已經不回來了,回宮去了這樣的話。
這些侍奉巴江的婢女,生活方面,雖說已經比大秦大部分人都過得好。
但是,如果可以進入皇宮中侍奉巴江,誰有能拒絕這樣的機會呢?
終於,在大雪停下,天地之間,都只有湯汁翻騰的時候。
皇帝到了。
嬴胡亥帶着一身的落雪,大步走了進來。
「朕還以為,你都已經等不及了,自個兒吃了呢!」
巴江歡笑着起身,幫着皇帝把身上落了白雪的裘衣脫掉。
白雪彈飛起來,落在皇帝和巴江的頭上。
巴江笑道:「這才真的是一不小心,就和陛下白了頭呢!」
嬴胡亥笑了起來:「朕和韓談走了一圈,咸陽城裏邊的一切,超乎我們所有人的想像。
秦國富庶了,但是秦國的人,並不小氣。
他們覺得,自己在來年一樣可以豐收,這才捨得把珍藏的糧食拿出來,施捨給那些清苦人家額。」
「這個世界上,可沒有永久的王侯之家。」
巴江趕緊給皇帝斟酒,溫和的笑着說道:「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他們知道自己該建立起來一種什麼樣的社會風俗。
常言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不管怎麼富貴的人家,總歸會有衰落下去的時候。
但是只要這種和善的社會風氣建立起來,哪怕自己的後人真的衰落了,也不至於在這樣寒冷的天氣里凍死。」
一般的皇帝,聽不得巴江這樣一番話。
甚至可以說,大多數的皇帝,都聽不得巴江這樣的話。
哪怕他們明知道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事務,都在盛極而衰這個普遍規律之中變化。
但是,他們還是不這樣認為。
甚至於,就單單是巴江那一番話,就已經可以問罪了。
但是,嬴胡亥不一樣。
他知道秦國終有一天是會滅亡的。
這個世界上本來就不
存在長盛不衰的帝國。
而身為二世皇帝,他唯一能做的,是怎麼創造輝煌。
在這個帝國還強盛的時候,鍛造出這個民族最偉大的輝煌。
哪怕帝國終有一日覆滅了,後人在史書上,透過字裏行間,也一樣可以感受到帝國的輝煌,並未曾腐朽在歷史的塵埃中。
溫熱的酒漿入喉,嬴胡亥感覺那些在風雪中流失的力量,又從四面八方匯聚到了自己的血脈中。
「北上越過河西走廊,前往西域之地去,你跟隨朕一併前往。」
嬴胡亥做出了決定。
巴江是商人,而且還是這個時代首屈一指的巨賈。
商人的眼光,和政治家的眼光是不一樣的。
巴江很欣喜,微笑着點了頭,就開始讓人換上新的紅泥火鍋來。
此前的熬煮的時間太久,雖然醇香,但是吃起來以後,食物給人帶來愉悅感,就會大大降低了。
嬴胡亥看出來了,這是一個非常懂得享受生活的女人。
襄陽城也落雪了。
但是襄陽城的雪,沒有關中的大。
寬敞的江面,在冬季的枯水期,水面都已經被凍住。
這個時代和後世最大的不同在於,年平均溫差,遠遠比後世更大!
冷的時候,感覺上天要絕滅人間,不給人活路一樣。
熱的時候,愣是逼着想像力不怎麼高明的古人,幻想出十個太陽橫空滅人間的可怕傳說。
楊端和躺在病榻上,輕輕地咳着嗽,血水順着他嘴角邊上往外流。
女婿楊喜流着淚,跪在邊上,手裏拿着紙巾,輕輕地擦拭着楊端和嘴角流出來的血。
老將軍的眸光和柔和,他輕聲地說:「我十五從軍的時候,昭襄王給我們所有人賜下酒宴。
那個時候,我還見過遠遠地看到過武安君白起……
現在已經幾十年過去了啊!
白起的後代子孫,繼承了他的名字,現在為陛下驅馳效命,這真好啊!」
「我打了一輩子的仗,滅國六國,打過匈奴,還參與了南征百越的調度。
見過的死人,比驪山上的樹木還多。
還能活到這個年紀,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後悔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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