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上次一樣。
由於是頂着伊奧勒姆的模樣,加隆剛剛出現在魔法女神教會的大門口,就吸引來了諸多奧術師與教徒的目光。
真正的伊奧勒姆這些年都在魔葵領域。
而因為加隆的冒充,他這兩次的出現,都是在魔法女神教會。
一次是之前為了卡爾薩斯,另一次就是現在。
「尊敬的奧術師之王,您..........」
有奧術師在看到加隆的時候,猶豫了幾下,上來想要詢問他耐瑟瑞爾的未來,但是被加隆一個淡漠的眼神給制止住了。
很快的。
來自魔法女神教會的人員上前迎接奧術師之王的到來。
這一次,加隆沒有跟上回一樣,只在外面逗留了一下就直接離開。
在教徒的陪同下,他進入了神殿內部。
廣闊的神殿大廳中,光線從各個方向的鏤空窗戶中照射進來,而在大廳的頂部,抬起頭,可以看到宛如浩瀚星空般流轉的奇異畫面,不計其數代表魔法的星星交織成了璀璨的銀河模樣。
「您的到來令此地蓬蓽生輝。」
聽聞『伊奧勒姆』的到來後,這個教會分部的主教急匆匆的趕來。
奧術師之王的確有面子,讓魔法女神教會的主教見了,態度也是頗為恭敬。
化為伊奧勒姆模樣的加隆轉過頭,目光落在了此地的主教身上。
這裏的主教是一位女性,模樣看起來在三十歲上下,是奧術師的同時也是一位屬於魔法女神的牧師,在淡藍色長袍的衣領別着飛旋七星的聖徽圖案。
在教會的內部,同樣有魔法女神的神像。
加隆只是簡單的與主教說了兩句,就抬起頭,把目光放在了魔法女神的神像上面。
在沒有得到允許的情況下直視神像,很多時候都會被視為對神祇的不尊重,這一幕讓旁邊的主教微微有些不滿,但也沒有說些什麼。
「我想知道,我耐瑟瑞爾與費林魔葵戰火連天之時,魔法女神教會有無協助奧術師,共同對抗費林魔葵。」
加隆看了眼魔法女神的神像,然後忽然對主教詢問說道。
主教微微一愣,然後如實說道:「作為偉大的魔法女神的信徒,我們被告誡要遵守神祇之間的約定,在沒有適當理由的情況下,不得隨意參與世俗王朝之間的戰爭糾紛。」
和加隆當初在諾亞大陸時類似。
神祇教會在沒有合適理由的情況下,不會幹涉主物質世界的戰爭。
這是一位位神祇共同遵守的,約定成俗的規則。
加隆輕輕一笑,道:「魔法女神教會因耐瑟帝國而繁榮,魔法女神的神力因耐瑟而強大,就連一座座魔法女神的教會,也是建立在耐瑟的浮空城之中,受着奧術師的庇護。」
他望向神像,道:「這,是一個合適的理由嗎?」
聽到加隆的話之後,主教面露為難之色,對加隆說道:「尊貴的奧術師之王,我主未曾降下指示...........」
話音剛剛落下。
一股浩瀚神聖的偉力忽然降臨。
魔法女神,神秘女士,魔法之母...........擁有諸多稱謂的強大神力降臨了。
這一剎那。
以這座浮空城為中心,方圓數百公里的魔網似乎沸騰了起來,數之不盡的元素能量歡歌起舞,在周圍的空氣中流轉,仿佛是在慶賀魔法女神的到來。
在主教身上,泛起了屬於神力的璀璨光華。
她面色驚喜,然後在神性的光芒中,面龐轉眼間變得淡漠下來,嘴角囁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一對像是星辰大海般深邃的眸子落在了加隆的身上。
此時,主教的意識已經被魔法女神的意志所取代。
她雙手交疊,優雅的放置在小腹前方,用清泉流響般的悅耳聲音,對加隆輕聲道:「來自其他時間的旅人,你如此干涉時間的正常走向,不怕遭到時間長河的反噬嗎?」
很顯然。
奧術師之王的偽裝沒騙過這位魔法女神。
而且因為有着時間神職,在看到加隆的第一眼,魔法女神就洞察到了他與時光長河之間奇特的聯繫。
「偉大的魔法女神,日安。」
說話間,奧術師之王的模樣逐漸改變,迅速變為了一條銀光閃耀的龐然巨龍,巨大的體型讓原本廣闊的神殿大廳顯得狹隘起來。
加隆垂眸望着魔法女神意志化身,態度禮貌尊敬。
另一旁,魔法女神意志化身的表情沒有什麼變化。
「千年前,你暗中推動古伊瑪斯卡帝國走向滅亡。」
「千年後,你又來此干涉耐瑟帝國的未來。」
「告訴我,你的目的是什麼?」
聽祂的意思,這位魔法女神在上一個千年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了加隆這條時光龍的存在。
加隆微微一笑,用真誠的語氣道:「因為我不願意看到一位偉大而美麗的女神在不久後的未來,因為耐瑟瑞爾而隕落。」
魔法女神的目光微動,星空般的眸子閃爍了一下。
「哦?」
「你口中偉大而美麗的女神,應該是在指我,你是說,我會因為耐瑟帝國而隕落?」
魔法女魔的表情第一次波動了起來,露出饒有興趣的神態。
祂對加隆的話很好奇。
神祇並不是萬能的。
對於自身的隕落命運與未來,哪怕是強大神力也無法得知,只有當其來臨,無法改變的那一剎那,才會意識到自己即將寂滅。
魔法女神擁有時間神職。
祂可以預知未來,洞悉凡物的命運,但是無法看到自己的隕落結局。
「是的。」
「如果您對此感興趣,我可以把時間脈絡講給您聽。」
加隆低頭望着魔法女神,說道。
「那麼,代價是什麼?」
「我記得,巨龍從來不做虧本的事情。」
魔法女神笑意盈盈的說道,似乎完全沒有為自己即將死亡的命運而感到緊張。
這畢竟是一位強大神力,是魔網的化身,見過大風大浪。
加隆真誠道:「女士,您一直以來維序魔網的運轉,為諸多世界的施法者提供了無窮便利,我同樣身為施法者,出於對您的尊敬,可以免費給您提供消息。」
魔法女神輕輕搖頭,道:「維序魔網是我的職責,我不需要回報。」
祂望着加隆,輕聲道:「我從不承受他人的恩情,說吧,你想要什麼?」
免費的才是最貴的。
加隆想要獲得一位強大神力的人情,想着未來也許可以用得上,不過看來對方並不願意給予他人情。
既然如此...........
加隆思索了一下,用淡定的語氣說出了膽大包天的話。
「女士,將魔網的構造原理與維序方式告訴我怎麼樣?我對魔網很感興趣,想要在其他世界打造屬於自己的魔法網絡。」
聽到加隆的話。
魔法女神都愣了愣。
片刻之後,祂啞然失笑,道:「你當着我的面,想要謀取我的權柄。」
「剛剛達到半神層次的小傢伙,我似乎低估了你的膽子。」
魔網是魔法女神賴以生存的神職之一。
這個魔法網絡不止存在於費倫,還在諸多的主物質世界中有所展現。
而跟魔法女神最不合的另一位神祇,黑暗女神莎爾,兩者不合的根本原因就是黑暗女神仿製魔網,創造出了陰影魔網,與魔法女神爭奪屬於魔網的權柄。
當着自己的面要魔網,哪怕是經歷過無盡歲月的魔法女神,也是第一次聽到如此大膽的要求。
不過,加隆如此坦然的要求,也沒有直接引起魔法女神的敵意。
祂知道加隆知道魔網對於祂的重要性。
然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加隆還是提出了這個要求。
魔法女神等待着加隆的解釋。
加隆笑了笑,龍爪輕輕一動,時光長河隨之泛起了漣漪。
「女士,您知道我來自其他時間,來自未來。」
「但您也許不知道,我所處的時間線與這裏的時間線,就像是兩條無限延伸的線條,不會再有交際。」
頓了頓,加隆說道:「我不會在這裏創造魔網,因此,您不必為自己的權柄而擔憂。」
他笑道:「需要為此擔心的,是我所處時間線的那位魔法女神,一位最終取代了您位格的凡人女性。」
魔法女神一共有過三位。
第一任,就是此時加隆面前的這位,在被卡爾薩斯登神術作為目標後,因為卡爾薩斯不具備維序諸多世界魔網的力量,魔網瞬間崩潰,無數世界魔法能量的暴動掀起了巨大災害。
之後,這位女神為了維護崩潰的魔網,為了不讓諸多生靈遭遇苦難,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第二任魔法女神死在了動盪之年。
而動盪之年,則是神上之神艾歐的最後一次露面,祂剝奪了諸多神祇的力量,將很多神祇打入物質世界。
神上神的偉力可見一斑。
在動盪之年,大量的舊神死亡,新神誕生。
在這之後,神上神仿佛厭倦了對多元宇宙與諸神的管束,不再露面,杳無蹤跡。
第三任魔法女神是一位運氣逆天的牧羊女,在動盪之年繼承了魔法女神的力量。
只不過,在加隆所處的主時間線,那位第三任女神的名聲一直以來可不算多好。
「繼承了我力量的凡人?呵呵,很有趣。」
魔法女神眉頭微蹙,不過很快又展顏笑了笑。
「這場交易,我答應了。」
祂對加隆說道。
加隆微微一笑,道:「您不會為此時的決定而後悔。」
旋即,加隆將自己整理過的,耐瑟瑞爾與魔法女神一同隕落的時間脈絡,慢慢的告知了魔法女神。
魔法女神聽着加隆的話,在聽到了登神術的時候,面露明顯的好奇之色。
凡是施法者,對於新奇的法術都有濃重的好奇之心。
作為魔法之母的魔法女神,這種好奇心比普通施法者只會更重。
「奪取神格,一步登神,登神術...........」
「我關注過那個天賦過人的小傢伙,還想過吸納他成為我的信徒。」
「只是沒想到,他未來可以開發出這種讓我都覺得驚訝的法術。」
魔法女神徐徐吐出了一口氣。
對於加隆所訴說的祂的隕落方式,魔法女神覺得無比合理,祂了解自己,知道自己真的會做出如加隆所說的種種抉擇。
至於這幕後的策劃者,萬物終結之主。
魔法女神與萬物終結之主是敵對關係,是祂在謀劃耐瑟帝國的確是情理之中。
只是.........
「耶格最初的目標就是殺死我,還是說,祂只是想覆滅耐瑟,但是陰差陽錯之下,導致了我未來的隕落?」
魔法女神靜靜的思索着。
如果是前者,那萬物終結之主就過於恐怖了,能兵不血刃的致使強大神力隕落。
魔法女神更相信自己的隕落是命運使然,是不計其數巧合的累積,而萬物終結之主針對耐瑟帝國只是讓一切開始的契機。
另一邊,加隆望着魔法女神,提出了自己一直以來的一個疑問。
「女士,您最了解自己,我很想知道,您為何會縱容卡爾薩斯對自己使用登神術?」
在聽龍母所說的魔法女神之死的時候,加隆最疑惑的就是,一個大奧術師,一個十二環的法術,效果再變態,按理來說也無法對一位強大神力,尤其是作為魔法女神的強大神力起效。
在卡爾薩斯的登神術成功施展之前,魔法女神就能感應到才對。
加隆詢問過龍母這個問題。
龍母表示除了魔法女神自己,誰會知道祂當初怎麼想的?
這位強大神力的隕落過於突然,讓諸神都覺得難以接受。
現在魔法女神就在面前,所以加隆提出了這個問題。
魔法女神咬了下嘴唇,遲疑了一會兒,然後眨了眨眼睛,頗為無辜道:「也許,是因為我想要看看登神術的具體效果,好奇他能否成功吧。」
「我對新法術的好奇心,比普通人重了那麼一點點。」
聽到回答後,加隆愕然。
這意思是,魔法女神是想體驗一下登神術的威能,結果沒想到這個法術真的可以奪取自己超凡神力一個瞬間。
總而言之,就是玩脫了。
「施法者總是死於好奇。」
「看來魔法女神也無法例外。」
加隆微微搖頭,覺得這個回答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他是魔法女神,估計也會很好奇,很想要看看一個以諸神為目標的法術能否成功。
只是,這次好奇心的代價太大了。
「那麼,您現在還想要讓卡爾薩斯研究出登神術嗎?」
「無論是多麼的巧合,歸根到底,是這個法術讓未來的您隕落死亡。」
加隆詢問說道。
「先跟您說好,我需要登神術,而且我不想與您為敵。」
他不卑不亢的補充了一句。
魔法女神搖了搖頭,笑盈盈道:「在知道這個法術可以致使我的隕落後,我反而更想要見到它成功現世的那一日了。」
現在甚至可以說,魔法女神比加隆更期待卡爾薩斯研發出登神術的那一天。
「當然,這一次他若是以我為目標施法,我不會讓他得逞就是了。」
頓了頓,魔法女神的目光變得冷冽了一絲。
祂說道:「而且我在想,如果有我的幫助,登神術是否可以對那位死亡之神起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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