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麼多年,她已經對南宮寧墨依賴習慣了,她覺得,南宮寧墨就是她的,不屬於別人,不應該和別人一同分享,哪怕是他的悲傷。
眼前的局勢並不容樂觀,她漸漸由一個女主人公的身份變成了讓人感覺胡攪蠻纏的女人,南宮寧墨對她的不屑,對她的故意疏遠,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是該行動的時候了。
光靠私家偵探是解決不了問題的,看着那些南宮寧墨和公孫雨晴親密的照片,她只會令自己更生氣。
如此被動,想要扭轉乾坤,其實並不容易,不多花點心思,是不行的。
她曾經也是一個單純善良的姑娘,就像南宮寧墨說的那樣,現在的胡雙玉已經不是他之前認識的那個胡雙玉了。
是啊,這都是被現實逼的,如果沒有公孫雨晴的出現,也許她還是那麼善良那麼乖巧,那麼可愛。
她曾經被寵着,活在自己的想像的世界裏,她以為陪伴了二十多年的南宮寧墨自然會跟青梅竹馬的她順理成章的走進結婚的殿堂。
如今,他不陪她去挑婚紗照也就罷了,自己選了幾個樣子排成照片給他看,他竟然連看都不看的說隨便哪個都行。
結婚是隨便的嗎?這像話嗎?如果早一點告訴她不會跟她結婚,她又何必追隨他這麼多年。
胡雙玉想着這些的時候已經淚流滿面。她曾經夢想着跟他白頭偕老,她曾經以為他是可以託付終身的人,而現在一切都變了。
當她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整個世界像是倒塌了,她多想讓地球就此毀滅,大家一起死了算了。
可是日子還得繼續。
她曾經是無憂無慮的被寵愛的大家閨秀,有時候她真羨慕蘇媽媽,她才是自己最該學習的榜樣,她就像一個queen,她能審時度勢,掌控着自己的命運,她能把風流倜儻的蘇爸爸握在掌心。
胡雙玉在她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沒有過大起大落的過去,遇到失戀這樣的事情,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坦然接受是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她不愛那個男人。
從小,她跟南宮寧墨就是兩小無猜的一對,小時候,大家的確是很能談得來的朋友,大概是在十多歲的時候吧,突然有那麼一天,對他有一種莫名的心跳,現在想起來都覺得好笑。
那時的南宮寧墨,對自己特別好,以至於後來兩個人成了公認的男女朋友。這種說不清的關係一直持續了好多年。
他沒有反對也沒有挑明倆人之間的關係。
如影隨形的男朋友突然有一天愛上了別人,無論如何她都接受不了。
所以不痛是表現給敵人看的。
「公孫雨晴,你以為我真把你當做朋友了嗎?鬼才相信,你奪走了本來屬於我的東西,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她決定要做一個真正的queen,從今天開始,讓自己強大,堅強。不,她不光要掌控自己,還要做一個掌控別人的queen。
那就從今天的這個計劃開始吧。公孫雨晴,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看來表面上跟公孫雨晴做朋友還真沒有做錯,不然,想實施自己的計劃都有點兒難了。現在,這個問題不用再擔心了。
下了班的公孫雨晴按照南宮寧墨給的地址,坐上一輛公交車出發了,先是到達了謝安路,接着左拐民生路,接着又穿過步行街,然後又穿過一個長長的小胡同,終於到達了地點。
按理說,公孫雨晴應該再換成一輛公交車就可以順利到達了地方,她偏偏走小路,想透透氣,下班高峰期,公交車實在是太擠了,她上車的時候本來沒有想那麼快上去,無奈,在周圍人一窩蜂的擠進公交車前門時,她的兩腳突然不着地了,順着人群就被擠進了車廂內。後面的乘客勉強坐上了,臉上的肉都被擠扁了,狠狠的貼在玻璃門上,鼻孔呼出的氣體都無處躲藏。
當她看到黃河大酒店幾個大字,準備走近的時候,電話鈴響了。
掏出來看時,是胡雙玉打來的。
還沒等她說話,電話那頭傳來了急促的聲音。
「公孫雨晴,你在哪兒呢?」說話的是胡雙玉,她就在公孫雨晴的不遠處,隱身於一片松柏林里給她講話。
「我在外面呢?胡雙玉姐,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呢?」
「公孫雨晴,我被幾個小混混纏住了,你趕快過來,趕快過來救我吧。」胡雙玉裝出可憐兮兮的樣子,聲音顫抖着。
「好,好的,你告訴我你在哪兒呢?我現在就過去。」
「我在y酒吧,你要快點過來呀,我很害怕。」
「胡雙玉姐,你別着急啊,我馬上就到。」說着拔腿就跑。
胡雙玉也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跳上司機準備好的車,向y酒吧的方向衝去。
透過車窗,她看到公孫雨晴焦急萬分的樣子,不僅啞然失笑。而後,笑容凝固,冷冷的下巴上揚,回過頭來。
趁着趕路的空閒,先補一下自己的妝容吧,今晚她要牽着公孫雨晴的鼻子走了。
待公孫雨晴來到酒吧,裏面炫彩的燈光忽明忽暗的閃爍着,她想儘快找到胡雙玉所待的地方,繞了大半圈,找了半天也沒有看到。
忽然有個聲音在叫她,「公孫雨晴,我在這兒呢?」說着話的時候,胡雙玉趕快跟身邊的小混混使了個眼色。
頭上像張了棵白菜的一個瘦猴趕快上前抓住了胡雙玉的胳膊,其他幾個小痞子也一擁而上把她重重包圍。
公孫雨晴遠遠的看到這一幕,急忙跑過去,不容分說的把扒開痞子們。
她瞪大了眼睛吼道:「你們想幹什麼,快放開我朋友的手。」而胡雙玉則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對幾個小痞子束手無策。
瘦猴看來了這麼一位姑娘,抬起公孫雨晴的下巴,露出一絲邪笑,「小姑娘,夠嫩的哦,今天正好哥哥沒人陪着喝酒,要不一起來吧。」
「只要你們放了我朋友,我就跟你們喝。」她對胡雙玉很仗義,這沒有生命驚訝的,只要是她的朋友,她都會在別人需要她的時候拔刀相助,即使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她已經把胡雙玉當做了她的朋友,像姐姐一樣的朋友。
「公孫雨晴,別聽他們的,你不能喝。」胡雙玉說話了,她想,她得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幾個小混混不同意了,「沒你的話,給我閉嘴。」
接着又對着公孫雨晴說:「既然來了,就陪哥兒幾個喝幾杯吧。」說完,只見其中的一個混混把倒好的酒杯放在了公孫雨晴的面前。
她不容分說的一連喝了三杯,頭感覺暈乎乎的。
「再來,再來三杯,不喝的話對不住哥兒幾個啊。」說着又把酒杯放在了公孫雨晴面前。
胡雙玉嚷嚷着,「公孫雨晴,你別聽他們的,不要再喝了,你已經醉了。」可是混混們的任務就是要把公孫雨晴灌醉,醉到不省人事。
「喝不喝?不喝的話今天你們兩個就別想出這個酒吧的大門。」瘦猴威脅道。
「喝,胡雙玉姐,你別管我,給我酒,我要喝。」她已經醉了,站在那裏暈乎乎的,整個身體都想倒下。
「我沒有喝多,你放心。」公孫雨晴自言自語的。
胡雙玉看火候已到,忙給幾個小痞子使眼色,這場她自導自演的遊戲到此結束。
只見她跑到公孫雨晴的面前,攙扶着她心疼的說:「公孫雨晴,咱不喝了,不喝了,我送你回家。現在就回家。」
「回家,回家。」公孫雨晴在喝醉之後一直重複着這幾句話。
車子並沒有順着公孫雨晴居住的地方開去,而是徑直去了黃河大酒店那裏,今天她要看看這場好戲。
車子停到了黃河大酒店的門口,胡雙玉扶着公孫雨晴走了進去,估價這會兒南宮寧墨和他的狐朋狗友已經等急了吧。
包間裏,南宮寧墨和幾個好久都未謀面的朋友談天說地,但是一直心裏擔心着公孫雨晴,說好的六點半過來的,這會兒時針已經指向了快八點,也太過分了,還是她臨時有事呢?有事的話總該打個電話說一聲吧?
正想着,胡雙玉扶着公孫雨晴已經來到了包間門前。為了讓喝醉了的公孫雨晴更加難堪,胡雙玉把她胸口的第二個和第三個紐扣都解開。
這樣衣衫不整的出現在各位的面前,南宮寧墨,你的臉還往哪兒放去,這就是你給你的哥們兒展示的女朋友?哼,再看看今天的我,花容月貌,那一點兒比不上她。
她不過是一個打工妹而已,沒家勢也就罷了,連個父母也沒有,有人生沒人養的,找了一個這樣的女孩,我胡雙玉都覺得臉上無光。
這真是對前女友極大的羞辱。
有些人的品位就是這麼差,越來越差,說白了,公孫雨晴不就是個地攤貨的材料嗎,南宮寧墨啊南宮寧墨,你還真把她當做寶了?『我就是要讓大家看看你的寶是什麼模樣的。哼!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陪酒小姐誤入他們包間了呢。
當然除了大夥的驚訝,南宮寧墨更感到氣憤。
他從坐着的椅子上站起來,語無倫次的說:「公孫雨晴,你……你……」臉上陰森的嚇人,沒想到,他南宮寧墨還有說不出話來的時候。
胡雙玉的心裏已經樂開了花,是的,看到這一幕她很高興。
公孫雨晴看看天花板,再看看周圍的一切,她有些疑惑,勉強睜開帶着睡意的眼睛,迷迷糊糊的說道:「這是到哪兒了呀?不是說回家的嗎?還要喝呀?」
南宮寧墨露出難堪的表情,「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就是我女朋友公孫雨晴。」
胡雙玉把公孫雨晴帶到桌前,公孫雨晴邊往椅子上坐,邊說:「還要喝呀?哎,我口渴,口渴了。」
還沒待胡雙玉給她遞上水,公孫雨晴一下子吐了一地,南宮寧墨的衣服也未倖免於難。
公孫雨晴苦笑着說:「對不住,對不住各位,你們繼續,繼續吃。」
大家都面面相覷,尷尬的笑笑,對南宮寧墨說:「還是趕快帶她回去吧,改天再聚,改天再聚。」
隨着人群的散去,南宮寧墨無奈的看了公孫雨晴一眼。「你今天怎麼搞的?難道不給我難堪你很高興嗎?」
說着揚長而去。
有時候南宮寧墨也反思,難道他真的就那麼喜歡公孫雨晴嗎?早上剛打碎玉觀音,這他沒有怪她,今天本來很溫馨的一個朋友聚會又被她搞砸。還有什麼她能做的好的呢。
胡雙玉的得體衣着和整體妝容要大氣的多,也許媽媽說的是對的,從小生活的環境不一樣,現在你覺得她傻傻的很可愛,等再過一些時間,還這麼傻的話,這種可愛就會變成可惡。
不過這個念頭只那麼一閃而過,就像眼睛瞅到的動車,他不准許自己再想這個問題。
三個人一起回家了,南宮寧墨沒有再留公孫雨晴去他住的地方,一是今天實在沒心情,二呢,胡雙玉跟着,這事也抹不開面子。
也許大家都心照不宣,胡雙玉看着一直沉默的南宮寧墨,親切的說:「小卿哥,今天晚上公孫雨晴喝成這個樣子,看來是需要有人照顧一下嘍,你如果放心的話,就讓她跟我一起住一夜吧,這樣我照顧起她來也比較方便。」
是的,她必須和顏悅色的對南宮寧墨說話,雖然她現在對他恨之入骨,為了實施自己的計劃,她還是要再忍耐一下,對忍耐。
南宮寧墨點點頭,「也好,那就麻煩你了。」
「哥,你又跟我客氣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好了,我一定把她照顧好的。」
「那好,我把你們送到家就直接回去了,你們也早點休息。」南宮寧墨今天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一臉的疲憊。
「嗯,好的。」胡雙玉爽快的答應着。
回到家,公孫雨晴整個人歪倒在沙發上,再怎麼叫也不吱聲了,她沉睡了過去,鼾聲此起彼伏,跌聲四起。
胡雙玉遙遙頭,洗刷一番,美滋滋的睡覺去了。
躺在床上,她得意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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