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單刀直入,讓她驚慌失措,愣在那裏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他放肆的親吻着她的香頸,這讓公孫雨晴非常惱怒,一個鐵砂掌下去,把楊潤東打的眼冒金星。
趁着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間,她慌亂的抓起挎包,踉踉蹌蹌的跑到門口,換上鞋子,顧不上繫鞋帶,快速逃跑了。
天上班,楊潤東整個半張臉都是青紫一片,連同眼睛都是腫的像顆桃子,公孫雨晴,還是覺得很後悔,只怪自己下手太狠了。太無語了。怎麼辦?怎麼辦?
本來是想和他搞好關係的,起碼,現在最起碼的朋友也做不成了,她甚至想,他會不會在工作上報復她。
關於臉上的傷痕,他已經事先跟同事們說過了,是喝多了撞到電線杆上了,所以她不必擔心別人會知道這件事。
他孫雨晴,讓她跟着自己到樓梯口去一下,倆人一前一後的走上樓,楊潤東才開口,「我想說的是,關於昨天的事情,我很抱歉。」
他深深的鞠躬給公孫雨晴道歉。
「不要不要,是我不好,我不該下手這麼狠,我明明不想這樣的。」
「事情已經過去了,大家以後就不要再提了。」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要跟我絕交呢。」公孫雨晴天真的以為他們還會像正常的同事或者朋友一樣繼續交往。
「怎麼會呢?」他的語氣中帶着幾分不情願,但是礙於面子,他還是這麼說了,而公孫雨晴卻當真了。
「你麼說我都不好意思了,其實昨天我也有問題。」
「不不不,是我的問題,我的問題,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這樣了。」
公孫雨晴傻傻的笑了,「人家都說上海的男人都小氣,我挺大氣的。一點兒也不跟我計較。」
「哦,上海男人都小氣。」
言下之意,他也是上海男人,大氣只是他裝出來的,而公孫雨晴並沒有領悟道,她還沉浸在喜悅之中,因為他並沒有說和她斷交,她只他表面的大度。
「要是沒有別的事,我先去開會了。」楊潤東準備轉身下樓,卻被公孫雨晴叫住了。
「喂喂,不要走,你這個周末有時間嗎?」
她想她應該負荊請罪,主動請他吃頓飯,表示一下自己的感謝,畢竟那一拳足足可以讓他疼上天。下手之狠,可見一斑。
「啊?。」他似乎被這一句話嚇住了,繼而又打馬虎眼,思索了半天才說:『你不說我都忘記了,最近事情比較多,一個哥們兒藥結婚,周末讓我去幫忙,實在是沒時間,抱歉抱歉啊。「
說完,他像是逃跑一樣,一眨眼的功夫不見人了。
公孫雨晴琢磨了一下,後知後覺的她才發現,他真的不會再理她了,不過沒關係,只要他不給我工作上找麻煩我就算走運了。
待人家走遠了,她喃喃自語的說:「那好吧。」
一個人不想下樓,她想在這裏待上一會兒,整理一下思緒,剛要坐下,只聽到一個高跟鞋的響聲離自己越來越近,她站起身抬頭一郭彩鈴,正是一肚子的氣沒處發泄,她憤恨的說:「郭彩鈴,你太過分了,有你這樣聽別人私事的嗎?」
「我才沒有興趣聽人家講私事呢?我只是路過,路過而已,再說,想講私事找個隱蔽的地方去,幹嘛在樓梯間呢,樓梯是用來走路的還是用來給某些人私會的?」
她的話把公孫雨晴嗆得夠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屁股蹲在那裏不再說話。
郭彩鈴不依不饒,問道:「楊潤東臉上那傷是誰幹的?」她明知故問,公孫雨晴並不想多理她,遲疑了一下,她說:「不知道。」
「
「不知道?好一個不知道,回答的這樣利索,全公司的人都知道,這樣說來就你自己不知道嘍,呵呵,大家都說楊潤東的傷是喝酒喝多撞到東西了,我是心裏有鬼呢還是裝不知道?要裝麻煩你也裝得像一點好不好?」
她鄙夷的孫雨晴一眼,接着瀟灑的邁着有節奏的貓步,美滋滋的下樓了。
留下公孫雨晴一個人待在原地發呆,她被郭彩鈴不動聲色的挖苦氣的只差想打人了,可是動用武力顯然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她知道,無論是智商還是情商,她都輸給了郭彩鈴,這個面玲瓏的姑娘讓她欲罷不能。
她總是在公孫雨晴落魄的時候出現,再添油加醋的挖苦一番,這才像打勝了仗一樣得意的離開。
也許某些人生來就帶着一股殺傷力,每次,公孫雨晴都被她折磨的苦不堪言。
她知道,想要跟這種人和好,是一件可望而不可即的事,那就聽天由命吧,反正她已經處於最糟糕的狀態了,再落魄也不過如此了。
郭彩鈴被揭發的事,雖然不是公孫雨晴乾的,而她卻沒有充足的理由證明這事不是她乾的,她只是睜着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無辜的重複着那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聽起來是那麼的蒼白無力,在郭彩鈴充滿了此地無銀百兩的悲哀。
「不是你?切!我走的時候明明只有你自己知道,這事除了你還有誰?」她在心裏痛恨極了。當然她也懷疑過南宮素素,她們是一夥的,無論是誰,總要有一個讓她報復的對象,而南宮素素據說來頭不小,她不敢輕易妄動,只好把公孫雨晴作為懷恨對象。
再說,跟公孫雨晴的過節,是一天天積累起來的,也許早上的那個簽單的客戶,使她懷恨在心吧,總之,公孫雨晴才是值得懷疑的重大對象。
自己談不成的客戶還不讓別人去談,人簽單心裏又嫉妒,公孫雨晴呀公孫雨晴,你真的無藥可救了。
她一邊感受着公孫雨晴的悲哀,一邊對自己能拿下那個客戶沾沾自喜。
如今自己的獎金沒了,虛偽的公孫雨晴還裝出無辜的樣子不承認,哼!裝可憐誰不會啊!
公孫雨晴把總監炸的頭冒鮮血,她非常過意不去,她本來沒有要傷害他的意思,偏偏事情還是發生了。
她的毛手毛腳,加上這段時間的業績一直不好,總監對經理談了他的這樣的員工多一個不如少一個,像個掃把星,除了會惹出亂子,再沒別的強項。
言下之意,公孫雨晴等着被開除吧。
經理向總監解釋說:「韓總監,你孫雨晴是咱們公司的正式員工,咱不能說開除就開除的對吧?你好不好?我動員動員她,儘量讓她自動辭職。」
「我的態度已經表明了,你自己吧,以後無論是誰,有能力的就干,沒本事的就給我滾蛋。」
韓總監的話聽起來不像是說給一個人聽的,大家都默不作聲,各自忙自己的去了。
本來盼着發了工資交上個月的房租呢,房東阿姨已經催了好幾回了,公孫雨晴都不知道還能拖多久,這下好了,個月之內的工資都沒有指望了,因為總監已經找人預算好了,亂糟的費用加起來,正好是她個月的底薪。
韓磊這個人真他媽夠狠的,要讓我公孫雨晴彈盡糧絕啊,不就是不小心把你的頭弄流血了嗎?這能怪我嗎?我也不想啊。
真是倒霉,幹嘛讓我絆倒的那根線連着修理工的梯子呢,如果修理工不倒的話,那個吊燈也不至於摔下來砸到總監的頭上,對了,提起那個枱燈我就氣不打一處來,明明是一個壞了的燈,非要我照價賠償,豈有此理。
人倒霉的時候,連喝一口涼水都能嗆住,公孫雨晴這會兒跟誰也沒法理論,況且,如果不是經理給她擋了一劍,她現在已經被開除了。
眼下,還是想想房租的事情吧,迫在眉梢啊。
她耷拉着腦袋無奈的坐在簡陋的床上,如今連一個安身之地都不保了,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過呢?
這時,門鈴響了,她趕快跑過去,從貓眼裏往外好,是房東老太太,不用問,又催房租了。
她不得不老老實實的打開門,任人家說什麼難聽的她都決定不吭一聲,只要讓她繼續在這住,她什麼都可以忍了。
門開了,一個多歲的胖女人扯着粗嗓門吆喝似的說:「我說姑娘,錢你準備好了嗎?我醜話已經給你說在前頭了,今天交不起房租的話,扣押你租房時候的押金,不再退給你了,而且今天晚上你必須搬出去,不許在這裏過夜。」
她叉着腰,不容商量的語氣,讓公孫雨晴更加絕望,她想,錢真是個好東西,可以讓人變得趾高氣揚,也可以被人無視,當然,趾高氣揚的是有錢人,而公孫雨晴屬於後者。她除了即將失去的工作,連一席之地的小窩也被剝奪。
「阿姨,你再緩我幾天,我一定把錢給你還上,真的,你相信我。」
「哼,我拿什麼相信你,空口無憑,你這句話我都聽膩了,現在是我求你,我這裏不是慈善機構,拜託你,今天都已經是幾號了,再過幾天就月末了,我還是沒有見到你的錢,讓你白白的在這住了大半個月,小姐,麻煩你也為我考慮一下好不好?我求求你,阿姨算求你了,你趕快搬走吧,後面還有好多人等着住進來呢,人家都跟我談好了,一繳就是一年的房租,我是做生意的,當然是想達到利益的最大化了,所以請你今天務必搬出去。」
公孫雨晴無助極了,沒辦法,在房東的催促下,天黑前,她收拾了一下簡單的行李,準備走了。
刁蠻的房東,檢查了一下衛生,發現衛生間還有死角沒有清理,她非常氣憤,嘀咕着押金不會再退給她了。
公孫雨晴晚飯還沒有吃,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力量跟這個胖女人爭辯了,當務之急,先找個住的地方吧。
這時,她想到了菲菲姐,這個昔日把她當做好朋友的姐姐,總是分的疼愛她,電話接通了,菲菲很快的答應了。
一見面兩個人就打開了話茬子,菲菲聽到公孫雨晴沒有錢了,她準備拿出來一些給她用,卻被公孫雨晴一口回絕了。
「這可不行,我這還有別的辦法,我已經給南宮素素說過了,她說她會幫我的,你的錢是需要存起來的,到時候不是準備跟你的男朋友一塊兒出去旅行度蜜月嗎?這個錢可不能動,你放心,我明天就去素素那拿錢,到時候再租一個漂亮的房子。」
說着,心中又充滿了憧憬。
晚上,做了一大桌子菜,豐盛的晚餐,不只是來迎接我的到來吧?說吧,你們倆今天誰過生日?」
公孫雨晴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這樣問道。
戀愛中的女人連笑容都是那麼的甜,菲菲笑着說:「今天呀,誰的生日都不是。」
聽到這裏,她稍稍放鬆了一口氣,因為她來的太匆忙,事先也不知道,所以根本沒有什麼禮物送給她。
「那是什麼事啊。像是燭光晚餐,挺浪漫的你們。」
菲菲說:「今天是我和我男朋友高健的結婚日,我們白天剛領的證。」菲菲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公孫雨晴很不解,這就算結婚了?也不舉行個簡單的儀式?「我抗議,這不算結婚。」她的情緒非常激動。
實在是太納悶了,在她幾年的生涯中,她不止一次的想像着自己有一天會和其他新娘子一樣,在親朋好友的祝福聲中穿着漂亮的婚紗結婚,她想,菲菲也應該和她一樣,有這種童話般的憧憬。
因為她們都是女孩兒,都曾經做過女孩子夢幻般的夢。
菲菲簡簡單單的一個燭光晚餐就算是結婚了?未免有點兒讓人接受不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裸婚嗎?
菲菲說:「只要有愛,就夠了。至於其他的,我和他會一起奮鬥的。麵包會有的,房子也會有的。或者在若干年後,我們有錢舉行婚禮了,有資本去度蜜月了,再一起走遍祖國的大好河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