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公孫雨晴止住笑,皺起眉,「喂,如果不是這樣,難道是準備來個****敵兵?」
「我知道你不是那麼笨。」麥甜笑了,笑得就像是無邪的月亮女神,「怎麼說你也是在江湖上混的,難道沒有聽說過唐須為人?」
「唐須為人如何?」公孫雨晴好奇的問,看起來,麥甜是真的知道唐須這個人,從那天在歐陽革新的臥室里她就應該確定自己的判斷才對。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走路,沒見過唐須也聽過他有天下******的稱號,」麥甜笑道,「在瀋陽,不,不僅僅在瀋陽,還在周邊的一些城市,很多人都知道瀋陽黑老大頭目唐須是個嫖賭毒集於一身的人。他的好色,已經不是色狼色鬼這種稱謂可以代表得了的。」
「啊,****狂?」公孫雨晴嘆道。
「不錯,****狂。」麥甜嘻嘻沖公孫雨晴笑道,「據說此人本性兇殘,而且多疑,陰險狡詐,如果誰得罪了他,聽人說那將是比遭天打雷劈更痛苦更恐懼的事情。不過,面對漂亮的女人時,他卻有個例外,只要那個女人長得漂亮,就算那個女人在他的飯碗裏放進一些****,他也不會生氣。不但不生氣,而且還……」麥甜故意頓了一下。
「還怎樣?」公孫雨晴立刻不負她望的開始好奇的追問。
「還會儘量滿足那個女人的要求。就算那個女人要他把****吃了,他也不會皺一下眉。」
「哦?天下還有這麼好的男人?」公孫雨晴嘆息道,「如果不是開始聽了你說的他的劣跡,我若是見了他,一定會認為他是天底下最後的一個真正的紳士了。」
「所以,你現在明白了?」
「明白了。看樣子,我似乎也該打扮打扮才對,至少摸他底時被他抓住的話,他可能會看在我五官還不會嚇壞他的份上放我一條生路。」公孫雨晴道。
麥甜聞言便笑了,笑得就像是抓住了狡兔的狐狸。
大鳥街,大鳥街其實在一年前還不叫大鳥街,而是叫流離街。但自從這條街整個被瀋陽黑老大唐須給半佔半買之後,就被他改成了大鳥街。大鳥,聽說鳥越大就越蠢,好在這只是一條街而不是一隻鳥。
而大鳥街的主人唐須,似乎也不會因為街的名字而變蠢。
在進入大鳥街的交叉口上,麥甜與公孫雨晴正慢慢走來。
她們是來摸摸底的。雖然是第一次來,不過她們並不覺得有多緊張。只是天公不作美,來之前下了一場傾盆大雨,現在,雖然大雨停了,不過天空中還時不時有細雨紛飛。這些都不算什麼,最惱人的就是地面濕濕的,如果逃命的話,只怕速度會有所減緩。好在今天只是來摸底。
「麥甜,大鳥街有蠻長哦。」公孫雨晴看了看街道兩旁五顏六色的燈,吸吸鼻子道。
「是呵。」麥甜點點頭,「如果逃跑的話,靠兩條腿,只怕……行不通,」她腦袋四處轉轉,「而且,這條街不僅長,而且筆直的,兩旁又多為光溜溜的圍牆,如果事發之後,不說他們用汽車來追咱們,就是踩着一部三十年代的舊自行車來追咱們,只怕咱們也要吃大虧。」
「說得不錯。身為神偷,第一要考慮的事情就是全身而退,你說是不是?」公孫雨晴笑道。
麥甜點頭表示贊同,她張開口想說什麼,突然身後猛的一聲「轟」,一輛轎車毫無預警的從她們二人身後飛馳而去。
「叭嘰」一聲,只見一道烏黑的泥水在半空中劃出一個弧型後,便「啪」的一聲摔打在了麥甜與公孫雨晴的身上。
「啊!」異口同聲的慘叫之後。
「笨蛋!怎麼開車的!懂不懂禮貌?」公孫雨晴跳了起來。
但麥甜卻突然蹲下身,已撿起了一塊石頭,然後手一揚,只見石頭飛了出去,「砰」的一聲之後,又聽見「啪」的一聲,然後又是「嗄」的一聲停車聲。原來石頭正好打在了小轎車的反光鏡上。可能小轎車的主人也惱火了,所以想停車來找她們的麻煩。
「囈,你闖禍了。」公孫雨晴皺眉道,「怎麼辦?閃吧?」
「為什麼要跑?」麥甜恨聲道,「我這身衣服與他那塊破鏡子相比,可值錢多了。」
「可是,咱們是來大鳥街來摸底的不是嗎?」公孫雨晴道。
「對哦,」麥甜似乎這才恍然大悟,她一拍腦袋,抓住公孫雨晴的手就想轉身,但是已經來不及了。車上的人已經下來。這是一個穿着灰衣服的男人。正是肖飛躍。
肖飛躍看了她們兩人一眼,突然露出一個笑容。這個笑容實在是過於親切和友好,這使那兩個想逃跑的人反而有了些不自在。
公孫雨晴與麥甜互相看了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準備隨時與人拼命。
但肖飛躍卻只是回頭看了看小轎車被砸爛的反光鏡,然後摸了摸腦袋,便笑着搖了搖頭,轉身又上了車。
「咦?」麥甜與公孫雨晴忍不住又互相看了一眼,眼睛中同時充滿了迷惑。她們再次將目光投遞到前方時,只見小轎車的車窗玻璃被搖下來,然後從裏面伸出了一個腦袋。
那是一張什麼樣的臉?說不上英俊,但是氣質逼人。他那雙眼睛,就像是被人用刀雕刻出來的,精銳而深沉。這種眼睛,只要是見過它一次的人,只怕是永遠也不會再忘記。
這張臉沖兩個女孩子笑了笑,然後又飛速的縮回了車中,車便立刻往前開了。
「搞什麼。」公孫雨晴不滿地嘀咕道。
麥甜看着車子遠去,良久不吭一聲。
「麥甜。」公孫雨晴叫她。
「嗯?」麥甜突然嘆了口氣,道,「走吧,今天晚上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呢。」
於是兩個女孩子又向前繼續走去。
大鳥街十八號。
瀋陽臭名昭著黑老大唐須的禁地。十八號街的這整棟樓都是唐須個人吃穿住行的地方。
在樓房大門口,一輛小轎車安靜的停泊在那裏。
麥甜盯着小轎車,愣了半天神。
「叮叮,難道他就是唐須?」麥甜問,問完這句話,突然想起了一雙如被雕刻出來的精銳而深沉的眼睛,猛然的,似乎有一盆冰凍過的水正由她的頭頂淋到了腳。
「你是說……那個轎車裏的傢伙?」公孫雨晴問,然後拍拍腦袋,「啊,咱們早該懷疑到這一點了是吧?根據****狂唐須面對漂亮女人的特點,咱們砸碎了他汽車的反光鏡,他不生氣也是正常的。」
麥甜側頭望了公孫雨晴一眼,突然莫名的輕嘆出一口氣來。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嘆氣,只是,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但這種不好的預感究竟不好到了什麼程度,她又說不上來。麥甜正漫無邊境的想着一些事,突然見到公孫雨晴往轎車跑去,只見燈光下,一道亮光閃過,一把匕首已插進了轎車的輪胎中。
麥甜不信任的瞪大了眼,她還沒體會過來,公孫雨晴已快走奔了回來,拉住麥甜的手道:「好了,報仇了,咱們快走!」她拖住麥甜就跑。也沒去注意麥甜的失神。
在轉身離開的那一剎那間,麥甜的目光無意中看見在十八號那棟樓房的二樓窗口裏,有一雙興味盎然的精銳而深沉的眼睛正凝視着公孫雨晴所做的一切。
唐鬚髮現了?但是為什麼他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
麥甜問自己,但一時之間,她找不出任何答案。
經過差不多一個星期的摸底,她們終於決定要正式行動了。
沒錯,那個有着一雙精銳和深沉眼睛的人正是唐須,而那個穿灰衣服的傢伙則是唐須的心腹肖飛躍。對於唐須和他的大鳥街,在一個星期的摸底之後,麥甜與公孫雨晴已經對其有了一定的了解。而通過龔化和陳權的消息來源,公孫雨晴和麥甜得知:今天晚上唐須的兄弟都不在唐須身邊,其中包括肖飛躍,也就是說,諾大一條大鳥街,就只有唐須一人。如此說來,這是最好的下手機會。所以,麥甜和公孫雨晴當即立斷,今天晚上行動!
但是在即將行動之前,公孫雨晴在突然間想上街逛逛,本來嘛,好久沒到街上橫行了,多少還是有點懷念過去的狂追猛逃。再說此刻還是上午,離晚上還早,不找點事做,好像太對不起自己。再說了,假設這一次的晚上行動沒弄好,自己真被「光榮」掉,那才真的對不起自己,也對不起冷耿析啊。冷耿析為了抓住自己,不是追了足足半年麼?所以她是有一千個一萬個理由去街上轉轉,順便看能否遇上那個傻瓜警察,再好好偷他一回,要是今天晚上自己真光榮掉,至少這世界上還會有某個人因為恨自己而記住了自己。這總是好的。
本來公孫雨晴還想約上麥甜一齊上陣,但是陳權卻來將麥甜給叫走了,說什麼一個叫天哥的傢伙找她。大概是叫麥甜回去看看有什麼遺言要留下來吧。
公孫雨晴一個人在街上開始溜噠,可是奇怪,轉了好幾條街了,居然沒有看見冷耿析。不知為什麼,公孫雨晴的心裏無端的生出一股失落,這種失落來得如此強烈,尤其是夕陽即將落下之時,公孫雨晴突然有一種想號啕大哭的感覺。立在人群之中,看着街上行人來去匆匆,公孫雨晴的嘴一撇,眼淚差一點就要流下來了。
「這個死冷耿析,臭冷耿析,壞冷耿析!」公孫雨晴跺跺腳,忍住莫名而來的淚水,「你死到哪裏去了?哼,活該你這一世都再也看不着我,活該讓你這一世都沒辦法再贏我!」
非常不開心的公孫雨晴在說不清的憤怒和理不清的傷心中,憤憤不平的吃掉了兩個雞翅膀,然後揚長而去。準備晚上行動所需的東西去了。
黑暗。黑暗中看不清任何的東西。而燈,房內的燈一盞都沒有打開。
麥甜立在房間的中央,很久了,不知青風天為什麼不開口說話。麥甜於是也沉默着。她從小就是和青風天一起長大的。對青風天的了解不得不承認已到了如指掌的地步。在行動之前,青風天是一定會對自己進行一番交待的。
麥甜在房間站得越久,心裏就越不安。青風天的沉默往往都是自己危險的開始。
腳步聲輕微的響動起來。麥甜感覺到黑暗中青風天正向自己走來。
恐懼感襲上了麥甜的心。從小她在黑暗中就多於光明中,但是一直以來,她仍然無法和青風天一樣適應黑暗。她無法做到與青風天一樣,在黑暗中能夠行動自如,而且視力也有着常人在白天看東西時的精明。
在黑暗中她就像是個瞎子。她憎恨厭惡黑暗,也憎恨厭惡青風天。但是黑暗就像一張網,青風天就像如來手掌,這麼多年來,任她想盡辦法,她都逃不掉網的束縛和手掌的控制。
麥甜突然感覺到那股濃郁的玫瑰花香就在自己前面不到兩厘米的地方,她打了個冷顫。
「你害怕什麼?」青風天那柔柔的聲音緩緩傳來,隨着他聲音傳來,他的一隻手已抬起了麥甜的下巴。麥甜看不見青風天的臉,和他臉上的表情,但是她知道青風天卻可以清楚的看見自己的臉,甚至是每一根汗毛。所以心裏明明厭惡,但表情卻是不敢有變化的,對於青風天,她的恨只能藏在心裏最深的地方。
麥甜往後退去,想避開青風天捏着自己下巴的手,但她退了兩步,青風天便跟上前兩步。
「天哥,請你鬆手。」麥甜雖然恐懼,但為了自己心底僅存的那份尊嚴,她是不畏懼死亡的。而且青風天在目前而言,也是一定不會讓自己死掉的。
青風天沒有鬆手,反而伸出另一隻手來,圍困住了麥甜的腰。
「天哥!」麥甜掙扎,但全都是白費。
「放開我!」麥甜冷冷道。
但青風天並沒有如以往那樣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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