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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傑下了樓,繞到櫃枱,和老闆耳語了一通就走了。
跑堂非常為難地看着百合說「這個我做不了主。」他可還是第一回,遇見要借灶房自己炒菜的食客。
「那麻煩跑堂哥,去和能做主的人說說唄!」百合說着,還給了跑堂哥一個感激的笑。
「慶喜。」站櫃枱中的老闆,喚跑堂一聲。
那叫慶喜的跑堂,就忙朝櫃枱走去。
那跑堂一走,韓大松就難的的板着臉,對百合說「妹子,不要胡鬧,你那兒會做啥菜?」
他家妹子雖說是農家女,可是打小卻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更不會做啥菜。
百合眉頭一挑說「以前在家裏不會,還不興我嫁人後學會了麼?」
「倒不是,就是……」就是他沒想到,他家妹子會去學炒菜罷了。只是,他家妹子若真學會了炒菜,這倒也是個好事。
「拉倒,你如果真學會了炒菜,也是好事,父親娘知道定會很是安慰。」到底,妹子出嫁後,他娘就一直後悔,沒好好教她手藝跟女紅。
「吳老闆,有什麼吩咐?」慶喜走到櫃枱處問。
吳老闆看了眼百合所在的位置,說「哪位食客要借灶房,就借給她用吧!」
「哎?」慶喜非常訝異,這灶房是飯莊最要緊的地方。老闆居然就這般借給不認識的食客用,不怕她會偷學他們飯莊的菜麼?
「是老闆吩咐的。」
老闆?那一桌食客難不成還認識他們老闆?既然是老闆吩咐的,慶喜不敢耽誤,忙走到仨人桌邊說「客官要借用灶房,我們老闆已然應允,請隨我來。」
百合以為這老闆就是老闆,因此就並未多想。叫大哥抓了只野兔,跟一直死野鴨跟着去灶房幫忙。他們全都去灶房,韓大楊就也跟着一起去了。
仨人跟着慶喜進了灶房,這全福元飯莊的灶房,足有大堂一半大,韓大松兄弟兩驚了把!他們還是第一回看着這樣大的灶房。
灶房中的仨大灶台上,仨穿着灰黑色短袍,圍着圍裙,包着頭髮的廚夫正在熱火朝天的炒着菜。六七個切菜的小夥計,站砧板後飛速地切着菜。灶房後門的院中,還有倆利索的婆娘,蹲在井邊洗着菜。
見慶喜帶着仨人進了灶房,體態微胖,挺着肚兒的廚師姜玉寶,不禁黑了臉。
「幹什麼呢?」姜玉寶非常不悅的看着百合仨人。這灶房是啥地方?哪可以往裏帶生人。
慶喜走過去,輕聲的表明了來意,並說是老闆吩咐的。
聽那慶喜說後,姜玉寶回頭繼續煮菜,高叫了聲「都看着些。」既然是老闆吩咐的,他自然不能攆人出去,只可以叫人看着他們些。
「好!」
百合知道他這話是啥意思,是叫灶房中的人全都看着她們些,別叫她們偷學了他們的手藝。
灶房的角落中,有個空灶台沒人使用,慶喜就叫百合使用那個灶台。百合叫大哥殺野兔,二哥殺鴨,而她則是預備佐料。因為佐料不足,在慶喜的應允下,她們也在灶房借了些,還順帶借了些木炭。
野兔殺好後,百合洗滌乾淨,用木籤兒在野兔身上扎了好多小洞。隨後,放入蔥姜,大料、香葉跟鹽巴醃製,而且摁摩了好久,使其充分入味放置邊上。將處理好的鴨,切成小片,放入鹽巴跟地瓜粉抓勻醃製放置邊上。
而後,她就叫大哥跟二哥在灶房後門的院中,生起炭火。用柴禾支起了倆架子,將醃製好的野兔,用樹杈穿起,上邊抹上油,放火上烤。而且,叫她大哥邊烤,就轉動野兔,這樣子烤出來的野兔才會受熱均勻,外酥內嫩。
姜廚夫見他們烤野兔吃,不禁嗤笑了聲,這烤野兔無非是山野吃法罷了,登不得大雅之堂。
灶房中的人看着百合她們,只是防着她們偷師,因此並沒留意她們用了啥佐料,怎樣處理的野兔跟鴨。
百合叫二哥燒火,倒半瓶菜油在燒熱的鍋子裏。這菜油,是百合自己買的,因此看的韓大楊一陣心痛。油燒熱,百合就將鴨肉倒進了炒鍋中炸,一時間滿屋生香。鴨肉炸過一遍後,百合把其撈起,接着又倒進炒鍋炸了第二遍,直至鴨肉全部都變作了好看酥黃色,才撈出。
鴨肉炸好後,百合又用老抽跟野蜂蜜調了個醬汁,倒了半碗菜油,端到院中,叫大哥,邊烤邊往野兔上一層層的刷醬汁跟菜油。以前外公在山中采草藥,偶爾也會抓到野兔。每一回,外公都會像用野蜂蜜烤了給她吃,那滋味叫她在外求學時,一直非常想念。
韓大松摁着自家妹子的囑咐,刷着醬汁跟菜油,這才刷了遍,這香氣就出來了,非常誘人,引的在井邊洗菜的倆婆娘一直衝他這裏看。
灶房中切菜的小夥計,也全都聞到了那香氣,忍受不住伸脖子向外看。
而百合這裏,開始預備炒鴨肉。原本她是想做辣炒鴨,但是此時代沒辣子,因此也只可以做個油炒鴨了。雖說她也想過用紅萸代替,可是這紅萸雖說有辣味,要是煮菜的話卻會有苦味,因此她就放棄了。
鍋子裏的油已然燒熱,百合先放了蔥姜蒜下鍋暴香,接着就倒入鴨在鍋子裏,加大火煎炒。再依次,放入些許佐料,因為鴨肉是醃製過的,因此佐料不宜放太多。片刻後,鴨肉出鍋裝盤。油炒鴨做好後,百合去了灶房外,只見烤兔兒肉已然基本上烤好。因為加了野蜂蜜跟老抽的原因,野兔整個成赤色,表皮已然微焦,還有層亮脂肪,看上去非常肥美誘人。
百合又將野兔轉着烤了一圈,這才將野兔拿進了灶房。
灶房中的人,看見百合手裏的野兔,全都面露訝異之色,野兔居然能烤出這種顏色?這野兔的色澤不僅看上去非常誘人,香氣也是非常勾人,焦香中還帶這一些微甜。
百合將野兔放乾淨的砧板上邊,跺成了一片一片的,而後端着烤兔兒肉跟油炒鴨就要出灶房。
見他們要出去了,姜玉寶雖說非常想嘗嘗這烤野兔,可是他卻拉不下臉。因此,就給一個切菜的小夥計使眼色。
那小夥計會意,走到百合跟前,笑說「小娘子,你這野兔烤的真好,可否叫我嘗一片。」
「可以呀!」百合非常大方的答應了。
那小夥計拿筷子跟小碗,夾了兩片兔兒肉在碗中道了謝。百合見他只夾了兔兒肉,就也叫他夾了兩片鴨肉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