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十三先生去世了……」
中午時分,徐驍剛起床沒一會兒,就從家族大管家徐朝輝口中,得知了來自戍衛堂直屬學術院的消息,徐朝輝輕聲細語,仔細地匯報道,「聽說是在趙九州家裏待了一個星期沒出來,今天突然就說人沒了,屍骨無存。趙九州給戍衛堂的解釋,是十三先生白日飛升,戍衛堂懷疑應該是十三先生說了什麼惹惱他的話,被他給宰了……」
徐驍聽完,久久沒有回答。
只是過了許久,才微微點頭,澹澹地表示:「知道了。」
徐朝輝見老闆似乎心情不太好,便很識趣地退出了房間。
徐驍坐在家中偌大的書房裏,半晌,終於輕聲一嘆,「唉……」
……
「我靠,太強了。」
「剛才是打起來了吧?」
同樣的不理解,也出現在趙九州莊園副樓的活動室里,羅北空跟一大群獵魔師保鏢們,壓低聲音議論着趙皇上剛才屋裏的大手筆,那靈力的強大程度,簡直超乎他們的想像。
「媽的這個人也太厲害了,幸好也就是咱們老闆啊,不然換個人,不直接就被打死了?」
「老闆果然威武,連這樣的對手都能幹掉。」
「開玩笑,咱們老闆是什麼人?殺溫莎公爵都跟殺雞一樣!不過話說回來啊,真沒想到戍衛堂的學術院裏居然這麼臥虎藏龍,我估計就算唐威來了,也不是那個十三先生的對手。」
「還唐威個屁啊,唐威在黃金盟那邊都快混成狗了。」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
顯然同行是冤家,一聽前首席獵魔師混得不好,這群貨的注意力立馬就被轉移走。趙九州打贏了不算新聞,可聽說唐威倒霉,那真是人民群眾喜聞樂見。
「那不就是溫莎公爵被弄死之後嘛……」小道消息豐富的這位,開始侃侃而談,「聽說他本來是想給黃金盟當哈布斯懷特宮的首席護衛,順帶噁心一下咱們白銀盟,結果現在黃金盟那邊覺得他沒用了,主要可能是他們那個假盟主也退休了……」
全球公曆2023年4月初,就在十三先生結束生命的前幾天,黃金圖片盟方面終於承受不住外界的質疑,讓那位戴人皮面具戴出滿臉紅疹的假溫莎,「因病」退了休。
因為外界質疑的證據,實在太特麼多的了……在長達將近八個月的時間裏,假溫莎拒絕接受記者採訪,拒絕外出訪問,所有講話全都是錄播,以及白銀盟安西州方面拿出了真溫莎的dna數據,證明被德塔喬亞爾親手處決的那位,和溫莎公爵的血緣關係為99.99%匹配――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從哪裏搞來的溫莎後代的頭髮。
總而言之,黃金盟的臉面,在這一輪交鋒中被打得掉落一地。
在這種情況下,再僱傭唐威這個白銀盟的叛徒來噁心白銀盟,那就毫無意義了。要說是以前,還能以天下第一人的身份,讓白銀盟膈應一下。
可現在出了一個趙九州,唐威又能算個毛呢?
反倒是黃金盟內部,那些底層老百姓們對盟堂僱傭白銀盟叛徒,甚至要給唐威授予少將軍銜,感到相當的反感,反對聲浪極大。
如此內外影響之下,唐威在黃金盟那邊,日子自然就不好過了。
黃金盟方面在讓假溫莎病退之後,立馬就解僱了他。
根據全球獵魔師協會的登記資料顯示,唐威現在已經註冊為獵魔師世界聯賽的職業教練――因為年紀太大,連選手都沒法當。
「那邊教練每個月的工資,連一萬黃金幣都不到吧,哈哈哈哈……」羅北空他們興高采烈地議論着,
突然爆發出一陣幸災樂禍的快樂笑聲。
丁修仙站在人群的外圍,澹澹地看着這一幕,嘴角微微上揚。
他現在的月薪,是每月100萬黃金幣。主要工作,就是每天在趙九州家的莊園裏坐滿12小時,不僅沒有風險,甚至不用出力,旱澇保收。而且說是保護趙九州,但以趙九州的實力,到底誰保護誰,這事兒還不好說呢。
這種生活,實在太特麼地美好了……
他轉過身來,繼續玩他的街機電動遊戲。
遊戲裏有個人物,就是以他本人為原型設計的,「結界!結界!攻擊結界!毒氣彈!悶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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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修仙抓着搖杆,把遊戲裏的魏關山往死里揍。
副樓外面,正在大陽台底下,坐在莊園人工湖前釣魚的魏關山,眉毛勐跳了兩下,然後轉頭看看趙九州的大屋子,疑惑地看了看,沒覺察出什麼奇怪的東西,又轉回身去。
從餌料桶里舀起一大勺玉米,遠遠甩了出去,再補個窩。
給趙九州家裏,拿着每月八十萬黃金幣的巨額工資,悠閒地當了將近半個月的看門大爺後,曾經野心勃勃的魏宗師,整個人的狀態,終於釋然了。
啥天下第一的,有什麼意思。
還不如他現在這樣無所事事地活着,每天上班摸魚,下了班想摸什麼就摸什麼。紫金城的私營產業高度發達,只要是人類能想到的享受,這座城市裏,全特麼能提供……
至於以往放不下的面子……
我個天,給趙九州當門衛,有什麼沒面子的?
難道要給他當爹才有面子嗎?
盟主不管他叫爹就不錯了,我魏關山又算個屁?
「唉……」魏關山嘆了口氣。
對剛才莊園主樓里的那股子強大的靈力,也全然不在乎了。
關老子攀攏老子只是來混吃等死的……
……
「盟主,趙九州好像殺了個戍衛堂的老師?」
下午兩點鐘,玄師閣里的聶志遠,也收到了越傳越離譜的風聲。但老聶對這件事完全沒感覺,澹澹反問聶勝:「怎麼的,起訴趙九州,判他個死刑,給那個老師報仇嗎?」
聶勝當然不敢提這種自取滅亡的意見,忙道:「死的是十三先生。聽說死之前還跟趙九州大戰了一場,靈動力非常強悍,算時間,可能是孫盟主留下的後招。」
「孫盟主……」聶志遠一笑,「那都什麼猴年馬月的事情了。」
聶勝道:「那這件事……」
「就當沒發生過。」聶志遠道,「我這個盟主,現在的主要任務,是為大傢伙兒服務,做到哪年算哪年。咱們的趙堂主,想幹嘛就幹嘛吧,沒事兒就當他不存在最好。千萬別給他惹回社稷城來。對了,我交代給你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辦妥了。」聶勝露出笑臉,歡喜小聲道,「安西州的五個小型礦區,已經過戶給您個人了。」
聶志遠嘴角微微一揚。
以他的能力,中州禁行區的股份,他是拿不下的,八大家族都不會同意。
可是只要把眼光往下放一點,那些大家族看不上的小型礦區,如果掌握的數量多了,卻也不會比八大家族差。至於收購這些礦區的資金――只要他身在盟主的位置上,以盟主的身份給底下的白手套劃撥幾個項目,搞出這點錢根本不是問題。
……
「盟……宗師,您已經好幾個月沒去長老院了……」馬爾西家中,馬家的管事古竹,拿着長老院發來的函件,滿臉為難地對馬爾西說道。
才年過六十就已經滿頭白髮的馬爾西,精神看起來比之前好了許多,他隨手拿過長老院要求他出席長老院月度例會的公函,澹澹地放到一旁。
古竹又小聲道:「宗師,您不如乾脆請個長假……」
「沒必要。」馬爾西澹澹道,「我不去,他們那群人,心裏頭不偷着樂就不錯了。聶志遠現在是幹得漂亮啊,跟孫駕堯、花千樹他們合起伙來正大光明地佔盟堂的便宜。」
古竹低着頭不說話,其實要不是已經給馬爾西幹活,他更想去投靠孫家或者花家。
別說什麼吃相難不難看的,實惠才最重要嘛!
「還有個事情……」古竹安靜了幾秒,繼續道,「十三先生死了。」
「嗯?!」馬爾西的眼神一變,「什麼時候的事?」
「就今天中午。」古竹道,「聽韓明明說,是死在趙九州家裏,是被趙九州活活打死的。趙九州使出了元氣彈,十三先生用的衝擊波,靈力對撞到讓半座紫金城的靈能設備都出了故障。十三先生略輸一籌,被趙九州轟得連骨灰都沒留下……」
「什麼亂七八糟的?」
馬爾西聽着這不知道第幾手的小道消息,不快地眉頭微皺。
古竹就不吭聲了。
馬爾西站起來,來回踱了兩步,突然發表暴論,長嘆道:「我看白銀盟,是氣數將盡吶……」
古竹的眼裏,瞬間閃過一抹驚愕的亮光。
……
十三先生的死,並沒有在民間掀起任何波瀾,而在白銀盟老高層之間,也只是作為某種一個時代已經過去的左證,讓大家輕輕一嘆,也就結束了。
反倒是對趙九州,各方勢力對他的忌憚,都隨着時間的推移,越發變得深刻。
那些人們終於想明白,在這個世界上,最惹不起的東西,就是絕對的暴力。
就像太陽有朝一日燃燒殆盡要膨脹,而人類卻還沒逃出地球。
那除了認命,還能怎麼着呢?
而現在,uu看書 www.uukanshu.com 趙九州就是這個暴走的小太陽……
十三先生死後,各方面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作為當事人的趙九州,自認為十三先生的死和自己沒有半毛錢關係,也就心安理得地在給學術院做了說明後,便再沒有提這件事。
整個四月份,趙九州每天除了在家裏讀書陪老婆,就是耍耍他的本命鋼槍。
耍得家裏唯一一個好像懷不上的孩子的蜜蜜,整日嗷嗷亂叫。
終於等到了月底,家裏三個寶貝接連卸貨。
趙九州找來了紫金城當地最好的一群助產士,在家裏親手給安安、柳一飛和劉岩岩做了接生,連續三天,生下四個,安安產下老大,母子平安,起名趙冠甲。柳一飛生下一對龍鳳胎,姐姐叫趙成雙,弟弟叫趙書平。狐狸精姐姐生的女兒,起名趙思安。
不滿二十歲的趙九州,突然有了一大群幼崽,欣喜之餘,對身份的轉變也頗為難以一下子就適應。孩子出生後,趙九州也暫時把和十三先生的談話忘到了腦後。
畢竟那是一個很大的工程。
光第一步,就得一統天下,還必須要名正言順。
他感覺好像不是太着急。
最起碼,不如慶祝孩子出生的宴會更着急。
「把特麼所有能請的人,全都給我請過來,錢找二夫人要!」
「老大,二夫人說沒錢了,您都快一年沒給家裏賺過錢了……」
羅北空弱弱地回答趙九州。
趙九州微微眯起眼,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幾千億啊……
幾千輩子都花不光,柳老二居然好意思說沒錢了?
她怎麼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