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最近的索倫救世組織沒?」
「啥?這兩個熱詞不是才出來一周?」
「你以為啊?據說現在相關的討論着都幾萬個了,相關貼吧、超話關注人員也上百萬了!劍哥,你說猛不猛?」
劉超遠說着拍了拍身旁好友的肩膀。
王負劍目不斜視,仿佛繼續盯着手中咖喱豬扒飯,敷衍道,「對,對,你說得都對。」
在他索倫的視線里,手中的食物是硬得能當錘子的法棍,正在艱難地化水泡開。
「是啊!」
校園食堂長桌上的劉超揮斥方遒,「我和你們說,我都潛伏進去了。其中一個管理員居然是我發小的表哥,所以我現在也算這方面的內幕人士了。」
「遠哥這麼猛?」對面的同學侯天萬與洪福兩人應和道。
自從有i型植物人留下最後的關鍵字——「索倫」、「救世」後,關於這方面討論的浪潮便一發不可收拾。
事後這一周雖然再有零星的關鍵字「冒出」,衝擊力都不如最初波瀾之廣闊。
「那你們現在進度到哪一步了?」王負劍回神問道。
「哦?」
劉超遠沒想到,平日對生活事務漠不關心的負劍同學,居然會開口提問。
他精神大振道,「我們現在正在收集各種突發『i型植物人』昏迷前留下的訊息,事實證明他們完全有接收到現實訊息,昏迷前有意無意都會留下一些關鍵字,但就是太龐雜了不好篩選,過程也越發艱難。」
「所以我們組織正在構思,要舉辦一場對這些『目標』的喊話,通過直接詢問,讓他們回答『是不是』之類。」
說着劉超遠露出痴迷神色,「多希望我也能加入那個世界啊。去探索為什麼他們不能說出口,告訴世界真相!」
「你不會想的。」王負劍笑了笑。
他默默吃下一口飯,感受着鮮嫩多汁的豬扒與乾澀發苦的麵包味道。
「嘿嘿,對了,劍哥你發沒發覺,早上大美女老班郭晴一直盯着你。」劉超遠笑道。
對面的洪福與候萬升都點了點頭,「沒錯,我們好多人都注意到了,她平時都不下來的。這節課在你的桌子旁徘徊了好幾次。」
王負劍一臉茫然。
上午在索倫他們一群人已經重新啟程,準備進入莫衫提爾港口,一邊戒備塞爾的襲擊,一邊又要準備接下來行程,過程里都忙得很。
唯一空暇的時間,他都在考慮「缺陷」兌換「專長」這件事,壓根沒怎麼注意課堂發生的事情。
「劍哥我可和你說哦,別的師生戀我肯定叫你勇敢上。但是我們這位大美女班主任,我建議你還是算了。」
劉超遠壓低聲音,「她家背景實力雄厚,堪稱上達天聽。平日學校里但凡引進個年輕的女老師,那群嗷嗷待哺的男老師肯定簇擁過去獻殷勤嗎,各路更年期女老師更是張羅着介紹對象。」
「這一次來個素質當量爆表,身材曲線爆表的女老師,卻沒一個敢上去湊嘴!因為知道不夠格,這就是公主出遊體驗人間煙火,閒人莫擾。」
對面洪福苦澀笑了笑,「班主任五年前就在這所學校畢的業,算是我們的學姐呢。她留下的傳說我們剛上高中時又不是沒聽過,甚至我們學生會現在還要守着她制定的規矩。」
劉超遠插話道,「不過我們劍哥人中龍鳳,要是再大上五歲,那我肯定力勸賭一把入贅。」
「想像力很豐富,繼續保持。」王負劍笑意難忍拍了拍好友肩膀,「我從頭到尾和她也就說過不到十句話,其中一半還是請假。」
「劍哥,你還敢說沒有這心思,你看都心裏默默數着。」
劉超遠得意洋洋,「不夠我比你好點,我起碼有一百三十七句。」
「拉倒,你裏面起碼九成是『老師好』!」一旁的侯萬升毫不留情拆穿。
王負劍不太想搭理這群傻逼好友。
他轉身站起,準備端起餐盤朝廚餘收納櫃走去,可才邁開腿便急忙剎住。
班主任郭晴正站眼前,她身着當季的收腰高領小黑裙,熨帖而端莊大氣,兩人相距不到半臂距離。
「我有點事情和你談。」郭晴壓抑着情緒說道。
可轉向轉向劉超遠三人時,她便語帶慍怒,「背地裏議論老師是不好的行為,你們仨回去寫五套理綜試卷交上來。」
說完郭晴直接拉起王負劍的手離去,絲毫不在意飯堂里眾人震驚的臉色。
劉超遠一臉呆呆望着兩人消失的背影。
「按照我看韓劇多年的思路,一般這種情況是女的大了肚子才有的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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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負劍坐上帕拉梅拉後,郭晴便一腳油門直接駛離學校。
感受着加速的推背感,他忍不住關心道,「去哪裏?」
「酒店。」
「不好吧?」王負劍糾結。
真去了他名聲就沒了。
「是我名下酒店,你想哪裏去了。」
郭晴吐槽,恰恰一個紅燈攔住車輪繼續朝前,她深呼吸一番,平復喘息狀態下的胸部,「我也進去了。」
受限於世界意志的壓迫,她只能用這種打啞謎般的句式。
「哦。」
王負劍淡淡道,轉頭望着窗外。
一直到六十秒的紅燈倒計時,車輪重新啟動。
想到平日裏稍稍感冒都是無數人噓寒問暖,越洋電話打來關心,郭晴頓時一陣委屈湧上心頭。
「哎哎,你都不關心我在裏面遇到什麼?」
「你不是還活着麼?」
王負劍懵然。
普通人進入索倫,最危險就是開頭階段,對方看樣子是熬了過去。
「我……」
郭晴頓時語窒。
從小到大,她唯一學到的道理就是,天底下沒有什麼事情是不能擺平的,唯一的問題就是砝碼夠不夠而已。
因此郭晴從來都是雲淡風輕,自己想要做什麼,家裏都會支持。
踐實教育理念,家裏就安排她回去曾經的高中擔任高三班主任。
定居明園幾年,家族裏在明園的產業就都轉移到她名下。
心中悲天憫人,家裏就給她安排過億的慈善基金由她掌管安排。
回想起昨夜險死還生的經歷,她不禁眼眶一紅。
「這到底是什麼狀況?」
王負劍撇撇嘴。
「沒啥狀況。」
「就是一個一艘船進水了,大家都在爬到另一艘大船,一旦站穩腳跟就能把原先的人都接過來。可對於另一艘船的人而言,接收部分自然沒問題,但全都接資源肯定不夠,反而損壞大家的利益,所以阻止這種行為。等到對面船沉了,才正式接納過來的人。」
「不用去酒店了,先去附一住院部。」
郭晴腦海里閃過自己的父母親人好友,沉默許久。
許久,她才軟聲糯糯道,「謝謝前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