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救下遭遇地精襲擊的諾蘭家族後,艾澤商會的隊伍也仿佛得到了眷顧,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很快抵達塞斯克的雙星鎮完成補給,繼續前行後距離渡口也不過幾日行程,再橫渡湖泊後便可抵達王負劍此行的重點——莫衫提爾。
諾蘭家族的車隊也仿佛蒙上陰影,此後也付了一筆不菲的保金讓商隊一路庇護前行。
同時襲擊那天下午對方便來找王負劍以及老牧師麥克表示謝意。
不過王負劍為了低調還是主要歸功於老牧師,這也符合眾人的想像,現實也確實也是對方一波清屏了地精們。
得知王負劍的興趣後,諾蘭家族則是贈送了幾本價值不菲的神秘知識典籍。
不出意外晉升卷宗時他的神秘知識能再上一台階。
讀書使人強大,特別是施法者。
不過王負劍和對方家族的主母薇恩女士交談一番後,也只能感慨落地鳳凰不如雞。
曾經在索倫割據一方稱霸一時的耐色瑞爾帝國,在那位大奧術師卡爾薩斯施展十二環法術僭越魔法女神密斯特拉的位置後,魔網因為失去了穩定的力量變得狂暴,導致天地間的所有魔法失去掌控,最終耐色瑞爾帝國的浮空城一座座墜入地面,人滅國亡,國度遺址便是北地的埃諾奧克沙漠。
諾蘭家族這些曾經的奧術師家族也不好過,淪落至今連個法師繼承人都沒有,只因為受過魔法訓練,掌握最低微的零環戲法。
王負劍默默翻着手中這本《魔法的由來》,一時間看得入神。
「博卡布先生,你在看什麼呢?」
一旁好奇的女巡林客泰琳達瞪着好奇的雙眼看着他問道。
從地精襲擊後,這位身材發育滿分的女子看着他的目光就充滿敬佩,仿佛她才是諾蘭家族的嫡長女般。
王負劍沉思道,「我沒想到自發魔法與準備魔法的區別如此之大罷了。」
泰琳達頓時輕笑,「那博卡布先生你可多慮了,如果血脈里沒有存在魔力,諸如祖上曾經出過大法師亦或者有巨龍之類的強大血脈,那大概率是無法晉升為術士了,所以你無需煩惱。」
王負劍笑而不語。
術士自發施展法術,基本上每環都只掌握少數幾道法術,但他們卻可以自由地挑選要施展哪一道法術,他的恐懼死靈師也是自發施法,但法術表就固定十餘道中選,不像術士的這幾道起碼是在整個奧術表選。
法師則是準備法術,他們必須每日起床或者睡覺先先冥想一小時,這個過程里便是提前連接魔法施展法術,然後將整道法術的能量先行引導刻錄在精神意識深處。
因此法師現場施法不過是最後一道環節,類似火箭點火,勝在可以掌握萬千奧術,弊在冥想時選擇好了法術那一天就只能固定施展這些法術。
通俗些說來,術士便是在萬千雕版中挑選固定幾套,每天可以隨時決定用哪一套雕版來印刷。
而法師則是活字印刷,得先用活字組合成固定文章,然後當天就只能印那一套,可只要有文章來源便能每天印不同的書。
卷宗學者與法師在這點上近乎一致。
忽然間整個隊伍都陷入停滯的狀態,王負劍看着前方煙塵滾滾,默默將手中書本一合,緊握長劍。
一旁的老牧師麥克依舊一副半夢半醒的模樣坐在馬車上,美名其曰進行冥想禱告,從那天后他腰間也多了把騷包的劍,劍身時而閃起弧光,是一柄動輒數千上萬的魔法劍。
不得不說在在中世紀的時代,拿着武器總能給人內心賦予勇氣。
泰琳達急忙驅馬朝前奔去,不一會便轉回,「沒什麼,是前方有人設卡了,據說在追捕那位從萊斯爾森林裏逃逸出來的『地球異客』。」
說着她帶着歉意看着王負劍,「博卡布先生,很是抱歉,在一周內加入商隊的人員都需要經過搜身級別的盤查,只能委屈你了呢。」
王負劍頓生奇怪,這都隔着幾百里遠了還能設卡針對他一個?
他腦門上也沒寫着地獄之主、深淵大君的名頭吧。
這麼針對?
而且這位說着抱歉的泰琳達小姐,怎麼是一臉期待的模樣?
「奇怪了。」一直默不作聲,仿佛悶葫蘆般的德魯伊薩斯開口道,「往常的地球異客都未曾引起這般風波,如此一來整條黃金之路設卡起碼不下十處才能形成包圍,是出了什麼變故麼?」
泰琳達得意笑道,一副快誇我的表情,「因為那位大地之母裳提亞的高級牧師,正好在神殿休息的過程中,突然夢到神啟,看到一股遮天的陰影仿佛降臨塞斯克並朝着萊瑟曼而去,同時他還看到了那個方位有七塊閃閃發光的碎片。」
原本酣睡的老牧師驟然睜開雙眸。
而王負劍也連忙望向對方,交換視線,試圖得到些許啟示。
然而老牧師馬上閉上了眼睛,繼續發出輕微鼾聲,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王負劍都感覺自己快可以當一位「嘆氣」配音演員,顯然「不揭發不檢舉」已經是老牧師能做到的最大尺度。
在隱藏身份這方面,不見得會幫他,哪怕他是對方看好的未來「英雄」。
很快隊伍中段來到檢查的關口出,前方經過檢查的隊伍已經在不遠處就地盤整,等待他們。
關口旁足足列隊上百位穿着漆黑全身甲的重騎兵,他們手持三五米長的長槍,隨便一個集團衝鋒,都能把任何人捅成馬蜂窩,除非是有飛行術的法師才有這種論外手段脫離戰場。
「所有人,依次報上名號,然後通過。」
一位全身黝黑的面向狡黠的黑髮青年站在門口,一手拿着名單一手不把玩着彎刀,身後跟着兩位身高過兩米孔武有力的半獸人,青面獠牙死死盯着隊伍眾人。
「負責檢查的是遊蕩者摩多,干翻自己老大上位,在附近小鎮頗有名氣。他身後那兩個是半獸人野蠻人,施展狂暴的話,尋常人類戰士都按壓不住。」泰琳達在王負劍耳邊低聲解釋。
「薩斯,過!」
「坎多因,檢查!」
「……」
名字一道一道飄過,人員依次走過那柵欄。
「博卡布,檢查!」
瞬間場內不少人都望向王負劍,包括遊蕩者摩多也好奇盯着他,「把你的文書交過來,同時把上身脫了。」
王負劍聞言默默脫下外袍,露出內里的簡易拆裝甲,商隊眾人瞬間瞪大眼睛,忍不住吸氣。
索倫大陸上,一甲傳三代從來不是什麼神話。
甚至不少低級冒險者畢生夢想就是存錢買一套昂貴的重型鎧甲,這樣子讓自己的後代起碼有個高的起點,放在地球等價於房子之類。
因此眾人自然認出了這是價值千金的簡易拆裝甲,一般也就貴族這種騷包貨才會穿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
摩多看到昂貴的鎧甲,才稍稍鬆開緊繃的臂膀,傳言裏那位死靈師可不好弄到這種貴族鎧甲。
隨即眾人便見識到王負劍精壯的上半身。
「嗯,沒有疤痕。」摩多點了點頭,同時雙手不住翻閱着王負劍的貴族文書,遊蕩者是技能大師,偽造文書也是一項基本本領,自然識破文書也是業內大家。
王負劍繼續保持微笑。
他確實沒有「治療法術」,但好在一環死靈法術里有「轉移傷害」,可以通過傷害生物治癒自身,因此他每天都要悄悄殺上一隻野味,雖然治療傷害量極低,但日積月累也把全身的傷痕完全恢復。
這便是魔法的威力,地球上得經過多重植皮手術才能恢復的疤痕,不過是一道治療法術的事情。
「對了,貴祖母近來身體還好麼?」摩多忽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