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陳小喬原本是想暈暈不掉,逢喜這麼一問,她當即白眼一翻,真的暈死過去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逢喜原本還想繼續深沉一下,結果沒想到陳小喬暈了,她連忙過去查看。
好在人還活着,還活着就沒多大問題。
蕭琢把頭髮從前面梳到後面,神色不怎麼高興地進來。
「怎麼,被嚇暈了」
逢喜招呼他過來「這怎麼辦」
蕭琢順手抄起桌子上的一杯涼水,潑到陳小喬臉上,陳小喬悠悠轉醒。
逢喜對他目瞪口呆,反應過來之後忍不住拍了他一下「你是不是有點兒粗魯」
「換洛陽里,我得扇巴掌把人扇醒。」蕭琢冷哼一聲。
逢喜聽到他說這話的囂張語氣,於是閉嘴。
兩個人盯着陳小喬。
陳小喬也意識到是他們裝神弄鬼,是因為懷疑她,為了套她的話。
自從陳栓子死後,她的精神便不正常了,強烈的恐懼和後悔令她幾乎在崩潰的邊緣,因此稍一操作,便能誆得到她。
以前提心弔膽的,現在被人揪出來了,反而有種塵埃落定的踏實感,她也沒再哭,也沒問什麼,只是衝着蕭琢說了句「我能再吃一碗打滷面嗎」
逢喜搖搖頭,在陳栓子的死里,陳小喬是幫凶,搞不好陳小喬還得吃牢飯,哪有打滷面吃
「你們是朝廷的人吧。」
陳小喬目光暗下來,她扶着牆,慢慢從地上站起來,然後坐在桌子前,安靜了半刻,興許是在想怎麼說。
「我原本是個小商戶的女兒,家中略有薄產,卻在十二歲那年父母雙亡,叔叔侵佔了家產,將我趕了出來,我便在陳家村落腳。
十六歲那年,我嫁給了陳栓子,也就是我死去的丈夫。他很喜歡我,我卻不怎麼喜歡他,他是個村夫,沒文化又粗鄙。但日子將就着過也行」
逢喜快速地在冊子上記錄陳小喬的供詞,聽見她停頓,抬頭看了她一眼,問「然後呢」
蕭琢將煤油燈挑了挑,更亮堂些,把它推到離逢喜更近些的地方。
陳小喬眼珠子在兩個人之間來迴轉了轉,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容「然後他去王員外家幫工,我獨守在家。有個富家郎君前來借住,起了獵艷的心思」
逢喜下意識捏緊了筆桿,有些壞胚子喜歡尋找刺激,去有姿色的良家女子。平心而論,陳小喬是陳家村的村花,年少家境優渥,是比尋常鄉村女子更漂亮,更有氣韻。
「我一開始寧死不從,甚至想將他趕走」說到此處,陳小喬有些難以啟齒地低下頭「但他強強迫了我」
「事後,他又拿出自己的信物,說他是齊國公的侄子,只要我不鬧,他會滿足我一個願望。若是我再不從,他便將此事都宣揚出去,讓我沒辦法立足」
吳墾這種事情做得多了去了,手段老練經驗豐富,就算這種事情宣揚出去,他也沒有任何的羞恥之心。
逢喜問她「那你有向吳墾提什麼要求嗎」
陳小喬神色變得更加難以啟齒,點點頭,「我想讓他幫我奪回家產,趕走我的叔叔一家。」
「那你可有證據證明,那人就是吳墾。」
陳小喬從貼身口袋裏拿出了一塊玉佩「這是我從他身上拿的,他家裏給他傳了急信,要他回去,他匆忙之間並未注意是我拿了玉佩。
我想着,他若是不認賬,我就拿着這個玉佩找上門去。」
「那吳墾殺了你的丈夫,你為何又要包庇他」
陳小喬沉默了,逢喜很耐心,一直等着她說,蕭琢卻煩躁的不行,踢了一腳她坐着的凳子,陳小喬身體一顫。
蕭琢語氣中帶着不耐煩,大半夜的他還想睡覺呢「現在不想說就滾去大牢裏說。」
陳小喬張了張嘴,發不出什麼聲音,「我」
蕭琢看她磨磨唧唧,看得膩煩「你不如直接說,你那個瞧不上眼的丈夫的生死,根本比不上吳墾幫你奪回家產的誘惑大,你替吳墾遮掩,就是為了讓他有一日幫你,你看我說得對不對」
陳小喬喉嚨里發出咔咔的聲音,終究是沒有否認,她垂下頭,便是默認。
「那你丈夫的屍體,在哪兒」
「綁着石頭扔進湖裏了。」
逢喜拿出印泥,讓她在在供詞上簽字畫押,陳小喬乖乖照做。
她揣着供詞本出去的時候,陳小喬叫住她「面」
「要是運氣好,每年過生日的時候,牢裏會煮麵給你吃。」逢喜冷着臉,將門關好。
蕭琢伸了個懶腰,抻了抻自己,頭也不回的跟逢喜說「那你盯着吧,別讓她跑了,我回去睡覺。」
他走出兩步,沒聽見逢喜出聲,又走出兩步,依舊沒聽見逢喜說話,「逢十九」
蕭琢喊了她一聲,一
轉身就看見她眼眶有點紅。
他倒退兩步回去,用手肘懟了她一下「你幹什麼呢」
「沒事,你去睡覺吧。」逢喜推他進去。
蕭琢在她腦門上重重彈了一下「你是因為陳小喬作偽證難受」
逢喜點點頭「有點兒。雖然陳小喬的身世也很可憐,但不喜歡是不喜歡,一個無辜的人,甚至和自己有瓜葛的好人死在面前,她竟然還能幫兇手隱瞞,我覺得陳栓子有點可憐。」
她說着說着,又難受了一點「他在王員外家幫工兩個月,掙了五百文,然後花了一百文,給陳小喬買了攬芳居的點心」
「要不你哭一會兒我今天勉強不笑話你。」蕭琢抱着胳膊,大發慈悲道「要是你求求我,再給我二兩銀子,那我今晚就守夜,你去睡覺怎麼樣」
逢喜狠狠往蕭琢身上踩了一腳,吸了吸鼻子「我才不會哭呢,以後在刑部遇到的案子會更多,我只是一時間有點感慨而已。
誰跟你似的,冷心冷肺,一點感觸都沒有
二兩銀子你作夢問鬼要去吧」
「你少不識好人心。」蕭琢拍了拍被她踩髒的衣角。
陳小喬坐在門前冰冷的地上,耳朵貼在門上,痴痴地聽兩個人說話,枯木一樣的眼神里竟煥發出三分的艷羨。
你看他們多好,這世上有的人命就是好,若是她的命也能這麼好就好了。
衣食不愁,官祿在身,還有能吵吵鬧鬧說說話的意中人。
天快亮的時候,逢喜和蕭琢帶着陳小喬前往了涼水鎮的衙門,將她暫時安置在衙門大牢裏等着帶回洛陽。
兩個人又回了王員外的宅邸。
進去的時候,迎面撞上一個高鼻深目的外國人,據說是王員外生意上的常客,時常前來拜訪,他一雙鷹眼在逢喜身上掃了一圈,看得逢喜不太自在。
蕭琢皺了皺眉,將逢喜往身邊兒攬了一下。
逢喜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自言自語「他們國家的人看別人都這麼滲人嗎」
那外邦人對着身邊侍從耳語幾句,侍從又匆匆跑回去,一溜煙兒進了內宅,大約去找馮夫人了。
二人等了半刻,在馮夫人終於與那外邦人的侍從說完話後,才忙不迭接見他們。
馮夫人臉色不是很好,但聽說他們找出了真正的兇手,感激得以頭搶地,涕淚橫流,吩咐人又取了黃金來贈予他們。
逢喜還想客套兩句,蕭琢掀開箱子看了一眼,便照單全收。
她暗暗瞪蕭琢一眼,真是沒出息,丟死人了。
蕭琢渾不在意。
馮夫人見蕭琢將金子收下,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招呼女兒王雙娥給兩位恩人道謝。
王雙娥怯生生謝過兩個人,便又躲在母親身後。
逢喜親眼瞧見,馮夫人暗地裏,狠狠掐了一把王雙娥的胳膊。
她小時候被她娘拎着掃帚追出二里地打是家常便飯,但王娘子這弱質纖纖的,逢喜覺得馮夫人下手未免有點狠。
不就是性子軟一點嗎倒也不至於如此
逢喜更發現,王雙娥的臉上,距離他們上次見的時候,更憔悴了幾分,這種憔悴,她似曾相識。
逢喜眯了眯眼睛,但又想不起這種類似的憔悴她在哪兒見過。
王雙娥看着她,眼神中充滿了哀求。
馮夫人將女兒擋在身後,笑吟吟問二人「今晚涼水鎮有一年一度的花燈會,非常熱鬧,二位若是不嫌棄,可以去瞧瞧。」
逢喜不好撫她的意「有時間的話一定。」
馮夫人看她的眼神,一時間冷了些許。
鎮子裏的官差已經去陳家村的湖裏打撈陳栓子的屍體,只等屍體一撈上來,人證物證俱在,便可回洛陽會審然後抓捕吳墾。
蕭琢去衙門連威脅帶恐嚇地嚇唬了他們一頓,「這是本王有生之年破獲的第一起案子,你們都把證人給我看好了,出了一絲紕漏,我就砍了你們得腦袋。」
縣令為了防止這個祖宗找茬,把大半的人手都派去看守陳小喬了。
蕭琢這才搖着扇子滿意離去。
逢喜想了想,拉拉他的袖子「光是衙門裏的人手夠用嗎他們都能派人刺殺咱倆,萬一要刺殺陳小喬也防不住啊要不咱們晚上再守一晚上」
蕭琢搖搖頭,將扇子在手裏敲了敲,湊近她小聲說「你說你怎麼這麼笨呢陳小喬供詞都寫完了,證物咱們也拿到手了。她活着死了都一樣。」
「我不是說作證的事兒,我是擔心她的生死」逢喜反駁。
蕭琢的步子一頓,心裏忽然被刺了一下「就算她與吳墾通姦就算她做偽證」
逢喜猶豫了一下,揉搓自己的衣角「但是罪不至死,她的錯自然有法律來判,懲罰點到為止。」
蕭琢冷淡的「哦」了一聲,繼續往前走,逢喜抓住他的袖子「比起陳小喬,更應該受懲罰的是吳墾,他殺了人。」
「可是齊國公定然要保吳墾無虞。」蕭琢道。
逢喜見話題終於繞到了正處「所以我們越王殿下深得陛下寵愛,一定有辦法的吧」
蕭琢繼續冷淡「沒辦法,別找我。」
逢喜原本亮晶晶的眼睛一下子黯淡下去,有一搭沒一搭地踢着地上的石頭,語氣中充滿了惋惜,可憐巴巴的「可是我本來以為蕭琢很厲害,也很正義,和洛陽的紈絝不一樣,原來」
蕭琢握着扇子的手驟然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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