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盼兒不配合。
尷尬的就是歐陽旭了,雙手僵在空中放下也不是舉着也不是。
當然,身為資深軟飯男的歐陽旭臉皮可不是一般的厚,只是尷尬片刻就舔着臉快步走向了趙盼兒,你不抱我,我來抱你總行了吧?
歐陽旭知道,趙盼兒是在生自己悔婚另娶的氣。
可是,趙盼兒明知道自己要悔婚另娶她還是千里迢迢的從錢塘縣跑到京城來找自己了,那就說明趙盼兒心裏還是有自己的。
一切都還有迴旋的餘地。
然而出乎歐陽旭意料之外的是,趙盼兒腳步輕移躲開了歐陽旭的擁抱,並警告道,「歐陽公子,大庭廣眾之下還請你自重。」
歐陽旭的雙手再次尷尬的僵在了空中。
「盼兒你聽我解釋。」
歐陽旭故作深情的注視着趙盼兒,並信誓旦旦20的說道,「一切都是德叔自作主張,我歐陽旭對天發誓,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悔婚的。」
碼的,都怪德叔那個老梆子自作主張。
他啥時候說過悔婚了?
他只是想把娶妻給為納妾而已。
這不算撒謊吧?
再說了,這麼漂亮的趙盼兒他歐陽旭怎麼捨得便宜別的男人呢?
他之所以派德叔拿着錢去錢塘找趙盼兒一方面是為了暫時穩住趙盼兒,等他這邊在京城裏跟高小姐成親以後,再找藉口回一趟錢塘縣把趙盼兒給娶了。
等木已成舟。
他在告訴趙盼兒自己在京城已經娶妻的事情,到時候趙盼兒哪怕再不甘心也只能乖乖地當他歐陽旭的妾室。
另一方面就是想拿回同心佩。
結果...
愣是讓德叔給搞砸了。
老子讓你想辦法拿回同心佩,你特麼就不會動動腦子嗎?
非得告訴趙盼兒自己要另娶嗎?
這下子不但沒能拿回同心佩還把趙盼兒給激怒了。
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什麼?你沒想過悔婚?」聽了歐陽旭的話,趙盼兒愣了愣,不知為何聽到這個消息本該高興的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心裏反而還有那麼一絲絲的難過。
怎麼就不悔婚了呢?
「當然沒想過。」歐陽旭一臉真誠道,「這三年來,你對我的付出我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的,我歐陽旭豈是那種忘恩負義之輩?」
「那德叔...」
「這件事說來話長...」歐陽旭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高府的大門,「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換個地方,你聽我慢慢跟你解釋。」
「那好吧。」趙盼兒答應道。
「呼」
聞言,歐陽旭這才鬆了一口氣,同時他那一直懸着的小心臟也總算重新落進了肚子裏。
其實這會兒歐陽旭已經快要緊張死了,後背都被汗水給打濕了。
這高家可是高門大戶,平日裏訪客無數,而且歐陽旭又經常來高家做客,這裏門房什麼的可都認得他的,這要是現在來了個訪客...
門房的小廝看到他在高府門外跟一女子親親我我。
那可就糟糕了呀。
......
清茗茶坊。
「坐吧。」
歐陽旭一臉溫和的笑容道,「這家茶坊味道還不錯,南北風俗大有不同,今天你也來嘗一嘗這京城煎茶的味道。」
「我身為茶坊老闆天天喝茶,早就喝膩了,還是先說說正事吧。」
趙盼兒神情頗為冷淡的說道。
「那好吧先說正事。」
歐陽旭答應一聲,隨即大腦飛快運轉,想要在短時間內想出一套可以暫時穩住趙盼兒的說辭,說實話,趙盼兒的出現是歐陽旭完全沒有預料到的。
他真是一點準備都沒有。
要不是今天閒來無事想要找高小姐增進一下感情,甚至他還不知道趙盼兒這個定時炸彈進京了呢。
見歐陽旭沉吟不語,趙盼兒不由得催促道,「你倒是說話呀。」
「我們的婚事放在年底你看如何?」歐陽旭道。
「年,年底?」趙盼兒的眼眸里閃過一抹抗拒的神色,「這也太急了吧,我昨天才剛到京城現在連個落腳的地方還都沒有,要不...」
說好的悔婚呢?
怎麼一開口連婚期都定下了?
而且還這麼急...
此時趙
盼兒的心思已經不在歐陽旭的身上了,但她又做不出來悔婚的事情,只能想辦法先把婚事拖住再說。
可趙盼兒這話落在歐陽旭的耳朵里可就不是這個意思了。
他覺得趙盼兒是在說反話。
說太急了,意思是嫌年底太慢。
想把成親的日子再往前提一提。
至於沒落腳的地方就更好理解了。
這是想住進我家。
其實趙盼兒跟自己住在一起,照顧自己的起居飲食歐陽旭還是很樂意的,但問題的270,他現在住的地方還是高家的產業呢。
他今天敢帶趙盼兒回家。
明天就得被高家掃地出門。
所以,他不敢啊。
「咳咳,盼兒啊。」
歐陽旭一臉為難道,「我現在住的地方太小了,而且咱們雖然有婚約在身,可是畢竟還未成親呢,現在就住在一起未免讓人說閒話。」
趙盼兒:???
誰特麼要住你家了?
神經病吧?
自己以前怎麼沒有發現,這歐陽旭居然如此的自戀?
見趙盼兒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歐陽旭再一次會錯意了,還以為自己拒絕了趙盼兒住在自己家裏的暗示,她生氣了呢。
沒看到趙盼兒臉都紅了嗎?
一定是氣的。
好吧,趙盼兒臉紅確實是氣的,但她生氣可不是因為歐陽旭不讓她住進他家,而是生氣歐陽旭口無遮攔胡說八道。
她幾時說過要住歐陽旭家了?
這是污衊。
赤果果的污衊。
「我沒想住你家。」
趙盼兒扯着嘴角道。
「我懂,我明白你的心思。」歐陽旭卻還一廂情願的認為趙盼兒是在說反話,不然趙盼兒為何聽到自己不讓她住自己家語氣都變了呢?
還不是因為生氣了嗎?
「我真沒有。」趙盼兒氣急敗壞。
「我懂,我都懂。」歐陽旭一本正經道,「盼兒你在忍耐一下,現在距離年底也就半年的時間,三年都過來了,還差這短短半年嗎?」
趙盼兒:「......」
你特麼懂個錘子。
趙盼兒都想爆粗口了。
不是,自己到底那句話給了歐陽旭這種自己想住進他家的錯覺啊?
兩人驢唇不對馬嘴的聊了片刻。
歐陽旭終於受不了了。
眼見趙盼兒的臉色越來越差,歐陽旭終於受不了了。
他覺得自己太小瞧趙盼兒想要迅速跟自己完昏的決心了。
不過歐陽旭想想也是,自己可是當今官家欽點的探花郎,前途遠大,而以趙盼兒的出身,能嫁給自己真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她可不得抓緊嗎?
既然如此,自己乾脆就跟她挑明了吧。
想來以趙盼兒如此迫不150及待的想嫁給自己的心情,就算讓她當個妾室,她也應該會欣然接受的。
想到這裏,歐陽旭再一次露出他那副深情的模樣,「盼兒!」
「嗯?」
趙盼兒看向歐陽旭,不過看着歐陽旭那副深情的模樣,不知為何,趙盼兒卻感覺很彆扭。
「盼兒你聽我說。」
歐陽旭醞釀了一下情緒道,「我雖然是當今官家欽點的探花郎,但現在依舊還是白身,須得陛見官家以後才能正是授予官職。」
「正因為如此,我才不得不委屈你。」
「我將來一定會給你一個豪華盛大的婚禮...」
聽到這裏,趙盼兒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因為她沒聽出來歐陽旭說這麼一大堆話的用意到底在哪裏。
還有...
她現在真心不想嫁給歐陽旭了。
「歐陽...」趙盼兒剛想說些什麼,卻沒歐陽旭打斷道。「盼兒,你先別說話,聽我說完好不好?」
「好吧,你說。」
「現在正是我的關鍵時刻,而那高觀察位高權重,他一句話幾乎就可以決定我的前途和命運,所以我根本就不能也不敢得罪他。」
「所以,就只能暫時委屈你了盼兒。」
「等我跟高家娘子成婚半年之後,我的授命基本也就下來了,到時候我一定娶你。」
趙盼兒:???
合着歐陽旭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說了這麼一大堆的廢話
,說來說去還是不想娶自己。
但是聽完歐陽旭的話趙盼兒並不生氣。
反而還有一種如負重擔的感覺。
「什麼?」趙盼兒想要再確定一遍,於是開口問道,「所以,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你的意思是把娶妻改為納妾對不對?」
「我知道我委屈你了,但你向來賢惠...」
歐陽旭想要辯解,甚至想要道德綁架,但趙盼兒不想聽他廢話,直接打斷道,「別說這些沒用的,我就問你是不是想把娶妻給為納妾。」
「對,就是這個意思,不過我也是逼不得已啊,盼兒你最是善解人意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對不對?」
在歐陽旭期盼的目光下趙盼兒展顏一笑。
她這一笑仿佛百花盛開般的明媚,此時歐陽旭腦海里不禁閃過白居易長恨歌里的一句話,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
一時間歐陽旭看的都有些痴了。
不過在一想到如此美艷的女人將會是自己的妾室,歐陽旭的心頭又是一片火熱(ca cf)。
「當然,當然能理解。」趙盼兒潔白的臉蛋上綻放着燦爛的笑容,心想這可是你歐陽旭悔婚在先的,可不是我趙盼兒移情別戀。
「真的?」歐陽旭大喜,「盼兒你能理解我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能理解我的。」
說着還要上手。
但卻被趙盼兒嫌棄的躲了開來。
「我能理解,但我趙盼兒早就發過誓,這輩子都不可能給人做妾的,所以我只能在這裏祝福歐陽公子將來官運亨通了。」
「盼兒,我...」
「廢話少說。」趙盼兒從衣袖裏拿出之前歐陽旭送給她的同心佩,「這是你當年送給我的同心佩,想必你一定很想拿回去吧?」
「那一千兩黃金我也不要了。」
「你把夜宴圖還給我,我就把同心佩還給你,咱們就算兩清了。」
「以後你我橋歸橋路歸路。」
此時的趙盼兒心情前所未有的放鬆,但臉上卻還是裝出一副傷心難過且又決絕的模樣,沒辦法,歐陽旭悔婚身為受害者的她總不能開懷大笑吧?
雖然真的很想笑...
「盼兒你聽我解釋啊,我娶高家娘子真的是迫不得已。」
「別說了,我不想聽,明天這個時間還在這裏,你帶着夜宴圖來跟我交換同心佩。」
說罷,趙盼兒轉身就走。
但歐陽旭卻不肯放棄,趙盼兒如此的貌美動人,而且兩人在一起三年他卻連趙盼兒的手都沒牽過,實在是心有不甘啊。
「盼兒,你等等我。」
「你聽我解釋好不好?」
「你都這麼大的人了,別再耍小孩子脾氣了...」
歐陽旭一路從茶坊追到了街上。
搞得趙盼兒煩躁不已。
「歐陽旭!」「趙盼兒面色不善道,」我警告你別再跟着我了。」
「除非你回心轉意聽我解釋,不然今天你走到哪裏我就跟到哪裏。」歐陽旭卻不要臉道。
「好,我現在就去高府,有本事你繼續跟着我。」
歐陽旭:「......」
「我知道剛剛那些話只是你一時的氣話而已,我是不會放在心上的,而且我會一直等你,等你回心轉意的。」
說完,歐陽旭一路小跑溜了。
以他對趙盼兒的了解,這女人真敢跑去高觀察家門口鬧。
但他可不敢。
擺脫了歐陽旭的糾纏。
此時趙盼兒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放鬆,一路上邁着輕快的步伐嘴裏還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往侯爵府走去。
然而在經過一座小橋時。
突然聽人喊道,「讓開讓開讓開...」
趙盼兒定眼一看,原來是一行人在這裏踢蹴鞠呢。
正好一枚蹴鞠朝她飛來,後面還追着一名男子,心情大好的趙盼兒也是玩心大起。
於是抬腳一踢...
然後就尷尬了。
也不知道是太久沒踢了技術生疏了,還是那名追着蹴鞠跑來的男子運氣不好,趙盼兒並沒踢到蹴鞠,但這一腳卻結結實實踢到了來人的臉上。
這一幕把四周的人都驚到了。
一個個瞪大了眼睛看向趙盼兒,那眼神仿佛再說,你完蛋了,踢到我們衙內你死定了。
「對不起,對不起。」
這一腳顯
然也出乎了趙盼兒自己的預料,愣了一兩秒才回過神來,急忙把腿收回並解釋道,「我不是有意的。」
說完,趙盼兒撒腿就跑。
開玩笑,周圍這些人明顯都是下人打扮,而被她踢到的那傢伙一身錦衣顯然是這群人的主子,這麼多人她不趕緊跑等着挨揍嗎?
她又不傻。
「衙內你沒事吧?」
等趙盼兒跑掉之後,那群下人才想起來關心他們家衙內的狀況。
這衙內不是別人。
正是大名鼎鼎的京城十二行總行頭。
池蟠池衙內。
出了名的人傻錢多。
「沒事?」聞言,池衙內眼睛一瞪大聲嚷嚷道,「老子往你臉上踢一腳你試試有事沒事?」
說話間,池衙內感覺有一股暖流順着鼻子流了出來。
伸手一摸...
「血,血,流血了...」池衙內一臉的慌張。
「衙內,我現在就去給你叫郎中。」
「叫個屁的郎中,剛剛踢我的那個小娘子人呢?」
「往那邊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