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處決任我行,日月神教上下防備十分嚴密,來來往往的人都要搜身,更要驗明身份,並且從黑木崖外到裏面,需要有三個山道,一條河流,然後走山路,接着還要在日月神教的驗明下,才能夠坐人力梯往上,如此三次,才能夠到達黑木崖上。
現在的徐浪,任盈盈,向問天都在最外面。
向問天身上原本是有內傷,但是在徐浪的療愈之下,已經全然恢復,而聽到了關於黑木崖方面的最新消息,倒是讓向問天和任盈盈越發憂慮。
因為之前任我行和向問天已經摸進去一次了,因此日月神教的防備越發森嚴,原本守衛盡皆都被處死,現在新的守衛盡職盡責,所有人進出都要搜身以及驗明一切身份。
由此想要再次混進去是行不通了。
徐浪眺望黑木崖,瞧着上面雲層縹緲,看不清楚山頂所在,而山崖筆直陡峭,大片大片石頭顯露在外,險峻非常。
「山頂沒什麼機關吧。」
徐浪詢問道。
輕功劍術和內功都到了一定層次之後,人多人少,對徐浪來說沒有意義了,畢竟深陷敵人圍攻之中,能夠向自己遞招的,永遠都是近身的那幾個,而徐浪內勁修為,可謂震古爍今,劍術造詣,當世無雙,金雁功幾番徹悟,神妙非常。
由此看着逶迤山道,層層守衛,徐浪躍躍欲試,想要拔劍衝殺一波,看看依照自己的劍術輕功內勁,能否複製一波阿青劍挑數千的壯舉。
但是要這般衝殺,需要注意的就是對方山頂是否有什麼機關。
「有很多滾石。」
任盈盈奇怪的看着徐浪,說道:「只要山下一亂,抵擋不住的時候,山上就會投擲滾石,密密麻麻,絕無空隙……你對日月神教內部當真不了解嗎?」
徐浪編藉口的時候,對於日月神教的許多方面說的有模有樣,但是真到了黑木崖下,卻好像一個萌新。
滾石……
徐浪想了想,九陽神功和乾坤大挪移就算是防禦無敵,面對這種從天而降的滾石,只怕還不太行,而若是一片平地,徐浪倒是能操作一下。
「那我們就直接飛上去吧。」
徐浪說道:「到了上面先解救任我行,然後再同東方不敗相鬥。」
向問天搖搖頭,苦笑說道:「黑木崖上下兇險,百年來幾經修繕,峭壁之上幾無立足之地,我能從上下來,是福大命大,但是想要從下上去,那是絕無可能,為今之計,還是找幾個替死鬼,然後我們易容喬裝,從下混上去為好。」
這是向問天能想到的策略。
「那你慢慢混,我和盈盈先行上去了。」
徐浪對向問天說道。
「你還要帶上我?」
任盈盈驚異問道。
徐浪的輕功神妙,任盈盈是見過的,由此徐浪說自己能夠運用輕功上黑木崖,縱然不可思議,任盈盈卻也能接受,但是若再帶上她,那就太過不可思議了。
「不然我到了上面,人生地不熟,怎麼搭救你父親?」
徐浪反問道。
任盈盈點頭,知道對她來說,當務之急是搭救任我行。
「抓緊了。」
徐浪抓着任盈盈的胳膊,霎時間騰空而起,向着河流飛掠而去,及至到了水面之上,徐浪僅僅只是腳步輕點,在水面上微微點起紋路,而後便又借勢而起,向着河岸盡頭渺渺而去。
向問天立足在這邊,瞧着徐浪展現的輕功,心中驚嘆不已,自覺當今武林之中,輕功一道,徐浪是站在頂峰的,東方不敗縱然身影如電,但是也不會有這般寫意自在。
「你的輕功竟然到了這般地步。」
任盈盈被徐浪拉着,半身都在飄着,簡直就像是徐浪在放風箏一樣,讓她十分難受,但是對徐浪這種踏波而行,縱身飛掠的手段,依舊是驚奇不已。
這一條河流,兩個人就此而過,而後腳下不停,徑自讓過了山前緩平之地,來到了後山險要之處。
徐浪解開了身上的腰帶,任盈盈見此,面色緋紅,立時跟徐浪拉開距離,萬分防備。
「過來,把這腰帶綁到腰上。」
徐浪說道:「山崖之中,你若萬一鬆手,我就沒法救你了。」
任盈盈見此,方才知道是自己想岔了,只不過伏在徐浪的背上,再用腰帶綁在一起,這對害羞的她來說,十分大膽,不過涉及父親生命,任盈盈也只能上前,任由徐浪的腰帶穿來,將兩個人綁在一起。
「抓好了。」
徐浪對任盈盈說道,而後騰身而起,向着峭壁之上飛去,騰身到了一定高度之後,在那間不容指的山壁上一抓,人便再度借力,繼續向着山上飛去。
任盈盈低頭看着,瞧見徐浪越飛越高,下面越來越小,饒是她武功不俗,這黑木崖上下也時常走動,現在也一陣頭暈目眩,皆因現在她的生死不在自己手中掌握,由此心中忐忑至極,也就近身貼着徐浪,雙臂死死攬着徐浪。
「你有多少分上去的把握?」
任盈盈問道。
「九成九吧,看上面山風和峭壁狀況了。」
徐浪自如答道,而後頓了頓,說道:「若是我和娘子岳靈珊一併攀援,兩個人互為幫助,那麼就有十成把握。」
其實要帶着任盈盈,乃至向問天,還有另外的人上黑木崖,還有一個簡單的手段,就是徐浪將他們邀入家園,而後到了黑木崖山頂放出來,不過這種驚世駭俗的能力,徐浪不願輕易顯露。
「你……已經成婚了?」
任盈盈遲疑一下,問道。
「在京中成婚的。」
徐浪老實答道。
任盈盈心中嘆了口氣,心中忽然沒了味道,手上也鬆了幾分。
「哎呦!」
徐浪一抓按在峭壁之上,忽然滑了幾分,兩個人便向着山下摔去,同時徐浪叫道:「完了,我太自信了……」
任盈盈低頭看着山崖之下,瞧着四下已經有了雲霧,根本看不清楚下面情況,雙眼緊閉,雙手緊緊摟着徐浪,心中暗道:這樣摔下去,兩個人都是一團肉泥,彼此可是都分辨不出來了。
把一塊泥,捻一個爾,塑一個我,將咱兩個,一齊打破,用水調和。再捻一個爾,再塑一個我。我泥中有爾,爾泥中有我。我與爾生同一個衾,死同一個槨……
元代的我儂詞在任盈盈心中響起,而後暗道:她比起詞中所述更為省事,落在地上,不必用水調和,直接是死在一處,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罷了罷了……
這一瞬間,任盈盈心亂如麻,想到了許許多多的往事,而後心中卻也靜了下來,聽着山風越來越大,料想是下墜的越來越快,忽然間聽到徐浪叫了一聲「到了」,任盈盈更是閉上眼睛,靜靜地等着最後「啪」的一下。
只是等了許久,聽到了山風之中有着人聲,緩緩睜眼,目光茫然,瞧着左右建築陳設一切都那麼熟悉,完全是到了黑木崖之上。
「黑木崖的山風甚是喧囂啊。」
徐浪自顧說道。
「你……」
這一刻任盈盈又氣又急,不管不顧,對着徐浪的肩膀狠狠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