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何琦眼尖地掃到站在第一排觀賽的校長,在接了一通電話後,帶着金秘書匆匆離開了。
立刻心頭一松,決定就在現下,用何家秘招一舉擊敗鳳七。
鳳七眯了眯眼,對何琦突然轉速的劍招,提高了警惕。
就像上回,他在最後一招時,對莊岷修突然出手,那劍招堪稱毒辣,也不知是何家哪代祖宗傳下來的。一招就能要人命。
眼下,他似乎又換了個招數。
何家劍道館,原來竟是靠這種下三濫的毒辣招數在國際劍術大賽上取勝的?
鳳七眉一挑,心裏如是想,身形卻靈動如蛟地輕鬆避過了何琦突然刺來的一劍。
何琦見狀,微訝地看了她一眼,咬咬牙,並沒吭聲,繼續刺上第二招。
從爺爺那裏軟磨硬泡來的秘招一共有三招,前兩招是攻對方上身,第三招也是最犀利的一招,則是攻對方下盤。
如果對方是男的,如果這劍不是訓練用劍,那麼,第三招一出,對手就有可能失去傳宗接代的命根子。
賽台不長眼。
何況,何家這三招劍法秘術,從表面看,除了速度過快外,招式上仍舊中規中矩,並不像萍蹤劍法最後一招那麼顯眼。
如果是外行,絕對瞧不出個中端倪。即便是懂行的劍術大師,也最多覺得奇怪罷了。
所以,這三招劍術,是他何家在國際大賽上屹立不倒的絕密。
要不是念在他是何家一脈單傳的子孫,就算現在不傳,日後也會是他的。爺爺恐怕不會僅聽他美言幾句就鬆了口。
如此一個關乎何家興盛不敗的密招,竟然被他用來對付一個乳臭未乾的臭丫頭,真是便宜她了!
何琦心下「呸」了一聲,在鳳七避開第二招之後,就迅速專攻她的下盤。可惜她不是男的,要不然,他絕對讓她後悔和他對着幹。
訓練用劍,雖然不至於傷人根骨,可速度過快的時候,要劃破表皮,也是輕而易舉的。
然而,鳳七的速度明顯比他快多了。
不等他的長劍攻到跟前,她就已閃出了劍氣包圍圈,反手將劍刃貼上了何琦的脖頸。
「你輸了!」
鳳七微微一笑,吐出三個字,宣告了這場賽事的勝負之分。
「嘩!」全場掌聲雷鳴。
不僅是慶賀鳳七贏了比賽,更是因為她讓他們看了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賽。
何琦咽下滿喉的愕然,連手中的長劍何時滑落在地都不知道,就這麼定定地立在賽台中央,半天沒有反應。
他又輸了?他怎麼可能會輸?
那是他何家冠稱國際的絕密劍招啊!
他竟然連她何時避過自己的長劍,閃到自己身後都不知道,就這麼,被她的長劍輕輕鬆鬆就貼上了脖頸......
「你們幾個......」鳳七收起長劍,轉向愕然呆坐在休息區的六名劍擊社成員,微微揚唇,朝他們勾了勾食指,「既然換了道服、帶了裝備,也別浪費了,一起上吧!」
她想趁此機會,讓劍擊社徹底死了和武道社作對的心。
聞言,場下再度譁然。
她,這是在邀戰嗎?
那六人雖然已經很久沒出現在劍擊社了,可也不是省油的燈啊。在他們初三的時候,還集體得過全國大中學生劍術聯賽二等獎呢。
如今,竟然被個初一小女生勾着食指邀賽,且還是讓他們六人同時上,這不是挑釁是什麼?
「這可是你說的?」
那六名高三社員還沒發話,回過神的何琦搶先接過了話。
憤憤抹了抹嘴角,吐出一口唾沫,道:「只要你到時別哭着說我們以多欺少就好。」
「這難道不是你本來的打算嗎?車輪戰,嗯?」
鳳七閒適一笑,隨後無視何琦青紅交織的臉色,舉了舉右臂,制止台下學生的議論紛紛,揚高嗓音道:「今日既有這麼多同學觀賽,劍擊社和武道社就借着這次比賽做個了結吧。如果我贏了,那麼,你劍擊社從此繞道走。」
「如果你輸了,你當場給我跪地磕九個響頭!」
何琦惡狠狠地瞪了鳳七一眼,從牙齒縫裏一字一句地擠出這句話。
「可以。」鳳七不以為然地笑笑,頭一偏,示意那六名劍擊社社員集體上場。
見她都這麼說了,劍擊社那六名成員也就沒再遲疑。
不過心裏還是挺糾結的。
他們剛剛坐在位子上看得那麼仔細,竟然連何琦怎麼敗的都沒看清,這說明什麼?她的劍術絕對比何琦強多了。而何琦的劍術,在現屆劍擊社裏勉強排個第一。真正的第一名,高一那年轉學出國了。
糾結歸糾結,既然已經半迫地逼到這一步了,臨場卻步豈不更丟臉?
單個競不過,不信六人聯手也取不了勝。
原本只是擔心傳出去,被說成以多欺少,以大欺小。不過,眼下,她都在眾人跟前撂下話了,再不應戰反倒顯得他們怯懦了。
於是,六人持劍上前,將鳳七圍在了中央。
「媏媏!」
齊恩朗在台下喚了鳳七一聲,不止他,還有袁錚、莊岷修、江澈等人都一臉的擔憂。
鳳七朝他們比了個ok的手勢,示意他們別擔心。
而後,轉回場內,將手上的長劍拋還給了借她的人,自己則以腳挑起了何琦那把遺落在地的長劍,「來吧!速戰速決!免得錯過食堂的就餐時間。」
噗嗤!
經她這麼一說,台下響起了一陣輕笑聲。
同時也激得何琦等人臉色越發難看。
圍着鳳七的六名高三社員對視了一眼,一則確實想替劍擊社挽回點面子,二則,他們聽過、見過了鳳七的實力後,心下難免有些痒痒,想親自和鳳七過過招,看看她的實力究竟高到那一層面。
於是,六人交換了個眼神,其中一人率先出招,持劍向鳳七刺去。
對此,鳳七倒是有些意外。
她以為在撂下方才那番話後,劍擊社的社員應該是惱羞成怒的,想不到仍舊打算車輪戰。這是念在自己年紀小、需要照顧的份上嗎?呵!
率先出招的社員一劍刺去,被鳳七避開後,另一名高三社員緊接着跟上。
一人旋開,一人攻上。這就是劍擊社所謂的車輪戰。
如果換做他人,絕對吃不消。
可鳳七是誰?
丹田內那兩枚突破黃境初階的雙氣丹,同時催動起的源源不斷的內力供給,讓鳳七輕輕鬆鬆地就把那六人拖到了疲憊至極。
在此期間,她甚至都沒出招,只是單純地避招、拆招。單是這樣,就將六名曾經聯手獲過全國大獎的高三社員逼得主動投降了。
「行了!我們甘拜下風!」
半個小時後,六人喘着粗氣,癱坐在賽台中央,連連搖頭朝鳳七認輸,再也沒有一絲力氣繼續了。
鳳七笑笑,轉身將劍拋還給了呆愣的何琦,「何社長!」
何琦被鳳七這一喚回過了神。
「記住剛剛的話!我不希望何社長是個言而無信的人!」
說完,也不等何琦回應,就轉身躍下了賽台,接過齊恩朗遞上的純淨水,仰頭灌下一大口。
何琦這才意識到劍擊社的完敗。
何社長!呵!她唯一尊稱自己的一次,居然是提醒自己不要言而無信。
「社長!」那六名高三社員,此刻也稍稍緩過了氣,從地上爬起之後,捶着酸軟的胳膊,走到了何琦身邊。
「她怎麼都不會累呢?」
六人問出心底同樣的困惑。
是啊,她怎麼就不會累呢?
何琦也自我暗問。
無論是和他對戰,還是應付六人車輪,都沒見她有喘息吃力的時候,最多只是額頭冒出點汗漬。
可那對他們而言,根本算不了什麼。光是賽前的熱身運動,就夠他們出一頭熱汗了。
......
帶着無解的困惑,何琦幾人目送鳳七等人離開了劍擊社。
緊隨鳳七等人身後的,是一群從比賽結束都沒停止過激賞的觀賽學生。
可想而知,從此刻起,劍擊社要徹底淪為冠藍中學的笑柄了......
「你太冒險了!」
出了劍擊社,齊恩朗擰着眉看着身側的鳳七說道:「贏了何琦就行了,幹嘛還費力氣應付那幾個傢伙的車輪戰?」
「我想,我知道媏媏為何要這麼做。」
未等鳳七開口解釋,莊岷修在一旁接道:「媏媏是想藉此機會,徹底讓劍擊社死心,從此不找武道社的麻煩吧?」
除此之外,他還真想不出其他原因。
鳳七點點頭,輕揚唇瓣,「沒錯。一勞永逸不好嗎?」
聽鳳七這麼說,齊恩朗無奈地搖搖頭:「一勞永逸當然好,可也別把自個兒逼這麼緊了。就算他們要找武道社麻煩,莊子他們也不是吃素的,再不然,還有我們幾個在呢,不會讓他們得逞的。你一個女孩子,日後別總把什麼事都往自己身上攬......」
「幹嘛?我哪裏有說錯嗎?幹嘛這麼盯着我看?!」
齊恩朗說完,見莊岷修、袁錚、江澈幾個連同鳳七,都齊刷刷地看向自己,不由摸了摸手臂,反問道。
「噗嗤!」袁錚實在憋不住,笑說道:「齊哥,你這樣子,就像媏媏是你女兒似的......」
「......」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