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冠六宮：帝王的嬌蠻皇妃 第40章瓦布拉之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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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期課程終究是如期開始了。

    梅伊沒有跟書薇一起來上課，書薇也沒有強去邀請她。

    因為他們倆目前的關係很尷尬。

    書薇覺得，一千年前，他們兩個真是都夠喪心病狂的。是的，當初的她也夠喪心病狂的。

    強迫梅伊眼睜睜的看着她步入慘烈的死地，分明也是恨極了梅伊，但又清楚明白的知道他的愛有多激烈，才會選擇這種手段來報復。想想看這種女人也夠可怕的，簡直就跟信了邪教似的偏執瘋狂。半點退路都不給人留。

    她的報復還是很成功的。梅伊確實幾乎就被她逼瘋了——他曾說過自己經歷一千年的刑期，書薇還以為只是個比喻，但現在她已不懷疑……恐怕梅伊真就抱着那早已散去的一縷輕煙，在火硫磺湖裏渡過了長達前年的煎熬和等待。因為那是她死去的地方，所以就算是硫火煉獄他也想要守在哪裏，仿佛她魂魄未散，依舊還能和他相伴吧。

    書薇覺得……基本上，她已經報復過，他也已經贖夠罪了。反正就算隱約明白了許多事，她對梅伊也已經沒多少恨意了。

    不但沒恨意，反而好像還有些……同情？

    雖然這麼說好像挺欠的，但是……一千年啊！

    作為一個人類，壽命只有短短的一百年，但是不論事業、愛情、金錢、聲望、美食、遊樂……她都想要享有，這短暫的一生有太多東西可去追求，就算有那麼一兩件東西她終生不會捨棄，但生命太短暫而世界太美好，她尚沒有對一件事執着到甘願長久駐足的情懷。

    但這並不意味着，她就不會被別人的執着所打動。

    一旦鮮明的意識到，他們之間確實有過一千年前的糾纏，意識到梅伊確實痛徹心扉的苦戀了一千年……她就覺得自己過去的諸多表態都過於卑鄙和不真誠。因為她的決定都是明確的考慮現狀、權衡利弊之後做出的，並非沒有善意，但確實不因愛情。

    這讓她在面對梅伊的時候感到很尷尬。

    她覺得梅伊應該也是差不多的狀態。

    所以短期內她覺得先順其自然比較好，時間會解決一切問題的！

    奧德修斯面無表情的把磚頭一樣的教案壓在講桌上，冰藍色的眼睛掃過教室里熙熙攘攘的學生——雖然還在暑假裏，但是作為學院的明星講師，希羅多德擁有為數眾多的擁躉，他的課永遠不愁聽眾。容納四十多人的教室已經全部坐滿了。

    他從那些人里一眼就看到了書薇。

    她坐在離講台最遠的角落裏，長發抿在而後，正在認真的預習講義。她身旁並沒有跟着那個小魔鬼。

    奧德修斯隨手翻了翻教案，而後擱置一旁。在身後寫下這一講的課題——傳說。

    「希羅多德教授去埃及了，預計明天回來。這堂課由我來代，我是本課程的助教。你們可以叫我奧德修斯。」

    俊美但是冷漠如霜，挺拔但是生硬如劍。身上仿佛隨時的散發着寒氣和殺氣，眼神自帶「這些雜兵不值一看」的目中無人。

    面對這麼一個中途殺入的陌生助教，教室里在各種意味上都很不好敷衍和對付的學院生，愣是沒有一個敢吱聲的。就只有一個小姑娘悄悄問隔壁座，「奧德修斯，不就是學生會那……」奧德修斯一個眼神飛過來，少女瞬間噤聲。

    書薇：……

    「對歷史研究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麼？」他這樣開場。

    一片寂靜，甚至沒有一個人敢捧場性的給一個差不多的答案。

    奧德修斯等了足足三秒鐘。他目光寒冷依舊，完全沒覺出尷尬，「第一手資料。」隨即仿佛想給這些蠢學生第二次機會一般，又問道，「那麼第一手資料里，對後世研究者而言，最重要的是什麼？」

    鴉雀無聲。

    書薇：混蛋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尷尬恐懼症都要發作了啊！

    好歹也算認識一場，她只能硬着頭皮吱聲，好打破局面，「……實物？」

    「一千年後，實物能保存下來多少？就算是保存下來了，你能根據實物——譬如一個陶罐，一個地基，甚至更多，一座城市的遺址——推斷出當時發生的事嗎？」

    書薇：千金買骨你沒聽過，鼓勵性稱讚你也不會嗎摔！

    「能推斷出當時的生活狀態。譬如在那個年代人們用陶罐裝水、房子的結構是這樣的，城市的規劃如何之類……但是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恐怕還要看當時人的記載。」書薇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啊，我明白了，最重要的是當事人留下的文字記錄？」

    奧德修斯看了她一會兒，大概察覺出書薇微妙的處境，終於把目光投向教室中央，「是的，最重要的是當時人留下的文字記錄。但在很多情況下，我們都面臨着當時人沒有留下記錄，或者留了記錄但是沒有流傳後世的狀況。尤其對研究鍊金術史的學者。在鍊金術起源之前，世界是沒有文字的。而鍊金術起源之後，作為秘術秘傳的學問，當事人很少會留下能流傳於世的記載。但這並不意味着在鍊金術史方面，我們就沒有一手資料可以研究。」他最終還是沒忍住自己使用互動式教學法的*，「有人知道為什麼嗎？」

    大概因為他的聲音漸漸柔和起來，目光也不再那麼拒人千里之外，當他將逡巡的目光落在某個學生身上時，終於得到了微弱的回應，「因為遠古傳說？」

    奧德修斯點了點頭，問道，「那麼有人知道，和遠古傳說的哪部分有關嗎？「

    「魔王？」教室里終於有了討論的氣氛，「傳說三位魔王站在人類的陣營，分別傳授給人類鍊金術、鑄造術和魔法。」

    「是的，魔王。」奧德修斯回答，「和人類不同，魔王擁有漫長的壽命，一千年前的事對我們而言已是歷史，所有經歷那個時代的人都已經死去，大部分存在於那個時代的造物都已湮滅。連河流都可能改道，高山都可能抹平……但是對曾親歷那個時代的魔王而言，時間甚至並沒有過去太久遠。他們本身，就是存活下來的見證人。這些逃脫了時間的永生者，本身就是人類史的第一手資料。」

    「但是這種『第一手資料』，也有一個很大的缺陷，你們知道是什麼嗎？」

    這一次所有人都笑起來，回應聲幾乎是一致的，「……本身就是傳說。」「比真正的第一手資料還難以獲取。」「真的存在嗎？」

    「存在。」奧德修斯的目光也難得的柔和下來，他望向書薇。

    書薇無所謂的望回去——不就是比誰更流氓嗎，反正梅伊是她的堅決不會讓出來。

    「並且也並不像你們想的那麼難以獲取。雖然很少，但確實有人成功的召喚出過魔王。而他們中也確實有人做了我們今天在討論的課題——從魔王口中，得到了關於我們這個世界的誕生、規則和歷史的真相。」

    「但是所有這些確實存在一個很大的問題——人類是會說謊的，魔王也不例外。事實上，他們根本就是謊話連篇。」奧德修斯回身板書，「所以我們這次課程的主題是，遠古傳說和鍊金術的起源。而我們所討論的遠古傳說，就來自我們剛剛說的『第一手資料』，魔王。」

    儘管他的目光依舊冰冷，面容依舊無表情，人也依舊像一柄隨時會出鞘的長劍，當他回身將手按在講桌上的時候，所有學生都已經被調動起來，興致勃勃的望向他。

    他便說，「現在，大家想知道些什麼，可以直接向我提問。如果我恰好感興趣，那麼就把它當成我們這堂課的討論課題。」

    他再度望向書薇，書薇心中一動，腦子已經閃過許多問題——她有太多東西想要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