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衛民看樣子也是個老饕,他推薦的這家清真餡餅店,一般人是絕對找不到的。
離他的工作單位確實不算太遠,但是七拐八拐的隱藏在胡同的深處,是個連門臉都沒有的蒼蠅館子。
但是雖然人家是個蒼蠅館子,但是人家屋裏可是一點都不埋汰,只是面積有點小而已,整個館子還不到50個平米,最關鍵的是他家的東西確實好吃到原地爆炸!
他們家的招牌就是羊肉餡餅,再配上羊雜湯,除了這兩樣,就是小拌菜和小鹹菜,根本沒有別的玩意。
夠用了!
這羊肉餡餅皮薄餡大,連一絲膻味都沒有,一口咬下去,頓時間唇齒留香,滋溜冒油但是卻是一點都不膩,只有濃郁醇厚的羊肉鮮香。
好傢夥!滿足感撓的一下就提上來了,簡直都能香爆眼珠子。
羊湯也是配合羊骨頭熬到了火候十足十,雪白濃稠,羊下水收拾的非常乾淨,配上老闆自己家種的小香蔥和小香菜!只能用一個詞形容那就是:
地道!
杜蔚國吃飯的時候,可是從來都不會客氣的,尤其是別人請客的時候,更何況還是這種挑戰味蕾和腸胃極限的難得美食。
4兩多一個的羊肉餡餅,他一口氣足足摟了7個,半斤一碗的羊雜湯他也硬生生喝了2大碗,今天多少是帶點吃冤家的架勢了。
這嚇人的架勢,把安衛民給唬得一愣一愣的,他心說,杜蔚國這小子是本來就這麼能吃,還特麼是故意給老子放血呢?
吃飽喝足之後,杜蔚國此時一向平坦的肚子都已經撐得有點微微凸起了,真真正正的搓了個肚圓。
他感覺滿足無比,再和安衛民一起抽上一顆飯後煙,簡直歡樂的好似神仙一樣。
心滿意足的杜蔚國此時愜意的吐出了一口煙氣,難得主動談起了工作:
「安處,我剛剛吃飯的時候還在想,如果我們等會回去之後,這個郭芙要是還沒有張嘴,我們可就得採取點必要的手段了。」
安衛民一聽這話,不禁眉頭輕輕皺了一下,他的表情變得有點嚴肅,語氣也明顯有點不悅:
「小杜,這樣不太好吧,她畢竟還是個小女孩,而且她也肯定不是犯罪嫌疑人,不是兇手,大概率是個受害者,我們對她上手段,這樣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杜蔚國眉頭一挑,頓時就明白過來了,安衛民一定是誤會他了,想想也正常,畢竟之前並沒有合作過。
而他杜閻王的名聲一向又是狠厲果斷著稱的,屬於殺人證道的選手,杜蔚國連忙擺手解釋道:
「安處,您這是想到哪裏去了?我說的手段肯定不是刑訊的手段啊,而是想辦法套她說話的手段。」
安衛民聞言這才算面色稍齊,隨即就有點好奇的問:
「小杜,你有什麼想法?」
杜蔚國一邊摩挲着煙嘴,一邊沉吟了一下:
「安處,咱們一會先試試美食的誘惑吧,我覺得這裏的餡餅和羊湯,對一個餓了一天的小姑娘就應該就很有吸引力,如果連這招都不行,那就只好用最後一招了,崩潰療法!」
安衛民一聽這個名稱,頓時就眼皮一跳,不明覺厲,他不自覺的重複着杜蔚國的名詞:
「崩潰療法?小杜,怎麼說?」
杜蔚國搖了搖頭,略帶神秘感的微微一笑,此時他的腦海里不由的浮現出趙大爺和范大爺演小品的身影。
「安處,我先賣個關子!」
回到了郭芙所在的問詢室門口,那位聲音好聽的女同志主動迎了上來,輕輕的搖了搖頭,語氣稍稍有些無奈的說:
「郭處,杜科,這個小丫頭嘴緊的很,除了剛剛和我一起上了一趟廁所之外,飯也不吃一口,連水也不喝一口,問啥也不說話!」
杜蔚國此時和安衛民對視了一眼,杜蔚國主動請纓道:
「安處,讓我進去試試吧,這個案子其實已經沒必要再拖了,我現在心裏已經大概有數了,不過一會無論我在裏邊說什麼,你們都不要進來打斷我!」
安衛民非常有擔當,他用力的拍了拍杜衛國的肩膀:
「行,小杜,你去吧,只管放心大膽的干,有啥事我兜着!」
杜蔚國只是笑了笑,並沒有接他這個話茬,而是端着從剛剛館子裏買回來的餡餅和羊湯走進了郭芙所在的問詢室。
問詢室並不是審訊室,裏邊沒有強制措施,雖然環境也比較嚴肅,但是不至於過分壓抑。
杜蔚國坐到郭芙的面前,看了這個國色天香的小姑娘一眼,然後就大大咧咧的隨手就把飯盒放到了一邊。
甚至也沒推讓給她吃,他看着眼前這個低頭沉默不語的小姑娘,不由的笑了,語氣十分隨意的說:
「郭芙,我叫杜蔚國,我是你父親的單位的同事,研究院保衛科的科長,我今天是第一個進到你家裏的人,你媽媽現在還活着!」
杜蔚國話音剛落,對面的小姑娘就猛地抬起了頭,一雙桃花眼瞬間就佈滿了淚水,她此刻的聲音十分嘶啞:
「真的嗎?你,你沒騙我?我媽媽她還活着!」
一整個下午連隻言片語都沒說的郭芙,瞬間就被杜蔚國給破防了。
杜蔚國只是輕輕的點了一下頭,語氣依然很平靜隨意:
「嗯,是的,你媽媽確實還活着,是我親自把她抬到車上,讓人送去醫院的,她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郭芙,你只是個孩子,又不是罪犯,我沒必要騙你。」
郭芙此時哭得梨花帶雨的,她哀求着杜蔚國:「叔叔,我想去看看媽媽,行嗎?我求求你了!」
杜蔚國此時不由有些唏噓,瞬間就跳戲了,他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丫的!我都已經這麼老了嗎?一個15歲的花季少女現在都要管我叫叔叔了,不過他的臉色如常,語氣依然很平靜:
「郭芙,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我可以答應你,讓你和你媽媽能再見一面。」
郭芙此時已經徹底破防了,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她就算再怎麼堅強,她也不過就是一個15歲的少女啊,她哭着說:
「我啥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誰幹的!我就是想見我媽媽一面,叔叔,我求求你了,帶我去見她吧!」
杜蔚國此時表情已經變得有些冷硬,他用力拍了一下桌子,聲音也變得十分凜冽:
「郭芙,你現在就給我把嘴閉上,認真聽我說的話,好好回答我的問題,這樣你還有一線機會見到你媽媽。
要不然,我可以保證,你甚至連她的屍體都見不到,你能見到的大概就只有骨灰。」
郭芙被煞氣凜然的杜蔚國給嚇住了,果然生生的止住了哭泣,無聲的更咽着,一臉驚恐的看着杜蔚國。
此時她的一雙桃花眼哭得有些泛紅,小臉煞白,更加的惹人垂憐,真真是玉容寂寞淚闌干,梨花一枝春帶雨!
好一個天生媚骨,就算和狐狸眼相比也是不遑多讓啊!
但是杜蔚國現在可是心硬如鐵,根本就有這些亂七八糟的綺念,他的聲音依然是冰冷的不帶一絲溫度:
「郭芙,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家裏出了事的?」
郭芙膽怯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更咽着回答:「今天中午,你們找到我的時候,當時找上門的叔叔和我老師說的,我都聽見了。」
杜蔚國心中不禁暗罵,真特麼是個豬腦子,而此刻門外偷聽的安衛民更是氣得直咬牙,七巧生煙,到底是那個混蛋這麼沒腦子啊!老子等會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不過杜蔚國也是見過場面的人,他的表情絲毫不動,只是抬手看了一眼手錶,冷笑了一聲:
「呵!郭芙,你到了我們這裏都已經6個小時了,既然你知道家裏頭出事了,卻從頭到尾一言不發。」
杜蔚國停頓了一下,看着眼淚汪汪,小臉蒼白的郭芙,面帶微笑着繼續說道:
「郭芙,你難道就不想知道家裏到底出了什麼事嗎?還是你早就已經知道會今天發生什麼?你知道你的父親和哥哥今天都會被人殺死?對嗎?」
杜蔚國問完這個問題之後,郭芙的小臉已經變得慘白慘白的,沒有了一絲的血色。
兩隻細長小手更是緊緊的攥在了一起,顯然是情緒即將到達極限了,而杜蔚國卻並沒有就此放過她的意思。
所謂的崩潰療法,就是要趁着她情緒激動的時候,乘勝追擊,一舉徹底擊垮她的全部精神防線。
「郭芙,我知道你媽媽寧可一死也要保護你,也要保守住你的秘密,可惜啊!其實你的秘密一點都不難猜,你想讓我說出來嗎?」
此時的杜蔚國的話傳到郭芙的耳朵里,就如同惡魔的低語一樣恐怖,她渾身都在不停地顫抖!
崩潰就在眼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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