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之血夜喰種 73藝術

    舍人閉着眼，纖細蒼白的指尖輕撫着幼兒體態女孩安詳熟睡的臉。

    寬敞明亮卻略顯空蕩的宮殿，沒有生命的傀儡侍從在淺紅色的地毯上留下空虛淺淡的磨痕。

    指尖，一點一點深入。

    濺出來的血，好像失去了黏稠的物理性質，順着虎口迅速流下，侵染了事先攤在床單上的防毒紗布。

    昏睡中的女孩忽然哆嗦着，顫抖着，發出一絲失去的shen吟。這只是加快了舍人取眼的速度。

    人的眼球與外表看起來相差太遠。

    足以沾滿手心的圓形物體，有着暈染過後的果凍那樣柔軟光滑的質感。

    真不愧是有着和日向雛田一樣血脈的女孩，白眼的潛在能力，還有精純度都能與羽村血液完美柔和。

    眼球與神經逐漸聯繫，像大量酒精分子在頭腦里肆意衝擊的胎動，還有，源源不斷湧上來的力量。

    轉生眼。足以媲美輪迴眼的眼睛，不，這麼說還有些瑕疵，若是能發揮出潛在的力量，指不定能完全超越現在的輪迴眼持有者，宇智波佐助。

    白色紗布緊緊裹住舍人現已凸起的眼眶。

    他想起了這個眼睛的主人，日向花火，也就是日向雛田的妹妹，或者說是替代姐姐一半命運的女孩。

    真是太好了，不需要挖取雛田的眼睛獲得轉生眼。

    舍人微不可查得鬆了口氣。會很痛吧，失去了賴以生存的血繼會很難過吧。但對不起，這是無可奈何的。覺醒轉生眼，是羽村一脈的宿命，也是日向宗家不得不面對的命運。

    摧毀這個扭曲瘋狂的世界，把戰爭的根源破壞掉，讓罪孽迎來轉生。羽衣的信念若是出現錯誤就該被羽村否定。就像一個腐朽的齒輪，若想繼續在時間的長河裏空轉下去，就需要制裁者來替換成新的齒輪。

    躺在床上的日向花火也許已經醒來，被剛才生不如死的疼痛中驚醒，卻睜不開雙眼，只能在來勢洶洶的黑暗裏沉淪。

    顫抖的指尖摸索着沿着毫無血色的皮膚向上，摸到凹下去的眼眶，於是像失了魂一樣手臂垂落下來。

    眼睛...被奪走了...

    家族一直引以為傲的白眼，父親都會稱讚的潛能。

    失去了。

    好過分。

    牙齒咬住了單薄的紅唇，不禁間似乎要淚如雨下。眼眶很乾澀，花火才發現原來她連發泄的權力都被剝奪了。

    姐姐。

    現在最擔心的是你的事。他的目標似乎是你。

    『小孩子不要隨便插手大人的事。』

    都說了不是小孩子了。變成大人的途中，我似乎堅強過頭了。

    所以，不要過來，不要有事。若是你像寧次哥哥，還有本來是姐夫的傢伙一樣突然離開的話。

    這裏已經哭不出來了。

    血液止住的舍人取下了纏在臉上那大條大條的防毒紗布。

    鼻腔里還瀰漫着血的甜味。不，這不重要，以這股完全超乎想像的力量，就算日向雛田不肯主動過來他也可以闖入木葉幹掉礙事者，把她帶出那裏——被血液污染的巢穴。

    幾秒鐘，還是幾分鐘後。

    舍人抬起頭，看向窗外。

    流線型的巨鳥，周圍數百米內發生的白色引爆。

    還有一種很不爽的、被輕視的感覺。不明不白。

    首先，留着黃髮劉海的人站在高處居高臨下。他嘴角勾起的不羈感，眸子裏反射出來的光澤，加上宮殿的主人站在這裏還要先把那些守衛幹掉，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是在挑釁。

    「喲，可是終於找到你了，嗯。」

    舍人對於迪達拉的挑釁根本沒有多少回應。

    地上被擊碎的零件，那些失去的侍從只要放進房間裏的儀器里就可以再造，也就是重生。就算被打成粉末，也會很快製造出新的替代品。

    所以，丟失的不過是陪着他走到現在的，可有可無、沒有靈魂、不會回應的廢銅爛鐵而已。

    唯一讓舍人有所興趣的，也只是對方來這裏的目的。對了，似乎不久前見過，出手幫助了日向日足，是木葉一夥的？他們過來了？雛田也來了？

    這個人應該知道點什麼。

    反正也是遲早要死於末日的傢伙，臨死前就讓他說出點有意義的情報吧。

    「來得算是時候，正好我有些事要問一下。」

    一大群黏土鳥頓時吞噬了一切可見光源，而後，在撕裂的黑暗中勢不可擋地傳來的，是一秒內發生的連續爆破。

    肩膀，腰部，還有臉上——

    沒有出現傷痕，像霧一樣扭曲折光包裹住身體的斥力彈開了所有傷害。但這些部位還是不可避免的沾上了灰塵。

    無禮。

    一聲巨響。有什麼東西落了下來。

    捏成人偶的巨大雕像被空氣快速得分解，無數的粒子混入風中，沁入舍人的每一寸皮膚。但他本人沒有意識到，或者說，迪達拉之前的突襲只不過是一種礙眼法。

    身體好像有些不對勁...

    本要進入轉生眼查克拉模式的舍人停下，煥發淺綠色柔光的雙眼放大深入觀察自己的血管。

    黏土，原來如此......無用之舉而已。

    手心裏那道混入他血液的綠色光球，是可以將查克拉從他人身體裏強制抽出。此刻被舍人按入了自己的體內。

    接着，取出。

    「礙事。」

    抓住迪達拉作出習慣性動作時露出的間隙。

    在轉生眼中這種細節被放大成無法疏忽的畫面。食指與中指併攏放在嘴前，白色黏土裏的查克拉就會接收到信號。就像是爆炸前的『儀式』。

    綠色查克拉球沒有阻礙得穿過俯衝下來試圖阻擋的巨鳥，埋入到了迪達拉體內。

    是分身啊。

    那有色的雕像墜落下來，舍人只是往旁邊走了幾小步。摔成粉碎的黏土沒有在迪達拉那聲呵中展現出瞬間的恐怖，埋進去的綠光須臾奪走了裏面蘊含的土屬性查克拉。

    愚蠢的人。

    彎腰閃開身後飛來的黏土蜘蛛。繼承白眼洞察力的轉生眼根本就是毫無死角。

    「不管你再怎麼拼命，也阻止不了這個世界的毀滅。」

    迪達拉深入口袋裏咀嚼黏土的手出奇得停住。

    （嗯？他在說些什麼？世界的毀滅？什麼東西？）

    （但是這個世界要是毀掉了那根本就再好不過。）

    宇智波佐助，混蛋鼬的弟弟，自作主張得說着什麼...

    『事先警告，要是再讓我看到你那種爆炸物出現在忍村的一角，我就立刻動手宰了你！』

    什麼意思？小瞧嗎？嗯！？

    『你的所謂的藝術，在如今的忍界必須要被捨棄掉。爆炸引起恐慌，恐慌出現紛亂，紛亂造成流血，流血滋生戰爭。』

    開什麼玩笑，這句話根本就是對我的藝術的否定！若是和平會影響到藝術的價值那我就把它化成瞬間......

    『無趣的藝術。若想證明什麼的話就把之後遇到的敵人，包括我，都打倒試試看吧。』

    一模一樣！！那眼神，那神態，那樣貌，與那個時候否定我嘲笑我的鼬，可惡的鼬一模一樣！！！

    藝術是瞬間，是瞬間的爆炸！是瞬間的輝煌！！是千瘡百孔的闌珊地貌！！！不是那種可有可無的武器、工具，嗯！

    藝術家，將自身擱置在與外界隔絕的冰涼火焰中，傾入所有感情得給平庸的個體注入靈魂，賦予價值，不斷得雕刻成一種風格的傑作。

    若是和平不需要我的藝術那我就毀了它，若是連這個世界不需要那就一起毀了。

    現在，一而再再而三的。佐助也好這邊也好。

    這個什麼都不懂的銀髮混蛋自以為是些什麼啊！！！

    「我很討厭你的語氣，還有那種目光。」會讓我想到那兩個混蛋！「而且，你以為自己很強嗎，能贏過我嗎，嗯！？」

    啊，沒錯，一開始就應該是這樣。

    想要證明嗎，很簡單，就是宰了這個傢伙之後，再去木葉宰了你，嗯！

    舍人倒是沒有感覺到什麼威脅，只有絕對的自信。或者是無視。

    「不要說些有的沒的，我不想浪費時間。」

    「不准打亂我的步調，混蛋！」所以就是這點，這種若無其事目中無人的目光，才是最討厭的！！！

    舍人謹慎觀察迪達拉的一舉一動，在黏土白鳥飛過來的瞬間。

    全身纏繞住綠色的火焰，瞬身與那些死亡的白光交織擦過，銀灰色的龍捲宛如嘶吼的野獸肆意捲起黃色的人影沖天而起。

    隨着舍人指尖的起落，將猝不及防的人重重摔倒地上。

    咔——

    轉生眼確認出目前的人是本體，綠色光球迅速進入迪達拉的體內。一瞬間，榨盡了他所有的查克拉。

    「這些可以老實回答了吧。第一個問題，雛田來了沒有？」

    不肯招嗎？

    眯着眼俯視着半跪在地上的人。

    那個星球上的忍者果然是無可救藥的。

    舍人一腳把迪達拉踹開很遠，讓他的傷勢再度加重。

    有好幾陣咔嚓咔嚓的清脆聲，想必是那個傢伙被打骨折了吧。

    ？

    不可思議的是，舍人沒有在對方的眼裏看到絲毫驚慌。他一下子意識到可能還有暗招，不着痕跡得頓了頓，又無所顧忌得朝前走。

    就算有暗招，也不過是無用功。

    但是，那種笑容，有什麼可笑的？

    「損壞的零件，認為沒有價值的時候，卻可以成為傀儡的一部分繼續發揮作用...」

    他在說什麼！？言靈？術語？

    「被踩踏的黏土，落在眼裏平庸的時候，卻可以發揮出無法想像的創擊...」

    瘋掉了嗎？

    「小鬼，能否定藝術家的只有同樣創造過了解過的藝術家而已，嗯。」

    不明所以，但是有一點可以明白。「毀滅這個錯誤的世界，利用轉生眼的力量重新締造出理想未來。這是羽村一族的啟示錄。」

    「那種事我才不想去管...」本就沒什麼好在意的。「若是結束的話那對存在過的東西也會是一種否定吧，世界的毀壞確實很符合我的藝術觀念。」但是不可能認同，唯獨我的藝術不能得到否定。「既然怎麼都要結束，既然在哪裏都不可能的話，在最後更要留下存在過的痕跡！」所以，摧毀這個無聊的地方！

    蠍大哥，你所謂的永恆，我就大發慈悲得將它此刻...和我的藝術有機融合，嗯！

    摧毀無聊的東西，不如說也是賦予它們一項價值，襯托的價值。

    在這種襯托中，讓藝術得到升華！

    扯下黑底紅雲袍的他，露出了瘋狂陶醉的一幕。

    「看着吧，後現代主義藝術！最後的自爆，死後我將化為藝術，這是迄今為止不曾有過的爆炸，這片大地將留下從沒有過的傷痕並永恆不滅…而我的藝術將獲得從未有過的盛讚！這麼一來——你死定了！！爆炸半徑10公里！看你往哪逃！哈！！嗯！！來吧！顫抖吧！驚嘆吧！絕望吧！放聲大哭吧！我的藝術就是——爆炸！」

    如果這是你們想要的一切，那更要歇斯底里的將其細數摧毀！

    環繞着整個星球的白光試圖破壞一切。

    「異想天開。」

    綠色查克拉眨眼間貫入了迪達拉的身體，在他不斷放大的視線下吸收了被封印在體內的所有查克拉。

    「不要破壞這裏。」

    金輪轉生爆，刺入了迪達拉的心臟。

    「解決了一個。」

    但是，高興不起來啊。

    輕鬆結束了戰鬥，明明應該放鬆下來才對。可是卻不自在的感覺到某種無法言喻的憤怒。

    還有，噩夢一樣的冰涼。

    好像，有什麼甦醒的惡魔，在望着這裏。

    片刻，舍人終於知道那是什麼樣的感覺了。很討厭的，好像全身都被看穿。白眼？不是！轉生眼？不可能！輪迴眼？不對！

    所有一切，都被知道。所有能力，都被知曉。

    洞穴外，日向日足難以置信得退到了角落。

    從沒如此震驚過，從未如此懷疑起白眼的能力。

    之前，應該是查克拉很微弱才對。難不成是被封印起來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不是查克拉很微弱，而是等級差距太大導致...強大到無法看透。就像那時吸收了全部尾獸的宇智波斑一樣。

    但那神話般的宇智波斑，卻1分鐘之內，完全體須佐能乎被九連發的尾獸玉完全貫穿。

    甦醒的人，蒼白的發色也出乎意料換回了金髮，若是仔細看得話又會覺得有所不同，頭髮的顏色，比以前要深了許多。

    像女性的發質。

    渾身都散發着可怖的殺意，還有憤怒。知曉一切的憤怒。

    「殺了一遍又來一遍的...」咯吱——「欠打是吧！？」

    再度凝聚的九道尾獸玉，轉瞬間把須佐能乎打成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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