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殷福平一行到達金木堡之時,龍再青幾人也正好從點將台回來,見到殷福平,龍再青心中大喜,面上卻不露出,淡淡的道:「殷大人戎馬匆匆,來此處有何公幹?」
「今天接到密旨,皇帝陛下要公主立刻回宮,下官特來轉告。樂筆趣 www.lebiqu.com」
「我好不容易出宮來散散心,就這樣回去豈不可惜,你給我皇兄上個摺子,就說我還沒玩夠呢,等我玩夠了,自會回去。」
「可是,公主原是金枝玉葉,怎麼能夠總在民間游閱,萬一有什麼閃失,下官實在承擔不起。」
「你這是在攆我走嗎?」
「下官不敢?」
「那你這又是何意?」
「下官只是擔心公主安危。」
「擔心我,你恐怕是不想再見到我吧?」
「下官怎敢?」
「不敢?皇帝的聖旨你都敢不尊,我一個小小的公主你殷大帥又怎會看在眼裏。」
「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好了,公主又何必提它?」
「你那裏過去了,可我這裏卻沒有過去,我出宮來幹什麼,你心知肚明,又何必虛以委蛇。」
「公主,下官、、」
「你不要再說了,我也是不會回去的,你只管向皇兄照實稟報就是。」說完話,龍再青再不理他,自顧而去。
殷福平站在那裏,卻是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略顯尷尬。這時,春笛走來過來,道:「小姑父,又惹公主生氣了?」
看了看女大十八變,變得越來越水靈的春笛一眼,殷福平溫聲道:「時間過得真快呀,當年那個流鼻涕的小姑娘也已長大了,怎麼,這幾天和公主還玩的慣嘛?」
「公主可是個好姐姐,不但長得漂亮,心地也很好。」
「是呀,看着你們玩得開心,我也很高興,只是,皇帝陛下要宣公主進宮了,再說,堂堂一國公主天天如此胡鬧,萬一有什麼閃失,誰擔得起?」
「公主就這樣回去,肯定是不快活的,她的心在這裏,回宮只怕會惹她傷心。」
「你整天和她在一起,多勸勸她也許會好一些。」
「勸她?我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小姑父還是另請高明吧。」
「高明在哪裏?我怎麼就找不到呢?」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高明自然在水裏。」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我怎麼覺得高明在雲里呢。」
「流水清清難猜解,白雲悠悠愁自開。小姑父不要打機鋒了,我可不是你的敵手。」
「寒大俠不在嗎?」
「聽錢潮說寒大哥似乎去了鹽山,據說鹽山派掌門柴立寶被人暗殺了。」
「是嗎?江湖近日也不算太平,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是呀,這不,寒大哥昨日才從長遼回來,今天一早就又出去了。」
「我今日倒是在路上見到了雷蒙少俠,他還轉交給我一封信,寒大俠幫我辦成了一件大事,我可是想當面謝他的。」
「是嗎?那可恭喜小姑父了,你是總攬全局的,只不過一動動嘴,別人就會整日忙個不停。」
「怎麼,聽這意思你是心疼了。」
「小姑父這話從何說起,沒得讓人笑話。」
「你以為我整日只知軍政要事,對家事毫不關心嗎?這次在寧城聽你小姑說起你與寒大俠的事,說你大姑父兩口子對這事挺上心的,怎麼樣,用你小姑父幫忙嗎?」
「幫什麼忙?讓小姑父你去求皇帝賜婚嗎?寒大哥要是允了倒也罷了,否則,豈不使讓人家難做?」
「好了,別老提賜婚這件事了,現在,我見到公主就頭疼。」
「公主真的是個好人,我小姑又不介意,小姑父可不要拿捏的過了,那樣,恐怕對誰都不好。」
「拿捏?你個小丫頭,倒是說的出口,我會拿着自己身家性命去拿捏嗎?真是亂彈琴。我倒是覺得,你與寒大俠的事,倒是而今最該抓緊的事,寒大俠可是個不可多得的英雄豪傑。」
「就怕人家心中和你一樣,忘不了孟姐姐呢。」
「他和我怎會一樣,孟姑娘畢竟已去世好多年了,寒大俠也該找一個好歸宿了。」
「就怕他和小姑父一樣死心眼兒。」
「那就讓小姑父這個死心眼兒去勸勸他那個死心眼兒,讓他還將舊來意,憐取眼前人。」
「又取笑人,不和你說了。」說完話,春笛輕笑一聲,也走了。
殷福平苦笑着搖了搖頭,剛要走開,忽聽身後有人叫他,「殷大人,還請留步,公主讓您過去陪她喝杯酒。」
殷福平立時定在了那裏,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他一見公主就頭疼,可他又偏偏不敢抗命。
說話的人是謝寧祥,謝寧祥的傷雖然已經大好,胳膊還是好的不大利索,不過,不仔細看是不會留意到的罷了。
殷福平就這樣跟着謝寧祥來到公主的臨時住處,此時,已是傍晚時分,夕陽已逝,遠霞的顏色也淡了許多,天馬上要黑了。
公主的屋內擺着幾道精緻的小菜,還有一壇酒,殷福平進去的時候,酒杯已被斟滿,而謝寧祥領來了殷福平,自己就先告退了。屋內燭火搖曳,卻只剩了公主與殷福平二人。
燈下美人明艷絕倫,殷福平卻是如鯁在喉,不知說什麼好了。
龍再青道:「適才一時生氣,實在無禮,回來後我略一思忖,覺得你剛才的話說的很有道理,明天我就回京,所以,才把你叫來,你是知道我的來意的,這一杯酒,就權當是為我送別吧。」
殷福平沒有說話,看着龍再青端起酒杯,自己也一飲而盡。
龍再青微微一笑,道:「你就不怕我給你酒里下毒?」
殷福平一愕,他實在不知公主現在的意圖,搖搖頭,道:「天下人想我死的大有人在,卻不會是公主的。」
「為什麼不會是我,其實,能夠和你死在一起,對我來說,倒也不錯。」
「公主金枝玉葉,怎是我一介匹夫可比?」
「可是誰讓那個公主太傻,那個匹夫太拗呢。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單單一個情字,卻是最難拆解。」
「倚天照海花無數,公主將來自會遇到良人的,公主出身高貴,又花容月貌,文武雙全,那都是做駙馬的福分。」
「可是,你又為什麼不願做這個有福的駙馬呢?」
「我、、」
「你不要說了,來喝酒。」
殷福平一連喝了三杯酒,美酒下肚,卻是尚未品出什麼滋味,心中卻是忐忑得很,仿佛面前坐的不是一位千嬌百媚的美人,而是一個凶神惡煞的魔頭一般。
龍再青又把酒都一一斟滿,笑容變得有些悽然,道:「強栽的花無果,強扭的瓜不甜,你我相知相識時日也算不短,卻實是無緣,來咱們再干一杯。」
殷福平忙道:「公主,你不要再喝了,我干就是。」
又連幹了三杯,公主突然樂了,她這一樂,和剛才又有不同,剛才的微笑、苦笑都是真情所致,而她這一樂,卻透着一種詭異,和剛才大不相同。殷福平跟公主認識多年,也算對她頗為了解,而現在,殷福平卻有些疑惑,他沒有見過公主如此張揚而又詭異的笑容,他覺得眼前的人似乎有些陌生,也就在此時,他忽然覺得丹田中有一股暖意突然升騰而起,那股暖意來得好快,在他的懷疑剛剛升起的剎那,那股暖意就已燃燒起來,他只覺得渾身燥熱,而燈下的那張明艷絕倫的臉也忽然被放大。
那是一種絕對的驚艷,他感覺到自己已經快要失去控制了。
白皙嬌嫩的臉龐,吹彈可破的肌膚,秀美柔滑的長髮,精緻紅潤的櫻桃小口、、、
近在眼前的誘惑,燃燒在內心的火焰,尚存一線的理智,歇斯底里的掙扎、、、然後,就是一片混沌的世界,然後,就是一場香艷的夢境,然後、、、、
殷福平實在不知道然後發生了什麼,他所知道的就是自己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的清晨,天光已經大亮,鳥叫聲聲,清風陣陣,而他自己正一絲不掛的躺在公主的房內,而公主卻是杳然無蹤。
殷福平急忙穿好衣服,跳下床來,屋中的蠟燭已經燃盡,小菜還在旁邊擺放着,酒罈仍在,只是對面飲酒的人已經不見了,而桌上,卻多了一張粉紅色的紙箋,殷福平拿起一看,卻是一首小詩----
深深寂寞,
碌碌生涯,
而今所念亦無他。
獨自憑欄追舊夢,
相思如豆累芳華。
朵朵白雲,
陣陣黃沙,
閒書在握伴殘霞。
不知瘦馬將何處?
回首來程已無家。
殷福平看罷,暗叫一聲「不好」,龍再青一夜纏綿以後。並沒有回京,而是就此飄零而去,不知所蹤。
龍再青貴為公主,卻甘願放棄身份,放棄尊嚴,甚至放下了一切,抵死纏綿以後,是天涯淪落的征程。以前的殷福平一見到龍再青就頭疼是因為愧疚,而今呢?
現在,殷福平都已經理不清自己的思緒了。愧疚變得更深,而內心深處,還有幾許深深的牽掛,牽掛不關相思,牽掛其實就是相思。說不清,理還亂,與淡淡的離愁交織在一起,要多鬧心就有多鬧心。
龍在青而今到底去了哪裏殷福平並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她一定去了一個讓人找不到的地方,也許她想忘記這一切,也許,她要重新開始。
「不知瘦馬將何處,回首來程已無家?」
恐怕現在,連龍再青自己都不知道她的下一站會是哪裏吧?
沒有人知道昨夜究竟發生了什麼?所有人又都似乎了解昨夜到底怎麼回事一樣。
殷福平簡單梳洗一下,首先見了春笛一面,這時,他已經沒有了和這個小姑娘開玩笑的心思,只是,把一封信鄭重的交給她。讓她轉交給寒照雨,其實,這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信件,但是,他也確實有一些話要交代這位寒大俠,更重要的是,他要為春笛提供一個與寒照雨接觸的機會,而且,自己還會經常為她創造這些機會的,他是喜歡這個聰慧的妻侄女的,他也想讓她有一個好一點的歸宿,而寒照雨恰恰是個不錯的選擇。從內心裏,他是很欣賞這位名譽天下的大俠的。
春笛神色黯然的道:「寒大哥昨晚沒有回來,他好像又有要事外出了,只有許彥凱師侄自己回來了,如果小姑父有什麼重要的事,還是用飛鴿傳書來的快一些,又何必讓我去傳達?」
「這份信也很重要,但是並不着急,寒大俠什麼時候回來,你什麼時候交給他就行了,怎麼,你不想見他嗎?」
「我只是怕耽誤你們的事而已。」春笛有些扭捏的說。
「還有,見到寒大俠,你順便給我帶句話。」
「什麼話?」
「就是我昨天跟你說的那一句。」
「那一句?」其實,春笛明知故問,她知道殷福平是說的「還將舊來意,憐取眼前人」這句話。
「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說話間,殷福平已然遠去,空留春笛一人仍自呆呆地站在那裏。
「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
寒照雨應該如此,他早該如此,而自己呢,何嘗又不是呢?
臨走前,殷福平和許彥凱見了一面,南宮金不在,寒照雨不在,許彥凱就是金木堡的當家,殷福平和他相見也是理所當然,從許彥凱口中,殷福平得知,寒照雨已經和自己的師兄上官無意、百里布衣、諸葛紫英以及歐陽儒鵬一起去了烏勒城,去找那個名揚天下的「陰靈宮」宮主「鬼盅王」令未岷去探查究竟去了。也許,這一陣子,那個神秘的暗殺者就要浮出水面了,當這個人暴露在眾人眼前時,殷福平就又向前走了一步。他是有信心完成皇帝的使命的,他是決不允許兵亂戰事再次騷擾民間的。他要讓頭頂的這一方天空更加蔚藍,他要讓腳踩的這片土地更加肥沃。
殷福平把早就準備好的一封信交給許彥凱,信是寫給南宮金的,他與南宮金雖然也只有幾面之緣,但是,有他岳父與雁老刀那份交情在,兩人關係卻也很深,他的這封信是一封私信,是委託南宮金為寒照雨與春笛保媒拉縴的,他相信,南宮金和自己一樣,也是樂於促成此事的。他對許彥凱說:「從農冶水大肆採購原鐵這件事不難看出,有人已經蠢蠢欲動,寒大俠既然已經去了雁城,勘察尋找農冶水的事依舊迫在眉睫,許少俠一定要謹慎從事,如果能儘快把這個農冶水找出來當然是最好,如果暫時找不到,倒不妨從原鐵入手,那麼多原鐵,目標一定不小,要查總應該能查出一些線索才對。」
許彥凱對這個少年英雄、師門長輩自是言聽計從,雖然他比自己還要小許多,但他在龍朝可是中流砥柱、萬里長城呀。
交代好許彥凱以後,殷福平一行這才離開金木堡,他們的下一站是長遼,喬三泰和凌衝要去走馬上任,而他,更需要去邊城,拉攏將士、穩定軍心,在龍朝,他雖然可以做到登高一呼,莫不從命,但在輕騎營,他知道,自己的威望恐怕和秦王還不能同日而語。
他現在需要打入北方軍政內部,而時間卻已是迫在眉睫。山雨欲來,時不我待。
奔馳在呼嘯的北風中,殷福平不由想起遠走天涯的龍再青。說實話,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殷福平是個很專情的人,而他與葉知秋腥風血雨、患難與共的那份感情也自是固若金湯、牢不可破的。但是,自從昨夜有了與公主殿下的一夜纏綿,對於龍再青,他心中的那份愧疚更深了,而他自己即使現在不承認,但他的內心底處,還是有着幾分對龍再青的牽掛的。
此去千里,此去經年,一路遙遙,一縷相思。
那個仗劍天涯的女子;那個高貴美麗的女子;那個柔情似水的女子;那個孤獨無依的女子;那個執着頑強的女子;此時正在一點點蠶食着殷福平的心。
「獨自憑欄追舊夢,相思如豆累芳華。」
她是如此,他又何嘗不是呢?
他此時忽然想起自己臨走時讀給春笛的那幾句詩「滿目山河空念遠,落花風雨更傷春,不如憐取眼前人。」。這幾句詩,當時他是衝口而出的,春笛可能聽進去了,而自己的,自己是不是也該憐取那個對自己一往情深的女子呢?
朵朵白雲,陣陣黃沙,殷福平眼中一片迷茫,他的心中此時也是一片柔軟。
「遙夜亭皋閒信步。
才過清明,漸覺傷春暮。
數點雨聲風約住。
朦朧淡月雲來去。
桃杏依稀香暗度。
誰在鞦韆,笑里輕輕語。
一寸相思千萬緒。
人間沒個安排處。」。
葉知秋,我對不起你。
而龍再青,你又去了哪裏呢?測試廣告2